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場戲劉清山和金溪善都不需要出場,再加上其他幾位主演和護衛隊的指揮,多達上千人的場面戲,居然仍舊拍攝得很順利。
但其中幾個分鏡頭的哭戲是難度最大的,也是整部劇首先出現的哭戲名場面。
扮演父母親的丁永戴、薩日娜自然沒有問題,幾十年演繹經驗的老戲骨了,這點感情戲不在話下。
主要是三位年輕演員的情緒把控問題,就成為了最擔憂的地方。
在父母跟兄妹面前,周秉義表現得很坦然,不僅暢想自己在兵團的美好生活,而且還囑咐留下的人好好照顧母親。
可以說周秉義完全沒有離開的失落感。
但是當他轉身的那一刻,淚水就止不住了,嘴角也開始顫抖。
此時的周秉義用了極大的力氣讓自己沒有哭出聲,雖然離開的背影很堅定,但是內心的苦楚只有轉身那一刻才表現出來。
可想而知,這種無聲勝有聲的悲傷難捨最為難以把握。
好在那位叫做金楠的年輕演員頂住了壓力,用淚水,顫抖的嘴唇以及強忍著哭聲的忍耐力,將周秉義對父母的不舍,對前路的迷茫,以及第一次獨自離家的忐忑充分表現了出來。
雖然他只是一個小演員,但是通過這場哭戲,充分表現了他過人的演技。
在這場戲中,還有周志剛跟妻子李素華的離別。
七十年代的人對感情的表達都很克制,周志剛坐在火車上,雖然有很多話想說,但
是當著這麼多人他只能將目光看向遠方,叮囑孩子要照顧好母親。
而李素華全程不言不語,這是一種克制也是一種隱忍,最後還是周蓉親吻父親的面頰結束了無聲的離別。
雖然這段戲並沒有撕心裂肺的哭泣,但是仍舊是無聲勝有聲。
周志剛跟李素華的離別,讓人看得揪心,他們感情的表達方式也讓觀眾著急。
即使是後期,周志剛回家後,他們夫婦倆還是在孩子們的催促下,才有在一起聊天談心的機會。
這兩場戲都在劉清山喊「咔」的那一刻後,博得了最熱烈的掌聲。
而且一遍過的演技展現,確實帶給了人們仿佛身臨其境般的感同身受。
尤其是二老的那場分別戲,在綠皮火車窗口旁邊,眼裡含著眼淚的周母一句「秉義」,喊出了很多不舍,跟太多的牽掛。
那場面實在是太催淚了,很多人都是淚眼朦朧的狀態。
隨著綠皮火車也緩緩地開動,兩個人的手就鬆開了。
那一刻已經不是簡單的不舍可以形容了,而是心碎的極度哀傷感布滿全身。
此時圍觀的人群里,早有女性工作人員或者演員在捂著嘴,任由著眼淚奪眶而出。
但今天的戲還沒有結束,還得充分利用這幾節老式火車車廂,把一場周秉昆與周志剛的爭吵戲拍出來。
這場戲的背景是,周秉昆最終留在了城裡,也肩負起了照顧母親的責任。
在時間的流逝中,大哥周秉義,二姐
周蓉都考上了京都的大學,只有他不僅工作不景氣而且還沒考上大學。
在別人眼中,周秉昆是周家最不爭氣的人。
這一年春節,周志剛罕見地帶著全家人去拜年。
看著鄰里向哥哥姐姐祝賀,看著父親臉上驕傲的笑容,周秉昆心裡很不是滋味。
尤其在火車站送別的時候,周志剛說周秉昆學習一直墊底,事實就是如此,讓周秉昆很傷心,兩人也因此開啟了冷戰模式。
第一場爭吵戲,就是在火車站的車廂里完成的。
之所以還有第二場,
是因為這兩場戲雖時隔多年,卻是同一個話題的延伸。
兩人的關係,也因為第一次的爭吵一直持續到幾年後,周志剛再一次回家。
這一天周志剛回到老家,發現家裡竟然空無一人,原來周秉昆買了房子,將家人都接了過去。
而周秉昆也因為飯店忙,沒有及時將周志剛接到新家。
當周秉昆回到家的時候,周志剛已經來了。
他一口一口地吸著煙,看著多年沒有聯繫的小兒子,心裡真是五味雜陳。
他知道是時候跟兒子好好聊聊,當家人都睡了,周志剛跟周秉昆進行了暢談。
這次談話,讓周秉昆覺得非常的委屈。
尤其是當父親說,自己學習不行,幹啥啥不行的時候,他流著淚歇斯底里地對周志剛喊道:哪疼你扣哪!事實就該說嗎?事實就該說嗎?
可以說這一刻,很多觀眾感受到了周秉昆的委屈。
多年以來
,周秉昆不辭辛苦地照顧母親,幫助姐姐撫養孩子,還要在外面工作。
雖然他沒有哥哥姐姐那樣的成就,但是對於一個家而言,周秉昆無疑是付出最多的。
這一刻的周秉昆就像一個委屈的孩子,找到了傾訴的入口,多年來的積怨一下宣洩而出。
不得不說,這應該是原版演員最釋放的一次哭戲。
委屈,吶喊,還有些不甘,同時也希望得到父親的認可,這種複雜的心情通過這場哭戲表現了出來,或者這就是實力派演員。
而作為對手的丁永戴也接住了對方的戲。
當看著兒子不斷地委屈與埋怨的時候,周志剛也怒了。
他的本意是通過哥哥姐姐刺激周秉昆,讓他更加努力工作學習,可是沒想到,事情卻變成了這樣子。
周志剛那句,我錯了,我錯就錯在不應該說實話啊,要是我不跟你說,你是不是就不認我這個爹了!
丁永戴在這場戲中的爆發力十足,尤其是聽到兒子的委屈,他顫抖著嘴唇,用手奮力地指著周秉昆的頭顱。
這是一種恨其不爭又覺得自己有錯,但是還要顧及臉面的複雜情緒。
他塑造了很多哭泣鏡頭,琅琊榜中的最後的流淚是悔恨。
《跨過鴨綠江》中看著打光的五十軍,流著淚說為什麼,是心疼的表現。
而跟周秉昆則是一個父親既感覺愧對兒子,又不甘心認錯的表現,可以說用實力證明,他老戲骨的地位。
所以劉清山覺
得這兩場戲是密不可分的,必須在車廂里的那場爭吵過後,要緊跟著拍出來。
才能讓前後的情緒銜接更有看點,這才是一部經典之作該有的嚴謹和一絲不苟。
結果就是,等拍完這場戲,馬上轉入臨時在車站搭建的家中場景,拍完整個爭吵場面之後,劉清山和丁永戴居然連嗓子都喊啞了。
而且劉清山覺得自己還不如那位老戲骨的是,人家撤出戲來之後,就馬上變得談笑風生了。
而他卻有一個長達好幾分鐘的情緒仍舊沉浸的狀態,兩人之間的差距顯而易見。
難怪等劉清山情緒終於穩定下來之後,走過去給丁永戴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的這種尊重態度也可以理解,演技的最高境界並非是指你能不能完全帶入角色,而是做不做得到情緒的收放自如。
顯然今天丁永戴就給他好好地上了一課,收放自如的演技可不是書本里的東西,而是多少年豐富經驗的日積月累。
一言一行皆是戲,只代表了你的演技層次分明,人物的塑造比較完美。
但投入情緒的臨危不亂
,即收即放才算是最令人震撼的演技特點,這樣的演技是經過歲月沉澱的,也是慢慢地磨鍊出來的。
面對著劉清山的謙遜態度,丁永戴倒也沒有加以阻止:「你的演技也稱得上影帝級別了,別什麼都學,我們都是些老油條了,過於圓滑的表演也不一定都是成熟的或最適合的,比如你演
過的那些功夫片,眼神的犀利就不能太圓滑,那樣只會讓犀利的震懾性降低。」
劉清山抱拳拱手之後笑道:「受教了,但我認為功夫片除了功夫,也就剩下眼神了!」
周圍的人一片轟然爆笑。
功夫片不需要什麼演技很正常,甚至有些時候對於劇情的要求也不會很高。
只要對打場面足夠精彩了,就會有高票房,這種情況儘管很讓業內的老戲骨們無奈,但卻是商業電影的寵兒。
薩日娜一旁笑著說了:「咱們的這部戲最大的亮點,就是那多達十幾場的哭戲,但可不是寒劇里的為了哭而哭,而是自然生老病死帶來的最接地氣的自然感情流露,我看這個劇本可是前後翻了十幾遍,後來還會再改哭的地方就不由自主地哭出了聲來!」
金溪善對此也深有感觸:「為了一些劇情,我跟山子吵過好幾回,有時會憤怒地逼他改戲。這部劇里的很多場面是真的挺折磨人的,但隨後一想,幾乎沒有哪一處是為了哭而哭,確實屬於每個人生活里都能經歷到的事情!」
「所以說啊,我接到了這個劇本的當天晚上,就打電話給他,一定要把周志剛這個角色留給我,不然真的會是我醫生的遺憾!」丁永戴笑著說道。
劉清山點點頭,「我也記得呢,那天都快凌晨兩點了,顯然丁老師接到劇本後連續看了好幾個小時!」
丁永戴也開始感慨了:「劇本寫得太好
了,像我這樣就親身經歷過那些年代的人看了後,只會覺得太寫實了,可謂是毫無違和感。這部劇的劇情真的非常的有趣還接地氣,故事感極強,能讓觀眾在觀看的過程中特別容易被帶進去,所以有些場景下會追得很入戲。」
劉清山可不敢居功自得:「還是你們這些老一輩演員的演技更接地氣,很明顯細心地鑽研自己的角色人設了,所以演出來以後絲毫沒有痕跡,丁老師,您和薩日娜老師的演技是真的太棒了,一個眼神一個微笑都滿滿的故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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