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術終曲 第042章 格里芬的後怕

    神秘的呼喚聲在格里芬的耳邊響起。

    在這寂靜的世界裡，即使是再微弱的聲音，也能夠讓人聽得十分清楚。然而，格里芬卻不能聽清楚這神秘的呼喚聲所蘊含的意思。現在的他，只能模模糊糊地知道有著聲音在他的耳邊迴蕩著。

    他現在依然處於疲憊狀態中，這些聲音讓他感到十分地煩躁。想要睜開眼睛看清楚是哪個人在打擾著他的睡眠，不過，他的眼皮如同被粘合了一般，完全無法睜開。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開始能夠逐漸聽清楚呼喚聲的意義了，而他的疲憊，也就這樣慢慢地消失了。

    「喬伊斯，你就打算這樣睡下去嗎？」

    喬伊斯？那是誰？是我嗎？

    「該醒來了，喬伊斯·歐文！」

    我已經被你吵醒了！

    格里芬環視著周圍，在被神秘的聲音喚醒之後，他便睜開了眼睛。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飄蕩在黑暗中的神秘聲音，在這樣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恐怖。

    「醒來吧，喬伊斯！」

    我已經醒來了！

    「不，你還沒有醒來！」

    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

    格里芬發現，那神秘的聲音已經消失了，他想要從黑暗中找出吵醒他的那個傢伙，但現在，沒有聲音的指引，在這絕對的黑暗世界中，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

    「啊——」他突然捂住了腦袋，劇烈的疼痛感讓他無法思考。現在的他，感覺到自己的大腦仿佛要爆炸一般。

    被疼痛逼迫著的格里芬，趴了下來，他的頭向著黑暗中的地面撞去。然而，他的身體所能感知到「地面」，卻無法被他的頭部觸碰到。

    試圖以痛止痛的仿佛緩解疼痛的格里芬失敗了，劇烈的頭疼，讓他幾乎接近了暈厥。但是，憑藉著強烈的意志力，他並沒有暈過去。

    「醒來後，就不會痛了。」

    你知道我現在的處境？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堅持著的格里芬，又突然聽到了那神秘的聲音。然而，這次的聲音與過去的幾次並不一樣，它仿佛是從四面八方飄過來的，在整個黑暗的空間中迴蕩著，讓格里芬並不能根據聲音推測出那發出聲音的位置。

    疼痛與疑惑中，格里芬終於暈了過去，他的意志已經無法支撐著這樣地疼痛下的清醒了。

    ……

    清晨的陽光從窗戶中闖入到了房間中，她們肆意地撥弄著熟睡著的人們的臉龐，讓人們知道她們的到來。

    透過窗簾的縫隙，陽光落在了格里芬閉著的雙眼上。即使是閉著眼，他也能夠感受到陽光的灼熱，以及那中刺目感。他的右手離開了溫暖的被窩，擋在了眼睛的上方。

    感受著過度使用了精神力後的強烈頭疼，他睜開了眼睛。透支精神力後留下的強烈疲憊感已經褪去，他睜開了雙眼。

    「這裡是？」周圍的熟悉有一些熟悉，但剛剛甦醒過來的他並沒有完全清醒，並沒有認出他現在所在的地點。

    即使只是早晨的陽光，但被直射著的雙眼也感覺到了一些不適，他試圖用雙手將身體支撐起來，但他的身體卻感受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沉重感。

    他沒有想到，精神力的透支竟然帶來了身體上的疲憊，他的四肢現在只能做到一些最基本的移動，但是虛弱的身體卻無法支撐著他從熟悉的床上坐起來。

    嘆了口氣，他將右手放在眼前，遮擋著從窗外射入的陽光，並回想著之前在次級迴轉夢境中發生的一切，不由自主地為自己感到慶幸。

    迴轉夢境中，格里芬在看到眼前這個奇特而又令人感到噁心的怪物時，大腦中閃過關於它們的信息。

    次生噬夢魔，這是一種評級可以達到二階巔峰的強大精神體生命，對智慧生命的威脅遠遠超過次生食夢魔。它的進食與次生食夢魔完全不一樣，如果說次生食夢魔對宿主精神力的吞食是文雅地使用刀叉，慢慢地用餐的話，那麼次生噬夢魔的進食則是如同粗魯的冒險者那樣大口大口地吃肉喝酒。每次的進食，它都會直接將宿主從肉體到精神全部吞噬，並利用宿主的肉體作為材料，製作一件足以讓它到達另一名宿主精神中的寄託物，並這樣一直持續著吞噬、尋找宿主、吞噬的生活。

    不過，迴轉夢境中會出現的次生噬夢魔和次生食夢魔一樣，都屬於精神力構成的精神體傀儡。然而，和次生食夢魔相比，次生噬夢魔對迴轉夢境中的人危害更加嚴重。

    吞噬精神力是它們的天性，即使是傀儡，也無法阻止這樣的吞噬衝動。如果不加制止的話，迴轉夢境很快就會被它們吞噬乾淨，並導致處於迴轉夢境中的人永遠地沉睡過去，無法恢復。

    一般來說，次級迴轉夢境中是不可能出現這中可怕的生命的。要想自然孕育出次生噬夢魔傀儡的話，至少要九環奧術迴轉夢境術才能夠實現。不過，如果被施術者所在的家族有著足夠多的人時，次級迴轉夢境也是有可能的出現次生噬夢魔的。但這對格里芬所在的家族並不適用——塞西爾家族現在只有三個人。

    次生噬夢魔傀儡的產生，需要大量不同類型精神力相互融合，才能夠合成出來，這也是奧術之塔的大圖書館中沒有召喚各種等級噬夢魔傀儡奧術的原因。

    三個人的規模，是完全不可能自然產生次生噬夢魔的，也正因為這樣，格里芬在看到夢境母體在閃光結界自動毀滅的時候，將若干的次生食夢魔融合成一直次生噬夢魔，才會那樣的驚訝，才會對莎拉·加爾斯表示出那樣的憤怒。

    不管任何生物，都有著他們自己的弱點，只是面對著他們的人能不能找到而已。和次生食夢魔一樣，次生噬夢魔的弱點也很嚴重。

    由於多重來自不同來源的精神力被強行凝聚在了一起，它們在次生噬夢魔體內就是矛盾的聚合體，如同隨時有可能噴發的活火山一般，只要有什麼導火索，就能夠輕鬆地將次生噬夢魔引爆，直接摧毀這個龐大而又令人感到噁心的次生噬夢魔傀儡。

    在出現之後，次生噬夢魔並沒有向格里芬發動攻擊。事實上，它也不需要向格里芬發動攻擊。

    只需要站在那兒，格里芬的精神力總量就開始以可以感知的速度迅速下降著。即使它不攻擊格里芬，格里芬也會試圖發動攻擊，在將它摧毀之後順便毀滅那個特殊版本、被莎拉·加爾斯加了大料的夢境母體。

    要想迅速消滅次生噬夢魔，有一個奧術十分有效。這是一個三環奧術，名為次級安撫術，這個奧術從字面上看，能夠安撫著次生噬夢魔體內有著強烈矛盾的精神力，讓次生噬夢魔變得更加強大。但實際上，這是一個專門針對次生噬夢魔的奧術——安撫之後，矛盾消失，次生噬夢魔也同樣消失了。

    不過，作為一個冷門到一定程度的三環奧術，格里芬是不可能提前為他設計啟動式的。現在他有兩個選擇，一是放棄拯救夢境的主人，獨自離開，第二個選擇則是儘快設計出次級安撫術的啟動式，並在自己精神力耗盡之前，摧毀眼前的次生噬夢魔與夢境母體。

    時間緊迫，格里芬並沒有思考多久，便做出了決定——他決定選擇第二個選項。

    這是賭上生命與時間的賽跑，如果在他完成啟動式後，剩餘精神力不足以發動這個啟動式，那麼他甚至沒有獨自脫離夢境的能力了——精神力不夠的話，怎麼突破夢境將精神與身體隔離的屏障？

    幸運的是，在剩下的精神力只夠釋放兩個二環奧術的時候，他完成了自己的次級安撫術的啟動式。

    沒有浪費時間，他迅速地釋放了這個啟動式，將目標設定為夢境母體前方的次生噬夢魔。

    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次生噬夢魔的身體炸裂了開來，而這個時候，格里芬剩餘的精神力只能夠讓他釋放一個一環奧術與兩個零環奧術了。

    爆炸過後，格里芬看向被他認為是夢境母體的大樹，然而，這顆大樹已經被爆炸給毀滅了。令他感到詫異的是，迴轉夢境並沒有開始崩潰，仿佛被破壞的不是夢境母體一般。

    「不是夢境母體？」格里芬看向了被之前也被光幕保護著的石質桌椅。他之前因為對特殊版本的夢境母體的推測而將它們忽略了，但現在，最有可能是夢境母體的，就是它們了。

    格里芬並沒有浪費時間，他迅速地開始了施法。

    格里芬的右手出現了一環奧術火球術，他在火球中附加了元素壓縮的超魔技巧。與此同時，他的左手則出現了流轉著的水流，這是零環奧術水之召喚，格里芬利用他的施法經驗將它的形態做出了改變。

    直覺告訴他，他必須加快速度了。於是，在使用雙手施法的技巧之後，格里芬又一次使用一個超魔技巧，法術增速。

    火球與水流一前一後地沖向了花園的中心，真正的夢境母體所在處。

    很快，火球便撞上了石桌，並引發了大爆炸。隨後，水流也撞上了石桌，「嗤——」，石桌周圍出現了水霧。

    水流並沒有完全打到石桌上，它的後半段被重新出現的光幕給阻擋了。

    水霧消散之後，透過光幕，格里芬能夠看見石桌表明那明顯可見的裂痕，裂痕逐漸地擴大，夢境的外層空間逐漸開始崩潰，而光幕如同玻璃碎片一般碎裂著，或許，只要輕輕地觸碰一下，便能夠讓這道光幕完全崩潰。

    嘆了口氣，格里芬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令他感到後怕的是，如果之前的行動再有一絲的延誤，那麼他將被困在迴轉夢境中，無法離開了。

    在格里芬回想著過去在迴轉夢境中的事情時，他的身體也在悄悄地恢復著。鍛煉後恢復了四級程度的肉體的恢復能力足夠令他滿意，現在，他的身體已經不再感到那麼地無力了。

    忽然，熟悉的女聲在他的身邊響起：「主人？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