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養快線】:天哪,吃瓜群眾驚訝地連手中的瓜都掉了。圍觀主播的直播間幾年,第一次看到這樣規模的群毆,群毆雙方還是古代十分有地位的富二代,這種感覺難以言喻。
【老司機聯萌】:嘖,說白了都是暴戶或者沒有底蘊的土豪罷了。由此也能看出雙方家教如何,要是換成真正有底蘊的士族,哪怕內心恨不得踩死對方,面子上也會彬彬有禮。
【玲瓏密保鎖】:#托腮,相較於假惺惺的唇槍舌劍,我還是喜歡這種不服就乾的氣勢。
【暖寶寶貼】:哈哈哈,我也喜歡不服就干。好比主播之前說過的,嘴皮子再利索有什麼用,人家兩隻耳朵一堵,任憑對手開了最大音量都影響不了人。只會動嘴皮子有什麼用,便是甩對方兩刮子,倒是打回來給人瞧一個?所以說,能動拳頭絕對不動嘴皮子。
因為姜芃姬的影響,直播間的觀眾大多沾染了她的脾性。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能動拳頭,絕不嗶嗶。
姜芃姬抬手護著徐軻,以免這個瘦弱的文人被混戰卷了進去。
她餘光瞧了一眼周遭路人的神色,俱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表情,心中略動。
「任憑他們打架,不找人將他們分開?」
姜芃姬垂了眼瞼,表情冷淡地詢問之前的小廝。
小廝苦笑著,好似喝了一大碗苦瓜汁,整張臉都要皺成一團了。
「貴人這話說的……」完全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小廝內心補充一句,嘴上可不敢說出來,「奴的東家雖然是昌壽王,但王爺日理萬機,哪裡有功夫管這些閒事兒?不管是那位黃常侍的孫子,還是那位方大將軍的兒子,那都是動不得的大佛,誰敢上去拉架?」
拉架倒是沒什麼,怕就怕雙方嫌棄第三者礙事兒,先動手把拉架的人打了。
到時候,那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如今只能寄希望於他們早早打完,茶肆也能早點兒打烊收工。
至於打砸摔壞的物件,列一張清單,直接送他們府邸。
不看僧面看佛面,茶肆背後的東家可是昌壽王,黃常侍和方大將軍也會掂量著賠錢的。
姜芃姬聽後,冷冷地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一群小屁孩兒鬧事,抱著在地上扭打,沒半點兒技術含量。」姜芃姬雙手環胸,略微退後一步,避開砸向她腳尖的精緻茶碗,偏頭對著徐軻吐槽道,「你瞧瞧,哪一方能贏?」
徐軻微微覷了一眼自家郎君,只能暗暗祈禱對方別再惹事兒。
垂眸沉吟,他道,「應該是黃常侍家的,如今官家更加依仗宦官。」
宦官集團權勢大,如今也是氣焰囂張,如日中天,
但從本質來講,他們手中擁有的一切都來源於皇帝的縱容,賣官鬻爵也是經過皇帝暗中允許的,他們緊緊依附著皇帝,生死皆由皇帝決定。若皇帝還年幼,他們大有作為,可問題如今的皇帝雖然昏聵,但利慾薰心,對權利十分看重,宦官只是皇帝手中牽著用來咬人的狗。
外戚集團則不一樣。
儘管他們也是皇帝的狗,但他們有自己的根,比宦官多了些自主權,皇帝又將上京禁衛軍交給方家,可見皇帝對方家這個外戚集團的看重,他們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也要重一些。
不管是外戚集團還是宦官集團,本身都是皇帝提拔起來對付士族的,如今上京士族大多退避,致仕的高官也不在少數,例如當年的中書令風仁,這讓皇帝產生了一種致命的錯覺。
什麼錯覺?
他錯誤以為自己已經收回世家手中的權利,覺得自己已經不是受人掣肘的傀儡皇帝!
在這種情形下,他一手餵養的兩頭狗——宦官集團和外戚集團,也就顯得有些礙眼了。
宦官集團只能依附皇帝,相較之下,外戚集團更加棘手一些。
姜芃姬也猜是黃常侍家的,理由倒不是徐軻擔憂的那樣。
外戚集團和宦官集團的較量,那也是真刀真槍,放在朝堂上,哪裡會擺在幾個小輩身上?
「方大將軍家的孩子太胖了,你看看他的身段,一個人能把茶肆半個門都堵住,怎麼動都是一個巨大的靶子。黃常侍的孫子倒是機靈,一直躲在小廝背後放冷箭,大有作為。」
一個肉盾跟遠程比機動性,誰給他的勇氣?
徐軻默然:「……」
突然感覺自己之前一本正經的分析,全都餵了狗。
姜芃姬又道,「不過打群架這種事情,要麼靠武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要麼靠人數,唾沫多了也能把人淹死。黃常侍家的小郎君打手不夠,繼續拖下去,恐怕要吃虧呢。」
徐軻聽了,暗暗翻了個白眼。
要說打群架,他只服自家郎君。
正談著,場面情勢已經越明朗。
方大將軍的兒子在家中十分受寵,出門都要帶著二三十打手,剛才只有一半參戰。
另外一半收到郎君被打的消息,連忙從外頭涌了進來。
原本兩方還旗鼓相當,現在卻因為這股人數導致天平傾斜。
眼瞧著黃常侍的孫子要被抓住胖揍,這小子突然向後打了個滾兒,不顧狼狽,喊了一聲。
「珏弟,快來救救老哥。」
珏弟?
姜芃姬原本已經看膩了,沒想到方胖子臨時喊幫手,那個黃常侍的孫子也要喊幫手。
她視線在周遭掃了一圈,想要招出那位珏弟是何許人也。
方胖子這邊已經形成壓倒性的優勢,噸位身軀形成一攤陰影將黃常侍的孫子逼到牆角。
「呸,你就喊人,看你這鱉孫子能喊到誰幫你!」
黃常侍的孫子臉上已經開花,多了些青紫斑駁的淤痕,看著狼狽,雙眸依舊倔強。
「哼,這話小爺還給你。等會兒可別嚇得屁滾尿流才好。」
方胖子心中冒火,舉起碩大的拳頭就想砸人,此時人群中傳來一聲玉珠羅盤般的清朗聲音。
「慢!」
「誰攪和小爺好事?」方胖子扭頭,惡狠狠看向聲處。
眾人也旋即瞧去,只見一名年紀十五六的少年立在一角,一身青色儒衫,襯得身形頎長。
縱使少年的容顏還略顯青澀,但一身風儀已經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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