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離總是放心不下贏荼,索性就陪伴在贏荼身旁,時不時的查看贏荼的情況。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贏荼躺在車內,避開陽光休息了一會兒,就逐漸恢復過來了,一張美若刀鋒的小臉恢復幾分正常的白玉光色,而不是慘澹如紙的蒼白色。
贏荼從被子下探出面容來,靦腆地朝暮離一笑,他動了動手指,握住暮離的手,小聲說道:「對不起,我是不是很沒用?」
暮離原本已經有了些睡意,思緒朦朧,浮浮沉沉的,腦海里不知道都想起了什麼,總之全是一些光怪陸離的景象。
她被贏荼打擾了思緒,整個人的心情倒是好了一些,伸手去揉了揉贏荼的發梢,親吻著他的額頭,說道:「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不要說對不起,又沒有什麼做錯了地方。」
「可是,你不討厭我嗎?這個樣子的我,一點都不能幫助你。」這也是埋藏在贏荼心底里的隱憂。
哪怕是別人不說,贏荼心裡也明白,自從那次勉強喝酒,傷了腹胃以後,他的身體狀況就大不如從前了。
再加上他現在正處於嗜睡期,整個人都是一副懨懨的模樣,十天之內有九天都是沉睡狀態。
老實說,真的幫不上暮離什麼。
贏荼心中有愧,時隔多日,如今,他才真的後悔起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他不該那麼任性,去喝烈酒,從而導致昏迷不醒。眼下,征伐大盤古都在即,他竟然還是這副病弱狀態,到底該如何是好?
暮離從贏荼的表情中就能看出贏荼心中的想法,心疼地將贏荼攬入懷中,輕輕擁住,她嘗試著勸解贏荼,語重心長:「荼荼,我不會討厭你,即使全天下的人都討厭你,我也不會討厭你,放心吧。」
提及這件事,其實暮離心中有愧。
曾經,這個帝王也是呼風喚雨的驕傲之人,可是,不管是千年以前,還是千年以後,贏荼都為了她親自拔掉一根根尖刺,變得沒有稜角,一次次妥協,更甚至是為了這些莫須有的事情而鬱鬱寡歡,整日心神不寧。
說到底,暮離自認還是她的錯,沒有照顧贏荼的周全。
「我,」贏荼顧自低語著,「我哪裡放心的下。他們都能幫助你,冥古那個傢伙……」
「傻瓜,如果本爵事事都需要你們的幫助,那麼,你們要本爵何用?」暮離自黑了一句。
暮離是聖主妖然欽點的下一界血族聖主,天地帝王。
如果她沒有辦法獨立去應付血族裡突發的一切,那她就變成了血族人權勢中的傀儡,而不是一位獨立的君主,一位能夠名留青史的帝王。
贏荼被暮離這麼一說,倒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他拎著被子把臉蒙了一半,順著暮離的話,小聲的說道:「你說的好像也很對,那、那我就不和你說道歉了哦。」
「嗯,不用說抱歉。」暮離靠近贏荼的耳邊,在贏荼的耳邊輕聲說:「你只要說愛我就可以了。」
「真的?」贏荼淺紫色的眸子裡光色瀲灩,猶如星光一般美好絢爛。
「嗯,」暮離溫柔不減,話語裡隱藏著無邊的寵溺:「來,你說聲聽聽?」
「說什麼?」贏荼故意裝傻,美麗的面龐沿著被子緩緩地藏了起來。
暮離並不放過贏荼,一心只追逐著心愛的小帝王,在小帝王的耳邊柔聲軟語,輕輕地說:「別逃,快點告訴我,本爵想聽……」
「暮離,別,別鬧。」贏荼躲避著暮離的追逐,心底里,一絲絲情愫泛濫成災,他知道,這是專屬於暮離的愛,永生永世都無法替代。
「咳,咳咳。」
忽然間,一陣十分大聲的咳嗽從車外傳來,打擾著車內人兒的柔情暖意。
暮離替贏荼掩好被子,撩開車簾,詢問道:「陳安,怎麼回事?」
陳安驚出一腦門兒子汗,躬身回道:「回主子,那咳嗽聲好像是從臨車裡發出來的。」
「顧珩?」暮離知道臨車的主人。
當初,暮離特意將顧珩的車排的近一些,一是因為顧珩人類獵者的身份,二是她也得注意顧珩的安全。
顧珩千里迢迢追過來,暮離總不能讓顧珩身處險境,把一條性命丟在這。
哪怕僅僅是失誤,也不可以。
暮離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回主子,的確是顧先生。」陳安擷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回答道。
暮離瞅著陳安表情不太正常,說道:「顧珩怎麼了?」
適才,在看日出的時候,暮離並未察覺到嫦曦動了怒,更不知曉顧珩受傷,與死亡危機擦肩而過。
陳安親眼目睹顧珩被清漪和素衣送回來,心中大概了解一些,如實回答:「主子,顧先生剛剛好像受傷了,被清漪和素衣送了回來。」
「受傷?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暮離微微皺眉,她居然不知道這件事。
陳安越發彎腰,腦門兒上的汗水越來越多:「大概半個時辰前。」
暮離瞅了一眼贏荼,看到贏荼已經閉上了眼眸,料想贏荼應該是睡著了,她輕手輕腳地下了車,說道:「帶我過去瞧瞧。」
暮離很是納悶,不過是一個清晨的功夫,顧珩怎麼就受傷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竟然還有人能夠傷到顧珩?
車簾無聲落下,一雙淺紫色的眼眸緩緩睜開。
贏荼坐起身,抬手掀開窗簾,朝外望去,看到暮離走得很急,於是又把窗簾放下了。
他躺在柔軟地小枕頭上,翻來覆去地折騰著,美麗的唇角抿了起來,多多少少,有些不滿意。
「真是的,」贏荼低聲嘟囔了一句,轉頭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有些惱火了:「討厭的人類,最討厭,最最討厭。」
…………
陳安站在車前,輕輕扣了扣車窗,詢問道:「顧先生,您可睡了嗎?主子前來探望你了。」
嘎吱一聲,車內沒有人回答,車門卻是從裡面打開了。
陳安回頭看向暮離,「主子,這……」
「不妨事,我去看看。」暮離提著裙擺上了車。
空氣里飄蕩著一股淺淡的血腥味兒,不重,似是故意隱藏了。
顧珩倚靠在一個小枕頭上,彎著脊背,蜷縮起來,看上去就像一隻被煮熟了的小蝦米。
「咳,咳咳。」他捂住唇角,儘量不讓聲音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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