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國公的話一出,公孫侯爺是第一個跳起來的。
他很想大呼一聲:「什麼!」
可是,一想到對方是自己的父親,又蔫了下去,只得用焦急的眼神看著陳大人的側臉。
而那陳大人聽之,卻是沒有在意公孫侯爺的舉動,立刻就很狗腿的對威遠國公說道:「哦哦,國公爺,那個,貴公子是因為一些小事在下官府上,這樣,一會兒下官回去,就立刻……」
陳大人本來是想說「就立刻讓貴公子回府。」的話語,可是,卻被威遠國公給打斷了。
「那個不孝子果然在府衙,那這樣,陳大人,老夫希望陳大人秉公辦理,不管老夫的孫子犯了什麼事,都按律處置就是,就連天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何況是老夫的孫子,此事,便勞煩陳大人費心了。」
威遠國公說出此句話,讓陳大人當場愣在原地,同時也讓公孫侯爺有些錯愕,傻在了那裡。
就連公孫曜楚,都有些驚訝。
事實上,威遠國公有時候也不想讓事情鬧大,但是,就在剛剛,公孫曜楚和赫連瀟還沒來得及趕回去的時候,他就聽到下人回報,說公孫浩傑因為強搶良家婦女被人給告了,所以,威遠國公便一氣之下便趕來了浩園,而在半路上,威遠國公就碰到了公孫曜楚和赫連瀟,結果,威遠國公就順道又拉著公孫曜楚再次來到浩園,而且,在這一路上,公孫曜楚還將自己在那屋中觀察的結果告訴給了威遠國公,於是,威遠國公聽了一下就怒了,當下就決定,要好好辦一下這個不孝的子孫。
不然,事情拖著,那個公孫浩傑總是不知道什麼事是嚴重的,什麼事是不能做的。
雖說,威遠國公對這個孫子沒報太大的希望,可是,多少,孫子也是傳宗接代的主兒,威遠國公不可能完全的放棄他。
所以,這一次,威遠國公決定追究,也是希望那個孫子不至於變得太混蛋了。
可是,威遠國公的這份心思,公孫侯爺卻是無法理解,他總覺得,自己的父親是有意針對自己的兒子。
這樣,異常寵愛兒子的公孫侯爺怎麼可以忍受得了。
於是,猛然回神,公孫侯爺立刻在陳大人接話之前就極力反抗道:「爹,這事兒不能這麼做!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我們侯府的面子還要往哪裡放!」
公孫侯爺這明里是維護侯府的名譽,可暗中卻是保護公孫浩傑,而這一點,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出來。
所以,這一下子就將威遠國公給惹怒了。
「啪!」威遠國公一下子拍上了自己輪椅的手柄,這一下,將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那個陳大人直接嚇得低下頭去。
「放肆!武成,你這是說的什麼混賬話!你知不知道,你這次將他毫髮無傷的弄回來,不是救他而是害他,他今年已經十六歲了,不小的年紀了,現在不管,還等什麼時候才管吶!」
威遠國公真是快氣死了,他怎麼就沒發現自己的兒子那麼寵自己的孫子呢!
可是,那公孫侯爺聽著,卻是依舊不認可,他這時候膽子也肥了,底氣也足了,無論如何都不同意。
「爹,反正我不管,我的兒子我自己教,不需要你操心!這一次,我就要讓他毫髮無傷的回來!爹,我就這一個兒子,不能讓他有一點損傷!」
公孫侯爺就是這麼護犢子,這時候的他就像一座大山,立在公孫浩傑身前,誰也不能傷害公孫浩傑。
這一刻,公孫曜楚見之,真的是有一絲的嫉妒公孫浩傑,可是,她這種感情確實一閃即逝,因為她從小就明白一個事情,凡事不可強求,要怪,就怪這個社會的重男輕女。
而她是女子,終究是沒有為自己說話的權利。
但是,公孫曜楚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習慣,眼眸里沒有波動,她繼續在看她的戲。
「逆子!你這是要氣死老夫嗎!」威遠國公老臉漲的通紅,要不是他早有心理準備,怕是此時都要背過氣去。
然而,那公孫侯爺聽之,見之,臉上就算露出了不忍的神色,可是最終,公孫侯爺還是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堅持的說道:「爹,您要處置傑兒可以,您要秉公辦理也可以,但是,您要這麼做之前,就將您兒子也弄進牢裡去,這樣,傑兒有兒子的陪伴,就不會孤單,也不會受罪!」
公孫侯爺說的那可謂是個堅定不移,威遠國公一聽,頭都有些暈,同時,那陳大人看著這父子倆的糾紛,倒是有些發笑和幸災樂禍了去,但是,陳大人卻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來,只是低著頭不語。
可是,這威遠國公和公孫侯爺看不見,卻不代表別人也沒注意。
陳大人的這一舉動,恰好就落在了公孫曜楚的眼睛裡。這一看,公孫曜楚倒有些糾結,因為她根本就不想介入這件事情。
但是,威遠國公對她有恩,她又不能忘恩負義,所以,這一刻,公孫曜楚真是沒法決定。
直到她聽著威遠國公和公孫侯爺越吵越劇烈,那後果越來越嚴重,這笑話也越來越大,公孫曜楚終究還是違背不了威遠國公對她的情誼,咬了咬牙,公孫曜楚還是慢慢俯下身子,在威遠國公耳邊低聲說了句:「爺爺,您和父親再鬧下去,可要是讓人看了笑話去,不如讓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去,等弟弟回來,爺爺在府內自行處置?」
公孫曜楚的話,只有威遠國公一個人聽見,但是,卻有了效益。
威遠國公當下就不再與公孫侯爺慪氣,而是頓了兩秒,直接忽略過了那執意護犢子的公孫侯爺,轉向陳大人說道:「陳大人,你看這事老夫和這逆子也糾結不清,不如這樣,陳大人直接將這個案子交給老夫,老夫來處理,如此也省了陳大人的心,你看行不行?」
威遠國公突然淡定的如此說道,讓公孫侯爺再次一愣,同時,讓那看戲的陳大人也沒有立刻反應。
突然的平靜,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不適應。
然,在幾秒鐘之後,那陳大人第一個回過神來,立刻說道:「是是是,國公爺說的有道理,那此事就按國公爺的意思!」
陳大人這次算是抓到了機會,讓他第一個說上了話,其實,陳大人平日裡也很不願意辦這些管家小姐少爺的案子,畢竟不管怎麼弄,總會得罪人,而像現在,威遠國公提議讓他撒手不管,這真真是合了他的意思,所以,他還能遲疑什麼,趕緊答應下來才是!
於是乎,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就連,本來威遠國公想要陳大人勘察現場的這個活兒也被一帶而過了去。
陳大人帶隊匆匆離開,而公孫侯爺也對這件事相對滿意,因為,畢竟這種人命案子交給自己的爹要比直接交給官府要好的多的去。所以,公孫侯爺也不再說什麼,等陳大人走了之後,便也聽從威遠國公的話,親自去接公孫浩傑那個不孝子。
而與此同時,威遠國公也讓老張推著回到自己屋裡,他需要冷靜冷靜,故沒有叫上公孫曜楚和赫連瀟的陪伴。
一時間,這火場周圍就只剩下收拾廢墟的下人和公孫曜楚,以及赫連瀟了。
「曜楚。」見再沒有什麼人,赫連瀟終於開口,「走,曜楚,我有事跟你說說。」
赫連瀟一臉擔憂,說這話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的。
而公孫曜楚聽之,似乎也能夠明白赫連瀟想要說什麼,於是,只是點點頭,便轉身帶著赫連瀟走出了那廢墟之所。
「說吧。」公孫曜楚走在前面,赫連瀟緊隨其後,待到一處稍微僻靜的地方,公孫曜楚便開口說道。
「嗯。」赫連瀟聽之,哼了一聲,頓了一下之後便說道:「曜楚,其實,我感覺今天你那般直率的將事實說給國公爺,是有些不妥的,當時來往的下人很多,被別人聽去了,會很麻煩,而且,那時候,國公爺和公孫侯爺爭吵時,其實你也不該插足的,本來這事兒和你沒有半點關係,可是現在……」
赫連瀟一直在公孫曜楚左右,也將公孫曜楚的處境看在了眼中,他本身就是大家的公子,所以自小也多多少少見過這些有的沒的。絕對不會因為他多年帶兵而對此事一無所知。
赫連瀟說完,公孫曜楚便皺起了眉頭,赫連瀟說的這些東西,她並不是沒有意識到,只是,她太礙於威遠國公對於她的那些疼愛和恩情了。
「赫連瀟,這事兒我都明白,只是……」公孫曜楚頓了一下,便說道。只是沒有說完罷了。
而赫連瀟也知道公孫曜楚的心情,所以,他最終只是嘆了口氣,慢慢向公孫曜楚靠近了些,然後抬起手,摸了摸公孫曜楚的頭。
「好吧,曜楚,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心如明鏡,只是,你一個女孩子,無權無勢,也沒有什麼依靠,有些坎兒,終究是你無法過去的,本來,我還能給你些保護,可是現在,我被皇上賜婚,自己都有些自身難保,等過些日子我爹回來了,估計就沒暇顧及你了,還有一句話,曜楚,雖然威遠國公看好你,但是我看得出,他並不能夠讓你什麼事情都為所欲為,他畢竟是一家之長,更多時候,他還是看重家族利益的,所以……曜楚,你明白麼?」
赫連瀟這句話說的聲音很小,只有公孫曜楚一個人能夠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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