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的要去嗎?」綠衣女童看著宮煜輕聲問道。
「七日之內,我會回來。」宮煜平靜道,「他就交由你照看了。」
看到宮煜準備折身離去,綠衣女童不由連忙出聲道,「等等。」
綠衣女童朝前邁出一步,下一刻便出現在了宮煜的面前。
「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宮煜聞言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看著綠衣女童的雙眸。
「其實我一直想知道,你,喜歡他嗎?」綠衣女童嘆息問道。
「何謂喜歡?」宮煜看著綠衣女童反問道。
「喜歡就是——」綠衣女童手舞足蹈地比劃著,然而卻半天說不出個是非來。
「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或許可能,」宮煜輕聲道,「至於這一世,已經來不及了。」
——
一身布衣的白須老人盤坐在白雲之上,捋著鬍鬚看著面前的金色長袍女子溫和道,「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妖帝青禾來老朽這裡所謂何事?」
「求一株靈藥。」
「靈藥?」白須老人合上眼沉思了一會兒,隨後睜開眼看向宮煜開口道,「若是普通靈藥,想必妖帝青禾也不會親自來老朽這裡討要,萬藥谷中的靈藥可絲毫不比我人族地界少,若是老朽所料不差,妖主今日來為的是我長生門的凌霄花吧。」
「是。」宮煜平靜道。
「凌霄花可是我門至寶,極為珍貴,萬載來只有寥寥數朵得以開花,若是今日妖帝一言便取走,恐日後——」白須老人笑著搖搖頭道,「實在是不妥。」
宮煜默然不言,九條青色尾巴從其身後展開,然而宮煜的神情卻是罕見的凝重,四宗掌門中,只有眼前的老者讓她看不出深淺。記得百年前她上門與之交手,僅是受了白須老者一掌便敗下陣來。幸而白須老者並未取她性命,她才得以活至今日。而那一次交手後,她亦是所獲匪淺。
只是今日,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得到那株凌霄花。
然而還未出手,卻聽到白須老人開口道,「妖帝還是亦如百年前一樣,絲毫未變。老朽只想問妖主一句,妖帝打算拿這凌霄花做什麼?」
「救人。」宮煜平靜道。
「原來如此。」白須老人攤開手掌,掌心隨即多了一株天藍色的晶瑩花朵,「拿去吧。」
宮煜接過凌霄花,雙眸卻不由出現了一抹疑惑。她疑惑的不是這凌霄花的真假,以對方的身份自然沒有必要騙她,更不用說此花與藥靈古書上的記載完全相同。
她困惑的是為何老者為何真將此花如此輕易便給了她。
「看來妖主有些疑惑。」白須老人溫和笑道。
宮煜收起凌霄花,看向白須老人平靜道,「為何要將此花給孤?」
「一來此花於我門無用,我門修行乃是以心向道,皆不需外物輔佐。二來妖主既是以救人相求,所謂醫者仁心,老朽豈有拒絕之理。」
宮煜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看著白須老人問道,「為何相信孤?」
白須老人捋著長須大笑道,「千年來妖主的所做作為有目共睹,妖主是個直性子,無論好壞,皆從不掩飾,在老朽看來,妖主卻是比世間大多數人更值得信任。」
「多謝。」宮煜朝白須老人行了一禮。
「老朽要提醒妖主一句,昨日酆魂洲馭魂宗已派人來我長生門,說焚心魔功在妖主手中。」白須老人緩緩說道,「妖主要這凌霄花,想必是想藉助另外三位靈藥來煉製傳說中的清心丹來救身中焚心火毒之人。妖主為這另外三位靈藥,想必還要去其他三宗。」
「原來你皆已經知曉一切。」
白須老人聞言擺擺手道,「長生門避世不出,妖主無需擔心。老朽知曉的,其他三宗想必也應該知曉了。因而妖主此行一去,想必會經歷一番波折。」
「多謝提醒。」
「妖主無需言謝,」白須老人溫和道,「只是老朽同樣有一事不解,煩請妖主解惑。」
「講。」
「妖主此經一去,危機重重,卻只是為了救一人族,到底是為何?」
「孤和他,是朋友。」宮煜望向湛藍的天空輕聲道。
看著從天空一閃而過的青光,白須老人感嘆道,「人生難得一知己,妖與人,又有何不同呢?」
——
「大膽妖孽,竟敢擅闖我御星宗!」數千御星宗弟子結成道陣,然而望著來人一個個皆是如臨大敵。
宮煜垂眸望向廣場上黑壓壓的御星宗弟子,隨後又移開視線看向雷池中央的大殿開口道,「交出雷公藤,否則,孤踏平御星宗。」
「放肆!」
聽聞此言,無數御星宗弟子怒火中燒,所結道陣大放異彩,天地間頓時風雲變幻,緊接著轟隆聲乍然響起,數道雷電從天而降直接朝宮煜劈來。
而宮煜不閃不避,兩條青尾從其身後延伸而出,一條直接將那數道雷電直接拍散,另一條青尾則直接朝廣場上的數千弟子拍去。
「大膽妖孽,休要逞狂!」
天空中,雷光乍泄,只見無數雷電形成的劍體朝宮煜迅速刺來……
一天一夜後,宮煜帶著雷公藤從御星宗離開。
雖說拿到了雷公藤,然而宮煜的小腹上卻多了一道數寸深的傷口,傷口裡面隱隱閃爍的雷光讓宮煜難以恢復傷勢。
然而即便如此,宮煜的神情卻依舊沒有什麼變化,繼續朝著下一宗門的所在之地迅速飛去。
——
五日後,宮煜終於集齊四味靈藥,重返妖域。
與此同時,御星宗、東陽門、古月宗三宗掌門則於東華山會面。
「古疆,為何不許我等全力出手?」御星宗掌門李青瀾率先朝一仙姿縹緲身著道袍的男人開口道。
古疆揮了揮拂塵,淡淡一笑道,「便是貧道應許,難道李兄便會全力施為嗎?」
李青瀾神色一滯,他當然不可能全力施為,世人皆知曉妖帝青禾戰力無雙,雖說他御星宗也不懼之,但若逼得對方瀕死反撲,定然會讓御星宗元氣大傷,倒還不如依照古疆的安排半真半假地與其交手,再順勢將雷公藤交與對方,而待一些時日後,他所獲得的遠不止一株雷公藤可比。
「我等皆以派人通知長生門,為何不見其人前來?」東陽門掌門呂元光開口詢問道。
古疆解釋道,「自古以來長生門便和世間無什麼交集,此次缺席我等也早該料到。」
「誅魔一事關乎天下安危,他長生門焉能選擇避世不出?」李青瀾微怒道。
「長生門人一心只求長生,除此別無他念,莫說天下安危,便是宗門大難臨頭恐也不會讓那些人皺一皺眉。」
「對我等而言,長生老人不參與此事已是最好,否則以他老人家的性格,我等還真的不好辦。」古疆淡淡一笑,隨後朝另外兩人拱手道,「今日喚二位前來便是要討論誅魔的具體事宜。」
「何須商議?」李青瀾雙目如炬,瞳孔中雷光閃爍,「正好藉此機會將這些妖族一齊滅了。」
呂元光微微搖頭否決道,「李兄須知妖族是滅不盡的,萬物皆有靈,奪日月精華後方成妖。想要斬草除根那便要滅萬物生靈,而我人族正是以萬物生靈為基百度得以成長。因而李兄滅妖族,亦如同滅我人族。」
李青瀾聞言冷哼一聲說道,「斬妖除魔本就是天經地義,到呂兄這反倒是不該,真是可笑至極。」
「呂某的意思是妖魔可除,但不可除盡。」
古疆同樣拱手道,「貧道也贊同呂兄所言。」
見兩人達成共識,李青瀾揮了揮袖袍,看向兩人說道,「既如此,你們倒是說說如何到底如何誅魔?」
「妖帝青禾。」呂元光平靜道。
古疆亦是點點頭微微眯著眼道,「其他妖物暫且無需考慮,但妖帝青禾必須除之。此妖天賦駭人聽聞,三百年前便能從我等三人手中逃走,如今更是與我等並駕齊驅,甚至猶有勝之,前幾日交手古某更是確信了這點。因而才喚兩位不要動真格,要徹底除去此妖還需等蜀門中人前來。」
「蜀門。」
聽聞這二字,呂元光與李青瀾不約而同露出了一抹忌憚之色。
只因天下道門,皆以蜀門為尊。
「我若未記錯,千年前滅青狐一族,蜀門曾答應妖域放過此妖一馬,蜀門一諾千金,不會輕易違背。」
古疆微微笑道,「蜀門答應的妖,卻非是魔。若妖成魔,豈有再放之理。」
「我聽說身負焚心魔功之人乃是我人族,卻非妖。」呂元光皺了皺眉說道。
「誰人可知?」古疆淡淡一笑道,「而且據我所知,那人身中焚心火毒,至今未死,想必定是練了魔功所致。便是妖帝青禾自身未修煉魔功,但包庇魔,亦是犯了滔天大罪。」
李青瀾聞言卻大笑著看向古疆說道,「說到包庇二字,我倒是想起來最近得到的消息。聽說身負魔功那人與你古月宗有些關係對嗎?」
古疆聞言面不改色道,「柳南山已不是我古月宗人了。」
「但是他和蜀門可是有所過節吶。」
古疆雙眸驟冷,隨後又立即恢復如常,開口道,「此事李兄大可不必擔心,我可以保證,柳南山絕不會插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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