「這是我最擔心的。」葉信的眉頭越皺越緊:「如果是比詭詐、心機,那些傻白甜再多我也不怕,可一旦有人要動用暴力,事情就有可能失控了。」
「老大,你快點去吧!」謝恩焦急的說道:「雖然邵雪早就派人去請黑瓮魔聖了,可我擔心黑瓮魔聖也未必能鎮得住場面,等到下個月,邵雪估計我們的收入能突破二百萬顆五轉金丹!老大,這可以讓整個河圖洲都開始發瘋啊!」
葉信長吸一口氣,整個道友會都是由邵雪創辦並且主持運轉的,他雖然沒有絲毫參與,但很了解邵雪的性格,邵雪做實事會露出雷厲風行的一面,不過只要涉及到大局或者大方向,總會顯得偏於保守,她說會突破二百萬,那麼最後肯定只多不少。
加上現在道友會中無法運走的七十萬顆五轉金丹,總數必會達到三百萬,這是一個無法估量的天文數字,不要說河圖洲,就算赤陽道的佛院,聽到這個消息,都有可能不顧一切要來分一杯羹,甚至是要全部拿走。
都說槍桿子裡出政權,其實不止政權,所有利益都需要以暴力為保障。
他必須要去永泰府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這些五轉金丹保住!
葉信看向那計星爵,微笑著說道:「計大哥,我這裡有要事,就不能……」
「我知道。」那計星爵擺了擺手:「我們正好相反。」
「什麼?」葉信沒聽懂。
「我這個人最不怕有人鬧事了,也不怕有人來找我打架,但我通常比較懶,不願意想事情,所以總會上當受騙。」那計星爵說到這裡,突然沉默了,片刻,他展顏一笑,這是計星爵第一次露出笑容,原本平淡無奇的相貌竟隨著綻放的笑容莫名變得生動起來:「或許……我們真的有可能成為朋友,取長補短麼。」
「計大哥願意折節下交,是葉信天大的榮幸。」葉信急忙說道。
「對了,我想問一下,這一次道友會能拿到二百萬顆五轉金丹?確定?」那計星爵問道。
「我可以確定。」葉信說道。
「我已經入股了,能有多少分紅?」計星爵又問道。
「分紅是要封頂的。」葉信解釋道:「因為董事會以後還要繼續做生意,需要資本,資本越多,以後的生意做得也越大,至於怎麼封頂,還要董事會開會討論,我估計應該有五倍的分紅。」
「也就是說……我能拿到五萬斤銀髓?」計星爵說道。
「是的。」葉信點頭道。
「那我現在加個幾萬斤銀髓行不行?」計星爵說道:「不過我沒有銀髓了,倒是有些金髓和紫髓,可以折算進去的。」
「計大哥,你這就讓我難做了。」葉信乾笑道。
計星爵在那裡思索著什麼,片刻,他再次露出笑容:」好吧,做人要知足的,我什麼都沒做,就拿到了五萬斤銀髓,已經很不錯了,既然想和你交個朋友,也就不能勉強你。「
「多謝計大哥。」葉信說道:「不是我不通情理,這是董事會的規矩,如果每個董事都可以隨時隨地增持自己的股份,那最後肯定亂成一團。」
「規矩?規矩都是你說了算的吧?哈哈哈……別多心,我只是隨便說說。」計星爵說道:「你不是要去永泰府麼?準備一下,我帶你走,比你自己趕路要快許多。」
葉信感到驚喜交加,急忙向那計星爵施了一禮:「如此就勞煩計大哥了!」
「別客氣,你去準備吧,過一會我來接你。」計星爵說道,他的話音剛落,身形竟然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恍若從沒存在過一樣,讓葉信、溫容還有蕭魔指等人都呆若木雞。
葉信他們是看不到的,計星爵此刻已出現在大劫者留下的石碑下,望著天空出神,而那老者就站在他身側幾米遠的地方,一直在觀望著石碑上的『斬業』兩個大字,他們所朝的方向正好相反,彼此也不說話,恍若是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良久,計星爵突然說道:「他不是如意境,而是聖元境。」
「還不錯吧?」那老者笑了笑。
「豈止不錯?一年之內連躍兩重天,簡直是……」計星爵的眼神顯得很複雜:「您老到底是怎麼挖掘到這個妖孽的?!」
「我從來沒有挖掘過誰,包括你。」那老者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們就在那裡,我遇到了,然後推你們一把,這是緣分使然。」
「您老可沒有推過我吧?最多是踢了我一腳!」計星爵嘆道:「而且踢得還非常非常狠,到現在我都隱隱感覺屁股在作痛。」
「當初如果不對你狠一些,你能有今天麼?」那老者說道。
「說的也是……」計星爵輕輕吁出一口氣,隨後轉移了話題:「他這個月能拿到二百萬顆五轉金丹。」
「二百萬顆?」那老者愣住了:「有這麼多?!」
「巫家莊和不老山要完了,沒有個幾百年,是恢復不了元氣的。」計星爵說道。
「你想插手?」那老者說道:「這種事不歸我們管,而且據我所知,是那巫家莊的巫天壽要動葉信的基業,屬因果報應,至於被牽扯進來的不老山,是他們自己的運數,與我們無關。」
「誰說要管巫家莊和不老山了?」計星爵撇嘴道:「要管也得護住那二百萬顆五轉金丹啊,他可是說了,會給我五萬銀髓的分紅呢,巫家莊和不老山給過我什麼?」
「五萬銀髓也會被你放在眼裡麼?」那老者露出笑意。
「五萬銀髓我當然不在乎,可如果以後……他能在天路給我搞到五萬金髓呢?!」計星爵也笑了:「做人麼,眼光要放長遠一些,這可是您老教我的。」
「你什麼都好,只有一點,容易被物慾打動,讓我有些擔心。」那老者說道。
「您老說笑話呢?」計星爵說道:「我也是要吃要喝要修煉的,多少年了,總是讓我東奔西走,到處滅火,我又得到了什麼?如果是被那些惹禍的傢伙收買,您老怎麼怪我都行,但他並沒有做什麼錯事啊?又沒有拿著刀劍架在那些修士的脖子上,逼著他們加入道友會,怨得了誰?!「
「才出去一趟,就開始幫著他說話了?」那老者說道。
「我不是幫他,是在幫著您老好不好?」計星爵說道:「他可是您老選中的人。」
「當初你可不是這麼說的。」那老者眼神變得唏噓了:「其實……被我選中並不是一件好事,這些年前前後後,我選中的人已有三十多個了,但最後只剩下了你們倆個。」
「大浪淘沙麼。」計星爵慢吞吞的說道:「如果都活到現在,未必就是好事,您老恐怕會很頭疼的,嘿嘿嘿……虛空法印畢竟只有兩個啊。」
「你知道我不喜歡聊這個。」那老者皺起眉。
「好好好,是我的錯。」計星爵無奈的說道:「真沒辦法……實話總是不中聽!您老在這裡慢慢緬懷舊日時光吧,我要趕回去了。」
「現在讓你走你也不會走了吧?」那老者說道。
「不走,反正我還能玩個三、五十年。」計星爵說道:「在我閉關之前,怎麼也要攢足七、八萬金髓,前一陣還感到頭疼,現在麼,都指望著他了,以他這種妖孽,恐怕不用十年,就能進入滅法世了。」
「你可以來找我。」那老者說道。
「我不能每次閉關都找您老哭窮啊。」計星爵嘆道:「何況您老已經快封神立邸了,然後還要面對輪迴,我不但幫不到您老,還繼續挖您老的牆角,那也太不是人了。」
「隨你吧。「那老者說道:「但以後你手腳乾淨些,免得過不了九霄鏡,我能幫你一次兩次,可沒辦法一直幫你。」
「您老放心,我以前是沒見識,不知道九霄鏡那麼厲害,以後再不會犯傻了。」計星爵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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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計星爵離開之後,葉信、溫容等人之間也發生了一場討論。
「老大,那小子是什麼人?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謝恩驚惶未定。
「如果我猜得沒錯……那計星爵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劫者。」葉信喃喃的說道。
「劫者?」蕭魔指大吃一驚:「主上,我們怎麼招惹上劫者了?!」
「你不要把劫者想得太離奇,那不過是地位的一種象徵罷了,他骨子裡還是一個人。」葉信眯起了眼睛:「而且,剛才我說給他五倍分紅的時候,他明顯動了心,按理說以他的實力,不應該把區區五萬銀髓放在心上的,這讓我生出靈感,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溫容問道。
「劫者……其實可以說是修行界中的巡捕。」葉信說道:「普通的巡捕由官府發放薪金,那些劫者由誰來供養呢?」
「劫者還需要供養麼?」謝恩說道:「他們實力強橫無比,舉手抬足間就能毀宗滅門,然後不是想拿什麼就拿什麼?」
「絕無可能。」葉信搖頭道:「天域為了諸路諸界的安寧,打造出劫者這套系統,那麼必定會有別的辦法約束劫者!譬如說我們河圖洲,多少年了,劫者只出現過一次,對吧?而且只滅了七殺門,其他宗門都毫髮無傷。如果劫者可以為所欲為,他們所過之處,肯定要搞得生靈塗炭。再舉個例子,如果那些巡捕可以隨意把犯人的家財占為己有,那麼在巡捕們眼中,所有人就都是犯人了,遲早會把滿城斬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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