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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沒有想過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無論是許辰,還是顧依。
陪在許辰身邊的人是蔣雅琴,顧依自然是認識的。
雖然早知道許辰和蔣雅琴關係不淺,但看見兩人親密挽手出現在自己面前,倒是預料之外。
以前顧依還費解過,那回蔣雅琴突然出現在許辰家,她實在沒瞧出許辰對蔣雅琴有半點喜歡的意思。
就像現在。
許辰迅速掙脫了蔣雅琴挽住他的那隻手,眼裡有過一剎那的焦灼,卻又即刻恢復清明,看見與顧依同行的傅明寒,眼裡更是不可置信。
顧依沒來得及說話,緊跟其來的肖岑便不以為意出聲,帶笑的語氣讓許辰更顯羞愧。
這肖岑不過是區區紈絝子弟罷了,若不是有家族庇佑,哪能輪到他狂妄。
那日肖岑譏誚的話語言猶在耳,佳人與許家利益選其一,他會作何選擇。
那時正是許家剛剛陷入困境之初,所有人煩的焦頭爛額,其中也包括他。
許辰選擇的是後者。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可許辰沒想到,自己內心的一番掙扎在肖岑眼裡不過是一句玩笑,輕飄飄的調侃話把他的尊嚴打擊到塵埃里,無地自容。
如此簡單就把他打發了。
許辰惱羞成怒,雙眼通紅的瞪著面帶微笑的肖岑。
肖岑在傅明寒身邊站定,道:「碰巧遇上了,要不要一塊兒去喝個茶?」
肖岑這話是對許辰說的,眼睛卻看著傅明寒。
按肖岑的意思,公共場合實在不是說話的地。
傅明寒卻淡定吐出兩個字:「不用。」
既然傅明寒這麼說了,肖岑也就不再多話,自動退後拉低自己的存在感。
方才被肖岑的出現沖昏了頭腦,許辰這會兒才記起自己上一秒的疑惑。
人是肖岑帶走的,可此時,有些事情卻和他以為的不太一樣。
眾人都沒有即刻出聲。
顧依與傅明寒並肩站在一起,與許辰目光相接時,她不自覺便拉住了傅明寒的手。
這個舉動太自然,顯然在潛意識裡把傅明寒當成了自己所仰仗的目標。
就在一個月前,他還將傅明寒當成一尊大佛小心翼翼供著哄著,有生以來,許辰自認為從未說過如此多的奉承話。
而此時,那個本就讓人莫敢仰視的男人目光愈發凌厲,如同銳利的刀鋒劃破清冷的空氣,讓他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懼。
不光是許辰,就連蔣雅琴的心也不約而同的一凜,往許辰的方向靠了靠。
傅明寒是什麼人,她不會不知。
但她不理解,顧依怎麼會和傅明寒如此緊密……
她明明記得,那時想方設法要帶走顧依的人是肖岑。
不過肖岑是傅明寒的兄弟,說不定自己玩膩了,轉手把人又給了傅明寒也不一定。
只是蔣雅琴又覺得傅明寒也不像是會甘心玩二手貨的男人。
蔣雅琴不清楚許辰和肖岑之間的過節,腦袋裡雖然浮想聯翩,終歸不敢表露出來,反而侷促的笑了笑。
她一一和傅明寒和肖岑打招呼,沒得到對方的回應,最後才喚了聲「顧依」,直嘆好巧。
既然顧依已經跟了傅明寒,她就不相信許辰還敢對顧依再有覬覦之心。
許辰不說話,蔣雅琴故意用手肘碰了碰許辰的胳膊。
許辰的沉默讓蔣雅琴有些不安。
「幹嘛呢你,說話啊!」蔣雅琴在許辰耳邊輕嗔。
不理會蔣雅琴的埋怨,許辰的目光依然緊鎖著顧依的臉,從無法相信,再到痛心入骨。
顧依緩了一口,好讓自己鎮定下來。
「我想和許辰單獨談談,可以嗎?」她輕輕拉了拉傅明寒的衣角,遲疑問道。
傅明寒霎時蹙緊的眉峰表達了他真實的內心的想法。
顧依眼力勁十足,立馬接口:「不會有事的,你可以盯緊我。」
傅明寒這才鬆口。
雖然不贊同顧依的做法,但他會尊重她的想法。
若有所思的注視著略顯緊張的顧依,傅明寒片刻後才抬起腳步走遠了些。
蔣雅琴對這發展態勢手足無措。
讓顧依和許辰單獨相處,她怎麼能放心。
肖岑不耐煩的沖蔣雅琴揮手:「還杵這做什麼,咱們也談談?」
蔣雅琴一愣,詫異望向肖岑。
不過須臾,原本圍了一圈的人全部退至三米開外,顧依不由自主的往不遠處偷偷瞥了一眼,正巧撞上傅明寒黑沉沉的眸子,心徒然顫了顫。
果然,肯定生氣了。
顧依的心還在傅明寒身上,許辰冷不丁的開了口:「你想和我談什麼?」
顧依垂首沒看對方,開門見山道:「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還需要我詳細說明嗎?」
「我清楚?」許辰嘲諷道,「清楚什麼,清楚你忘恩負義,還是你已經為自己找好了頂天的靠山,壓根就不需要把我放在眼裡了?」
許辰的話並沒有讓顧依有半分無措。
她靜默幾秒,這才正眼對上許辰的臉,緩緩道:「確實,我很感謝你當初救了我,也很感激你對我照顧……」
聽聞顧依的話,許辰眼底的譏諷更盛,但依舊耐心聽顧依把話說完。
「但是有些事情你心裡應該清楚,當初做那樣的決定,你就不會心裡有愧嗎?」
她既然相信傅明寒,就敢賭這一把。
「什麼?」許辰不解。
顧依平靜道:「我都想起來了。」
許辰臉上的神態有些微變化,但念起上回顧依無用的試探,轉瞬即逝,面不改色問:「是嗎?」
頓了頓,他目不轉睛看著顧依的臉,唯恐錯過絲毫細微表情:「你記起了什麼?」
顧依深吸了一口氣。
「姐姐的事我很抱歉,也很難過,但那都是你們之間的事,你不應該把我牽扯進來。」
許辰這回徹底不淡定了,但還是竭力保持冷靜:「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這件事你和我心知肚明,你不需要再跟我飆任何演技,」顧依字字清晰,「當初發生那樣的事,我知道保險理賠的那些錢都在姐姐的賬上,我一分不動,全都歸你。」
理賠的事是之前傅明寒隨意和她提起的。
許辰雖然沒告訴過她,但一定知道這回事,也幫她保管著這筆錢。
「你要說的就這些嗎?」
「你喜歡的人是姐姐,而不是我,你不應該把我當成姐姐的替身,這些還不夠嗎?」顧依不明白許辰的意思,她並不覺得自己還有其它說漏的地方。
「我明白了,」許辰輕聲道,「我不知道你恢復的如何,又或者從哪裡聽來的,但我能肯定,你並沒有完全把所有事情都記起來。」
若能記得全部,就不應該是如此神情。
顧依:「……」
顧依無言的反應在許辰的意料之中,雖然顧依口中的所有事半分不假,他還是扯了扯嘴角,無力道:「其它的暫且不說,傅明寒對許氏的撤資,和你有關係?」
顧依沒回過神,許辰緊隨其後的問題讓她難免一怔,沒來得及出聲,許辰繼續悲戚道:「不得不說,你還真是狠心,我……」
一邊說著,心就仿佛被撕裂般,痛得他喘不過氣來。
許辰不由自主的朝對方靠近,硬是逼得她生生退了好幾步。
只是話沒能說完,肩膀突然被人死死按住,猶如要捏碎自己一般的力道。
許辰的定住腳。
傅明寒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到的許辰身側,對其沉聲道:「不是瘋狗就別亂咬人。」
「……」
「我是個商人,一切自然以利益為主。」
顧依也反應過來,傅明寒是在向許辰說明撤資的事宜。
眨眼的功夫,傅明寒已經把顧依護在身後。
許辰不敢對傅明寒發飆,但也咽不下這口氣,只能一字一頓道:「傅總這是什麼意思?」
傅明寒安撫似的握了握顧依的手,輕哂道:「一碼事歸一碼事,正好我也有話要和你談談。」
瞧見傅明寒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許辰就氣不打一處來,喘著氣瞪他。
傅明寒也不在意,冷冷笑道:「許先生有空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多擔心擔心自己的父親,為人兒女的,總該以孝道為重。」
傅明寒這話讓許辰的臉色更是複雜。
雖然老爺子如今身體不算康健,可傅明寒話中有話,他不會聽不出來。
傅明寒鄙夷的望著他,突然放輕了自己的語調:「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不過讓許氏危在旦夕的隱患,可不止眼下這一些。」
許辰硬是被傅明寒的話驚出了一身冷汗。
自小都是心高氣傲的人,如今卻被人視為螻蟻,隨意踩踏,即使內心為著傅明寒這話糾結不已,許辰卻也沒有表現在臉上,反而扯了扯嘴皮子,不屑道:「傅總既然看不慣我,有什麼事都衝著我來罷了,又何必和我打馬虎眼,拿我父親嚇唬我。」
傅明寒眼瞼微斂:「傅董事身體不行,可經不起折騰。」
許辰不清楚傅明寒如何為插手自己和顧依的事,不同於肖岑那笑面虎,傅明寒可不會言笑晏晏和你打馬虎眼,要真動了怒,就絕對不會心軟。
許辰深知這個理。
再怎麼說到底事關自家父親,許辰不甘心的瞧了眼一直沉默站在傅明寒身後的人,只能把兒女之事放在一邊,拉下臉道:「傅先生此話何意?」
傅明寒偏偏不再搭理他,單手虛扶在顧依的腰間,轉身往外走。
許辰心中焦灼,想喊住傅明寒:「傅先生!」
傅明寒頭也不回。
許辰一肚子火沒處發,反覆回味傅明寒的話,實在不懂其中的意思。
難道被耍了?
與此同時,肖岑正在規勸一個自己眼中誤入歧途的女人。
雖然蔣雅琴同他半點關係都沒有,但肖岑實在是看不過去,好言提醒道:「你說你長得標緻,家境也算還成,許辰究竟哪裡好,讓你迷成這副鬼樣子?」
雖然肖岑的話不中聽,但好歹誇了自己一兩句,蔣雅琴並沒有覺得哪裡不痛快。
況且說這話的還是顏值頗高的肖少爺。
蔣雅琴認真回答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我喜歡一個人也有錯嗎?」
典型的言情小說式回答,傅佳媛在旁默默吐槽。
肖岑被這話逗笑,好看的桃花眼一眯:「喜歡當然沒錯,只是可惜喜歡上這麼一個人渣。」
蔣雅琴不服氣,自己心尖上的人,任誰罵了心裡都會不痛快:「我清楚,許辰他是個重情義的人。」
不然就不會鍾情於顧依那麼久,也不會得知她輕生入院,拋下顧依趕來看她。
肖岑的笑容愈發燦爛,不急不緩道:「這種事得講究兩廂情願,你跟著許辰可沒啥好果子吃。」
蔣雅琴並不認同肖岑的話,極力辯解:「有你們在,他和顧依已經沒有可能,這是毋庸置疑的,我如今少了一個威脅,也就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而且許辰也開始願意接受我,這些天他都和我在一起,待我很好。」
肖岑覺得好笑:「你能想到的就只有這樣而已?」
蔣雅琴不理解,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肖岑好心提醒:「現在的許家可不比從前,這點你可想清楚。」
蔣雅琴用鼻子哼氣,不以為然道:「不比從前又怎樣,就算他是一個窮小子我也會義無反顧的和他在一起,我喜歡的是許辰這個人,又不是他的家世他的錢,我不是那麼虛榮的人。」
肖岑但笑不語,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愛沖昏了頭腦,這妹子瞧著不怎麼機靈,沒想到還真是個傻帽。
傅佳媛對蔣雅琴的這種愛情勝過一切的理論唾之以鼻,忍不住插了句嘴:「是,就你清高,到時候可有你哭的時候。」
蔣雅琴沒見過傅佳媛,但瞧見她一身上下價格不菲,只有她高攀的理。
奈何咽不下心頭的憋屈,蔣雅琴悻悻瞪了傅佳媛一眼,卻又說不出話來。
「你……」
「你什麼你,」傅佳媛不屑一顧的掃了蔣雅琴幾眼,「許家就是個無底洞,早晚要翻車,這會兒許辰正是缺錢的時候,他自然得找個冤大頭撐著點,算來算去,不就是你們這暴發戶合適嘛,況且……」
肖岑恰時拉了傅佳媛一把,示意她點到為止。
小姑娘願意往火坑跳,他們還多個飯後閒聊的談資。
經肖岑提醒傅佳媛也覺得自己和這小姑娘說這些忒掉面子了,笑了笑,轉口道:「算了,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愛怎樣怎樣,死了都與我無關。」
傅佳媛嘴毒,本來還有耐心傾聽打算的蔣雅琴立馬就火了,但又不敢嗆回去,唯恐得罪了什麼人物。
反駁肖岑,無非是抓住了他不愛與女生計較這一點,可眼前人就不一樣。
最小肚雞腸的往往是女人,同作為女人,蔣雅琴很清楚這一點。
這邊蔣雅琴還拼命憋著一股氣,肖岑瞧見傅明寒和顧依走遠,轉眼就扯著還沒脫戲的傅佳媛跟上去,留下她一個站在原地,目光所及是看起來無比落寞的許辰。
他垂頭待在不遠處,誰也沒看,仿若一切都與他無關。
蔣雅琴踩著高跟鞋走近,見許辰一直沒抬頭,之前在傅佳媛那裡受的委屈更盛,只能嬌滴滴往許辰懷裡靠,一邊問:「剛才你和顧依都說了些什麼?」
一番談話下來許辰本來就頭昏腦漲,被蔣雅琴這麼一嗔,更是煩躁。
轉念想想如今情況不太樂觀的許家,許辰也就忍了下來。
許辰不說話,回想起剛才對方面對顧依時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動容神色,蔣雅琴的臉色垮下來,質問道:「你是不是還在想著顧依?」
許辰沒功夫理會蔣雅琴的小脾氣,更沒力氣和她吵架。
他輕輕皺了皺眉,敷衍道:「別鬧了。」
許辰的態度更讓蔣雅琴不依不撓:「你承認了吧,你就是還想著顧依,想重新把她綁在身邊對不對?」
她這樣胡鬧,要的無非是許辰能柔聲哄哄她。
許辰不答話,煩悶的咂了下嘴。
蔣雅琴咄咄逼人:「得了吧,顧依現在可是找著了靠山,哪裡輪得到你。」
如此說著蔣雅琴賭氣一般拿手包往許辰的胸口砸,但也捨不得真打他,力道極輕,卻不料生生把許辰惹火了。
許辰的手一揮,蔣雅琴猝不及防,踉蹌往後退了幾步。
「許辰,你……」
蔣雅琴瞪大了一雙眼,許辰驀然跟發狂一樣,不管不顧的吼她:「是!我還想著她,還想把她綁在身邊!這樣夠了嗎?!」
蔣雅琴被許辰嚇得不輕,許辰這般一鬧,已有路人側目觀看,不時衝著兩人所在的方向指指點點,低聲議論。
這幾天許辰一直對她很好,確實讓蔣雅琴有種被寵在手心的錯覺,如此強烈的反差讓蔣雅琴的眼眶瞬間湧上了淚水。
蔣雅琴顫聲道:「許辰,你瘋了吧!」
「是,我瘋了,」許辰紅著一雙眼,「怕的話就趕緊滾啊!」
蔣雅琴呆滯半晌,怒極反笑:「是啊,你喜歡她,不過她現在是傅明寒的人,就憑你,你有種和傅明寒斗麼?」
許辰:「……」
蔣雅琴料定許辰不敢,譏諷道:「你要是個男人,有本事去把顧依追回來啊。」
無視周圍的一切,許辰沉默了良久。
就在蔣雅琴就要嗤笑出聲,以勝利者的姿態走至許辰的跟前,許辰突然毫無徵兆的回過身,大步往前邁去。
蔣雅琴氣得跺腳,追上去欲喊住他:「許辰!」
許辰甩開蔣雅琴要拉住自己的手:「對,我沒本事……」
「許辰,你等等我……」
「就只有傅明寒和肖岑那種人有本事對不對,我許辰就應該被他們踩在腳底?」
「不是的……」
蔣雅琴急促的回答讓他不由自主的輕笑起來。
他無力,也無能。
在外人眼裡,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包括顧念。
在顧念面前,他從來都是失敗者。
許辰不肯停下腳步,任蔣雅琴怎麼拽走拽不住,蔣雅琴確實沒轍,哭腔著問:「你別嚇我好不好,你要去哪啊?」
許辰停頓了一下。
許辰強笑道:「你不是讓我把人追回來嗎?」
蔣雅琴愣住:「你什麼意思……」
許辰看她一眼:「把她追回來,這樣滿意了嗎?」
——
不用細想也知道,許辰自然是追不上顧依的。
傅明寒先一步和顧依上了車,肖岑只能領著蔣雅琴開另外一輛車,緊隨其後。
顧依坐在副駕駛的位子,心事重重。
按許辰的意思,大部分事實都如傅明寒所料,許辰並沒有否認。
只是……
還有什麼?
還有什麼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顧依把自己與許辰之間的對話向傅明寒複述了一遍,末了,忍不住詢問:「你是怎麼想的?」
傅明寒心底有一個猜測,卻沒有立即說出來,只道:「大約還有其它較為重要的事,但你沒能提及。」
思來想去,顧依還是把目標定在一個點上:「也許你以前說的對,那場火災可能與他有關係?」
「確實有這個可能,」傅明寒道,「但目前並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這一點。」
顧依無奈的往後一靠,癱在座位上。
其實也說不通。
如果火災的發生真跟許辰有關係,既然她看見了,許辰就不應該把她從火場裡救出來。
自己這是失憶了,如果沒失憶,許辰就不怕她反咬一口?
顧依百無聊賴的用食指在發尾處繞了一圈,經過這段時間,她這頭短髮已經長了不少,至少能夠齊肩了。
手上的動作沒停,顧依眨眨眼,扭頭瞟了瞟正在開車的傅明寒。
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傅明寒十有□□早就有過如此推論。
的確,只要是無依無據的猜想,傅明寒從來沒對她用過確定的語氣。
他說過,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傅明寒說她是顧念。
傅明寒說她喜歡她。
這些都是事實。
這大半年來,她做過最正確的一件事,便是當初義無反顧的相信了傅明寒。
幸好。
遇見許辰後耽誤了一點時間,到達目的地後天色已經很晚了,冬日太陽落山的早,一行人安頓下來,已經只剩餘暉。
傅佳媛前一秒還在調笑蔣雅琴太傻逼,後一秒,忽然被傅明寒和顧依同一房的消息給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發展有點快,她有些接受無能。
這還是她認識的堂哥嗎,她以前還懷疑過傅明寒這些年趕跑那麼多想靠近的美女,會不會有什麼隱疾。
現在看來,只不過是潔癖。
相反,肖岑對此顯得灑脫多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很顯然,他們所想的都與顧依截然不同。
只是很單純的同住一屋而已,在溪山的那段日子她也是這麼過來的。
這件事讓傅佳媛不得不重新打量起顧依來。
這妹子經歷太複雜,真和演電影似的,畢竟傅明寒這些年的生活太平淡,和這姑娘在一起說不定還能給傅明寒增添新鮮感。
難保以後真會成為自個兒的嫂子。
顧依對於傅佳媛的思索全然不知,她和小尾巴似的跟著傅明寒,從別墅出來,傅明寒問她想不想四處走走。
顧依沒太思考便點了頭,畢竟那麼遠的車程,她早就悶得慌了。
傅明寒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另外兩人。
肖岑展顏表示自己還有其它的事要做,小情侶約會散步什麼的,他可是深諳其中道理。
肖岑這麼一表態,傅佳媛也連連搖頭。
她不會那麼沒眼色。
穿過別墅後的花園,周圍又是不同的場景。
與前院一覽無餘的如茵草地相比,這裡是另一番景色。
越往深處,道路兩旁的樹木就愈發繁密,若不是有路燈照著,顧依不確定她會不會因為害怕而一個勁的往傅明寒身上貼過去。
顧依小心翼翼觀察的兩側樹林的模樣盡顯於傅明寒眼底,傅明寒似笑非笑道:「不用看了,不會有野獸突然跑出來。」
被猜透心思的顧依幽幽怨怨瞅了傅明寒一眼,倒不是她擔心自己的安全,怪只怪腦洞太大,想像力豐富也是錯。
感覺到對方伸手揉了下自己的腦袋,顧依沒說話。
其實她還挺享受傅明寒的這種安撫。
顧依還在回味剛才的摸頭殺,下一刻倏地想起另外一茬事。
顧依疑惑問:「你那時對許辰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單單是許辰,其實她也沒聽懂傅明寒話中的含義。
直覺告訴她,傅明寒讓許辰多擔心擔心自己的父親,不單單指他近來剛剛康復的身體。
「欠下的債,早晚得還的。」傅明寒沒有明說。
顧依聽得迷糊:「很嚴重?」
傅明寒慢聲道:「牢獄之災。」
顧依不說話了,這方面的事,確實與傅明寒無關。
顧依不清楚,可肖岑是心知肚明。
肖岑也覺得這傅明寒有時候確實狠,這些天許家接二連三的事端,雖然是自己做的孽,可若不是傅明寒在暗處推波助瀾,絕對不至與此。
不過肖岑對此可不心疼,說到底,主因也在許家。
簡而言之,自個兒作的。
接了通電話,肖岑返回休息室,傅佳媛還坐在沙發上喝果飲,一見肖岑進門,立馬沖肖岑招手,示意他走近。
斜睨了眼傅佳媛的聊天界面,肖岑笑:「你還真是無聊,千里迢迢跑來這玩手機?」
傅佳媛難得沒頂回去,試探問他:「你覺得傅明寒和這姑娘能成嗎?」
「不知道,」肖岑對自己內心的想法實話實說,「也許吧。」
傅佳媛說:「我和我一朋友講了這事……」
肖岑一挑眉,傅佳媛連忙解釋:「我沒細說,只說堂哥新交了個女朋友。」
肖岑點頭:「然後呢?」
傅佳媛一臉痛苦:「她說她等會兒就過來這。」
聽出傅佳媛話里的無奈,肖岑追問:「神神秘秘的,哪個朋友?」
傅佳媛皺皺眉,道:「你認識的。」
「嗯?」肖岑看著她,尾音微微上揚。
傅佳媛說:「陸漫漫。」
一聽這名字,肖岑的嘴角瞬間就翹起來了。
他從來不嫌熱鬧多。
所以肖岑樂呵的笑了笑:「來就來吧,正好我也無趣,喊幾個朋友一起來活躍活躍氣氛。」
陸漫漫雖不是吃虧的人,但有傅明寒在,顧依那邊根本不需要他來操心。
指不定還能藉此正了顧依那小丫頭的地位。
反正說到底,人也不是他叫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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