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道不是很長,凱南很快來到了盡頭。
這是一間空曠的石室,靠近門的地方有一片半圓形的石台,石台下方是一大片水域,只是燈光微弱,看不清水裡有什麼東西。
在石台的正前方,有一座石橋。
石橋的盡頭,一道身影立在那裡。
凱南極目望去,發現那人似乎是被一根十字形的柱子支撐起來,一頭亂糟糟的長髮擋住了臉龐,讓凱南難以看清。
就在凱南想踏上石橋時,張豐洪亮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橋的盡頭是一個囚犯,囚犯旁邊有一炷香,香燒完的時候,你必須要趕到他的面前,不然他會死。
橋上有機關,走錯一步,就會有一種危險的機關攻擊到他。好自為之吧。」
凱南回頭,門不知何時被關上了。
在油燈的照耀下,四周並沒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他輕喚了幾聲張豐,但沒有人答應。
囚犯似乎暈了過去,四下陷入了寂靜。凱南下意識的靠在橋前,望向四周,但視線內一片虛無。
或是深入了地下,凱南的心頭總是悶悶的,雖然沒有看見什麼可怕的景象。
但自古以來,未知就是最大的恐懼,特別是頭頂大片無法看清的虛無,讓凱南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盯著自己。
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去想別的東西。
凱南著眼向橋上望去,石橋孤零零的跨在水面上,橋上一根根石柱上參差不齊的擺放著數盞油燈。
燈芯搖晃下,整座石橋都變得縹緲起來,一種詭異的氣氛充斥了這片空間。
在石室上空的峭壁上,張豐望著石室中的阿卡麗,嘆息著搖了搖頭。
一入影流,便註定與殺戮相伴,這條路,很容易就會迷路啊。
在凱南觀察著石橋的同時,阿卡麗也來到了橋前。
在發現橋盡頭有囚犯時,她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呼喚對方。
在聽到張豐的提示後,她動了惻隱之心,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恐怕光是時間的流逝就足以讓人崩潰,更不要說可能還有其他的殘酷刑罰。
我一定要成功走到對岸,救出這位可憐的叔叔,阿卡麗暗暗為自己打氣。
昏暗寂靜的石室中,面對著眼前神秘的石橋,凱南與阿卡麗陷入了糾結,怎麼過橋?
如何過橋?
自己的做法究竟能不能讓囚犯免遭厄難?
阿卡麗較為細心,她半蹲在橋前,藉助微弱的燈光仔細的觀察著石板。
或是時間過久,所有的石板上都蒙上了一層灰塵。
阿卡麗小心翼翼的用手拂去石板上的灰塵,讓石板的本來面貌露了出來。石板打磨的較為粗糙,但在微光的照耀下,還是露出了異狀。
細細望去,石板上出現了一個個「劍」狀的雕紋,做工逼真,就像把一柄柄小劍粘在石板上。
這忽然發現的小東西引起了阿卡麗的注意。
她輕輕的撫在那一柄柄小劍的紋路上,當她把紋路划過一遍時,心中懵懵懂懂的多了某些東西。
為了讓那種感覺更加清晰,她又劃了起來,一遍又一遍,隨著對紋路的熟悉,劃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就在某一遍剛剛結束時,阿卡麗的心中忽然閃過一盞明燈,這是一個字,沒錯。
她用手在橋前的地上,以筆畫代替「劍」狀雕紋。
最終,地板上的字出現了。
「生」
阿卡麗自幼跟著母親念過一些書,這「生」字自然是認識的。
阿卡麗繼續望向其他的石板,在清理完身前的六七塊石板後,終於發現了這些石板一共有三種類型,上面所刻的字分別為:「生」,「死」,「傷」。
想必這是踩到不同的石板上,機關對囚犯做的不同處置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刻有「生」字的石板應該就是安全的通道了。
內心想定,阿卡麗向橋的盡頭望去。
方才觀察石板,浪費了不少時間,香已經燃完了一小段。
阿卡麗不敢耽擱,抬腳便往橋上踏去。
雖然已發現石板上的秘密,終究是人命關天,阿卡麗在踩到石板時還是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石室靜悄悄的,什麼也沒有發生。
阿卡麗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就這樣,阿卡麗半蹲著,一邊邁進,一邊尋找安全的石板,開始向對岸走去。
凱南就沒有那麼大的耐心了,他選擇了最為簡單,也最為危險的一種方法。
面對石橋,他直接閉著眼邁出了一步。
或是天見可憐,什麼都沒有發生。
凱南立刻把腳撤了回來,仔細的觀察著踩過的石板,又除去其餘石板上的灰塵。
在對比中,凱南發現石板上共有三種不同類型的雕紋,他牢牢的記住自己方才踩過的那塊石板上的雕紋。
他知道,這就是正確的通道。
之所以選擇這種方法,除了別無他法之外,更多的則是凱南害怕親眼目睹囚犯被機關命中的情景。
凱南甚至覺著,若無把握,不如就在石橋前段走錯,以免親眼目睹,留下無盡的陰影。
因著石板都蒙了灰塵,凱南也不得不同阿卡麗一樣邊去塵,邊前進。
兩人採用的方法不同,進度自然也不同。
在阿卡麗剛開始前進時,凱南已經走了一小半。
時間緊迫,阿卡麗唯有時時刻刻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石板上。
凱南則沒那麼緊張,自第一步成功踏出後,後面的路程皆如閒庭信步般。
隨著香灰不斷的落下,凱南離囚犯越來越近,他的心跳也越來越快,生怕那個囚犯忽然掙脫束縛向自己撲來。
一路很平靜,無驚無險下,凱南已經來到最後一段路程,到了下坡路。
隨著路程的盡頭遙遙在目,凱南的心裡也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就在這時,橋下忽然傳來一陣水花聲,凱南心頭猛的一驚。
出於本能,凱南伸頭向水中看去,借著燈光,凱南注意到,水中似乎有一堆黑色的東西在向自己飄來。
突然!一陣水花從那堆黑色的東西下冒出,把那堆黑色的東西給頂翻了個個,讓凱南看了個清楚。
那是一堆人的頭髮,而隨著頭髮翻下,整顆人頭便露了出來!
可能是被水長時間的浸泡,整個臉部呈一種異樣的蒼白與水腫,眼部則只剩下空空的眼洞,像是被什麼東西鑽了進去吃了眼珠。
吃了這一驚,凱南整個身體便向一邊歪去,糟糕!
凱南為穩固身體,一條腿只得向一旁移去,模糊的想起,橋邊某一塊石板應該是安全的。
隨著凱南身體穩住,一陣機括運動的聲音再次打破沉寂。
踩錯了!
像是印證凱南的想法,橋上的某兩根石柱前方突然露出兩個孔洞,接著,兩支羽箭破空而出,直射囚犯的心口。
或是被劇痛刺激的醒轉過來,囚犯發出了一陣沙啞的吼叫。
凱南不忍心再看下去,他踩的是「死」,箭頭帶毒,無藥可救。
頹廢的抱著腿蹲在了地上,凱南的目光呆滯無比,一切來的是那麼的快而又讓人無可奈何。
阿卡麗依舊在不停的前進。
磨刀終是不誤砍柴工,在香快要燃盡的時候,她有驚無險的走過了石橋。
阿卡麗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站在橋前,因為害怕囚犯,未敢再向前一步。
正想著,張豐是不是該出現宣布自己的成績了。
眼前的囚犯卻忽然動了動,像是醒了過來。
阿卡麗一個激靈,慌忙張開嘴,想要呼喊張豐。
突然,囚犯猛的抬起頭來,一張枯瘦的臉龐從披散的亂發中露出。
「啊!」
阿卡麗哪裡經歷過這種場景,一嚇之下,直接坐在石板上。
一陣機括的聲音登時傳出,在阿卡麗發呆之時,兩支羽箭深深的插入了囚犯的眼眶中。
兩行暗紅色的血液從囚犯的眼眶中流出,順著囚犯的臉龐與亂發滴落。
囚犯滿臉的血跡,再加上疼痛引起的猙獰的表情,讓阿卡麗腦中轟的一下。
她一邊大叫著,一邊順著石橋往回跑,想要離開這裡。
慌忙中,一個個機關被她激發出,一支支羽箭,一枚枚暗器瞬間將囚犯打成了篩子。
慌不擇路,一個踉蹌間,阿卡麗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她不自覺的回了下頭,看著渾身被利器覆蓋,猶在掙扎的囚犯。阿卡麗暈了過去。
此時,試煉方才落幕,張豐現身,依舊吝言,將發呆的凱南與暈去的阿卡麗帶了出去。
隨著石板的落下,隧道再次被關閉。只剩下幽暗的石室中兩具冰涼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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