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早就看出來,這位顏老闆病入膏肓,視線受到嚴重的影響。
顏真松這個年紀並不算老,就在先前上樓梯的時候,他竟然還得抓著樓梯扶手,步履蹣跚猶如剛學會走路的孩子。
細看不難發現,並非是他腿腳有毛病,而是他的視力出現了問題,為了驗證猜想楚風做了個測試,一杯茶和一杯普通白水,顏真松分不清楚。
很明顯是他的視力出現了問題,這樣的反應不是個好兆頭,顯然這是到了晚期。
「爸…楚風說的這些是真的嗎?」
顏妍對此事毫不知情,當她聽楚風這麼說,當即要找父親確認。
「我的乖女兒哦,你爸我身體好著呢,楚風又不是醫生,他不過是隨口一說。」
為了打消女兒的疑慮,顏真松故作輕鬆,以此證明自己身體無礙,好端端怎麼可能生病。
起初顏妍並不相信,可是她忽然想到與江天雪的對話,曾經說過楚風醫術過人,這不過是最簡單的望聞問切,應該不是隨口一說那樣簡單。
「好了你別為我操心,該操心的是鑒寶大賽,憑你爸的實力拿到名次不成問題。」
顏真松故意岔開話題,他越是這麼說,代表著他心裡發虛,如此掩飾反而證明楚風所言非虛。
「茶杯空了,麻煩顏老闆幫我倒杯茶。」
楚風將茶杯推向前,這不過是最簡單的一件事。
可是此刻顏真松猶豫了,片刻過後這才伸出手,摸索著伸向茶桌。
只見茶桌上只有三個茶杯,茶壺早已經被楚風放在了他處,對此顏真松毫不知情。
摸索了一會兒,什麼都沒摸到。
這時候顏妍哽咽著,情況再明顯不過,她爸眼睛出了問題,這麼近的距離都看不清。
現在回過頭想想,難怪最近幾天她爸的舉動很是反常,好幾單上門生意全都被他推掉,謝絕客人來訪。
原來是他的身體出現了狀況。
對於混跡古玩行里的人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雙好眼睛,能夠分得清真品還是贗品。
要是說眼睛出了問題,等於在古玩行里被判了死刑,根本不可能在這一行混下去,也就意味著丟掉了飯碗。
「爸…你生病了為什麼不早說?」顏妍氣惱道。
都什麼時候了還要瞞著她,用這樣的狀態去參加鑒寶大賽,無異於自己去送死。
顏真松面帶微笑,女兒的指責他並沒放在心上,反倒是很坦然的樣子。
「你這個孩子,我跟你說完病就好了嗎?」
「我是顏家的後人,顏家在我手裡成了半死不活的樣子,到時候我死了沒臉去見先祖。」
「沒有眼睛我還有手,就算是個瞎子也要參加這次的鑒寶大賽,讓那些勢利小人睜大眼睛看好了,我顏真松輸也要輸得有骨氣!」
鑒寶大賽上高手層出不窮,他顏真松做好最壞的打算,明知道會敗下陣也要參賽。
人活在這世界上,有些東西比生命還重要。
「準確來說他的這種症狀不是病。」
楚風這時候開口說道,他的話倒是提醒了顏妍,急忙接著話說道:「我聽江雪說過,說你的醫術過人無人能比,求求你救救我爸,我願意拿出所有的一切作為報答!」
顏妍不想讓她爸這樣下去,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只有懇求楚風出手相助,治好他爸的眼睛。
「你這話的意思,也就是說不管什麼樣過分的要求,都可以滿足實現我嗎?」
楚風目光在顏妍身上打量著,眼神透露著不懷好意與貪婪,這種神色是個男人都懂。
貝齒咬著朱唇,顏妍猜到楚風想要什麼,她的清白之身看的比生命還重要,到現在連男朋友都沒談過。
可是今天不一樣,為了能治好父親的眼睛,楚風就算要她去死,她顏妍不會有絲毫猶豫。
「好,我答應你!」
顏妍做出了決定,只要楚風能治好她爸,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雖說顏真松看不清,可是他作為過來人,明白楚風話里是什麼意思,當即站起身堅決反對。
「我的傻丫頭,爸這雙眼睛就算瞎了,也不能讓你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為了治好自己的眼睛,搭上女兒一輩子的清白,那樣的話還不如讓他去死。
絕不能讓女兒這麼做,顏真松大聲斥責除楚風。
「欺負一個女孩子算什麼本事,楚風你要是個男人的話,就衝著我來吧!」
「抱歉,我對男人沒什麼興趣!」
「你個該死的混蛋,要是敢毀了我女兒的清白,這輩子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顏真松就顏妍這麼一個女兒,從小到大沒說過一句重話,視為掌上明珠一樣,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裡。
好不容易等到女兒長大成人,卻遇到楚風這樣的人渣,趁人之危厚顏無恥,簡直與禽獸無異!
實在難以控制心中的怒火,顏真松起身揮舞雙拳,要找楚風算這筆賬,打斷他的腿不可。
只不過本來自己視力極差,加上楚風敏捷的身手,一頓亂拳輸出,連楚風的身體都碰不到。
「嘖嘖,還真是窩囊,男人活成你這樣,不如趁早自我了斷,省得站出來丟人現眼!」
楚風雙臂環抱在胸前,一改往日的脾氣,說話惡毒毫不留情,將顏真松貶到了一文不值。
「剛才你說你父親,老爺子自戳眼睛雖敗猶榮,這份骨氣著實讓人敬佩,不像你作為他的兒子,沒能替父報仇還苟活到了現在,厚臉皮三個字倒是修煉到家了。」
「你…你敢羞辱我,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我是什麼東西不知道,至少我沒用自己的女兒,給自己換回雙眼,這話你覺得有沒有道理?」
楚風言辭犀利刁鑽,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是在顏真松的傷口上撒鹽,剛定血痂又給揭開,直面血淋淋的現實。
顏妍就在身邊,起初以為楚風只是開玩笑,可是他說的話越開越過分,實在是無法忍受。
「楚風你在說什麼呢,我讓你救我父親,不是為了讓你這般羞辱他,再這樣別怪我不講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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