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鳴不止,塵封多年的百歲殘劍,再次問世,誓要一試玄月之威。
面對白陽那直刺而來的一劍,李牧書神色微凜,將百歲劍橫遞出去,兩劍交鋒,震鳴不止,旋即,兩道人影便是在竹林之中四處挪騰,劍光交錯,招招堪稱絕世。
「小鬼,出劍,御玄鳴教你的東西應該不止這些。」百歲劍斜劃而出,盪開了青天雪落的鋒芒,在白陽的袍袖擦過,直接割裂了一條布料。
白陽微微一笑,並未上當,而是繼續以試探性的攻擊,挑撥著李牧書的情緒。
以火為屬性的真氣,導致李牧書脾氣暴躁,所以性子很急,短短片刻時間,他便是有些煩躁,百歲劍越揮越急,宛如一片穿花蝴蝶般的雜亂劍光,令一旁圍觀的孔墨衣只感眼前一花,出現了短暫的失明。
鐺鐺鐺!
無數聲劍鳴交錯,兩道身影再次穿肩,兩把名鋒,兩種截然不同的劍意,在此時卻是戰的難解難分,完全看不出來,白陽是一個剛剛接觸劍道的新人,反而像是在此道浸淫了無數年頭的大宗師。
戰的越久,李牧書心中也是越感奇怪,眼前這小子的劍法明明十分生澀,但其中卻摻雜著極為純正的劍意,對陣起來,竟是根本沒有任何破綻,哪怕劍之技巧頗不熟練,也是瑕不掩瑜。
久戰之下,發現白陽根本沒有弱點的李牧書心下一橫,步伐錯踏,假意賣了個破綻,引得白陽進劍攻來,同時暗運極招,口中發出一聲沉喝,劍罡上手,百歲枯榮轉!
「喝!」
只見李牧書沉喝著持劍上挑,斬開了白陽那上當的一劍,然後劍鋒斜劈,四周空間突然陷入了莫名奇妙的扭曲,宛如劍之極限化生而成的劍境,令白陽頓感深陷泥潭,此招難躲!
「前輩這一招,我笑納了!」
白陽雖然深陷奇異劍境,但心下卻不慌張,眼前既然是李牧書劍下枯榮的迷障,那便閉眼不看,以心問劍,以劍代眼!
出劍!
醉月風骨!
君子風骨,傲而不屈,劍中存有立世之理,如此一劍,威力更添三分。
白陽手中的青天雪落劍如同一道白虹,劃開天際,直接讓枯榮劍境劃開兩道傷痕,巨大的力量將李牧書推飛出去,衝擊之力震撼肺腑,噗地一聲吐出鮮血,望著那個閉目而立,手中長劍震顫不斷的少年,李牧書心頭竟是有種畏懼之感,眼裡驟現驚色。
「這一劍叫什麼?」抹去嘴角的鮮血,李牧書問道。
白陽睜開雙眼,手掌一揮,青天雪落劍回歸丹田,然後笑道:「玄月衍天劍第二式,醉月風骨。」
此話一出,李牧書臉上又是黯然又是苦笑,搖了搖頭,無奈道:「只是第二式嗎,原來如此,我明白了,看來我跟御玄鳴那老小子的劍道差距,真的如同天地鴻溝,虧我還妄想與他比劍,如今看來,是我坐井觀天了。」
「李牧書,這話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突然間,一陣紅光閃掠而過,凰明月笑吟吟的出現在李牧書身旁,說道:「以你的性格,就算是輸了,不會如此自慚。怎麼,難道是輸給一個小輩,覺得心間不爽?」
「我只是覺得,我一心想求的劍,居然連第二式都阻擋不下。如果這一劍是御玄鳴使出,那我豈不是已經一命嗚呼?」李牧書滿臉苦笑。
凰明月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御玄鳴的劍招各有千秋,論威力,卻未必是越靠後的劍招越強。除了他當年創造的殺招以外,其餘劍招,其實都沒有特別大的差距,你輸給這招醉月風骨,只是因為你心中缺的,正是這種處世心態,如果你能看破這點,劍道一日千里也不在話下。」
聽到凰明月的解釋,李牧書陷入了一陣沉思,片刻後,他點了點頭,對白陽道:「小鬼,今天算是領教了,不過我還想見識一下,御玄鳴劍譜中的殺招威力如何。」
他橫劍於胸,老臉也是有些掛不住:「這一招,全當是我欠你個人情,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只要你開口,我李牧書絕不推辭。」
白陽聞言,倒也沒有多作考慮,一揮手,將青天雪落握在手中,凝神道:「前輩,這一劍的威力我也無法隨意掌控,所以還請前輩小心了。」
說完,白陽轉運劍意,長劍微動,宛如在攪拌著一團已經凝固的水,一股極為恐怖的劍意,驟然籠罩整片竹林,凰明月與李牧書同時顏色大變,相覷一眼,皆是看出了對方眼中那抹震驚。
「前輩,當心了!」
白陽一喝,青天雪落劍隨著劍勢已成,化出耀眼白光,一劍向蒼穹!
死亡之感瞬間讓李牧書全身顫慄,臉上卻無懼色,而是充滿了對戰鬥的渴望。那把百歲殘劍,也開始興奮的嗡鳴起來,為了回敬這值得畏懼的劍招,李牧書一人一劍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狀態,再進一招!
「藏劍問滄海!」
天際忽現七色異光,千百道劍芒降落下來,密密麻麻的向白陽所在的位置激射過去。
但白陽只是揮動手中那一劍,心無旁騖,神月破蒼穹!
「破!」
轟!
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紋,從兩人交劍之處轟然炸開,許多翠竹便是遭了殃,離得近的,直接化為了虛無,稍遠一些的竟也是被這股震天之力給連根拔起。
凰明月見勢不對,無奈的化出了一道赤紅羽翼,將孔墨衣籠罩在其中,避免她被那沒輕沒重的兩人給傷到。
大約十幾個呼吸過後,劇烈的震動漸漸消散,再一看兩人戰鬥的位置,已經變成了滿地瘡痍,到處都是劍傷與劍痕,尤其是白陽所處的位置更是變的千瘡百孔,被那千百道劍光席捲之後,連一寸完好的土地都再難尋覓。
但是,在他腳下那一塊,卻絲毫沒有受到劍傷肆虐,而他也絲毫無損的出現在了幾人眼前。
「好,好小子,此生能見識到這樣一劍,倒也無憾了。」李牧書收起了自己的百歲殘劍,突然面色一白,嘔出大量的鮮血。
「李老頭,比劍而已,沒必要如此拼命。你的肺腑已經受了重傷,趕緊回去修養。」凰明月無奈的一拍李牧書後背,將命火的力量借給李牧書恢復傷勢。
不得不說,李牧書在這方面還是說到做到,從始至終,哪怕面對神月破蒼穹那種極招,他也沒有提升自己的修為去抵抗,只是純粹以定元五段的實力與白陽公平交手。
但他的固執,也是為他換來了這一身新傷,可縱然如此,李牧書臉上絲毫不見悔意,唯有心滿意足的笑容。
「前輩,這一招晚輩還無法控制,得罪之處,還請前輩見諒。」白陽見李牧書受了傷,趕忙上前,要以一絲長生之力幫他療傷,但李牧書卻揮了揮手,拒絕道:「無非是內腑受了點創傷,隨便休息幾個時辰也就好了。我們劍修,體質可不像那種只修內氣的傢伙,脆弱到不堪一擊。」
拍了拍白陽的肩膀,李牧書眼神讚賞,說道:「御玄鳴能有你這種徒弟,也是他老小子的幸運。」
「客套少講,你們兩個小鬼,拿到了無根玄木,若無別的事情就趕緊離開。此地屬於世外之源,若是沾染了太多外界的事情,遲早會生出事端。」凰明月揮了揮手,下了逐客令。
白陽聞言,卻是沉吟了一聲,對凰明月說道:「明月前輩,晚輩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那就不要說了,免得到時候我拒絕了你,你也太尷尬。」凰明月撇了撇嘴。
白陽苦笑了兩聲,然後道:「不知前輩可以否賜一滴鮮血給我?」
凰明月雙眼一眯,問道:「你要我的血?做什麼?」
「用以研究。」白陽撓了撓臉,當然不會說實話。
如果告訴凰明月自己只要得到了她的血,就有可能複製血液中暗藏著的雄厚力量,得到鳳凰一族的不死能力,那她只怕會直接把自己抓起來。
「我感受到你體內有一股炎魔的氣息,小子,你到底隱瞞了什麼事情,不妨與我說說看?」見白陽神色恍惚,凰明月這種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大妖當然知道他有所隱瞞,說道:「取一滴鮮血給你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是我們妖獸不像人類,可以隨意流血。如果你沒有充分的理由,我可是要拒絕你這個要求。」
聽到這話,白陽知道,凰明月應該是猜到了一些端倪,但又不敢確認,於是想了想後,說道:「炎魔氣息,是因為我早些時候曾遇見過一頭炎魔,與它交戰之後,不小心飲了它的血,所以才沾染上了炎魔的氣息,並且讓我對火屬性有很大的抗性。」
「哦?你喝了炎魔的血?這麼說,你想要我的血,也是因為這個?」凰明月笑了笑:「你這小子倒是異想天開,這世間確實有人能夠通過鮮血得到妖獸的部分能力,但那種存在堪稱逆天,血脈之力,便是天生為這種人準備的力量,如果你真的想嘗試,我倒是可以給你一滴鮮血,只不過。」
說到這裡,凰明月頓了頓,笑道:「等價交換,你與李牧書都可以拿出價值相等的東西,到了我這裡,更沒道理白取我一滴鮮血。」
「我哪裡還有什麼東西能入前輩法眼。」白陽苦笑了一聲。
但凰明月卻是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只要你能做到,鮮血給你無妨。」
「這女人也真是狡猾,小子,為何你總會遇上這種狡詐到骨頭裡的傢伙?」主宰聽到這裡,再也按捺不住,鄙夷道。
白陽心裡罵道:「還不是因為你,你為我選擇的路線,倒是給我找了個大麻煩。」
「算了算了,如果能夠得到她的血,就算答應她一件事情也沒關係。」主宰嘆了口氣,到底還是捨不得鳳凰血脈的力量,急忙催促白陽答應凰明月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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