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嘉年聞言皺起眉頭,「父王怕是多慮了,王躍經常與我在一起喝酒,對我等忠誠得很。」
成王爺卻搖搖頭,語重心長道,「這些父王自然明白。但是父王昨日特意去讓人查了一下王躍,王躍最是寵愛妻子,甚至幾次在當班時擅離職守回家。」語氣微頓,神色複雜,
「寵愛妻子縱然沒錯,但是如果為了妻子叛變,我們可是無法察覺的。」
這時,成嘉年沉默片刻,眸子越發幽深,「父王想到的,兒臣的確沒有想到。」
「我如此大費周章鬧出那麼大的事,就是為了逼一逼欒沂,就算為了救皇上一命,也不能死死咬著王躍這顆棋子。」成王爺這才稍稍露出些輕鬆之色,
「不過,幸好昨日之事消除了我對王躍的幾分懷疑。」
成嘉興流月般眸子露出狠色,「不如過幾日,我就尋個藉口把王躍調開」
成王爺連忙打斷腿他的話,「為父培養了王躍二十多年,怎能因為別人幾句話就棄了這顆棋子。更何況如今你去哪找王躍這般忠心耿耿的人。還是靜觀其變吧。」
郡主府,銀玉息打開皇上派人送過來的錦盒,裡面赫然放著十粒麋角丸,麋角丸的香氣瞬間瀰漫開來,她捏了一粒放入口中。
「郡主,嚴侍衛還說道,過幾日皇上會帶著妃子們去華蔭山莊避暑,不知郡主可願同去。」
銀玉息挑挑秀眉,成嘉興登基這幾年因為國事繁忙都未曾去過華蔭山莊,昨日才發生了那等大事,怎麼會有心情去避暑。
「那朝中之事,要交給誰處理?」
覺曉把錦盒關好,放到梳妝檯上,「聽嚴侍衛說,皇上已經下令讓成王爺配合欒大人處理朝中之事。」
聞言,銀玉息更是輕輕一笑,「這主意怕又是欒沂出的吧,讓成王爺配合他,還不知這欒沂會玩出什麼花樣來。」想起昨晚上欒沂受了重傷,她竟露出擔憂之色,轉而一想,
「罷了,皇上和妃子去,我去也是孤身一人,無聊的很,還不如待在都城裡呢。」
覺曉明白郡主也是放不下朝中之事,她勸也沒用。
這時,花蘿走了進來,一副憤憤然的模樣,「聽說那秦婉每日都會去纏著大姑爺,奴婢還不信,剛剛奴婢去送東西,果然看見秦婉在大姑爺的房間裡,兩人靠的那麼近秦婉肯定是在故意勾引大姑爺!」
「花蘿,如果大姑爺與秦婉兩情相悅,那不是正好麼。」覺曉剜了花蘿一眼。
「可是秦婉看起來就不是善茬,以後成了郡主府的人,還指不定讓咱們郡主受氣呢。」花蘿噘著嘴,一副可愛的樣子。
覺曉看了一眼銀玉息的臉色才繼續說道,「還有半個多月就是郡主和譚公子的喜事了,郡主嫁出去還受什麼氣。」目光又落到玉息身上,
「郡主,馬上婚約時間就到了,您沒有什麼想法麼?」
銀玉息睫毛撲閃了幾下,想到秦婉站在沈若庭身前,又想到自己的婚約,她頓時煩躁不安起來。
沒想到想著秦婉,秦婉就來了。
「郡主,秦婉姑娘求見!」門外銀東稟告道。
覺曉也猜不出郡主心思,便要出門回絕,走至門前才聽得郡主說道,「讓她進來吧。」
銀東作出請勢,秦婉輕邁蓮步踏過門檻,瞧見銀玉息依然坐在內室,她有些不知所措,不過還是屈膝一拜,「秦婉見過玉息郡主。」
銀玉息這才起身來至主位坐下,語氣冷傲如霜,「秦小姐快坐下吧。」抿了一口茶水,「不知秦小姐可還適應都城的生活。」
秦婉嬌柔的笑臉露出笑容,「秦婉年幼時也在都城住過幾個月,倒還適應。」
「那便好。」銀玉息說完便闔上紅唇,自顧自的把玩起茶杯來。
好大一會,屋內寂靜如斯。
秦婉實在受不了這般,只好開口自責道,「那日在秦南,我不知是郡主,冒犯可見郡主,還望郡主恕罪。」抬眸見銀玉息還未說話,她勉強一笑,
「郡主大人大量自是不會計較那日之事的」
「嗯」銀玉息輕輕嗯了一聲依舊沒有看她。
秦婉準備在心裡的話頓時說不出來了,打量了一下四周,低頭,語氣越發委屈起來,「郡主出身高貴,可能不大知道秦婉失了父親,如今的路有多難走」
「如果秦婉小姐是來這裡訴苦,或者是怨恨本郡主不小心殺了你父親的話,那本郡主還是勸秦婉小姐離開這府上吧,畢竟整日住在殺父仇人的府上,任憑誰心裡都會難受的很。」銀玉息明艷秀眸略染幾分世故,語氣卻無半分感情。
秦婉搖搖頭,「自然不是的,父親他是咎由自取,假如是秦婉遇到那般情景,怕還不如郡主呢。」說完,放在小腹前的手指絞在一起,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秦婉並非不明事理之人。只是希望郡主能和沈公子為秦婉說說好話,秦婉秦婉心裡喜歡沈公子。」說著,有些嬌羞的低下頭。
秦婉說的這番話,銀玉息只能是半信半疑,能如此面對自己的殺父仇人,秦婉也算是有幾分深沉心思的人。
銀玉息露出些可笑的神色,「秦婉小姐真是說笑了。本郡主雖叫一聲沈若庭姐夫,但是作不了姐夫的主,秦婉小姐如果真心喜歡他,這般朝夕相處定然可以打動姐夫的心。」
聞言,秦婉總算露出幾分笑意,「無論如何,秦婉還是多謝郡主了。」說著站起身子朝著銀玉息一拜,轉身而去。
等不見了秦婉身影,花蘿嘟著嘴抱怨道,「怕是誰都看得出來她在試探郡主,郡主今日怎麼這麼好心待她。」
「畢竟是沒了父親的可憐女子,我又何必為難她。不然也叫都城裡的人說本郡主連一個女人都容不下。」銀玉息揉了揉太陽穴,嘆氣一聲後露出笑顏,
「好了,我去躺一會。」
到了夜晚,銀玉息用過晚膳之後來了興致喝了兩杯酒,酒後不知為何叫上覺曉和花蘿在郡主府轉了起來,以往銀玉息從不這樣,因為這府中除了挽雲閣和青園就只剩下一處院落,院落里空無一人,卻一直被人打掃著,這是銀玉息心底永遠不想觸及的銀華閣。
不知不覺,銀玉息已經走至銀華閣拱門前,她頓然停下腳步,手指扶著拱門,眼眸里冷傲全然退下,只剩下委屈。
多少年了,她除了爹娘的祭日以外,從不敢進去,多少年,她孤身一人被人嘲諷;多少年,她愛著一個不該愛著的人
想到這裡,她心底壓抑了很久的思念如瘋狂的藤蔓纏上心窩。
「郡主,你沒事吧?」覺曉瞧著郡主臉色不好,連忙上前準備攙扶。
銀玉息擺擺手,「你們先回去吧,我坐在這裡坐一會。」說著她隻身走了進去。
覺曉和花蘿對視一眼,花蘿準備進去,覺曉抓住花蘿的手,搖搖頭,兩人退了下去。
銀杏樹下,銀玉息坐在石桌旁,耳邊仿佛響起父親寵溺的聲音,母親的不斷嘮叨,還有姐姐溫柔的笑聲,她總像個小孩跑在三人中間,嘻嘻哈哈。
時光荏苒,如今只剩下她一個人獨孤的坐在這裡
沈若庭亦是一身酒氣踱步至此,看到銀玉息獨身坐在銀杏樹下,他忍不住走上前去。
皎潔月光下,女子三千銀絲散落在嬌柔的後背上,白皙高雅的面容令人憐惜,沈若庭幾步上前抱住女子。
女子嚇得一驚,轉頭看到是沈若庭,那張每夜痴戀的面容,她手指扶上,摸著那清冷的眉眼,眉眼下的薄唇,
「若庭,你心裡終究沒有我麼?」
沈若庭仿若感覺回到了自己與銀玉蘭的洞房花燭夜,那個女子亦是這般撫觸著他的面容,那一瞬間心底的情仿若水波漣漪一層層的推開。
不由地,沈若庭抱住銀玉息,手指撫摸著她的後背,清艷的眼眸里只剩下動情。
那一瞬間,沈若庭呼吸逐漸急促,放開銀玉息,雙手捧起銀玉息的臉,薄唇落在她的額頭上。
銀玉息只是緊緊的抱著沈若庭,才能感受到一些安逸。
「姐夫」銀玉忍不住低喃。
沈若庭卻急忙撤開身子,眼神清醒過來瞧著面前情迷的女子,他才猛然驚醒,這是銀玉息,不是銀玉蘭!
「姐夫,你娶了我如何?要不要不我們離開郡主府,離開都城,好不好?」銀玉息唯有這一刻,她放下了身份,放下了自尊。
望著銀玉息痴情的面容,怕是任何一個男子都無法拒絕,沈若庭亦是輕嘆一聲,「我該拿你怎麼辦?」說著,把她攬進懷裡。
銀玉息卻掙扎出來,雙手死死抓著沈若庭的肩膀,明艷秀眸里宛若點點期盼的星光,「若庭,你不要總是這樣我從來不知道愛一個人有這麼難,每天要看著他,卻不能愛著夜裡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又直起身子,問了一遍, 「我們離開都城好不好?!」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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