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蘋果也吃了,瓜子也嗑了,茶水也喝了,江啟芬才說出此次前來的目的。
「弟妹,我聽咱媽說你賣烤冷麵可賺錢了,是不是啊?」問完也不用冬陽回答,江啟芬兀自說道:「你這小買賣也怪忙怪累的,一個人忙不過來吧,要不,我和你二姐過去幫你的忙啊?」
冬陽:
「大姐二姐,你們不都有工作嗎?在單位上班多清閒啊,出去擺攤起早貪黑的可辛苦了呢」,冬陽很是委婉的說道。
江啟蘭一邊兒嗑著瓜子一邊兒笑呵呵說道:「啥工作不工作的啊,我們廠效益本來就不好,三個月能發一個月的工資就不錯了,乾的也沒意思,還不如自己干點兒什麼呢。大姐那邊不也退了麼,成天在家閒著也是閒著,還老胡思亂想怪鬧心的,出去忙活忙活也挺好。」
說白了,她們就是知道冬陽在外邊賣烤冷麵賺錢了所以想來分一杯羹。
如果這杯羹足夠大,冬陽一個人吞不下,那賣她們一個人情分一分也沒什麼。可現在的情況是冬陽一個人就可以吞下來,那又何必分給她們呢?她李冬陽可不是傻子,何永春自然也不傻,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做下那麼蠢的決定。
「大姐二姐,話我就跟你們直說了,我這就是個小攤子,你們看是賺的不少,可如果咱仨一塊干,我賺的這些錢就要分成三份,還是一天從早忙到晚,你說到底划算不划算啊。」冬陽直接道。
同樣每天忙活十多個小時卻只能得到現有三分之一的收入,說實話,有點兒不划算。
這麼簡單的道理江啟蘭和江啟芬會不知道?她們過來,可不是想著一塊受苦的,她們就是來貪小便宜的。
她們不想出大力,也不想出錢,打算出工不出力還想分錢,多有意思的想法。
更有意思的是,江母竟然覺得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冬陽尋思著老太太不是老糊塗了吧,以前都是向著兒子的,這會兒怎麼會讓倆姑娘占兒子的便宜了呢。
後來冬陽才知道,自己這倆大姑娘也是費了不少心思,給江母做了好多天的思想工作才忽悠的她答應幫她們說話。
江母確實很偏心兒子,可江啟蘭和江啟芬也是她的閨女,老在她面前哭她當然也會心軟。
母女三人站一邊兒,冬陽一個人應對她們著實頭疼。這種時候她也不逞強,乾脆把張狂拉過來應付江母她們,冬陽躲到廚房去做飯。
江啟芬她們會裝可憐,張狂也會。他病歪歪的往那一坐,都不用多說什麼江母就又把心偏回來了。
一頓飯吃完,江母已經不提讓江啟芬姐妹倆跟冬陽一塊兒幹的事兒了。江啟芬二人討了沒趣當著江母和張狂的面嘴上不說什麼,可背地裡只面對冬陽的時候話可多著呢。
冬陽送她們離開,走到樓下,江啟芬陰陽怪氣的說道:「我說弟妹啊,誰都有遇著難事兒的時候,你們現在過得好了,保不齊哪天又遇著什麼事,到時候還不是要我們來幫忙,所以咱說話辦事也別太絕了。」
「大姐二姐,我知道你們的意思,可你們也得為我們這一家子想一想不是。啟斌身體什麼情況你們也知道,他看的那個攤子也賺不了多少錢,家裡就靠我賣烤冷麵支撐著,倆孩子上學,還有老人要養活,我也不容易。如果你們非要跟我一塊兒乾的話那也行,咱們就把這裡面的賬好好算一算」,冬陽非常軟和的說道。
江啟芬姐妹對視一眼,都不明白冬陽要跟她們算什麼賬。
冬陽笑呵呵的解釋道:「就是咱媽的養老問題啊。咱媽有三個孩子,我們啟斌是小兒子,按理也是我們該多負擔一些,可這多負擔可不是全都負擔,你們說是吧?」
江啟芬江啟蘭不說話,顯然她們都沒想到冬陽會說這些。
冬陽不給她們反應的時間繼續說道:「咱媽一直都跟我們一塊住,平常花銷還有咱媽頭疼腦熱打針吃藥什麼的花錢我從來都沒跟你們提過,咱以後都要一塊兒做生意了,這錢的問題可一定得算清楚,省的以後不開心。那咱就先從咱媽的養老錢開始算,誰也別欠誰的,誰也別占誰便宜。」
合夥賣烤冷麵的錢還影呢就想先讓她們掏老母親的養老錢,她們當然不樂意。可若是她們不樂意,合夥賣烤冷麵這事兒就沒有辦法談下去。
冬陽把她們帶進死胡同,不過選擇權還在她們手裡,就看她們怎麼想了。
江啟蘭最先開口說道:「那個,弟妹,我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烤冷麵這事兒還是你自己忙活吧。我家裡還有活兒,我先走了哈。」
說完,江啟蘭先溜了。
江啟芬連叫了好幾聲都沒把人叫回來,無奈嘆氣道:「行吧,弟妹,怪不得你能賺錢呢,瞧你這小賬算得多明白啊,一點兒不帶吃虧的。」
冬陽輕笑:「大姐,給咱媽養老其實也談不上什麼吃虧不吃虧的,那是咱們當子女的該做的事兒。您要是覺得每個月給她點兒錢是虧本的話我也不能說啥,反正就是心意,你們不願意拿錢我和啟斌也不會說啥,那就我們倆養著唄。日子過得好就讓咱媽跟我們吃肉,日子過得不好就讓咱們跟我們吃菜,有我們一口就不會虧待了她,這一點你們都可以放心。」
其實江啟芬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她所說的吃虧根本不是指給江母養老的問題,可被冬陽這麼一歪樓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乾脆直接轉身離開。
看著江啟芬走遠,冬陽才呦呦的嘆一口氣,轉身準備上樓回家休息。
誰知這一轉身,就見一樓樓梯拐角的位置站著個人,不是江母又是誰。
也不知道這老太太在這兒站多久了,她們的對話又聽去多少,只她此刻表情複雜,眼睛裡隱隱有淚光閃爍。
冬陽忙上前好言勸道:「媽,我們剛才就隨便聊一聊,您可別往心裡去哈。樓道里挺冷的,咱先回家吧。」
江母甩開冬陽的手,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轉身自己默默往樓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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