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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斌笑了一下,身後拿過夏蕭身邊的一個小盆栽,仔細地端詳:「夏小姐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誰都知道,是於秋紅不懷好意在戎戎的粥里下了藥,如果不是當時我在家,恐怕戎戎現在已經搶救不回來了。」
微微勾唇,夏蕭並不急著反駁,慢條斯理地修剪著她面前的盆栽,「於秋紅究竟在粥里下了什麼東西,恐怕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吧。」
「我還是不太了解夏小姐的意思,連於秋紅自己都承認了,這件事應該沒有什麼異議吧。」
譚斌非常的淡定,就是這樣的淡定讓夏蕭覺得有些可怕,明明是他自己動的手,卻又能在當時做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她一向都不喜歡太過於能演戲的男人,這樣的男人總會讓她覺得背後生寒,這也就是為什麼直到現在她都不肯跟譚斌談合作的事。
「那我還真是要佩服譚先生的機智了,再沒有確定林戎是什麼情況的條件下,都能夠準確無誤地去找醫生給他洗胃,連醫生都說,要是晚送來一會兒,這可就不是洗胃能解決的了。」
毫不掩飾語氣里的譏諷,夏蕭放下了手裡的剪刀,滿意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小盆栽:「譚先生有空在這裡跟我談一些無聊的問題,還不如好好地去陪一陪你的外甥,畢竟前幾天他才剛剛從鬼門關回來。」
「夏小姐快人快語,那我也就直說了。」譚斌怎麼著也沒想到夏蕭會直接跟他說這件事,雖然臉色如常,但是心裡已經有些慌張:「夏小姐既然知道事情的真相還不說出來,難道不就是在幫我嗎?」
「誰說我幫你了。」
夏蕭笑眯眯的,看不出現在是什麼表情。
譚斌也有些心虛,仍然說:「明知道我是冤枉於秋紅,還幫我隱瞞,難道不是要跟我合作的意思?」
「譚先生,」夏蕭正色道:「自作聰明也是病,得治。」
明明是一本正經說出來的話,偏偏夏蕭有著一張艷麗至極的臉,譚斌不由得看得有些愣,險些接不住話:「不管怎麼時候,我跟夏小姐現在可以說是一條船上了,跟合作也不過是換一個概念的問題。」
「問題是我根本不想跟你合作啊。」忍不住笑了起來,「本來我是很期待譚先生能給我一些好的籌碼的,只不過一路看下來,我覺得跟譚先生合作完全沒有利益可言,十足的一個虧本買賣。」夏蕭聳肩,「你知道,我是一個商人,沒有利益是傻子才會幹的事情不是嗎?」
「夏小姐,有時候話不要說的這麼絕,對我們兩個人都有好處的不是嗎?」譚斌忍者怒氣,他並不是非要夏蕭來合作不行,但是如果沒有了夏蕭的協助,他很有可能會事倍功半,這不是他想要看見的。
夏蕭則是否決的非常乾脆「如果你能給我帶來相應的利益,」回過頭看了譚斌一眼,夏蕭不置可否,「我想我並不介意稍微考慮一下跟你合作的。」
「夏小姐,」譚斌冷笑:「希望你不要後悔。」
一場談話無疑是不歡而散,相較於譚斌的鬱結,夏蕭倒是心情不錯。
在譚斌帶人打了於秋紅的時候,她就已經察覺到了事情的實情,不過是坐收漁翁之利才沒有拆穿他。只是,就憑藉這樣就覺得她是幫著他那絕對是譚斌自作多情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譚斌絕對是個蠢貨。
「雖然這樣說,但是蠢貨有時候也會急了咬人呢。」楚睿一邊咬著巧克力一邊做著評論。
此時的他剛剛洗過澡,軟軟的頭髮沒有打理就這樣軟趴趴地貼在頭上,因為保護視力而帶的平面框架眼鏡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溫和無害,像是只軟綿綿的貓咪。偏偏這樣的一個形象還在認真地工作,讓他整個人都有一種奇妙的和諧感,好像連他另類整套迷彩的居家服都閒的不是那麼的刺眼。
讓人非常想要去揉揉他的頭髮。
就這樣想著,夏蕭果真伸手去揉了揉對方的頭髮。
按照大多數的慣例,男人應該是很不喜歡女人來揉自己的頭髮的,特別有些男人還是非常反感的。
然而出乎意料又像是在情理之中,楚睿非常的不反感。
說是不反感或許還不準確,應該說楚睿完全是一副很享受的姿態,眯起眼睛就往夏蕭的手心裡蹭,像是一隻撒嬌邀寵的貓咪,甚至恨不得把肚皮露出來讓對方撫摸。
「我說啊,你能有點男子氣概嗎?」夏蕭本來只是想揉一下對方的頭髮,卻被楚睿的舉動搞得動不動手都不合適,有些哭笑不得。
這個男人永遠都在刷新著夏蕭對於不要臉的認識,她覺得,如果評選一個最不要臉的人,那麼楚睿肯做第一,一定沒有人能做的了第二。
因為楚睿實在是太過於不要臉了。
「男子氣概是什麼,能吃嗎?」楚睿睜大了眼睛,眨巴眨巴的樣子像是瞬間對著夏蕭放了數萬支箭。
夏蕭面無表情的收回手,默默地想要轉過身。「嗯,不但能吃,還很好吃。」說完又深深地鄙視了一下楚睿:「可惜你並沒有。」
老公不要臉怎麼辦,挺急的,在線等。
然而夏蕭似乎完全低估了楚睿的不要臉程度,見到夏蕭不想要理他,這人直接把電腦放到了一邊,活動了兩下手腳,就假裝沒站穩,直接向夏蕭撲過去。
「哎呀,不好意思,把你壓倒了。」
身後是地毯軟綿綿的觸感,夏蕭一抬頭就對上楚睿有些悠閒的樣子,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
楚睿把玩著夏蕭的頭髮,另一隻手則是撐著頭看著夏蕭,如果不是此時尷尬的位置,夏蕭也想誇他一句:真會裝x。
「你知不知道這塊地毯我買它花了多少錢。」
本來等著夏蕭投懷送抱的楚睿再聽見夏蕭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有一刻的懵逼,脫口而出:「八千六,怎麼了?」
「那你還把我推倒在這麼便宜的地毯上!」
「……」楚睿試著開口,「那麼明天我去再買一塊毯子?」
「……」
直接一個肘擊,楚睿就揉著胸口一臉幽怨地坐在了一遍,剛剛的好氣氛完全被夏蕭給破壞了,他覺得有些心痛。
並不是被打的。
夏蕭板著臉,覺得要對這個人進行一些批評教育,剛一坐下對上對方委屈的大眼睛時就完全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嘆了口氣,夏蕭覺得心好累,急需休息,就默默地拉開被子鑽了進去。
楚睿一看現在的機會正好,直接關了燈就要跳上床,卻被對方一個枕頭給砸了下去。
「今晚你睡地毯上!」
然而楚睿的地毯終究還是沒睡成,連帶著夏蕭也沒有睡成床鋪,幾乎是剛躺下,夏蕭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匆匆地趕到了出事的地點,藏在小樹林裡的林依然對著夏蕭趕緊招手:「蕭蕭,這邊!」
夏蕭恨不得一個肘擊讓林依然永遠閉嘴,作為一個來偷聽的人,林依然這樣的做法實在是太沒有職業道德了,那麼大的聲音甚至讓正在對峙的兩個人都聽見。
眼見著那邊把視線投了過來,夏蕭只能和林依然紛紛現身,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天知道她有多麼不想出現在厲行風的面前。
「厲大哥,好久不見。」本著不管怎麼樣先打招呼的原則,夏蕭先開了口,午夜的街道這樣的情況多少都顯得有些詭異。
那人對夏蕭友善地點了點頭,雖然看起來他依舊是一臉冷漠,但是夏蕭知道這已經是最大的友善了。默默湊到了lily的身邊,夏蕭正想小聲問lily發生了什麼事,就聽見厲行風一臉疑惑地看著夏蕭身後的人:「秦少睿?」
在夏蕭的印象里,厲行風是個目空一切的人,從來也就只對lily上心過,怎麼認識楚睿的,她還真是不怎麼清楚。以為可能只是點頭之交,卻沒有想到身後的男人對於厲行風這樣的招呼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楚睿只是點了點頭,聲音淡淡的,「確實是好久不見了,厲行風。」
完全不等這兩個人寒暄一下滿足夏蕭的好奇心,一直沉默著的lily卻像突然開口:「你別想我答應你!永遠都別想!」
厲行風像是完全預料到了她的回答,沒有再跟lily說什麼,只是踹了地上的男人一腳:「胳膊還是腿,我今天讓你選擇一下。」
這時夏蕭才注意到地上還有一個人,像是被痛揍了一頓,躺在地上連哼哼都做不到。
「你能不能不要那麼*!」lily側過頭,指著地上的那個男人:「他不過是個醉漢,你憑什麼決定別人的命運。」
lily幾乎是忍無可忍,聲音有些尖銳。
「就憑他剛剛抱住了你。」
「那是他要摔倒了,我扶了她一下。」
「那也不行。」
「你有病啊!」
好像完全不在乎lily說了什麼,厲行風吩咐跟在後面的小弟解決這些事,然後就轉過頭對楚睿說:「去喝一杯?」
「好啊。」楚睿微笑著回應了夏蕭的驚訝,然後又轉過頭對厲行風說:「你結賬。」
厲行風無所謂地點點頭:「就當是償還以前欠你的酒錢。」
這話一說出來,林依然張大了嘴,在她的世界觀里,他厲行風就是一個沒有朋友的機器人,這樣的情況就連她夢裡也沒有出現過,現在卻在現實里上演。不由得湊近了夏蕭,小聲道:「快快,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夏蕭白了林依然一眼,然後又覺得不過癮,又附贈給了林依然一個白眼。
有時候,有個脫線的姑姑也是很麻煩的。
……
林依然會在那個地方完全是偶然,汽車爆胎真的不是她能控制的,走過來找人幫忙的時候就看見了lily再跟厲行風大眼對小眼。
雖然跟夏蕭一樣跟lily關係非常親近,但是也是相同的對厲行風這個人有著本能的恐懼,畢竟她們第一次見到血腥畫面就是拜這位大哥所賜。
如果是唐韋寧是d市的天,那麼厲行風就是隱藏在黑暗中的幽魂,讓人猝不及防。
儘管這些年厲行風已經把家族的生意從黑轉化成白,但是也有很多不能被查出來的事情是他們經手處理的。
可以說,這個男人跟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唐韋寧不同,他天生就是黑色的,並且非常適合黑色。
「好吧,你先說說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惹了你大哥的。」
lily是厲行風的妹妹的事其實知道的人並不多,這些年lily又常年在國外,回國後一直跟在夏蕭身邊,沒有多少人能想到,這個有著娃娃臉的女孩會是厲行風的妹妹。
「我把他的女人裙子給燒了。」
當lily說自己把厲行風女人的裙子燒了的時候夏蕭和林依然都一臉你在逗我的神情,要知道,厲行風非常寵愛lily,別說是燒了他女人的一條裙子,就算是燒了他的女人,他都能去幫忙遞個火把的。
lily的反應非常淡定,然後又舉起了右手:「還把手給燙到了。」
相互對視一眼,夏蕭和林依然頓時明白,這才是厲行風生氣的點,於是也就默不作聲,等著聽下文。
「我就是出來喝個酒,被個醉漢尾隨,他至於下那麼重的手嗎?他跟別的女人上床我都一句話不說呢!」
「你確實一句話都不說,讓我算一下,除了你剛剛說的被你燒了裙子的那位,」夏蕭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你一共推過他三個女人下水,放狗咬過兩個,還……」
「學姐!」lily拍了把桌子:「你到底是那一邊的!」
給lily填上酒,夏蕭勾唇:「當然是站在你那邊,但是你也別忘了,他怎麼說都是你大哥。」
聽見這話,lily有些泄氣:「你明明知道我們沒有血緣關係的。」
「就算你是他們家領養的,但是lily,」夏蕭看著lily的眼鏡,一臉的認真:「你覺得你們真的合適嗎?」
lily張了張嘴,卻也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從小就知道厲行風非常的寵她,可是她要的並不僅僅是這樣。
夏蕭嘆了口氣,兩個人感情的事情,即便是在想要幫忙,卻也插不上手。
她多少能看得出來厲行風對lily不只是兄妹的感情,可是這又能怎麼樣呢?
說到底誰都知道,能在厲行風身邊的女人,不過就是個擺設罷了,真正讓他在意的lily,卻從來沒有出現在大眾的視線之中。
硬要說厲行風對lily只有兄妹之情,恐怕就是夏蕭聽過的最大的一個笑話了,即便如此,夏蕭依舊不支持lily同厲行風在一起。
讓lily危險的話……
「你們倆今晚就留在我這裡吧。」林依然撩開了帘子,樓下巡邏的人已經讓她見怪不怪了,「估計那兩個人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說起那兩個人,夏蕭突然想起跟厲行風似乎非常熟稔的楚睿,側過頭詢問lily:「你大哥跟楚睿很熟?」
lily搖頭:「據我所知,並沒有。」
夏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畢竟楚睿現在也不在這裡,她多想也沒有意義,就跟林依然和lily三人準備睡覺。
然而這個晚上註定是個多事的晚上。
已經完全黑暗了的夏家,一個人影慢慢地在走廊里出現。
不遠處夏蕭和楚睿的臥室里隱隱漏出來點微光,那人輕輕地推開門,由於沒有穿拖鞋而顯得特別安靜。
另外的一個人影正在書房裡翻找著些什麼,用頭和肩膀夾住手電筒,仔細地翻看著手裡的資料,好像急於從中找到什麼。
距離那個人越來越近,手裡似乎有什麼光芒一閃而過,腳趾踩在潔白的地毯上,然後又在上面離開。
仿佛是感覺到了不對勁,正在翻找東西的人猛然回過頭,一道銀光迅速地在他的面前划過,在視網膜上留下殘影。
瞳孔驟然收縮,那人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向後退了一步,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喉嚨,然後慢慢地倒了下去。
嫣紅的血液從傷口慢慢地流淌了出來,染紅了地毯。
眼前好像出現了什麼殘影,他慢慢地伸出手,喉嚨間發出赫赫的聲音,卻被血液所阻礙,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真是沒有想到啊。
他這樣想著,瞳孔慢慢地擴散,最終失去了神采。
拿著刀的人站在一邊看了一會,然後把刀在對方的衣服上蹭了蹭,跨過屍體走了出去。
……
夏蕭一大早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忍著頭疼拿起了手機,電話恰好掛斷,夏蕭看見是陌生的號碼,也就沒有撥回去。
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十點四十五。
很好,已經第二天了某人還沒有回來,估計是想要回去跪搓衣板了。
夏蕭真想著要不要等一下去買一個搓衣板,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這回是家裡的電話。
「什麼事?」
「你好,是夏蕭小姐嗎?我們這裡有一樁命案,請你協助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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