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從魏青川的懷裡抬起頭來,梨花帶雨的看向魏青川,怔愣了好久,木訥訥的說,「我得去看看他!」
遲溪看向魏青川,我掙扎著要下床,遲溪馬上跑過來,「姐姐,你還是多休息吧!」
「我得看看他!」我心裡想到,這個趙明貞的孩子,就是他,才讓我與我的三寶母子分離。
如果沒有他,我怎麼可能與我的骨肉分離。
我記得清清楚楚,我生完了三寶的時候,醫生抱著給我看了,還笑著說,『好漂亮的男孩子,7斤4兩,你聽聽,哭的多有力量,多帶勁!』
可什麼時候起,我的身邊就是他了呢?那我的在哪?
難怪誰都說他不像我,他跟我的孩子們完全不像!
我固執的下了床,感覺自己像是在雲端一般,輕飄飄的,頭重腳輕。
遲溪攙扶著我,去了三寶的特護病房。
他正哭鬧著,但是哭聲很小,貓一樣。
我走過去,他一下就看到了我,下一秒就大聲的哭了起來,嘴裡喊著,「媽媽!」
只這一聲,就將我的心叫的生疼,我俯身看向他,仔仔細細的打量著他的臉,越看越像趙明貞的一張臉,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媽媽!可我不是他的媽媽!
「媽媽!媽媽……寶寶怕!」他哭的那叫一個委屈。
他說他怕,可我的兒子不在我的身邊會不會怕?他在我的懷裡嬉笑撒嬌的時候,我的那個在幹嘛?會不會也會有撒嬌的地方,也會被呵護。
我不敢再想下去,轉身就想向外走去。
可是病床上的三寶一見我要走,馬上掙扎著嚎哭,「……媽媽媽媽,寶寶痛,要媽媽!媽媽不走……」
我一下徹底崩潰,蹲下去抱住自己的頭,然後跪在地上,仰起頭,「……我該怎麼辦啊,我的兒子,你在哪啊!」
那邊三寶也一聲聲的哭喊,「媽媽,寶寶乖,別不要寶寶……我不哭吶!媽媽……」
他一邊哭著,一邊數嘴,特護想按住他,可是他卻向我伸著小手聲嘶力竭的喊著。
我還是沒忍住,回過頭去看向他,見他已經掙扎著坐起來,特護都按不住他,正可憐巴巴的看向我,哭的快要斷氣了一般。
我心一軟,趕緊爬起來,撲過去,安撫著他,他用能動的那隻小手死死的抓住我,生怕我再走一般,那小模樣簡直太過可憐,哭的滿臉都鼻涕眼淚的。
我俯下身貼著他的臉,眼淚與他的交匯到了一起。
他受傷的那隻手臂腫的老粗,因為怕他亂動,與身體綁在一起,就連他半邊的身體似乎都是腫的。
那種母子連心的感覺我也有,畢竟他管我叫媽媽。我哭著哄著他,「不哭了……兒……子……不哭了!媽媽在!」
這一聲兒子,真的叫的我五臟六腑都是生生的痛,可是又能怎樣,他還是個孩子,他招誰惹誰了,要替他的母親遭這份罪。而在他的心裡我才是他的媽媽。
我還記得在山頂的一幕,他打著趙明貞,說她是『壞銀』,他要『媽媽』!
「孩子,你說你是命好還是命苦啊?」我呢喃了一句,吸了一口氣,對他笑笑,「不哭了,媽媽在,再哭就不乖了,媽媽不喜歡愛哭的寶寶!」
他果真一點點的停止嚎哭,抽噎著,伸出粉色的小舌頭,舔著嘴唇上的鼻涕。
我趕緊伸手,遲溪馬上遞紙巾過來,我給他擦拭乾淨。
他的那雙小眼睛緊緊的盯著我的臉,很怕我再走一般,可憐楚楚的看著我。
「媽媽……寶寶乖,……」他哽咽了一下,搖搖那只能動的小手,「不……不哭吶!」
「真乖……」我摸著他的頭,自己卻哭了起來,他伸出小手,給我抹著眼淚,「媽媽不哭,乖!」
我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了,抱住他。臉貼在他的臉上,「媽媽不哭了!孩子!媽媽再不會走的!」
可是我的孩子在哪裡?他會不會也能給我擦眼淚。
我無法想像他是怎樣的境遇,會不會也能遇到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再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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