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城難入 062陸洋表白

    沈妍握著那台玫瑰金的手機低著頭往宿舍方向走回去。

    在快到宿舍那條小道，陸洋突然從路邊長出來攔住沈妍的去路。

    沈妍抬頭看著他，說實話，她現在真的沒有心情去理會這位來路不明的二世祖。

    她往左邊挪了一步想走過去，可陸洋也往那邊挪了一步，她往右邊挪兩步，陸洋也往那邊挪兩步。

    沈妍連斥喝他的心情都沒有。

    陸洋看著沈妍，發現她脖子上原來他的那條圍巾不見了，現在換成了一條刺繡圍巾。

    原來是吳媽的那條圍巾！

    這時，陸洋突然從身後拿出一束玫瑰花遞到沈妍的面前，一臉認真地說：「送你給！」

    沈妍看了一眼那束玫瑰花，不由得想起那次在泉海情路上自己花一百元買的那束花，後來被自行車碾碎，陸繼儒的那臉又跑出眼前來。

    陸洋看見沈妍呆呆地看著他兩眼卻沒有聚焦，他以為她是被感動，於是清了清喉嚨之後，突然單膝跪地，嚴肅地說：「沈妍，做我女朋友吧！」

    沈妍被陸洋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後退了好幾步，她驚恐地看了看四周，幸好沒有人經過。她立即低聲吼著：

    &幹什麼呀，快點起來！」

    &妍我喜歡你！」陸洋還是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捧著花束，堅定地說。

    沈妍趕緊走過去，低頭看著他，焦急地叫著：「陸洋，你快點起來！」

    &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突然從路邊冒出十幾個跟陸洋差不多年紀的男生來，他們一邊喊一邊鼓掌。

    沈妍看了一圈那些人，徹底蒙了。

    這時宿舍樓上的開始有女生走出陽台，尖叫起來。

    沈妍突然覺得面前又有那種厚重的東西想自己壓過來，她感覺胸口越來越重，呼吸變艱難，耳朵里嗡嗡地直響。

    &她！親她！」那些男生又哄起來。

    陸洋看著暈乎乎的沈妍，他腳尖一蹬，站了起來，上前一步來到沈妍的跟前，一手捧著花，另一隻搭在她的肩膀上，把頭慢慢地低下去。

    沈妍覺得周圍突然變得模糊起來，她驚恐地瞪著眼睛，用力呼吸著，可眼前還是越來越黑，還有一個急促的呼吸聲不斷向自己逼近。

    沈妍感覺嘴唇被一種溫軟的東西包住，她突然才驚醒，本能地往後退，這時她才看到陸洋僵在那裡。她下意識地用力將手一揮，「pia」地一聲響之後，沈妍掉頭就走，直接衝進宿舍里去，幸好電梯裡沒人。

    沈妍回到宿舍里之後，才呼哧呼哧地穿著氣。毛利瑾最近都不知道去哪裡了。

    沈妍看著空蕩蕩的宿舍，最後倒頭在床上，用被子捂住頭。

    她不明白，怎麼這些人都來欺負自己？

    這一天折騰下來，她已經是筋疲力盡了，一會就昏昏入睡，而這註定又是一個惡夢連連的夜晚。

    第二天，沈妍被惡夢嚇醒，窗戶外面還是一片漆黑。

    她伸手從床頭摸下鬧鐘一看，才五點半剛過，可是她已經睡意全無了。今天上午沒有課，她決定去醫院看看弟弟。

    --

    來到醫院醫才六點五十多分鐘，加上今天的天氣陰沉沉的，給人感覺是天還沒亮。

    這個時間醫院的人很少。不過沈妍現在對醫院已經沒有那麼恐懼了。

    沈沛然住的是獨立的病房，所以對探視時間沒有太嚴的規定，而且那些醫生都知道這個男孩是怎麼進來的，所以沈妍出入病房，那些護士也不會阻攔。

    當沈妍來到病房門口時，發現病房的門是敞開的，裡面傳來弟弟欣快的聲音：

    「……吳媽熬的粥太好喝了，她昨天送來的湯也很好喝。」

    啊！吳媽來過呀！沈妍心裡驚叫著。

    &點！」陸繼儒的聲音從病房裡傳出來。

    沈妍震住了，本能地剎住腳步，心想：才幾點呀，他這麼早就來了！

    不過她也好奇他們在談什麼，於是豎著耳朵聽著。

    一會，只聽見沛然說：「陸大哥，我還是擔心我姐姐不同意。」

    沈妍聽出弟弟的聲音中充滿著擔憂和失落。

    &事，我保證幫你說服她。」陸繼儒卻肯定地說。

    他們到底在聊什麼呀？沈妍滿心好奇。

    &大哥，我姐姐好像昨天被人欺負，你知道嗎？」弟弟突然壓低聲音說。

    只聽見陸繼儒輕輕地「哦！」了一聲，一會之後才說：「沛然，如果陸大哥和你姐姐吵架，你會幫著誰呀？」

    &你們吵架了？」沛然的聲音提高了幾度。

    &有，沒有。我是說假如。」陸繼儒的聲音卻低了好幾度。

    &

    沈妍聽出弟弟如釋重負般的口氣。弟弟又接著說：「其實我姐姐可能有時候可能會有點倔，不過她真的很善良的。」

    &個我知道。」陸繼儒很有信心地說。

    沈妍卻在心裡暗叫起來：你知道什麼呀？

    &大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沈沛然突然壓低聲音說，接下來的話沈妍已經聽不見。

    &好，你這麼早就來看你弟弟了！」

    突然沈妍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她回頭一看，是那天帶她去公寓的那位護士。

    &好！沈妍低聲打了聲招呼。那個護士看著沈妍已經站了一會，她笑著說：「門開著呢，你怎不進去呢？」

    &呵！我是剛到，這就進去了。」沈妍看著護士尷尬地笑著說。

    護士看著沈妍，口罩上方的眼睛裡充滿善意的笑。她向沈妍點了點頭之後轉身走進旁邊一間病房去了。

    沈妍深深地吐了口氣之後，轉身慢慢地往那道敞開的大門邁開腿。

    她剛剛走進去，就看見四隻眼睛直直地看著她。

    沛然半躺在病床上，陸繼儒手裡端著一隻碗，左手上裹著厚厚的白紗布。

    &姐，你怎麼也這麼早來了呀？」沛然看著沈妍驚叫著。

    沈妍動了動嘴唇，卻什麼也沒說，而往病床的另一邊走去，連看都不看陸繼儒一眼。

    陸繼儒的目光卻一直從門口追隨著沈妍走近病床邊。

    &這麼早啊！」陸繼儒輕輕地問。

    &沈妍幾乎是細不可聞地應了一聲，也不去看他，而是幫弟弟整理起床上的被子來。

    沛然當然看出了這兩個人之間那僵硬的氣氛了。他看了看陸繼儒又看了看姐姐。他一心想打破他們之間的這種狀態，於是他看著姐姐關切地問：

    &姐，你的過敏好了嗎？」

    一聽過敏，沈妍心裡一熱，馬上感覺臉上熱烘烘的。

    &吃了松子嗎？」

    陸繼儒焦急地問。他一聽到「過敏」這兩個字全身一震，他以為沈妍又吃了松子。

    &有。」沈妍低著頭輕輕地說，而手裡一直在整理病床上的床單。

    陸繼儒以為沈妍是說沒有吃松子，放心地「哦！」了一聲。

    &還沒好！讓我看看。」

    沈沛然卻以為姐姐是說過敏還沒好，所以緊張地叫起來，目光已經落在姐姐的脖子上了，不過那裡已經沒有什麼痕跡了。

    陸繼儒這才想起原來沛然說的是沈妍脖子上的事，他頓時懊惱起來。他看見沈妍的臉上已經一片殷紅，她還在弄床單。於是他起身繞過這邊來，也幫著她一起整理那根本不亂的床單，他在她耳邊低聲說：

    &不起！」

    沈妍看到陸繼儒在這裡，她想趕快離開這裡。於是她直起腰來。看著弟弟，安慰地說：

    &了，姐姐現在好得很，你只要乖乖地養好你的身體。看到你沒事，姐姐先走了。」

    &沈沛然失望地叫了一聲，「才來就走了呀！你不是今天上午沒有課嗎，怎麼這麼著急走呀？」

    沈妍一聽，瞪了弟弟一眼，咬著牙說：「好啊！你既然管起我來了。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沒有課呀？」

    &聽爸爸說的。」沈沛然被姐姐頂回來之後瞄了陸繼儒一眼，立即辯解著。

    沈妍知道，叔叔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學校的事，看來某人對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嘛！她「哼」地冷笑著說：

    &姐補課還不行嗎？」

    &行！」沛然趕緊順著姐姐的台階下去了，他又對陸繼儒說：「陸大哥，您也要上班了，您送送我姐姐好不好？」

    &問題。」陸繼儒像接受了一項重任般，嚴肅地回答著。

    沈妍縱然有不滿，也不能當著弟弟的面說什麼，也只好跟弟弟告別之後隨陸繼儒走出病房。

    沛然的病房是在最頂樓，所以剛進電梯時，裡面是空空的。沈妍在角落裡低著頭站著，陸繼儒也靠著另一個角落站著。

    他時不時看沈妍一眼，這時他才發現，其實她的脖子還有些淡淡地痕跡。他動了動嘴唇，剛想說什麼，電梯已經在下一層停止了，走進了三四個人。陸繼儒只好收起想說的話。

    這時是很多陪護家屬出去吃早餐的時間，所以隨著電梯下去，進來的人越來越多。最後都響起了超載報警聲。

    沈妍被擠在角落裡。不過這時陸繼儒已經站在她身邊來了。他側過身將沈圍在角落裡。她現在想轉身都難，她幾乎是緊貼在他的胸前。他呼出來的人氣流在頭頂盤旋著。

    她心裡直告誡自己要淡定，可是整顆心還是開始咚咚地加速，臉上也變得熱烘烘的，她只好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