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前世他教了她那麼多東西, 她成為最耀眼的存在還不是一樣護不住兩個妹妹?傻孩子,不是你變得優秀,就可以讓世間俗人接受她們的。
更何況大年三十跑他這裡來上課……陸家的男人們都休假了好嗎?小東西真是不知道辛苦。
兩個人的風箏還沒有紮好,入茶就匆匆趕過來, 「三少爺, 大爺回來了。」
陸無硯隨意點點頭, 繼續和方瑾枝扎風箏。方瑾枝疑惑地問:「三哥哥, 你父親回家了,你不用過去嗎?」
&用。」陸無硯繼續塗著漿糊, 並未抬頭。
入茶卻站在一旁,並沒有立刻離開。
&有事?」陸無硯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了一眼入茶。
入茶就輕輕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塗漿糊的方瑾枝。見陸無硯點了點頭,入茶才說:「大爺回來的時候,帶著一個西域女子同歸。」
陸無硯皺了一下眉, 他將手裡的木枝放下, 又撿起來。過了一會兒, 還是將手裡的木枝放下。他看著正在塗抹漿糊的方瑾枝,說:「瑾枝, 你先在這裡玩, 我一會兒就回來。」
&三哥哥有事情要做就去忙吧, 不用管我的。」方瑾枝忙說。
陸無硯想了想, 還是說:「如果到了晚膳的時候我還沒有回來, 就讓入茶抱著你去前廳和大家一起守歲。不用刻意等我, 知道了嗎?」
方瑾枝重重點頭, 「知道了。三哥哥放心去忙吧。」
陸無硯這才放下心來。他仔細淨了手,又換了一身毫無褶皺的新衣才離開。
眼瞅著就要快晚膳的時辰了,陸無硯還是沒有回來。方瑾枝就讓入茶伺候著洗去了手上黏噠噠的漿糊,穿著她的小斗篷,前往前廳。
陸家的吃穿用度向來講究,更何況今日可既是除夕,又是老太太的大壽晨。那流水的宴席,滿目珍饈,用麟肝鳳脯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像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府中的孩子們難得不用被規矩束著。陸家的小少爺們和姑娘們,一個個都歡欣雀躍地跑鬧、說笑。幾個調皮的小少爺們互相追逐著,放著手裡的小紅鞭。
人群這麼熱鬧喧囂,方瑾枝身在其中,卻分外安靜。
方瑾枝原以為陸家的守歲會一大家子的人聚在一起,卻不想陸家的男人們都在前院,女眷們則在後院吃宴、聽戲。晚輩們只在開宴前,去前院依次磕了頭,領了壓歲錢再回到後院。方瑾枝覺得這樣不算是團聚,她還是喜歡在家裡的時候,和父親、母親還有哥哥圍在一起吃年夜飯。
方瑾枝捏了捏自己的袖子,又開心起來。裡面放著她今天得來的壓歲錢呢。
&枝表妹,咱們和解吧!」陸佳茵站起來,當著二太太、三太太,並四位奶奶,和一乾姐妹的面,大聲說:「以前是我不懂事兒,說過一些過分的話。你不要生我的氣,咱們以後好好做姐妹,好不好?」
&表姐對我很好,我從來沒有生過你的氣呀!」方瑾枝也急忙站起來。她大大的眼珠兒一掃,看見五奶奶和陸佳蒲望著陸佳茵微笑,看見五奶奶和陸佳藝皺著眉,還看見二房那邊像看戲似的瞅著這邊。
陸佳茵瞧著方瑾枝臉上的笑就生氣,她才不是衷心道歉呢!要不是母親逼她道歉,否則扣掉她的壓歲錢,她才不會在這種場合跟這麼個沒爹沒娘的商戶女道歉!但是轉念想起母親的話,她在大庭廣眾下給方瑾枝道歉,也能挽回平時任性的形象,這事兒指定是要傳到祖父耳邊的。到時候還不是有大把的好處?
想到這裡,陸佳茵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她端起茶碗,說:「那表妹喝了我敬的茶,咱們就和解啦!以後就是好姐妹!」
方瑾枝已經隱約猜到這個六表姐又是演戲,只好陪她一同演戲。她假裝出受寵若驚的模樣,忙說:「咱們本來就是好姐妹呀。」
她又端起面前的茶碗,為表誠意,大口喝了一嘴。
碗中的茶水入口,味道卻有些不對勁。方家本來就經營著皇城最大的茶莊,而方瑾枝的母親還有一手好茶藝。方瑾枝自小就喝著各種名茗長大。茶有不同種類,味道更是不同。但是方瑾枝很清楚手裡這一碗並非是茶。
不是茶,那是什麼呢?
方瑾枝沒嘗過這個味道,只覺得很怪,又很辣。說是辣,又不是辣椒的感覺。她知道很多人瞧著她呢,斷然不能失儀,只是輕輕把手裡的茶碗放下。可是下一刻,她只覺腦袋很重,眼前一花,桌子上的碗碟都有了重影。她摸索著椅子,可是還是瞧不真切,整個人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痛……」方瑾枝痛苦地呢喃。
&表妹是怎麼了?」陸佳萱和陸佳蒲都圍了過來。
五奶奶目光閃了閃,急忙在三奶奶起身前,先一步去查看方瑾枝剛剛喝的那碗茶。她只聞了一下,就驚訝說:「嗬!誰給表姑娘的茶水換成了酒?」
五奶奶的餘光不留痕跡地瞟了一眼杵在那裡的陸佳茵。
陸佳茵睜大了眼睛,伸出手指著方瑾枝,怒氣騰騰地說:「方瑾枝你裝什麼裝?我好好的給你賠禮道歉,你居然演戲害我!是我敬的茶,可是那茶碗一早就擺在你面前的!」
&茵!」三奶奶急忙出聲制止女兒的話,以免這個莽撞的女兒再說出過分的話來。
&親!是不是連你也以為是我換了她的茶?你總把我往壞了想!你是不是覺得全天下我最壞!」陸佳茵狠狠跺了跺腳,眼淚瞬間湧上了眼眶,分外委屈。
三奶奶真要被這個愚蠢的女兒氣死了。本來今天讓她裝一回大度,就是要挽回她平日裡任性跋扈以及壞脾氣的形象。她可倒好,這麼大吵大嚷的,連前院說不定都聽見了。
&茵,快別說了。」陸佳蒲忙疾步走到陸佳茵身邊,拉住她的袖子。
&你最愛做爛好人!」陸佳茵憤憤然甩開姐姐的袖子,直接衝到方瑾枝面前,扯著方瑾枝的胳膊嚷:「喂!你把話說清楚,你喝的那碗茶是本來就有的,根本不是我給你的!」
方瑾枝腹中翻江倒海,眼前更是模糊一片,就連這聽覺也遲鈍了很多,面前是誰,說了什麼話,她都不知道了,只是捂著自己的頭,痛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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