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是在夏若蘭大姑婆家裡吃的。
滿桌子都是海鮮,各種魚蟹貝殼類的,只炒了一兩個青菜,弄得夏若蘭姑婆一直說家裡沒啥好吃的,也沒招待好等等。
夏若蘭吃的無比滿足,趙國慶也吃了不少,只是耗子和王三有些彆扭,覺得腥味重,偏偏肚子又餓的厲害,所以吃的是異常的彆扭。
桌子上,陳家的兄弟多,不少還沒結婚的,一個個看夏若蘭和趙國慶的眼神有些複雜。
特別有幾個和夏若蘭年紀相仿的,手裡拿著白酒,不住的想勸酒,卻被老太太吼了一聲,都乖乖的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夏若蘭的表伯是這陳家村的村長。
他則詢問一下夏東海的身體,夏若蘭父母和長輩的情況,又愁眉苦臉的說,這裡被劃為經濟特區了,以後不讓打魚了。
也有人去鎮子上給人做工,聽說比種田強。
「守著你們老家,比啥都強!」
夏若蘭看了一眼趙國慶,她想起自己曾經和他聊起特區的事情。
趙國慶說這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好機會。
以後那土生土長的莊稼人,都有福氣了,這是祖祖輩輩都難以遇到的好機會,守住老家就好了。
所以這會夏若蘭就說了這句話。
「啊,行,聽蘭丫頭的,你們家在上京,有遠見有本事,比我們見多識廣!還有人喊我們家老十去外地上班了,我這不猶豫著,你這樣說,那就不去了」
陳家村的老村長,對於夏若蘭倒是特別尊重,並沒有因為她是一個小丫頭而看輕。
等到這頓飯吃完,他們在陳十開著小貨車的護送下,去了夏家的老宅子。
夏家的老宅子,在陳家村相對比較偏僻的地方,但是占地很寬廣,因為後面有一個小竹林,還有不少的果樹都是夏家的,至於房子是以前新建起來的磚瓦房,看著有五六間的模樣。
用夏若蘭的介紹,那是讓家裡每人都有一個房間。
可惜,家裡人除了他四年前和父親回來過一次,中途,似乎是大伯還是誰回來過一次,老家幾乎沒人回來了。
即便這樣,在爺爺眼裡,其實心心念念的午夜夢回,有時候還會想起這老家。
但是他身體不好,長途跋涉從上京到這邊,然後還有幾個小時的小路,一路顛簸,他那身體怕是受不了,沒看到夏若蘭從江城出發來到這裡,差點就要了半條命。
廚房先被打開,一陣灰土撲鼻而來,嗆的人不住的咳嗽。
好在他們人多,這裡有生鏽的水井,打來水了,到處擦拭清洗,很快就把廚房表面的灰土給擦乾淨了,而趙國慶在這間廚房看到不少老物件。
比如一些板凳,或者破碗都留著。
夏若蘭說,那是爺爺小時候用的,一直都珍藏著,放在那裡,沒敢動。
「回頭,我帶一個小板凳回去,就是這個」
夏若蘭拿起一個看起來很醜陋的小板凳,上面木頭不是很好,彎彎曲曲的,似乎還有一個樹瘤子,加上上面黑乎乎的,一看就有些年份,讓這板凳看著很醜。
「咦,家裡怎麼一股子怪味,放了什麼東西?」
夏若蘭趁著大家打掃廚房時候,打開了正屋,一推門,卻驚訝的發現,這間屋子裡也不知道放了些什麼,臭烘烘的,差點把人熏死。
等開了窗戶,她才發現,這幾間正屋裡,擺滿了各種破爛的漁網啥的,一股子腥臭味道。
甚至還有許多,根本就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幾間正屋都塞滿了,幾乎都沒下腳的地方,而原本家裡幾年前置辦全套的家具全沒了,包括好幾張大木床。
全部空了,只剩下一個空殼子,裡面塞滿了讓人作嘔的垃圾。
「怎麼會這樣?」
夏若蘭站在這正屋的大門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家在這陳家村,也算是赫赫有名,從外表看老屋沒啥問題,可這裡面簡直沒眼看,髒亂的比垃圾場還不如。
這,是他們家老屋?
連家裡最被人看中的神櫃,都不見了,堆了一堆漁網,關鍵是那漁網上還有不少血紅色,惡臭就是從漁網上傳來的?
這還不算,夏若蘭原本想把這漁網拖一拖,一動去發現,漁網下面藏著無數的老鼠和蟲子,密密麻麻的讓她一下子捂住嘴巴,差點就叫出聲音來。
一隻只的老鼠,從那堆漁網中跑出來,眨眼工夫就鑽進別的屋子裡。
這一幕,讓夏
若蘭目瞪口呆,這,這,這屋子都成養老鼠的地方了,還有這些破爛漁網這些,這,到底是咋回事?
不過聰明的夏若蘭黑著臉,很快就反應過來。
「我家祖屋的鑰匙,除了我家,還有六爺爺家也有,給他家鑰匙是讓他們家每年一些特殊的日子,在家裡神柜上一炷香,六爺爺是我爺爺的堂兄弟,他家也在附近住,算是沒有搬離陳家村,剩下的很多人家,不是家裡沒人了,就是早就搬離陳家村了」
原來夏若蘭爺爺這一支都在上京。
他嫡親的兄弟姐妹中,除了一個大姑婆還有一個小姑婆。
再遠一點的族人,就是一個同族的堂弟還在陳家村,也就是夏若蘭嘴裡的六爺爺。
因為同族的緣故,每年在初一的時候,他們家的習慣是要給祖上上香的,所以家裡有神櫃,上面有香爐,可是這會家裡空空如也,別說神櫃香爐了,連床都沒了。
夏若蘭找來了陳十,問他知不知道這回事?
「這,我家還真不知道,這,我知道了,是你劉爺爺家裡娶孫媳婦,把你家家具給借走了,回頭,問問怎麼一回事?」
陳十摸了摸頭,也有些迷糊,雖然他們是一個村的,但是村子大,夏若蘭六爺爺那邊有鑰匙,真要背著人干點啥事,他們還真不知道。
當天下午,夏若蘭打算和陳十以及趙國慶去一趟六爺爺家裡,一來問問情況,二來好歹把床給弄回來,要不,這就剩下一個空房子怎麼住人?
誰知道,這一去夏若蘭六爺爺家裡,真是要氣死人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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