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離子話方說完之際,姬無形已然飄飛出去,不知為何竟走得有些急促的樣子。
天離子略顯愁容地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地看了下正要離開的梅凌萱和清風居士、古青雲三人,略一遲疑說道:「萱兒、風兒你們兩人先留下一陣。」
逍遙散人神sè一愕,繼而輕輕一笑。似乎已知天離子將要做什麼的樣子,他灑脫地抬步向大廳外走去。
大廳之中,在數十支蠟燭地照耀下,光亮無比。偶爾輕風吹過,燭光搖曳,卻無法讓廳中受到絲毫影響。
良久無言,天離子靜靜地翻閱著一本裝訂古樸的書本,封面上赫然寫著「天離丹術「四個朱紅大字。
天離子忽然抬起蒼老的臉龐,和聲問道:「不用為兄多說,你們兩人也應該知道我留你們下來的意思了吧?」
梅凌萱雙眸急轉,當看到天離子手中書頁之時似有幾分興奮的樣子。然而她還是按耐住了那份激動,輕聲回道:「還請大哥指示。「
&知道風兒有沒有告訴過你,此次夜雨出去地吉凶我們兄弟幾人都無法測算,能否安然地度過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天離子那副慈祥的面孔再次愁緒隱然。
梅凌萱錯愕地望了一眼身側位置上的清風居士,一種複雜的情緒在她那嬌美的容顏上轉換不定,似有幾分幽怨又有幾分擔憂。
天離子看著梅凌萱的反應也猜出了個七七八八,不待梅凌萱說什麼,繼續說道:「既然無法得知吉凶,也只能防範於未然了。這本書是為兄數十年來的丹藥研究成果,在武林之中也可以占有一席之地,你拿去讓夜雨在這幾天裡學習學習吧。」
&哥……」清風居士吃驚地望著天離子,五味雜陳,難以言喻。
天離子並不在意這些,他手腕一抖。一陣風吹過,古樸書本隨風落入了梅凌萱的皓腕之中。
天離子想了想,繼續說道:「為兄的幾種武學都是從迴旋氣中演化出來的,所以武功之路上沒什麼可以再教給這孩子了,就這樣吧。」
稍許,慧心慧難兩人也分別取出一本厚厚的書籍遞給了梅凌萱……
梅凌萱並沒客氣地接過書籍,朝著三人微微一盈後獨自飄飛出去。
&哥二哥三哥,小弟也走了!」當看到梅凌萱如此冷峻的神sè,清風居士內心不由咯噔直跳,急忙抬步追趕而去。
天離子眉宇微微眯起,自語道:「這兩個孩子>
慧心禪師微微額首道:「孩子們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我們修道之人本來就應該清心寡yù才是!」
&還是慧心修為高深啊!」說完,天離子也不管其他,閉目打坐。
一時間,整個議事大廳再次恢復了平靜。
在接下來的五天裡,梅凌萱和清風居士一直陪伴著仇夜雨。除了一rì三餐和必要的休息時間之外,幾乎都責令仇夜雨背誦從天離子和慧心慧難處得到的三本書籍。
許多繁瑣而拗口的口訣和文字讓梅凌萱一陣的皺眉,仇夜雨卻很快就能倒背如流,這讓梅凌萱不知該好氣還是好笑。
這一夜梅凌萱和清風居士都一夜無眠,靜靜地陪著仇夜雨。他們三人坐在草地之上觀看著遙遠的天際,情意融融。
&兒,記得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記住還有姑姑在等著你回來。」梅凌萱遠望天際,首先開口打破了這份難得的沉寂。
說話間,梅凌箮從自己脖頸間取下了一塊白蒙蒙的玉佩,小心地為仇夜雨掛起。她微微一笑,輕輕地點了點頭。
&姑,這玉佩……」仇夜雨撫摸著玉佩,心底雖有些驚詫卻也甜滋滋的。
&著,不要丟了!」梅凌箮輕輕一笑道。
&姑的話,雨兒都會牢牢記住的。」仇夜雨一改小孩的調皮習xìng,鄭重其事地答應了梅凌萱的囑託。
梅凌萱淡淡點了下頭,伸手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錦盒。
她輕托著送到仇夜雨面前,似有幾分傷感地說道:「雨兒,盒子中的玉簪和你脖子上的這塊玉都是當年你母親託付給我的,現在姑姑就把它們都交到你手上了。這兩樣東西都事關你的身世家仇,不可輕易示於人前。還有這個錦盒只有在你出山之rì方可打開,你能答應姑姑嗎?」
仇夜雨接過錦盒,晶瑩的淚珠在他那靈動的雙眸間打轉,他輕輕地點頭回應。
&本是三真梅花指功的全本功法。裡面記錄了梅花指法,梅花三弄曲譜,還有一種我也沒有練成的三真歸元功。你帶在身上,以後若有機緣不防練練看,或者跟你的武功相互印證下也行。」梅凌萱從懷中再取出一本泛黃的書籍塞到了仇夜雨手中。
&哈,乾爹也有好東西給你哦。我所學的武功你也都背熟了,就不給你什麼武功秘籍了。這本《星辰運數》你拿去,明天開始你就要背裡面的每句話哦。」清風居士也不甘落後地拿出了一本小冊子塞給了仇夜雨。
&風老兒,你怎麼什麼都跟我搶啊,哼!」梅凌萱恨恨地瞪了一眼清風居士。
&兒,你姑姑不高興了。把書還給我,我可不想得罪她老人家。」清風居士滿腹委屈地伸手去取仇夜雨懷中的小冊子,眉宇間一挑似笑非笑。
&不要……」梅凌萱一急,伸手掐住了清風居士伸出的魔爪。
&痛,痛啊……對了,什麼不要,你不是不要我給雨兒東西嗎?」清風居士滿臉苦容,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流氓!雨兒,咱別理他。」梅凌萱伸手拉著仇夜雨向自己這邊靠攏了幾分。
&呵,沒人跟你搶。」清風居士右手一撐站起身來,傲然說道:「雨兒,我這本書也沒有什麼,就是讀起來極其拗口,一定要背熟它。」
清風居士遙望天際那一片蒼茫,突然一絲寂寥之感襲上心頭,悵然道:「雨兒,你過來。」
仇夜雨詢問般地看向摟著自己的梅凌萱,梅凌萱輕輕點頭。
&兒,你看那邊,你說說你看到什麼東西了。」清風居士伸手指向遙遠的天際。
&黑的,什麼都看不到。」仇夜雨注視良久,不解地回頭說道。
&仔細看看,認真點。」清風居士嚴肅地提醒了一聲。
&我看到了星星,看到了黑黑的大地。」仇夜雨似乎也感到了清風居士此時的莊嚴,不敢怠慢地回答。
&其實我也只是看到了一條漆黑的路,這是一條不知會通往何處的道路。在以後的rì子裡,我和你姑姑都不會在你旁邊,也不會有人告訴你怎麼去走。你要記住,你的路必須要你自己去走,你好自為之……」
&個就像武功一樣,我和你姑姑也只能教你入門練功,卻不能代勞。拔苗助長絕不可取,所以這是無法取代的。也就是說,你身上聚集了我七散仙的武功jīng要卻無法超越我們,這是因為我們所有人的武功都是根據我們自身狀況創立出來或者不斷改進而來的,所以不一定適合你。」
&道如果要達到最高境界,那麼必由之路就是要錘鍊一個適合自己的武功,希望你也要牢牢記住我的話。」清風居士有些深沉地侃侃而談。這個語氣還真不適合他,惹得旁邊不知何時站起身來的梅凌萱直翻白眼。
&兒不懂!但是孩兒會將您的話牢牢記住。」仇夜雨不由自主地撓著自己的小腦袋,半知不解地答應著。
&妹,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就先去大哥那裡了……」清風居士不舍地望向梅凌萱,千言萬緒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梅凌萱心中突然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然而她卻不知是何原因。最近清風居士的言行舉止過於詭異,讓她都無法看透。
她自嘲地搖了搖頭,看著清風離去的背影,蚊聲自語:「或許是我想多了吧!清風,你也要小心。」
在黑夜之中,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在草地上靜靜地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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