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劍客向著華山之巔,一步步走去,段譽望其背影,看到的是一種孤傲和些許孤獨。
&客本就是孤獨的,而他恰好又是選擇的是不斷挑戰各路好手,與天下武林豪傑為敵的這條路,怎能不愈發的孤獨呢?」段譽心道。
他的身影漸行漸遠,只留下木屐踩在山石上發出的「噠噠>
然後群豪們就議論紛紛。
&不咱們明天去偷偷的觀戰,也好第一時間知道賭局的結果啊!」
&了吧你,沒聽見白袍劍客剛才說了麼?若有別人前去華山之巔,殺無赦。我且問你,你擋得住他幾劍?」
&估計一劍都擋不住。」
群豪的議論之聲愈發的激烈,段譽沒有參與討論,他覺得空口議論沒有多大的用處,只有將心裡的想法付諸實際行動才靠譜。
&有親眼見得白衣劍客是如何戰鬥的,才能見識到他真正的劍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說殺無赦,我就怕了他麼?」段譽心中計議已定。
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若真的不敵,施展凌波微步逃命也是有把握的。
作出了決定之後,段譽就準備養好精神,一切明天按計劃行事。於是,他就回到之前那個棚子裡邊,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段譽起來,吃了些包子,就悄然向著華山之巔走去。
時間尚早,段譽也不急著趕路,甚至在腳下都沒有怎麼灌注內力,因為他到時很可能會被白衣劍客發現,說不得有一場惡戰,所以登山的時候最好不要浪費太多力氣。
半個時辰之後,山勢愈發的陡峭,華山之險可不是浪得虛名。
周圍繚繞著不少的霧氣,段譽忽然發現左側五丈之外,有個人影快速往前一晃就不見了。
段譽見得還有跟他一樣有膽識的人,就想弄明白個究竟,看清楚這是哪路豪傑。
於是,段譽施展凌波微步,速度陡增,在險峻的華山道路上,宛如御風,飄然而飛。
不到十個呼吸的時間,段譽就追上了剛才趕到前邊的那個人。
&台請留步。」段譽淡笑道。
那人立即停步,回過頭來很驚訝的看著段譽,皺眉道:「怎的你的輕功如此了得?剛才我見你在慢慢爬山,還以為你武功尋常,我走眼了。」
段譽打量著此人,但見他中等身材,錦衣華服,面如冠玉,鬢髮很長,背著一柄鑲嵌著寶石的長劍。
總的來說,此人外表華貴,卻不顯得庸俗。
&見兄台也有上華山之巔觀戰的雅興,所以過來結識一下。」段譽抱拳淡笑道。
&本如此,倒是我孟浪了,剛才連招呼也沒有打一個。我叫霍寶玉,不知閣下尊姓大名?」此人拱手回禮,朗聲道。
此人居然就是當年的關外神鷹霍飛騰的兒子霍寶玉,段譽沒想到今天在這碰上他了,轉念一想也是很符合情理,不是巧合。此次參與決戰的華山派黃飛揚掌門算是霍寶玉的義父,他因此放心不下,就冒著被白袍劍客擊殺的危險,前去觀戰。
&叫段譽,時候尚早,建議霍兄保留些實力,不要浪費在趕路之上。」段譽道。
&對,我今天才從外邊歷練回來,是以很著急的上山。倒是沒有在意這個細節,多謝段兄提醒。」霍寶玉是個很懂禮數,也很好交往的人。
然後段譽就和霍寶玉一起前往華山之巔,提及當年他父親關外神鷹霍飛騰的事,霍寶玉說自己從小就聽長輩們說起此事,應該是真的。
也正因為如此,霍寶玉對於在決戰里擊殺他父親的東瀛武者充滿仇恨,以至於現在聽得白衣劍客的裝扮像東瀛武者,仇恨之火就燃燒了起來。
&若義父不敵此白衣劍客,我當盡力誅殺之。不知段兄到時會怎樣行事?」霍寶玉忽然問道。
段譽還沒見到實際情況,因此也不會空口許諾什麼,就斂容答道:「大丈夫做事,但求無愧於心,到時看戰況如何再作決定。」
然後他倆就悶頭趕路,霍寶玉這些天忙著歷練,倒沒有聽到關於段譽在聚賢莊大戰武林豪傑的事跡,心裡反而很好奇,怎麼忽然之間冒出來這麼一個豪俠呢?
其實,除了他倆,還有十幾個不怕死的武林中人,趕往華山之巔。
將近午時的時候,段譽和霍寶玉就到了山巔,各自分開施展敏捷的身法,在樹木之間潛行。
段譽注意到了另外的十幾個趕來的武者,他們的實力都不算很高,皆是後天二流或者一流的境界,大概是打算渾水摸魚吧。
試想,若是到時白衣人盡力將華山派黃飛揚掌門擊殺,他自己勢必也消耗了很多內力,受了些傷,然後大伙兒一擁而上,多半能將他斬殺。
到時誰能割下他的頭顱,走下山去,那麼就會被武林群豪們認為是大智大勇之人,大俠的名聲也就自然而然的來了。
待得選到一個好位置,段譽就收斂內力,潛伏在大樹的枝椏之間。如此茂密的枝葉,隔得稍微遠一點,就完全可以在其中隱匿形跡。
華山之巔的地勢範圍很小,只有方圓六十幾丈的大小,在中間的地方,赫然有兩個人在對峙著。
左邊是白衣劍客,右邊則是一個穿著道袍,背負松紋古劍的中年人。
他倆就這麼靜靜的對峙著,氣氛很沉默肅然。
太陽將近中天,明亮的陽光有些晃眼,他倆都沒有動。
終於,中年人開口了:「我名黃飛揚,你呢?報上名來,我的松紋古劍之下,不斬無名之輩。」
&川大臧!」白衣劍客冷聲道。
段譽聽他說出名字,心裡有些詫異,心道:「前幾天在客棧里聽說書老頭說過,在比武里擊殺關外神鷹霍飛騰的東瀛武者名為黑川三郎,而這白衣劍客也姓黑川。這是巧合麼?還是其中有著什麼微妙的聯繫呢?」
黑川大臧惜字如金,不願多說一個多餘的字。
&真是狂妄,挑戰勝了那們多小門派的掌門,就以為劍法無敵,可以橫行我中原武林了。但今天,你的小命也就要交代了,準備受死吧!」黃飛揚說了一番義正詞嚴的話,鏗然一聲拔出了背後的松紋古劍,擺好一個很嚴謹的架勢。
段譽是用劍的高手,當然看得出黃飛揚掌門雖然為人古板,拔劍的動作不帥氣,但是這架勢以不變應萬變,沒有什麼破綻。
若是白衣劍客黑川大臧貿然出招攻擊,很有可能會被黃飛揚掌門的諸多精妙後手變招壓制,武林前輩的劍法果然不可小覷。
&麼,你臨陣而俱了?現在認輸道歉,還來得及。」黃飛揚掌門似笑非笑的道。
&時還未到,在此之前,還有些雜魚要清理。」黑川大臧冷聲道。
他話音未落,就急速奔跑起來,不是中原武者那種風格的輕功,他到的古樹之下,驟然一躍,就敏捷的踏著古樹枝椏衝進去,然後聽得一聲聲的慘叫傳來。
待得黑川大臧一步步走回來時,他的表情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狀態。
而在他身後的十幾棵古樹之下,躺著十幾個武者的屍體,他們都是被一招斃命,黑川大臧剛才根本沒有拔劍,是用凌厲的拳腳致他們於死地。
在周圍林子裡潛伏的還剩下兩個人沒有被發現,就是段譽和霍寶玉。
&罷,現在我還不必跟他動手,且看黑川大臧和華山派黃飛揚掌門的決戰。」段譽心道。
須臾,黑川大臧已經走到了黃飛揚掌門的十丈之外,他沉默著,雙手都握在了劍柄之上。
黃飛揚掌門也不再言語,氣氛愈發的壓抑。
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先動!
決戰前的對峙是很考驗雙方反應和耐心的。
午時已到,明亮的陽光比剛才更為晃眼。
黃飛揚如同山巔古松一般,紋絲不動。
此刻,黑川大臧卻忽然動了,他急速奔跑起來。
一聲清脆的金屬摩擦之聲,略帶弧度的武士刀,亦可稱之為劍,已經出鞘。
黑川大臧轉眼間就到了黃飛揚面前,雙手握著長劍,力劈而下。
黃飛揚出招很快,且劍法繁複紮實,不愧其「奔雷劍俠」美名。
兩人在數個呼吸的時間,就翻翻滾滾的拆解了幾十招,可謂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黑川大臧的劍法是東瀛武者的風格,招數之間多為橫劈豎斬,反手上撩,變化雖少,卻簡單實用,而且威力甚大。
其內力境界看不出來,至於他的對手黃飛揚是先天虛丹後期境界的內力修為,劍法迅捷精妙,仗著這點,與之鏖戰。
雖然還沒有落得下風,但是黃飛揚不時的感覺到從松紋古劍之上傳來一陣陣的磅礴劍意,右手虎口生疼。
畢竟黑川大臧雙手握劍,兩股內力都灌注在劍上,威力要大得多。
可惜黃飛揚不擅長雙手使劍,心裡暗道:「難怪之前那些跟此人對戰的掌門都失敗殞命,原來他的劍法很獨特。」
&雷流電劍!」黃飛揚不得已施展出自己畢生的絕學,頓時氣勢一振。
紫紅的劍氣迸發,如同雷電閃耀,劍芒能攻擊近乎三丈的範圍,劍氣縱橫激盪,威勢凜凜。
黑川大臧被好幾道劍氣劃傷,白袍上流了些鮮血。
段譽看得心裡喝彩不已,黃飛揚雖是先天虛丹境界,但發揮出來的戰鬥力,比之於一些先天實丹境界武者都要厲害些。
&劍法,不過也僅此而已。」黑川大臧忽然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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