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修的示意下,很快就有人將祁老給請來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蘇晚卿除了第一次見過祁老,後面再也沒見過他了。
雖然只見過一次,但蘇晚卿對於祁老的印象還是挺好的。雖然傳聞他性子古怪,不愛搭理人,但對她卻是真心的好。
最起碼,在她還頂著一個花痴無鹽大小姐頭銜的時候,是祁老第一次跟她說,她並非像傳言中一般。
這足以說明,祁老並非是個在意世間傳言的人,他有他自己的判斷。
這一類人,不會被世俗所束縛,也是蘇晚卿所欣賞的一類人。
祁老依然穿著一身白袍,雖頭髮已經花白,但依然精神矍鑠,神采奕奕。任誰都不會敢將他當做普通的老頭看待。
要知道,祁老在前代皇上身邊,便已經是紅人了。更別提當今皇上,幾乎還是祁老看著長大的。
祁老除了宮中太醫的身份,他還有著另一層尊貴的身份,那便是皇上兒時的老師。後來,六皇子出世,最得祁老的喜愛,祁老又在六皇子的身邊待了很長一段時間。
因此,六皇子不僅深得皇上的寵愛,連祁老也對他讚賞有加,也難怪旁人都不敢隨意招惹六皇子了。即使六皇子如今身子骨不好,但這並不妨礙大家對他的尊重。
以前六皇子可是天離國的戰神,他的威名,即便過去幾年,大家即使偶爾會淡忘,但在見到六皇子,也不敢輕易的造次。
祁老一出現,許多人已經恭敬的跟他問好。就連皇上,也正襟危坐,朝祁老打了一個招呼。這足以看出,祁老在天離國,究竟有多大的地位了。
祁老一開始到這裡還有些不明所以,他還以為有人受傷了呢,小修子這麼著急的派人喊他來,他還以為出什麼事兒了。
但來到這裡,祁老略略看了一圈,也沒發現有傷者,他有些摸不著頭腦,覺得自己被耍了。
祁老吹鬍子瞪眼的看著裴修道:「你小子,叫老頭子來幹什麼,又沒人受傷,莫不是看老頭子太閒,逗老頭子玩吧?」
旁邊的人一看祁老生氣了,頓時嚇了一大跳。都聽說祁老脾氣古怪,看來果真不假,對於六皇子,他也是喜形於色呢。
裴修卻似乎早就習慣了祁老的態度一般,他淡淡的說道:「不是我找你,找你的另有其人。」說完,他看了旁邊的蘇晚卿一眼。
祁老還未轉過頭,就已經氣呼呼的說道:「不是你,還有誰這麼大的膽子找老頭子?若不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打擾老頭子休息,老頭子可不會饒了他。」
祁老越說,鬍子飄得越高。他剛剛躺下休息一會兒,便被人給喊起來,而且也不是小修子找他,這不是專門氣人嗎?
旁邊的人看祁老這般氣憤,不禁為蘇晚卿捏了一把汗,畢竟說要找大夫的可是她。而說找祁老,雖是六皇子的建議,但如今這鍋,看來六皇子並不打算背呀。
也有一些人有些幸災樂禍,覺得蘇晚卿接下來就要倒大霉了,惹惱了祁老,對她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祁老的背後響起了蘇晚卿含笑的聲音:「祁老爺爺,好久不見。」
祁老轉過頭,看向蘇晚卿,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眼前這個絕美的少女是誰,他怎麼感覺有些眼熟,仿佛在哪裡見過。
祁老未出聲,旁人已經因為蘇晚卿膽大包天的話給驚呆了。這蘇晚卿也太不要臉了吧,她與祁老非親非故,居然喊人家祁老爺爺,誰給她的臉面?就算是六皇子,也不曾這般喊過祁老。
要知道,祁老除了性子古怪,平生最討厭的便是別人的阿諛奉承和亂攀關係。這蘇晚卿也真是愚蠢,就這樣撞槍口,祁老不將她罵死才怪。
有人已經等著蘇晚卿接下來被祁老嘲諷的慘狀了,一旁原本臉色蒼白的柳幻雪,臉色也好轉了不少。
這蘇晚卿真是個蠢貨,居然趕著上門去給祁老罵,這不是腦子有病嗎?她將祁老惹惱了,沒準自己還會因此逃過一劫,也說不定呢。
蘇晚卿看祁老不出聲,知道他因為一時半會兒認不出自己。畢竟上次他們見面,她臉上帶著一些粉不說,模樣還有些狼狽,他認不出來自己也是正常的。
因此蘇晚卿又笑著開口道:「祁老爺爺不記得我了?我是晚卿呀,我們之前見過一面。」
旁邊的人幾乎要嗤笑出聲了,這蘇晚卿也真是夠了,要說這皇城中,他們這些貴族,哪位沒見過祁老?見過一面,便可以喊他爺爺了,這攀關係攀得也太過分了吧?
就算祁老和六皇子關係很密切,那也是他們二人的事,哪裡輪得到蘇晚卿來湊熱鬧。她不會真以為,自己如今是未來的六皇子妃,所有人就必須給她好臉色好吧?
大伙兒正等著祁老爆發的時候,祁老仔仔細細的看了蘇晚卿幾眼,忽然笑開了花道:「哎喲,原諒老朽眼拙,這不是蘇丫頭嘛?上次一別,許久不見了。之前聽聞你及笄,老朽原本還想登門送禮,奈何臨時有事,不在皇城內,你不會怪老頭子吧?」
蘇晚卿看著忽然一臉慈祥,笑眯眯的祁老,不禁暗自感嘆他變臉之快,倒是個可愛的小老頭。
她笑道:「晚卿怎會怪祁老爺爺呢,祁老爺爺有這份心,晚卿高興還來不及呢。此次請祁老爺爺前來,其實是有事相求。」
祁老看著一臉乖巧的蘇晚卿,越來越滿意。小修子眼光果然是好,一開始自己看見這蘇丫頭時,便感覺她不簡單,如今成了小修子未來的皇子妃,他也算是很滿足了。
祁老笑眯眯的摸了摸鬍子,開口道:「你是小修子未來的小皇子妃,小修子眼光就是好,之前爺爺就很喜歡你了。說吧,要爺爺做什麼,爺爺都幫你。」
祁老說完,旁邊的人已經合不攏嘴了。
這蘇晚卿,究竟什麼來頭,連一向不稀罕跟人交流的祁老,都對她讚賞有加。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之前跟蘇晚卿見面,就已經對她很滿意了。看來,這一切並非是因為六皇子,這蘇晚卿,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在蘇晚卿提出要請祁老幫忙,而祁老又笑著同意時,旁邊的柳幻雪已經一臉的灰敗了。
沒想到祁老居然也喜歡蘇晚卿,而且從來都不拘言笑的祁老,居然露出如此慈祥溫和的神情。這樣的心理落差,讓柳幻雪難以接受。
但是現在,更令她害怕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果然,下一秒蘇晚卿發話了。
她指著柳幻雪身後摞在一起的獵物道:「祁老,麻煩您幫我看看,這些獵物是否被下了藥,或者它們身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祁老看向那堆獵物,又看了一眼臉色有些灰白的柳幻雪,大概就知道怎麼一回事兒了。
看來,是有人要陷害蘇丫頭嘍?
祁老信步走到柳幻雪的身邊,柳幻雪看著慢慢踱步走過來的祁老,一滴冷汗終於止不住,掉落了下來,打在她藍色的衣裳上,濺起了無人注意的小花兒。
只有柳幻雪知道,此刻自己的內心究竟有多驚恐。她的手緊緊地絞在了一起,不敢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她知道,一旦事情被揭穿,等待她的,將是狂風驟雨。
即便柳幻雪再怎麼祈禱,祁老還是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柳幻雪,柳幻雪連忙賠笑的打招呼道:「祁老好……」
祁老沒有理會她,徑自繞過了柳幻雪,朝那堆獵物走了過去。
柳幻雪的笑容僵住了。
祁老蹲了下來,伸手摸向一隻死去多時,身子已經完全僵硬的兔子,仔細的摸了摸。
半晌,他又低下頭聞了聞,爾後微微皺起了眉頭。
旁邊的人都在密切關注著祁老的舉動,看見他皺眉,不禁開始猜測,莫非這些獵物,真的有問題?
祁老又看了看其他的獵物,他一個也沒有放過,仔細的將所有的獵物都確認了一番。
過了一會兒,祁老才直起腰杆來。
他看著柳幻雪,神色忽然變得嚴厲道:「你這些藥究竟從何而來,這種藥,在天離國,可是根本不存在的!」
柳幻雪一聽祁老說藥,臉色就變得慘白了,一滴血色都沒有。
但同時,她又有些疑惑。這些藥,她原以為只是普通的麻藥罷了,祁老卻說這些藥並非來自天離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祁老見柳幻雪不出聲,衝著皇上道:「天宇,你可得派人好好看看。這藥,據老朽所知,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擁有的。在天離國,這藥根本沒出現過。若非老朽學過一些毒理,只怕是根本辨別不出來。若是旁人,只會將這藥當做普通的麻沸散看待。這柳家的丫頭,莫不是與他國之人有私通?不然,怎麼會擁有這些藥?」
裴天宇聽了祁老的話,意識到事情並非這麼簡單,他看向一臉不知所措的柳幻雪,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若這是他國的藥,說明這柳幻雪與他國之人有來往。他們天離國民風雖開放,並不阻止一些外來之人進入,但每次都是要經過上報的。
柳幻雪畢竟不是普通百姓,她身為柳太尉之女,若真的與他國之人有密切來往,這涉及到政治,就不那麼簡單了。
柳幻雪此時已經因為祁老的話被嚇傻了,什麼?與他國之人有私通?她根本不知道這是哪裡的藥啊!
偏生裴天宇還一臉嚴肅的瞪著柳幻雪道:「大膽柳幻雪,在狩獵大會中下藥違背皇命,還欺辱未來六皇子妃不說,如今居然與他國之人有私交!你該當何罪?你可知道,若真是如此,可是殺頭的大罪!」
柳幻雪身子一軟,便跪在地上了,她此刻眼淚都出來了,她根本不知道事情這麼嚴重!柳幻雪只能磕著頭衝著裴天宇哀聲道:「皇上饒命啊,幻雪真的不知道這些藥是哪裡來的,幻雪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會與他國之人有私通?您若是不信可以問爹爹,幻雪真的沒有!」
一旁的柳太尉聽了皇上的話,冷汗都出來了。
萬萬沒想到,今日居然還有這麼一出。雪兒真是糊塗啊!居然敢在狩獵大會中下藥!而且這藥還來歷不明!這罪名,別說她擔當不起了,他即便作為太尉,也不敢向皇上求情啊!
接收到裴天宇如炬一般的目光,柳太尉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硬著頭皮道:「皇上,小女雖然平日頑劣,但她還是明事理的,怎麼可能因為一場狩獵賽的勝利,而與外人私通呢?她不是這樣的孩子,請皇上明鑑啊——」
一旁的祁老氣哼哼的吹鬍子道:「柳太尉你這麼說,就是在質疑老頭子,認為這是老頭子判斷錯誤咯?」
柳太尉看著氣勢洶洶的祁老,冷汗也下來了。皇上他惹不起,祁老他更惹不起啊!
他只能擦了擦汗,連聲道:「不敢不敢,只是……」
祁老懶得理會他,他看向目光有些呆滯的柳幻雪,淡淡的說道:「既然你不知道這藥從何而來,那這藥你又是如何得到的?這你自己總該清楚吧。」
柳幻雪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一般,她支起身子,指著裴修旁邊的蘇晚月,連聲道:「這藥,是在狩獵大會開始前,蘇晚月給我的!」
此話一出,眾人都不禁譁然。這件事,居然還牽扯到蘇晚卿的二妹妹,未來的二皇子妃,這究竟是什麼情況?不會這背後還有什麼內幕吧?
大家都將懷疑的目光投向蘇晚月。
但蘇晚月一臉的不慌不忙,無辜的看著柳幻雪道:「幻雪姐姐你在說什麼呢?月兒怎麼聽不懂?」
柳幻雪看著蘇晚月一臉無辜的樣子,氣得牙痒痒,她居然不承認!好你個蘇晚月!
她氣憤的大喊道:「蘇晚月!你別裝了,這藥明明就是你一開始給我的。你還說,這個藥,一般人根本不會查出來!有了這個藥,就一定可以贏過蘇晚卿,給她一個教訓!」
柳幻雪此刻已經不管不顧了,將蘇晚月當初跟她說的話,全都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
她以為,蘇晚月聽後,必定會驚慌,畢竟她自己做的事情,她肯定會心虛。
但蘇晚月卻讓她失望了。
蘇晚月一斂方才的無辜,泫然欲泣道:「幻雪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月兒?月兒究竟做錯了什麼,姐姐這般嫁禍於我?月兒一直將幻雪當做親姐姐看待,卻沒想到姐姐卻如此……」
蘇晚月說完,眼角還落下兩滴淚來,看起來好不楚楚可憐。
一旁的裴謙看不下去了,他有些心疼的攬過蘇晚月,瞪著柳幻雪道:「柳幻雪,你在胡說些什麼,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月兒這般善良,怎會陷害你?只怕是你病急亂投醫,將這一切過錯都推在月兒身上吧?你不就是看月兒善良好欺負,所以才這樣的嗎?」
裴謙看來也是真的氣到了,平日裡謙和有禮的他,對一個女子說出這樣的話,已經算是很過分了。不過這也足以看出,他對蘇晚月,究竟有多在意。
蘇晚月看著裴謙一臉氣憤,為自己講話的模樣,眼裡閃過一絲感動。
她輕輕的拉住裴謙的衣裳,小聲道:「謙哥哥,你別說了。幻雪姐姐已經很難過了,你再這樣說她,月兒怕……」
裴謙看著事到如今依然為柳幻雪說話的蘇晚月,有些無奈的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你呀,就是太善良了,總是為別人著想,別人卻永遠看不到你的好。以後不要這麼傻乎乎的了,知道嗎?否則只會被人欺負。」
他說完,還象徵性的看了蘇晚卿一眼,似乎在暗示些什麼。
蘇晚月並未注意裴謙的目光,她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乖乖的點頭道:「謙哥哥說什麼便是什麼,月兒知道了。不過,謙哥哥還是不要責怪幻雪姐姐了,好嗎?」
「傻丫頭,行,謙不說了就是了。」
蘇晚卿看著「濃情蜜意」的兩個人,眼裡閃過一絲冷笑。
難怪,原來這一切都是蘇晚月搞的鬼,那蘇晚卿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像柳幻雪這樣的蠢貨,難怪每次都被蘇晚月當槍使猶不自知。罷了,這一次,她也算終於能看清蘇晚月的嘴臉了。
柳幻雪聽了蘇晚月和裴謙的話,早就已經驚呆了。
她從未想過,蘇晚月不要臉,居然會無恥到這樣的地步!
她怕皇上怪罪,不承認便算了。如今居然還裝作一副好人的模樣,表面上百般關懷她,實際上,卻是害她的真正兇手!
柳幻雪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自己一直將蘇晚月當做知心好友看待,一直相信她所說的一切,因為心疼她的遭遇還三番四次和蘇晚卿作對。
如今看來,自己根本徹頭徹尾就是一個大傻子!
蘇晚月才是那個人面獸心的人!她今天總算是看清她那副噁心的嘴臉了!若她再相信蘇晚月的一句話,她便不姓柳!
但此時,說什麼也晚了。蘇晚月不認賬,那這一切罪名,她只能擔下。
柳幻雪並不恨蘇晚卿,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蘇晚卿其實從未欠過她。
看著柳幻雪一副生無可戀的神情,裴天宇淡聲道:「來人啊——將柳幻雪打入天牢!」
旁邊幾個侍衛一擁而上,就要去抓柳幻雪。
這時,旁邊一個聲音插了進來:「皇上,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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