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難惹 311西戎皇帝駕崩,煙兒出使大焱

    「你還擔心他不成?」慕容狄冷哼了一聲,「我走了。」

    「你還要拖延到何時?」慕梓煙側眸看著慕容狄問道。

    「看心情。」慕容狄擺手道,「如今那些個跟著慕容卓湊熱鬧的,也該好好收拾收拾了。」

    「看來你也要下狠手了。」慕梓煙低笑道。

    「恩。」慕容狄轉眸看著她說道,「是了,等此事解決之後,你便要動身離開了?」

    「是。」慕梓煙點頭道,「秦家這處的風波已經平息了,當初爺爺留下的遺言,我不得不去辦。」

    「那他們的毒呢?」慕容狄蹙著眉頭,「難道你這處查不到?」

    「既然是太上皇下的毒,這處應當尋不到。」慕梓煙斂眸說道,她如今只想回去。

    慕容狄嘆了口氣,「回去吧,這處本就不是你該來的。」

    慕梓煙見慕容狄如此說,突然低笑了一聲,「為何不是我該來的,我可是秦家的家主。」

    「沒事。」慕容狄擺手道,接著瀟灑地轉身,嘴角地笑意也隨之收斂,抬步離去。

    慕梓煙被慕容狄如此一攪和,反而沒有了困意,只是突然覺得有些冷清罷了,抬眸看著空蕩蕩的廳堂,緩緩地轉身入了裡間,行至一旁的琴旁,低頭輕撫著琴弦,似是想到了軒轅燁第一次在溫泉莊園吹的那首曲子,這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疑惑,索性便緩緩地坐下,合起雙眸,纖細的手指勾起琴弦,發出一道清幽的琴聲,接著便順著心意彈了起來。

    秦葻並未歇下,如今心情還很難平復,想起適才在皇宮內發生的種種,隨即便斜靠在軟榻旁,撐著下顎,將窗推開,仰頭望著窗外的月色。

    正在出神的時候,便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她索性便探著頭,趴在了窗戶旁,順著那琴聲看了過去,嘴角也莫名地勾起一抹淺淺地笑意。

    這一夜,倒是個無眠之夜,慕梓煙彈了一夜的琴,並無睡意,而秦葻則聽了一夜的琴,也毫無睡意。

    五更的時候,琴聲戛然而止,慕梓煙緩緩地起身,緩步出了裡間,如嬤嬤已經垂眸上前,「大小姐。」

    「恩。」慕梓煙微微點頭,接著便踏出了廳堂,站在院子裡頭,仰頭看著天色。

    秦葻打了個哈欠,笑吟吟地出來,行至慕梓煙的跟前,微微福身,「大姐。」

    「怕是一夜未眠吧。」慕梓煙看著她的神色,笑著說道。

    「恩。」秦葻點頭道,「大姐,今兒個要做什麼?」

    「待著。」慕梓煙淺笑著說道。

    「哦。」秦葻點頭道,「倒是無趣了。」

    「三妹妹倒是愛熱鬧的很。」慕梓煙打趣道。

    「大姐,你何時離開西戎?」秦葻連忙湊上前去問道。

    「等西戎這處都平定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看來快了。」秦葻跟著嘆了口氣說道。

    慕梓煙低笑道,「恩。」

    「不過大姐,我始終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秦葻抬眸看著她說道。

    「什麼?」慕梓煙見秦葻皺著眉頭,接著問道。

    「就是那假的太后。」秦葻看著她說道,「到底是何身份?」

    「不知。」慕梓煙搖頭道,「不過定然與大焱有關,倘若要知曉她究竟是誰,便要回大焱去。」

    「哦。」秦葻笑著開口,「那大姐,我能不能隨你一同去?」

    「三妹妹不是說要幫我守著秦家嗎?」慕梓煙淺笑著說道。

    「反正有二姐呢。」秦葻連忙上前挽著她的手臂,「大姐,我想去大焱,之前都是偷偷摸摸地去的,如今我想跟著你去瞧瞧,見識見識那位呂娘子,還有……張大人。」

    慕梓煙低笑道,「其實……」

    「其實什麼?」秦葻嘟著嘴,「大姐,反正我不管,你若是不帶著我,我便偷偷去。」

    「真拿你沒法子。」慕梓煙無奈地低笑道。

    「你又磨著大姐做什麼?」秦湘此刻走了進來,仰著頭問道。

    「二姐,我……」秦葻連忙靠近慕梓煙,清了清嗓子,笑眯眯地說道,「我要跟大姐回大焱去。」

    「哦。」秦湘點頭道,「好啊,你若是走了,你的那些寶貝可就沒了。」

    「二姐。」秦湘哭喪著臉,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反正家中也不會出何事,你便讓我去吧,正好我也能保護大姐不是?」

    秦湘低笑道,「你保護?」

    「是啊。」秦葻滴溜溜地轉著眼珠子,突然想到了絕好的辦法,接著說道,「大不了,我將那些寶貝都送給你。」

    「罷了。」秦湘見她都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也不再打趣她,接著嘆了口氣說道,「你去便是了,不過要小心,畢竟你的身份放在那處,切莫給大姐憑添了困擾。」

    「你是說……」秦葻轉眸看著慕梓煙,「大姐,你的身份慕侯府可知曉啊?」

    「等我回去才能說明,畢竟書信來往,總是說不清楚的。」慕梓煙看著她說道。

    「我知道了。」秦葻點頭道,「只是秦家這處……」

    「你是在想下一任家主的事情?」慕梓煙低笑著問道。

    「恩。」秦葻點頭道,「四弟跟五弟畢竟是沒有資格的。」

    「此事也不急在一時。」慕梓煙低聲說道。

    「我知道了。」秦葻見慕梓煙如此說,便知曉她已經有了主意,故而也不再多言。

    慕梓煙抬眸看著秦湘,接著說道,「西戎這處畢竟還是未平定的,秦邧不知去向,但是我估摸著他去追軒轅燁了,倘若我離開,難道他不會捲土重來。」

    「大姐,你的顧慮我知道。」秦湘接著說道,「其實秦家也並不是都掌握在秦邧的手中。」

    「我知道。」慕梓煙接著說道,「必要的時候,我會趕回來。」

    「好。」秦湘點頭道,「大姐,你放心便是。」

    「恩。」慕梓煙淺笑道,「好了,這些時日便辛苦二妹妹了。」

    「大姐,王家的人?」秦湘知曉王澶是在西戎的。

    「有他在,我更放心。」慕梓煙似乎早就算好了。

    「大姐,你該不會?」秦湘這下明白了,幽幽地嘆了口氣,「大姐,你當真是將什麼都算到了。」

    「倒也不是。」慕梓煙淺笑道,「不過是擔心你不是秦邧的對手,也不想你太過勞累了,更不願意看到你有任何的危險。」

    「我知道了。」秦湘上前握著她的手,「慕容狄那處若是解決了,自然不會讓秦家出事。」

    「恩。」慕梓煙點頭道,「有慕容狄跟王大哥在,你這處便可以高枕無憂。」

    「還是大姐想的周到。」秦湘反握著她的手,笑吟吟地看著她。

    慕梓煙上前抱著她,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她們之間早已經成為了真正的親人,那點血脈又算得了什麼呢?

    秦葻見二人抱著,也連忙湊上前去,三人抱作一團。

    如嬤嬤在一旁看著,莫名地感動不已。

    兩日後,慕容狄在天微亮的時候,瀟灑地起身,嘴角噙著笑意,眸低射出嗜血的冷光,抬步向大殿外走去。

    慕容卓知曉自己如今也不過是以卵擊石,畢竟他沒有了制衡慕容狄的籌碼,而父皇並未派人前來支援,他就更加地明白,他早已沒有了退路,除了拼死,別無他法。

    他轉眸看向冷寒峰,「你走吧。」

    「走?」冷寒峰轉眸看嚮慕容卓,未料到這個時候他竟然讓自己離開。

    「恩。」慕容卓點頭道,「成王敗寇,我已無力回天,你與我也不過是利益罷了,我輸了,你也不必留在這處,我知道,你此意不在我這處。」

    冷寒峰在這個時候反倒對慕容卓有些另眼相看,他不解地問道,「那你為何要?」

    「我?」慕容卓低笑道,「你很清楚,我不過是太后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太后死了,我也不過是垂死掙扎,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你留著也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

    「既然如此,那我告辭。」冷寒峰看嚮慕容卓,接著問道,「不知可有我能做的?」

    「只希望我死了之後,你能夠將我與四公主葬在一處。」慕容卓看著他說道。

    「好。」冷寒峰爽快地答應,接著在慕容狄出來的時候,閃身離去。

    慕容卓身著銀色的鎧甲,俊朗的容顏因著連日來的不眠不休,顯得有些暗沉,雙眸卻不失往日的銳利,自馬背上下來,手中握著寶劍,直等到慕容狄出來,他也只是冷視著慕容狄。

    慕容狄淡淡地掃了一眼,在出來的時候,他便知曉冷寒峰已經走了,他看嚮慕容卓,冷聲道,「二皇弟,該上路了。」

    「是啊。」慕容卓輸得心服口服,並沒有什麼遺憾,他一步一步地行至慕容狄的面前,站的筆挺,低聲道,「大皇兄,但願來世,我再與你一分勝負。」

    「樂意奉陪。」慕容狄低聲道,語氣中帶著嚴肅。

    生在皇家,很難不去嫉妒,很難不去為己籌謀,很難不被那至高無上的權利所誘惑,而他們也不過是在這權利漩渦之中螻蟻罷了。

    慕容卓向後退了一手,揚聲一笑,接著便拔出腰間的寶劍,抵在頸項上,當場自刎。

    慕容狄只是冷視著眼前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淡然地冷笑,接著轉身向後退去。

    外頭跟隨慕容卓的將士,此刻也跟著緩緩地跪下,有人緊隨其後自刎,有人則是放下了手中的兵器,這場逼宮的謀反總算落下帷幕。

    慕容狄卻沒有絲毫地喜悅,只是心情沉重地入了宮,不知與慕容烈說了什麼,等出來的時候,他的眼角有些泛紅。

    慕梓煙坐在廳堂內,聽著雲飛傳來的消息,蹙著眉頭說道,「果然如此。」

    「那假太后還真是厲害。」雲飛嘆了口氣說道。

    「是啊。」慕梓煙心中著實不好受,也許她早該提防著的,未料到還是徒勞無功啊。

    「皇上大限已到,怕也只是這幾日的事情了。」雲飛眉頭緊蹙地說道。

    「恩。」慕梓煙緩緩地起身,「我去看看吧。」

    「這個時候你還是莫要去的好。」雲飛見慕梓煙要過去,提醒道。

    「不妨事。」慕梓煙擺手道,接著抬步便離開了秦家。

    皇宮後山處,冷寒峰看著眼前堆起的墳堆,並未立碑,而是埋下了慕容卓之前遞給他的一塊玉佩,他靜立了良久之後才飛身離去。

    深夜,眼前的墳堆的土被冷風捲起,卻也是道不盡的淒冷。

    慕梓煙入了東宮,便見慕容狄慵懶地斜靠在一顆楊樹下,身上只穿著寬鬆地長袍,仰頭望著月色,不知在想什麼。

    她緩步上前,手腕一動,手中的酒罈便朝著他丟了過去。

    慕容狄瀟灑地抬手接過,接著打開,便仰頭猛灌了一口。

    慕梓煙抱著酒罈,也豪爽地飲了一口,接著走上前去,坐在了一側的石凳上。

    慕容狄隨即坐在她的對面,「你膽子真大。」

    「那是,否則,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尋你。」慕梓菸嘴角一撇,低聲道,她知曉,慕容狄回來之後便無緣無聲地發脾氣,打傷了不少的人,故而無人敢上前。

    慕容狄勾唇一笑,那酒順著嘴角留下,划過頸項,勾勒出誘人的弧度,不過他眸低卻溢滿了悲傷,還有那隱忍的哀愁與難過。

    慕梓煙知曉他如今的心思,只是有些事情本就是需要獨自承受的,任何人都幫不了忙,包括她。

    這一夜,月色清幽,慕容狄只是仰頭不停地飲酒,而慕梓煙則是靜坐在一側相陪,等到天亮之後,他才搖搖晃晃地起身,手中的酒罈隨之砸在地上,發出碎裂地響聲,他腳步不穩地向前走去。

    慕梓煙站在原地,將酒罈放在石桌上,緩緩地起身,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幽幽地嘆了口氣,接著離開了東宮。

    三日後,西戎皇帝駕崩,西戎國內陷入一片哀痛之中,正是因為慕容烈,才會將西戎變成了大國,漸漸地走向了繁榮,故而,京城內,百姓們齊齊地去了皇宮外,齊齊地跪下,嚎啕大哭起來。

    慕容狄一直待在宮中,慕梓煙不知他當時是何情形,只知道,慕容烈自那日之後,便再未召她入宮,在慕梓煙得到噩耗之後,也只是坐在廳堂內一言不發。

    秦湘走上前來,神色透著黯然,安靜地坐在她的身側,抬眸看著她。

    秦湘跟著嘆了口氣,「大姐,皇上去的太突然。」

    「恩。」慕梓煙低聲道,「棋差一步。」

    「是假太后做的?」秦湘側眸看著慕梓煙問道。

    「恩。」慕梓煙點頭道,「國喪,我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離去。」

    「大小姐,宮裡頭來人了。」如嬤嬤此刻垂首入內,低聲道。

    「請。」慕梓煙起身,便向外走去。

    便看見慕容烈跟前的太監總管走上前來,恭敬地行禮,「老奴見過秦大小姐。」

    「公公這是?」慕梓煙低聲道。

    「這是皇上讓老奴交給秦大小姐的,老奴告退。」那太監總管說罷之後,便退了下去。

    慕梓煙抬手接過,低頭看著是一封密函,她隨即轉身,等入了廳堂之後,緩緩地坐下,打開之後,待看罷嘆了口氣,「果然是英明睿智。」

    「大姐,皇上說什麼了?」秦葻看著她不解地問道。

    「我是皇上認的公主,皇上擔心我回大焱沒法交代,引起懷疑,便讓我以西戎使者的身份回去。」慕梓煙低聲道。

    「皇上連這個都想到了。」秦葻不由地感嘆道,「看來皇上對你倒是極重視的。」

    「我明日便動身。」慕梓煙看著她說道。

    「什麼?」秦葻看著她,不解道。

    秦湘也頗為不解,看著慕梓煙說道,「大姐,這又是怎麼回事?」

    「皇上駕崩,慕容狄需要獨當一面,我若是現在前去大焱,也能夠阻擋大焱對西戎動手。」慕梓煙看著秦湘說道。

    「即便你阻止了大焱,也是北焱呢?」秦湘接著說道。

    「君千皓現在還不會動手。」慕梓煙直言道,「他在等機會。」

    「大姐,我知道了。」秦湘仔細地琢磨著慕梓煙的話,當下便明白了這裡頭的意思,北焱這個時候必定不會對西戎動手,只因為,冷寒峰暗中相助的是他,而他也自然知曉了皇上是誰害死的,這無疑是挑撥大焱與西戎開戰的最好時機。

    慕梓煙緩緩地起身,「準備準備吧,二妹妹,家裡便交給你了。」

    「好。」秦湘點頭應道,低聲道,「大姐,你一路小心。」

    「好。」慕梓煙握著她的手,「我還要入宮一趟。」

    「我陪你?」秦湘聽慕梓煙要入宮,想著她自然是要去的。

    「我只是去與慕容狄說幾句話,不必如此。」慕梓煙低聲道。

    「那當心。」秦湘便也不再多言,而是轉身離開了廳堂,自然是去安排了。

    秦葻看著她說道,「大姐,那我呢?」

    「跟我去。」慕梓煙接著說道,「如此你也名正言順了。」

    「恩。」秦葻點頭,心中也著實鬆了口氣。

    深夜,慕梓煙獨自入宮,自然是去了皇上的寢宮,慕容狄只是端坐在龍案前,臉上透著陰沉,沒有半分的笑容,連素日的不羈也不見分毫。

    慕梓煙抬步上前,站在他的面前,低聲道,「我要走了。」

    「恩。」慕容狄抬眸看著她,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接著自懷中拿出一個錦盒遞給她,「將這個帶著,西戎邊境的人馬隨你調動。」

    「這?」慕梓煙看著他,顯然未料到他會將調動邊關的虎符給她。


    「等你走了,我也該登基了。」慕容狄看著她說道,「等你下次來的時候,可要換稱呼了。」

    「稱呼?」慕梓煙勾唇道,「皇兄嗎?」

    「恩。」慕容狄嘆了口氣,「你我之間總算有了牽扯不是嗎?」

    慕梓菸嘴角一撇,「還是這般沒個正形。」

    「在你面前不需要。」慕容狄將錦盒遞給她,接著說道,「此番前去兇險萬分,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一切便看你了,軒轅燁許是自顧不暇了。」

    慕梓煙輕聲應道,「我知道。」

    「好了,我還有許多事要處理,便不送你了。」慕容狄挺起後背,低聲說道。

    「好,皇兄。」慕梓煙朝著慕容狄微微福身,轉身離去。

    慕容狄看著她的背影,雙眸一沉,嘴角勾起苦澀地笑意,父皇說得對,她不是他能夠擁有的,何不放手,依另外一種身份去守護她呢?

    慕梓煙出了皇宮,等回到秦家,便見一人正站在廳堂內,從背影便認出了是何人,慕梓煙低笑道,「王大哥。」

    「煙兒。」王澶轉身看著慕梓煙,低聲道,「收到你的書信我便趕過來了。」

    「我剛入宮了。」慕梓煙低聲道。

    「我知道。」王澶與她坐下,而後說道,「你放心便是,秦家我會幫你看著。」

    「多謝王大哥。」慕梓煙笑著應道。

    「不過你明日便動身了,這一路怕是要當心。」王澶不免擔心道。

    「不妨事。」慕梓煙接著說道,「儀仗原路走便是了,我走捷徑。」

    「看來大焱那處也不安生啊。」王澶見慕梓煙有如此的打算,便知曉那處應當也出事了。

    慕梓煙低聲道,「只是太想家了。」

    「我明白了。」王澶見她嘴角噙著淡淡地笑意,妍麗的容顏透著迷人的光彩,他微微一怔,不露痕跡地收回視線,接著說道,「路上當心。」

    「好。」慕梓煙笑著應道。

    王澶離開之後,秦葻便走了進來,接著猛灌了一口茶,大口地喘著氣。

    「你這是做什麼去了?」慕梓煙見她臉頰紅撲撲的,雙眸泛著明亮的光芒,瞧著倒是多了幾分地俏皮。

    「我?」秦葻低笑了一聲,「大姐,我們是跟著儀仗過去?還是單獨走?」

    「單獨走。」慕梓煙直言道。

    「哦。」秦葻湊上前去說道,「我去將我的寶貝都收了起來,帶了一些,其他的都送去二姐那處了。」

    「你當真給她了?」慕梓煙低笑道。

    「恩。」秦葻拍著胸脯說道,「我說話算數。」

    「這也好。」慕梓煙接著說道,「那三妹妹早些歇息,我們明兒個便動身。」

    「好。」秦葻笑著起身,接著便又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雲飛接著落下,雙手環胸地看著她,「你可知曉那捷徑很危險。」

    「不是還有你跟三妹妹呢。」慕梓煙無所謂地說道,「只有如此,才能夠將他們的注意力都引到我這處。」

    「你還真是……」雲飛卻無言以對了,接著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秦湘也跟著走了進來,走上前去,一言不發地坐在慕梓煙的身側,接著靠在她的肩上,「大姐,你要記得回來。」

    「好。」慕梓煙淺笑著應道,「我一定回來。」

    「恩。」秦湘抬眸看著她說道,「其實我也想跟你去。」

    「哎。」慕梓煙跟著嘆了口氣,低聲道,「我知道。」

    「大姐,你放心。」秦湘湊上前去,「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恩。」慕梓煙輕聲應道。

    「我會守好秦家,等著你回來。」秦湘繼續說道。

    「好。」慕梓煙輕輕地摟著她的肩膀,「二妹妹,你等我回來。」

    「恩。」秦湘點頭,卻也不知此次一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

    離別最是傷感的,只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次日,五更的時候,慕梓煙便穿了一身短裝,將準備好的包袱帶著,叮囑了如嬤嬤幾句,帶著秦葻離開了秦家。

    秦湘站在院子裡頭,等到太陽升起,她才漸漸地回過神來,轉眸看向如嬤嬤,冷聲道,「吩咐下去,秦家倘若沒有特別之事,不得擅自出府。」

    「是。」如嬤嬤恭敬地應道,便吩咐了下去。

    而此時,慕梓煙與秦葻已經出了城門,拐進了一處隱秘的樹林內,秦葻看著眼前的路,轉眸看著她,「大姐,這個地方我怎得沒有來過?」

    「你沒有來過嗎?」慕梓煙想著秦葻這麼鬧騰的人,這西戎怕是都被她翻個底朝天了,不過這處捷徑乃是當初祖父帶她回來的時候走過的。

    秦葻點頭道,「沒有。」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接著說道,「這處是祖父帶我回來的時候走過的。」

    「怪不得呢。」秦葻壓低聲音說道,「大姐,倘若沿著這條捷徑的話,我們何時能夠到大焱?」

    「二十日。」慕梓煙直言道,「不過要穿過北焱。」

    「大姐,你該不會是要去北焱吧?」秦葻擔心地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道,「自是要去的。」

    「大姐,這太危險了。」秦葻接著說道,「我倒是知道一條路,不用經過北焱也能到,不過要費些時日。」

    「不用。」慕梓煙擺手道,「我之所以要走這條捷徑,為的就是能快些回大焱。」

    「難道大焱出什麼事兒了?」秦葻接著問道。

    「我來到這處快一年了,他們身上的毒……」慕梓煙擔憂地說道。

    「我知道了。」秦葻當下便明白了,便也不再多言,「走吧。」

    慕梓煙見她如此爽快,淺笑著開口,「恩,我們儘快趕路。」

    「大姐,那後頭的尾巴?」秦葻側眸一看,卻並未看見雲飛的身影。

    「我們走我們的。」慕梓煙知曉雲飛是不想暴露了自己,如此的話,倘若遇到危險,他也可以第一個擋在她的面前。

    五日後,慕容狄登基稱帝,西戎自然又有了一番新氣象。

    而慕梓煙與秦葻不分晝夜的翻山越嶺,如今也總算是可以歇口氣了。

    雲飛將得到的消息告訴了慕梓煙,她也只是淡淡一笑,稍作歇息之後便繼續趕路。

    如此又過了五日,慕侯府內,慕凌睿興奮地去尋慕凌軒。

    「大哥。」慕凌睿高興地走了進來,手中拿著剛剛收到的密函。

    「怎麼了?」慕凌軒見慕凌睿這般高興,稍微一頓,雙眸也跟著泛著光,「莫非是妹妹那處有消息了?」

    「恩。」慕凌睿點頭道,「她以西戎公主的身份出使大焱,這是剛傳來的密函,不過她抄著捷徑,應當會更早地回來。」

    「需要多久?」慕凌軒高興不已,嘴角勾起喜悅地笑意,連忙拿過密函,待看罷之後,拍手叫好,「可算回來了。」

    「這密函是十日之前傳來的,依著她如今的路程,想來再有五日便到北焱的邊境了。」慕凌睿笑吟吟地說道,等說罷之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嘴角的笑意收斂,面色透著幾分地擔憂,「倘若是北焱,那便危險了。」

    「是啊。」慕凌軒此刻也沒有了笑意,「先去找父親吧。」

    「好。」慕凌睿點頭道,如今慕侯府大事都由慕侯爺做主,故而二人便去了霽月院。

    齊氏這些時日身子好了,不過心情不佳,因著思慮過重,整個人也憔悴了不少。

    眾人知曉她這是太過於思念慕梓煙,也只能在一旁寬慰,卻也於事無補。

    齊氏見慕凌軒與慕凌睿前來,低聲道,「今兒個怎得過來了?」

    「父親,母親。」慕凌軒恭敬地行禮道。

    「大伯,大伯母。」慕凌睿也是如此。

    「有消息了?」慕擎元抬眸看嚮慕凌軒與慕凌睿的神情,大抵是猜出來了,早在那丫頭傳消息讓他暗中調查太上皇與西戎太后的事情的時候,他便有了察覺。

    「這是剛傳來的密函。」慕凌軒恭敬地遞給了慕擎元。

    慕擎元抬手接過,待看罷之後,深邃的雙眸隨之一動,閃過喜悅之後,便變得有些憂心忡忡起來。

    不過他很快地隱藏了那抹憂愁,接著看向齊氏說道,「你放心便是,煙兒過些時日便回來了。」

    「當真?」齊氏一聽,不禁喜上眉梢,歡喜不已。

    「恩。」慕擎元點頭道,「你瞧瞧你現在這幅樣子,若是煙兒回來瞧見了,必定傷心。」

    「她何時回來?」齊氏迫不及待地問道。

    「最快也還要二十日。」慕擎元直言道。

    「二十日。」齊氏接著起身,「崔嬤嬤,這天色也越發地冷了,等她回來正好能趕上春年,你可是要好好準備著,對了,我記得柔丫頭送過來的靈芝,你可是命人熬了?」

    「夫人,老奴這便去辦。」崔嬤嬤自然是高興的,臉上還帶著的激動的淚花,歡喜地便退了下去。

    慕擎元見齊氏如此,這才鬆了口氣,「早該如此了,等煙兒回來,你還要好好照顧她呢,這些時日她想必勞累的很,你身子好了,才有力氣照顧她不是?」

    「老爺說的是。」齊氏連忙應道,當下便去忙了。

    慕擎元接著起身,便領著慕凌軒與慕凌睿去了書房。

    慕梓煙要回來的消息,不到一日便傳遍了整座慕侯府,連帶著其他府上的人都知道了,更別提一直盯著慕侯府的太上皇跟君千勍。

    慕擎元看著二人說道,「西戎皇帝駕崩,太子也剛剛登基不久,這個時候煙兒回來,無疑是為了阻止西戎跟大焱的戰火。」

    「正是。」慕凌軒低聲應道。

    「北焱那處,君千皓必定不會輕易放妹妹回來的。」慕凌睿低聲道,「他如今巴不得西戎跟大焱打起來。」

    「恩。」慕凌軒擔憂地說道,「而且,君千皓對妹妹可是有覬覦之心的。」

    「所以,此事不能耽擱。」慕擎元看著他說道,「齊軒如今正好去了北焱鎮守,睿兒,你便前去一趟吧。」

    「是。」慕凌睿自然是願意的,連忙應道,等慕擎元叮囑了幾句之後,他便匆匆離開了。

    剛入了院子,便看見洛瑤正在等他,他走上前去,「你這是?」

    「二少爺,請帶屬下前去。」洛瑤垂首道。

    「好。」慕凌睿也只是沉吟了片刻,欣然應道。

    洛瑤見慕凌睿爽快地答應了,不苟言笑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笑意,接著轉身便去準備了。

    慕凌睿也只是簡單地準備了一番,便與洛瑤一同離開。

    北焱,君千皓自然也得知了慕梓煙前去大焱的消息,他頭一個想到的便是要將慕梓煙留在北焱,無論如何都不能將她放走。

    這樣的想法一直折磨了他這麼多年,對於慕梓煙的霸占之心從不曾消失過,反而隨著時間越來越長,而越發地深。

    鍾璇盯著手中的密函看著,雙眸碎出冷冽地寒光,冷笑道,「慕梓煙,你這是來送死。」

    「主子,她如今不見蹤影,只知道她並未隨著儀仗前來。」屬下垂眸回道。

    「那又如何?」鍾璇冷哼道,「她想要前去大焱,就必定要穿過北焱,想要穿過北焱,談何容易?」

    「娘娘,皇上駕到。」外頭的宮女此刻低聲稟報道。

    「退下吧。」鍾璇勾唇冷笑,擺手道。

    手下隨即閃身離去。

    鍾璇整理了衣衫之後,便抬步向外走去,迎接著君千皓。

    君千皓嘴角溢滿了笑意,「璇兒想必也得到消息了吧?」

    「是。」鍾璇恭順地應道。

    「那璇兒有何主意?」君千皓牽著鍾璇的手,笑著問道。

    「自然是要留住。」鍾璇低聲道,「她如今可是西戎公主,出使大焱,依著她與慕容狄的交情,倘若此番前去大焱,這大焱與西戎便打不起來了,倘若將她留下,既能夠牽制住北青,還能夠跳動大焱與西戎的戰火,豈不是一舉兩得,更重要的是,皇上對她的心思。」

    君千皓頻頻點頭,「只是如今朕不知她在何處?」

    「皇上,當初她是如何離開北焱前去西戎的,如今自然會按照原路前來,只有皇上守株待兔……」鍾璇笑顏如花地說道。

    「還是璇兒聰明。」君千皓抬手捏著她的下顎,接著抬起,低頭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個淺吻。

    「恩……」鍾璇順勢軟倒在他的懷裡,軟若無骨地嚶嚀出聲。

    「真是妖精。」君千皓說著便將鍾璇橫抱起,緩緩地行至鳳榻……

    慕梓煙坐在一處荒草旁的土堆上,正在烤著好不容易捉來的魚,轉眸看著秦葻,「可是累了?」

    「沒有。」秦葻的確不累,對於這種趕路,她是經歷過的,而且也不覺得累,反而覺得很高興。

    慕梓煙見她甚是興奮,低笑道,「吃吧。」

    「恩。」秦葻笑著接過,湊上前去嗅了嗅,讚嘆道,「大姐,真香。」

    「這幾日是該補充補充體力。」慕梓煙低笑道,這也是他們第一次吃野味,之前為了趕路,基本都是吃著乾糧。

    只是秦葻正張嘴咬一口,突然一陣冷風,她還未反應過來,手中的烤魚便不見了,她登時惱怒不已,接著起身雙手叉腰,氣哄哄地看著不遠處掛在樹上啃著烤魚的雲飛,沉聲道,「小氣鬼。」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接著便將烤好的第二條給了她,「吃吧。」

    秦葻氣哄哄地瞪著雲飛,接著便坐下,從慕梓煙手中拿過烤魚,不過這心裡頭著實還存著氣,一面咬著烤魚,一面提防著不遠處的雲飛,生怕他再來搶。

    慕梓煙看著秦葻的神情,明媚一笑,接著便將烤魚輕輕一丟,雲飛順勢接過,接著便輕輕鬆鬆地落在樹上,繼續慢悠悠地吃了起來。

    秦葻冷哼道,「你上輩子是屬貓的。」

    雲飛並不理會秦葻,只是自顧地吃著。

    慕梓煙笑著便將另一條遞給她,「吃吧。」

    「我飽了。」秦葻轉眸看著慕梓煙笑著說道。

    「不妨事,雲飛捉了八條呢。」慕梓煙淺笑著說道。

    「這荒郊野嶺的,他哪裡捉到的?」秦葻抬眸看了一眼,嘆了口氣,她只覺得自己反倒什麼用處都沒有。

    「他自有法子。」慕梓煙低笑道,接著便將烤魚遞給她,而後便也吃了起來,過了一會,三人都吃過,還剩下了兩條,慕梓煙便包了起來,而後拎著,三人便又繼續趕路。

    如此便又過了五日,終於到了北焱與西戎的邊關,慕梓煙並未擅自跨出,而是尋了一處客棧,三人自然踏踏實實地歇息了一晚,秦葻躺在熟軟的床榻上,忍不住地輕嘆了一聲,接著便沉睡了過去。

    慕梓煙也徹底地放鬆下來,而後沉沉睡了一夜,等到次日,自然飽餐了一頓,這才帶著秦葻與雲飛踏出了西戎的邊境,入了北焱。

    秦葻看著眼前的密道,低聲道,「這處密道通向何處?」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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