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術終曲 第026章 莫爾加斯的回憶

    四年前，史蒂芬森公爵府。

    莫爾加斯正坐在客廳奢華的單人椅上，等待著。剛從結束冥想出來的他，接到了他的父親格納·史蒂芬森公爵的通知——公爵將會介紹一位天才法師與他認識，希望他能夠與那名天才法師建立起良好的關係。

    不過，莫爾加斯卻對此不以為然，這樣的事情他經歷過很多了。

    作為史蒂芬森家族的長子，史蒂芬森公爵爵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他身上籠罩的光環實在是太多了。帝國中的各大利益集團，不管強大與否，都希望能夠與他建立起足夠好的關係，並在他獲得爵位之後得到一些優待。

    例外的，只有帝國皇族，法蘭格爾托家族的力量甚至比史蒂芬森家族更為強大。不過，由於兩大家族各自的締造者尚未離世，他們也保持著良好的關係，因此兩大家族在表面上還是十分和睦的，些許的利益糾紛並沒有影響到他們的關係。

    為了與莫爾加斯打好關係，各個大大小小的勢力都會向公爵推薦一些天才，希望讓這些天才能夠與莫爾加斯交上朋友，在將來幫助他們與莫爾加斯打交道。

    雖然一些小勢力的所謂天才如果不夠出色的話，則會被公爵府直接拒絕，但是，對於那些綜合實力僅次於史蒂芬森家族的勢力來說，即使是推出一個實際上是普通人的「天才」，公爵府也不能輕易拒絕——當然，那些足夠大的勢力是不會弄出這種烏龍的。

    根據僕人通知的內容，莫爾加斯清楚今天自己要見面的是一個來自大勢力的天才，至於是「天才」還是天才，就要等他見到了那名天才之後才能確定了。

    莫爾加斯清楚，這樣的活動是他父親為他提供的學習機會，讓他學會如何判斷人的潛力以及如何拉攏有價值的人。

    不過，過去，公爵所介紹的人中，雖然有幾位確實有著比他強一些的天賦，但他相信自己在實戰中絕對不會失敗，現在剛剛十三歲就有著四級巔峰實力、馬上要突破到五級的他，有著足夠的資本自傲。

    現在，他正呆在自己的座位上，思考著魔法上的問題。對於即將到來的客人，他有些興趣缺缺。

    開門聲響起，打斷了莫爾加斯的思考，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跟在他的父親身後的那個紅髮少年。眼前的紅髮少年保持著自傲的神情，他的的眼神如同雄鷹般銳利。

    紅髮少年給莫爾加斯的印象並不好，他先入為主地認為這又是一個故作高傲卻沒有真才實學的傢伙——他見過不少這樣的傢伙了。不過，礙於貴族的禮儀與風度，以及史蒂芬森家族的榮耀，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快的表情，而是靜靜地等待著公爵的介紹。

    公爵安排紅髮少年坐下後，自己隨後也坐了下來。他向莫爾加斯介紹著紅髮少年：「莫爾加斯，他的名字是摩柯，來自陰影中。如你所見，他和你一樣，也是一名施法者。」

    莫爾加斯點了點頭，眼前叫做摩柯的紅髮少年身穿黑色法師長袍，仿佛在向世界張揚地宣稱「我是法師」，配合他那高傲的表情與對其他人不關注的眼神，實在是難以讓人生出好感。不過，他卻有些詫異，出身於陰影的摩柯竟然如此張揚地不可一世。

    他只是微微向摩柯頷首示意，然後自我介紹著：「很高興認識你，摩柯法師。我是莫爾加斯·史蒂芬森，四級施法者，很快便會成為五級施法者了。」

    聽到莫爾加斯的自我介紹，摩柯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就在這時，史蒂芬森公爵補充道：「莫爾加斯，我忘記說了，摩柯今年和你一樣是十三歲，不過稍微比你小一些。那麼接下來，就是你們年輕人的時間了。」

    公爵說完之後，徑直離開了客廳，並輕輕地關上了們。

    摩柯繼續以高傲的口氣說道：「既然你自我介紹了，那麼我也不得不這樣做了。我是摩柯，沒有姓，八級施法者，前一段時間剛剛突破的。」

    聽到摩柯的自我介紹，莫爾加斯愣住了，他的腦海中一直重複著摩柯的話——「八級施法者」。

    直到談話結束，他依然無法靜下心來，他的耳邊一直循環著摩柯的那句「八級施法者」，剛剛進行的談話沒有在他心中留下印象，仿佛剛剛過去的時間被人從他的世界中剝離了。

    現在，莫爾加斯明白了，為什麼摩柯如此高傲，又如此高調地不可一世——他有著這樣做的資本。他所見過的天才，從沒有一位像摩柯那樣可怕，那些天賦稍強於他的，也遠遠比不上摩柯。

    事實上，佩德羅城中十八歲以下的天才們，最強的也不過即將突破到七級，卻連僅僅十三歲的摩柯都比不上。

    「我還真是只能看到眼前呢！」莫爾加斯自嘲地說道。雖然被摩柯的天賦打擊到了，但這樣的打擊並不能擊倒他，反而激發了他對力量的追求心。

    「既然我的天賦比不上你，那麼我就要用一切的辦法追趕上你，甚至超過你。」莫爾加斯在心中默默地下定了決心。

    於是，他開始了自己的追趕之路。

    史蒂芬森家族的私有藏書可以說是整個帝國中除了皇室大圖書館以外的所有勢力中最豐富的，史蒂芬森家族的秘密圖書館中收藏著大量的古代魔法書籍。而現在，莫爾加斯希望從這些珍貴的古代魔法書籍中尋找讓他迅速提升實力但不會留下隱患的辦法。

    我無法在修煉速度上擊敗你，但我可以用其他的方式獲得超過你的實力，不管是特殊的古代魔法，還是失傳的施法技巧，亦或是未被人發掘的古代強大魔法物品，只要對我沒有隱患，就可以嘗試——莫爾加斯是這樣想的。

    為了儘快找到迅速增強實力的辦法，莫爾加斯除了每天必要的冥想時間外，都待在史蒂芬森家族的秘密圖書館中。

    儘管史蒂芬森公爵莫爾加斯一直呆在圖書館中的行為十分不滿，但卻被他以「自己對突破至五級感到有些迷茫，希望在圖書館的古代魔法書籍中尋找自己的道路」這樣的理由搪塞過去了。

    他並不敢告訴公爵實情，因為史蒂芬森家族作為一個有著數百年歷史的保守法師家族，對於家族中施法者的要求都十分地苛刻——他們認為使用非冥想的方式提升施法者的實力是對魔法的褻瀆。因此，任何一名想要通過藥劑或者古代儀式強化自己的史蒂芬森家族施法者都會被剝奪史蒂芬森的姓氏，而莫爾加斯希望尋找的辦法確實包括著這兩種，或者說，他所希望的提升實力的方式便是通過煉製特殊藥劑或者舉行古代儀式來進行無隱患的實力提升。

    可惜的是，儘管他在圖書館的數個月中閱讀了大量的魔法書籍，但他所做的事情僅僅是提高了他的魔法知識量，而他想要尋找到提升實力的辦法卻一個有用的都沒有找到。

    其中確實有一些無副作用的藥劑，但即使是作為一名有著良好修養的法師貴族，他也在看到這些藥劑的配方之後忍不住想要說那些他永遠不會去說的話。

    比如說其中一本書籍記載著「元素洗滌藥劑」的配方，其中的主要材料就是元素之龍的血之本源、元素精靈的生命本源以及一大串莫爾加斯從沒有聽過材料。儘管這樣的一瓶「元素洗滌藥劑」能夠讓服用者的身體成為純粹的元素之體，從此不會在元素魔法的道路上有任何障礙。但莫爾加斯只想說：「這瓶藥劑即使是光明之神都沒辦法配置出來！」

    除了一小部分無副作用的藥劑與儀式以外，剩下的絕大多數是有著不同程度副作用的方法。他所期待的施法技巧、失傳魔法、強大魔法物品更是一樣也沒有發現。

    經過了接近一年的努力，他依然沒有發現任何對現在的他有價值的魔法書籍，這讓他懷疑是不是家族中還有一個藏書室，專門用於存放這些記載著能夠使用的方法的古代魔法書籍。畢竟，史蒂芬森家族也不願意看到家族的天才因為經受不住這樣的**而被除名。

    失望的他隨便拿起幾本傳記類的書籍閱讀著，希望能夠從前人的事跡中尋找到一些線索，並讓前人的傳奇事跡激勵自己繼續前進。

    在閱讀一本記載著艾薩克·史蒂芬森、莫里斯·法蘭格爾托、喬瑟夫·塞西爾的傳奇冒險故事的時候，他敏銳地注意到了書中所記載的一樣神秘魔法物品。

    在三人最後一次冒險後，他們組建的冒險團幾乎全滅，艾薩克·史蒂芬森與莫里斯·法蘭格爾托開始厭倦了冒險的生活，而喬瑟夫·塞西爾與他最忠實的朋友彼得·貝爾則希望著繼續冒險，儘管他們之間意見相背，但艾薩克·史蒂芬森與莫里斯·法蘭格爾托依然決定將一件很有可能是神器的物品贈送給喬瑟夫·塞西爾，讓他能夠在冒險中依靠著這件物品脫離生命危險。

    這本傳記實際上是艾薩克·史蒂芬森所寫的回憶錄，他希望以此來紀念過去的那段難忘的冒險生涯以及三人的永恆友誼。因此，莫爾加斯並不認為這會是假的。

    抱著最後一線希望的莫爾加斯開始調查帝國中名為塞西爾的家族——如果喬瑟夫塞西爾最後不再想要冒險了的話，那麼他最有可能便是找到他過去的夥伴，讓夥伴幫忙定居下來。

    果然，一段時間後調查之後，莫爾加斯發現，帝國的貴族中只有一個塞西爾家族，爵位為子爵。

    ……

    莫爾加斯一邊回憶著自己過去四年來的努力，一邊向著餐廳走去。他並不在意塞西爾家族會因為他的計劃出現什麼變故，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只有獲得那件至少是次神器一級的魔法物品才是第一要務，任何的障礙都會被他毫不在意地掃乾淨。

    輕輕推開門，莫爾加斯有些驚訝地發現，他的父親，格納·史蒂芬森公爵正在緩慢地用餐。

    公爵的臉上有些陰沉，讓人感覺他仿佛是在特意等著某個人才如此緩慢地用餐。平時的公爵一向雷厲風行，早早地便用餐完畢前往他的辦公地點開始一天的工作了。

    莫爾加斯的心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