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言下之意便是那魏然便是殷世子,而且一直跟在北青太子的身邊?」慕凌軒未料到殷家竟然與北青太子有關係。
慕梓煙點頭應道,「正是。」
「妹妹,看來他一早便安排好了。」慕凌軒低聲道,他是知曉軒轅燁的身份的,故而如今一想,便也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慕梓煙點頭道,「正是。」
「看來許多的事情不用你出面,他也已經暗中為你鋪好了路。」慕凌軒之所以如此說,只是因著他很清楚在軒轅燁是君千羽的時候,便已經暗中謀劃著,這些也都是在他的籌謀之內。
他看嚮慕梓煙,也忍不住地感嘆著軒轅燁對她的用心良苦,即便事情都安排好了,卻也任由著她的性子。
慕梓煙知曉慕凌軒的心思,凡事不到最後一刻,都會發生變數,而她是一個變數,這大焱的局勢也是變數,突然冒出來的西戎更是。
慕梓煙覺得事情看似明朗了,卻也越發地複雜起來,她想要去了解前世她死去之後的事情,卻更像知曉這一層層圍繞下來,她與軒轅燁在前世究竟最後為何沒有在一起,而她又是如何重生的,這一切與軒轅燁可有干係?
慕梓煙是經歷千年的孤魂野鬼,倘若換成前世的自己,自然不會想到這些,可是現在的她,卻覺得這裡頭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而且是在她死去之後才徹底地爆發的。
她抬眸看著慕凌軒說道,「哥哥可是要見他?」
「如今怕不是時候。」慕凌軒溫聲說道。
「恩。」慕梓煙接著說道,「神算子說我三歲的記憶被抽掉了,哥哥可知曉當時發生過什麼特別之事?」
「特別之事?」慕凌軒雙眸微眯,仔細地想著,接著搖頭說道,「並未什麼特別之事,不過妹妹可以去問問母親,她也許比我清楚。」
「恩。」慕梓煙點頭道,「哥哥,你前來?」
「哦,是為了雷侯府的事情。」慕凌軒抬眸看著她說道,「如今這是在?」
「請君入甕。」慕梓煙笑著說道。
「君?」慕凌軒知曉這裡頭並不簡單,之前在一處的時候便商議過此事,不過那個時候也並未想到他們動手會如此地快,不過看著她如此地氣定神閒,便知曉此事已經有了安排。
慕梓煙淺笑著說道,「是了,此事與西戎公主有關,也與太上皇有關。」
「煙兒,我明白,你是想利用殷世子對付太上皇,畢竟當年明王謀反,殷家受到牽連,如今只剩下殷世子與殷家大小姐還活著,其餘的人都死了,只是明王那處呢?即便要平反,那也要拿出證據來。」慕凌軒看著他說道。
「證據?」慕梓煙淡淡地說道,「在路上。」
「路上?」慕凌軒當下愣住了,沉默了良久之後,「看來妹妹一早便準備好了。」
「過幾日哥哥便知道了。」慕梓煙神秘兮兮地說道。
「妹妹,我這處可有能幫手的?」慕凌軒笑著問道。
「哥哥可帶著嫂嫂去雷侯府瞧瞧。」慕梓煙低聲道。
「好。」慕凌軒便也清楚了她言下之意,兄妹二人又閒聊了幾句,便離開了煙落院。
次日,慕梓煙起了個大早,只因昨夜慕容狄傳來消息,說是有要事尋她,還說與她有關,她將信將疑,便起身前往見面的地方。
等到了之後,便瞧見慕容狄正坐在湖邊的大石上愜意地釣魚,她嘴角一撇,只覺得此人當真是多變,抬步行至他的身側,並未開口,而是轉身看著平靜無波的湖面,淡淡地啟唇,「倒是瞧著有趣的很。」
「有何有趣的?」慕容狄已經在這處坐了兩個時辰了,從四更的時候起。
慕梓煙手指一動,便見湖面上激起了層層的水波,接著便看見一條魚一躍而出,而後便乖乖地落在了她的腳下。
慕容狄瞧著甚是有趣,連忙將魚竿放下,驚訝地看著她。
「這個是如何做到的?」他垂眸盯著她腳下還活蹦亂跳的魚,低聲問道。
「誘餌。」慕梓煙說著攤開掌心,便看到一根銀線纏繞在纖細的手指上,她微微一動,那魚兒便也跟著歡快地跳動幾下。
慕容狄瞭然地應道,雙手環胸地向後退了一步,與她保持著距離,「看來這是生氣了。」
「喚我前來所為何事?」慕梓煙知曉跟慕容狄不用客氣,客氣了反而顯得有些彆扭。
慕容狄瞧著這丫頭越發地有趣,這世上能夠當著他的面這般隨意的女子,怕是也只有她了。
「只是閒得無聊。」慕容狄說的是實話。
「怕是被人追著不放吧。」慕梓煙卻是一語道破。
「追?」慕容狄卻還是裝傻充愣,「不知你在說什麼。」
他說話的時候,還抬腳,將慕梓煙腳下那條歡蹦的魚直接踢入了湖內。
慕梓煙也不在意,而是淡淡地說道,「聽說西戎有一個神秘的家族,延續了千年,那家族在西戎頗有地位,而且在西戎除了皇室之外,在百姓心中是頗受愛戴的。」
「恩。」慕容狄見慕梓煙竟然還知道此事,挑了挑好看的俊眉,那雙栩栩如生的眸子閃過一抹看不透的幽光,淡淡地啟唇,「你是知曉我來這處是躲清閒的?」
「恩。」慕梓煙點頭道,「那秦湘小姐,可是這家族最受寵的小姐,據說還是西戎第一才女,精通奇門異術,至於這樣貌,我看過畫像,的確美若天仙。」
慕梓煙覺得這世上的女子總是有許多上天眷顧著的,美貌與才情並存的,可是往往這樣的女子,這性子卻也多有些孤傲,對待許多事情也比尋常的人執著,比如說,慕容狄在西戎雖然名聲不好,嗜血成性,但是,礙於他在西戎的地位與能耐,還有這模樣,秦湘恃才傲物,自然覺得西戎與她相配的也只有慕容狄罷了,故而才會糾纏不休,慕容狄自然是頭疼不已,卻也對她實在是無計可施,便知曉來了大焱。
慕梓煙抬眸打量著慕容狄,這人的情感也是很奇怪的,明明盡在眼前的人,卻總是視而不見,反而都執著於那些看不透摸不著的人,也不知慕容狄究竟是對秦湘有情呢?還是無奈?
慕容狄看著她,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意,「我此次前來,只要是為了你。」
「那老古怪究竟說了什麼?」慕梓煙覺得慕容狄的性子也隨了那老古怪,有時候還真是奇怪的很。
慕容狄沉吟了片刻,如今正值清晨,風和日麗,這處也只是郊外的一處湖邊,碧水藍天,二人此刻立在湖邊,湖面倒映著二人的身影,她今兒個恰巧傳了一身綠湖色的衣裙,挽著彩雲髻,頭戴水綠玉碎牡丹花的簪子,淡雅中多了幾分地清幽俏皮,反倒與眼前的景色融成了一幅畫。
慕容狄看到的便是如此的畫面,恬靜婉約,卻也不失狡黠淡然,也不知這樣的女子,是如何修煉而成的,只覺得此刻的她格外的如煙迷人。
他還從未如此認真地去看過一個女子,故而此刻便隱隱失神了片刻,緊接著淡淡地說道,「他沒說什麼。」
「不信。」慕梓煙回答地很直白,完全沒有留給慕容狄絲毫的情面。
慕容狄反而不惱怒,倘若換成素日,誰敢在他的面前這般放肆的?下場肯定會很慘,可是慕梓煙如此直白,反而讓他覺得是真性情。
慕容狄也不知曉這種心思是如何產生的,只覺得這樣的景色,這樣的人,不應當被輕易破壞了。
慕梓煙慢悠悠地說道,「聽說秦小姐已經入京了。」
「恩……」慕容狄臉上的幾分地笑意在此刻徹底地收斂了,哪裡還有半分欣賞美景的心思,悻悻然地重新坐下,一手撐著額頭,一手隨意地握著魚竿,一副慵懶地神色便這樣不理會她。
慕梓煙覺得慕容狄的脾氣還真是古怪得很,這是說變就變啊。
「你若無事,我便走了。」慕梓煙也不願與他久留,只覺得這樣的氣氛透著幾分地詭異。
慕容狄擺手道,「不送。」
慕梓煙愣住了,這下改變了主意,隨即便也緩緩地坐下,側眸看著他,「我是那等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
「你說要走,我能攔著?」慕容狄抬眸看著她,冷著一張臉。
慕梓煙一手撐著下顎,清風撫過,她額前的青絲隨風浮動,纖細的手指輕輕地點在臉頰上,接著說道,「看來秦小姐對你很重要啊。」
「哼。」慕容狄扭過頭冷哼了一聲,不理會她,突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氣。
慕梓煙覺得好笑,這樣子還真的很像雲飛啊,她卻坐直,淡淡地說道,「我可說清楚了,今兒個你若是不說,我便走了,日後若是再喚我出來,我可是不應約的。」
慕容狄見她如此說,嘴角一努,這個丫頭還真是……一點都不願意吃虧。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接著自袖中拿出一個東西,直接丟給了她,「拿去吧,對你有用。」
「多謝。」慕梓煙自然是不會拒絕的,慕容狄能夠給她的東西,必定是能夠派上大用場的。
那東西穩穩噹噹地落入自己的手中,待她打開之後,便瞧見裡頭放著的瓷瓶,雙眸微挑,等看到瓷瓶上所寫的字,接著說道,「未料到你竟然知曉我在尋這個東西。」
「此物只有西戎才有。」慕容狄接著說道,「也不知你這善心是何處起的,對待身邊的人都是這般不要命的。」
慕梓煙低笑道,「這世上,並非你一人,有朋友與親人,愛上陪著才是圓滿。」
「好了,還不走?」慕容狄懶得聽她廢話,此刻心裡可是鬱卒不已。
慕梓煙自然拿到了東西,便也不再與他計較讓自己這麼早過來,道謝之後便毫不留念地轉身離去。
慕容狄嘆了口氣,盯著她早已消失的背影,嘟囔道,「還真是個無情的丫頭。」
「知道無情,還去幫?」一道清麗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湖邊的寂靜。
慕容狄冷哼一聲,眉頭緊蹙,隨即起身,便瞧見一女子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還真是陰魂不散。」慕容狄嘴角一撇說道。
「我說過,你這輩子都休想擺脫我。」眼前的女子身著著桃粉色的長裙,面若芙蓉,長得頗有幾分妖媚之氣,卻勝在那股子執拗,反倒瞧著不那麼艷麗,更多了幾分的明麗。
慕容狄皺了皺眉頭,如果有可能,他的確想動手將眼前這丫頭直接給毀了,可惜啊,父皇不允許,而且,他也無法動手。
他並不理會她,只是越過她,徑自向前走去。
那女子便也不緊不慢地跟著,直等到二人回了驛站,她便跟著他入了屋內。
慕容狄褪去身上的外袍,換了一身寬鬆的常服,接著便斜靠在軟榻上,半眯著眸子,自是不願意理會她。
她也不多言,也不糾纏,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從懷中的錦袋內拿出一本書翻閱著,反倒多了幾分的恬靜。
慕梓煙是知道不遠處有人躲著的,而且她還知道是何人,而慕容狄也是知道的,不過她如今可沒有心思去關係慕容狄與秦湘之間事情,故而便也只是稍微提了提,接著自覺地離開了。
馬車內,芸香轉眸看著她,「大小姐,奴婢覺得此事有些奇怪。」
「哪裡奇怪了?」慕梓煙淡淡地問道。
「適才奴婢候著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芸香皺著眉頭說道,而且那人身上還有一股奇特的香氣,好像能蠱惑人心一般。
慕梓煙勾起一抹淡淡地淺笑,「她是個奇特的女子。」
「女子?」芸香不解地看著她,「大小姐是說的確有人?」
「恩。」慕梓煙點頭道,「此事不提也罷,王公子何時過來?」
「昨兒個二少爺說罷之後,隱一便去跟著了,適才剛傳來消息,已經動身了,三日後便能趕到。」芸香垂眸回道,「大小姐,這是三皇子那處傳來的消息。」
「他?」慕梓煙抬手接過,待看罷之後,低聲道,「他約我見面。」
「那大小姐可是要去?」芸香接著問道。
「去。」慕梓煙淡淡地說道,「君千皓這個時候約我見面,想必是手中握有什麼重要的把柄。」
「大小姐,您說殿下的身份會不會暴露了?」芸香緊接著問道。
「冷寒峰在,此事瞞不住。」慕梓煙沉聲道,「不妨事,遲早是會知道的。」
「大小姐,雷侯府馬上到了,」碧雲此刻在一旁垂眸回道。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似是想到了什麼,接著說道,「外頭的人都讓他們這幾日盯緊些,最近京城內怕是會不安穩。」
「大小姐,到了。」碧雲接著說道。
「好。」慕梓煙也收斂了思緒,待馬車停下,便下了馬車。
雷逸辰並未前去早朝,昨夜君千勍前來探望,待看見小世子的情形,自然是深信不疑的,畢竟昨夜為了逼真,雷逸辰是讓他們用了真正的毒藥的,故而如今慕梓煙前來,對於雷逸辰來說是便是救星。
慕梓煙見雷逸辰眸低的烏青,還有雙眸難掩的擔憂,便知曉小侄兒的情形不太好,她連忙上前說道,「義兄不必擔心,我這處有解藥。」
「解藥?」雷逸辰之前是聽慕梓煙說過的,這毒藥是沒有解藥的,倘若要有,也要前去尋找下毒之人。
慕梓煙接著說道,「先進去再說吧。」
「好。」雷逸辰點頭應道,知曉在外頭自然是不便的。
等入了府內之後,慕梓煙便將那瓷瓶遞給了雷逸辰,「義兄,先去讓小侄兒服下。」
「好。」雷逸辰抬手接過,並未檢查,便直接拿去了,此舉動可以說明他對慕梓煙是十足地信任的。
而慕梓煙之所以如此放心,是因著她很清楚慕容狄是不會在這解藥裡頭動手腳的。
依著慕容狄的性子,也斷然不會做出這等子事兒來,他若是看一個人不順眼,會直接殺了。
過了一會,便看見雷逸辰重新回來,臉上也多了幾分地喜色,顯然是解毒了,他上前看著慕梓煙說道,「煙兒,解了。」
「義兄放心便是,小侄兒不會有事。」慕梓煙淺笑著說道。
「這解藥?」雷逸辰疑惑地問道。
「是西戎太子給我的。」慕梓煙也並不隱瞞。
「他?」雷逸辰狐疑地說道,「這西戎太子何時與煙兒有這般交情了?」
「他有事需要我幫忙。」慕梓煙淡淡地說道,「這裡頭還是有些緣故的,不過義兄放心便是了。」
「煙兒如此說,我自是不會有所懷疑。」雷逸辰只是有些擔心,「不過你還是當心一些好,畢竟西戎這個時候前來,自然是別有目的。」
「恩。」慕梓煙點頭道,「義兄,既然小侄兒的毒解了,便可以大做文章了。」
「我知道該如何做了。」雷逸辰這下總算是徹底地鬆了口氣,連帶著眸低也溢滿了怒色,雷侯府怕是又要迎接一場腥風血雨了。
慕梓煙便也不久留,而是起身告辭,這個時候,她自然是不便插手的。
等她離開之後,雷逸辰便命人將府上都封了起來,而後開始清除府內的眼線,這動作自然是極大的,短短兩日,從雷侯府內便抬出來一百具屍體。
慕梓煙這兩日便一直待在煙落院內,此時剛剛收到軒轅燁傳來的書信,一字一句地看罷之後,這心也隨之跳動著,猶如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慕梓煙覺得愛情總是會帶給人一種魔力,讓人暫時地忘卻許多的煩惱。
她斜靠在窗邊,抬眸看著窗外的景色,心中生出了幾分地暖意,卻透著夾雜著無限地思念。
天色漸暗,慕凌睿走了進來,見她神色顯得有些倦怠,便有些擔憂地問道,「氣色瞧著不好。」
「二哥。」慕梓煙抬眸看著他,隨即起身說道,「想事兒入神了。」
「可是在惦念著北青?」慕凌睿笑著問道。
「恩。」慕梓煙點頭道,「對了,二哥,你最近有何打算?」
「我?」慕凌睿垂眸沉思了片刻,「妹妹可有什麼讓我去辦的?」
「二哥倒是不願意在出仕了。」慕梓煙見他如此說,便知曉了他的心思。
「我反倒喜歡如今這樣的狀態。」慕凌睿淺笑著說道。
「哦。」慕梓煙點頭道,「不知二哥可是見過明王世子?」
「明王世子?」慕凌睿沉思了片刻,似是在回憶,「我記得好像有過幾面之緣。」
「如今想必是認不出了。」慕梓煙笑著說道。
「倒是。」慕凌睿點頭道。
「他過些時日便會入京,不過二哥應當知曉他的名號。」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名號?」慕凌睿如今因著前去尋找鍾世子,加之從前遠遊,故而對江湖之事還是極為感興趣的,反而覺得江湖之人倒是隨性灑脫的很。
慕梓煙點頭道,「對了,他是現任的武林盟主。」
「你是說陌殤?」慕凌睿這下愣住了,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正是。」慕梓煙點頭應道。
「這朝堂與江湖本就毫無瓜葛,皇室子弟雖然與江湖豪傑有些來往,也不過是利益驅使,或者是有意結交罷了,未料到還有如今的武林盟主竟然是……明王世子。」慕凌睿驚訝不已。
「是了。」慕梓煙接著說道,「他此次是偷偷入京的,二哥,這是他入京之後的落腳處,這幾日我可能不便見他,故而便請二哥代勞了。」
「好。」慕凌睿抬手接過,臉上多了幾分地喜悅,顯然是對這陌殤有著太多的好奇。
慕梓煙見慕凌睿臉上掛著的笑意,想著倘若他能夠尋到一個知心的女子,與他相伴到老便好了。
待慕凌睿歡喜地離開之後,芸香在一旁垂首回道,「大小姐,該去見三皇子了。」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
之所以還叫三皇子,而並非北焱皇帝,只因為在大焱,他們並不承認有這樣一位皇帝,而君千皓是心知肚明的,不過那又如何,即便如此,他也是一國之君。
慕梓煙看著眼前的僻靜的宅子,這處距離京城外很近,而且極為隱蔽,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君千皓得知慕梓煙前來,便一直在正堂內等她,見她入內,許久未見,如今再見的時候,他也忍不住地生出了幾分地感嘆,如此蕙質蘭心的女子,倘若為他所用了,怕是如今的大焱早已經成了他的,只可惜,她偏偏嫁給了北青太子,不過不妨事,只要他奪得大焱天下,何愁得不到她?
在君千皓的心裡,多少對慕梓煙是有幾分的執著的,這份執著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他覺得慕梓煙應當是他的女人,而慕梓煙也是第一個不願意屈服他的女子。
慕梓煙當然清楚君千皓的心思,故而在君千勍與君千皓之間,慕梓煙暫時還是選定了君千勍,畢竟君千皓的野心是極大的,而且,一旦君千皓稱帝之後,慕家與國公府必死無疑。
前世,倘若沒有國公府暗中相助,君千皓又怎會順利地稱帝呢?可是等君千皓穩坐龍龍椅之後,頭一件事兒便是下旨將國公府滿門抄斬。
慕梓煙想起當時的情形,每次看向君千皓的時候,都會生出濃濃地恨意與厭惡,這樣的人,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許久不見,煙兒反倒與朕生分了。」君千皓主動開口說道。
「倒是三殿下說錯了,如今我已是北青太子妃,還是莫要亂了規矩。」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君千皓嘴角噙著笑意,不過眸低卻透著冷冽地寒光,他冷笑道,「太子妃?」
「不知三殿下約我前來所為何事?」慕梓煙並不願與他拐彎抹角,也不想跟他敘舊,故而便直言問道。
「朕約太子妃前來,是有關於北青太子的事兒。」君千皓接著說道,「朕未料到大焱的五皇弟竟然是北青的太子?」
「倘若是因此事,三殿下想必是找錯人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倘若這世上知曉此事,你覺得會如何?」君千皓笑吟吟地問道。
「知道又如何?」慕梓煙冷笑道,「五皇子早已戰死沙場,那是眾所周知的,而北青太子卻一直在北青,即便樣貌有些相似,我想也不會有人相信。」
慕梓煙是很清楚的,當初的軒轅燁刻意在裝扮成君千羽的時候,有過一些易容,故而旁人是記不清他的樣貌的,只覺得此人驚為天人,可是具體是何容貌,卻也說不上來,久而久之,過了五年,又有誰會記得五皇子的樣貌呢?更何況五年的時間,軒轅燁的容貌也變得硬朗了許多,自然比起那個稚嫩的臉龐越發地成熟,越發地俊美絕倫。
君千皓的話,也不過是捕風捉影,而百姓們如今關心的並非與此,他們如今在意的是大焱何時才能夠安生。
顯然,君千皓的話是威脅不了慕梓煙的,她之所以前來,也是為了證實君千皓是不是真的知道了軒轅燁的身份,果不其然,看來冷寒峰前往北青,怕是另有目的。
她抬眸看著君千皓,也只是輕聲地開口,「三殿下可還有其他的事兒?」
「此物你可認得?」君千皓說著便將一把鑰匙拿了出來。
慕梓煙雙眸微眯,接著說道,「這是什麼?」
「北青的大皇子入了邊關之後,卻一直未離開,不知在等什麼?」君千皓俊朗的容顏透著幾分的詭異,雙眸充滿了算計與得意。
慕梓煙低笑道,「那與這鑰匙又有何干係?」
她是知曉軒轅濬防止路上出了岔子,特意帶著鑰匙人了大焱,難不成便是君千皓手中的這把?
「太子妃已經猜到了,朕又何必多言。」君千皓隨即將鑰匙收了起來,「想來朕還會與太子妃再見面。」
慕梓煙見他轉身笑著走了,她雙眸閃過一抹冷厲,轉身便也離開了這處宅子。
等坐在馬車內,她轉眸看著芸香,「大皇子可動身了?」
「已經動身了,算著時日,十日後才能入京。」芸香低聲說道。
「派人暗中保護著。」慕梓煙淡淡地說道,「邊關那處可有其他的事兒?」
「國公老夫人的情形不好,怕是最多也就……」芸香低聲道,「只剩下一個月。」
「一個月?」慕梓煙雙眸溢滿了冷光,深深地嘆了口氣,「可有家書傳來?」
「沒有。」芸香接著說道,「大小姐,可是發生何事了?」
「一切等大皇子入京再說。」慕梓煙覺得此事透著太多的蹊蹺,她在此時絕對不能亂了方寸,那把鑰匙,她不信會是軒轅濬手中的。
等回了煙落院,便看見一人此刻正坐在廳堂裡頭,她愣了愣神,隨即說道,「提前到了。」
「不過是提前了一日。」此刻坐著的人便是王澶,許久不見,整個人瞧著也越發地硬朗了。
「請坐!」慕梓煙笑著應道,臉上的鬱氣早已經散去。
王澶看著天色,接著說道,「已經快三更了,你出去做什麼了?」
「去見三皇子。」慕梓煙低聲說道。
「他?」王澶動了動唇,沉默了片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慕梓煙低笑道,「此事說來倒是有趣。」
「在你的眼中,有趣的事兒多了。」王澶打趣地說道。
慕梓煙也只是勾唇淺笑,而後說道,「只是不知王大哥此次前來是做什麼?」
「自然是湊熱鬧。」王澶低笑道,「這京城裡頭許久不來了,如今瞧著倒是越發地熱鬧了。」
慕梓煙低笑道,「就知道王大哥是個愛湊熱鬧的。」
「那是自然。」王澶接著說道,「是了,我是專程前來見一個人。」
「誰?」慕梓煙見他說得如此嚴肅,不免有些好奇。
「一個女人。」王澶緊接著說道。
「女人?」慕梓煙這下越發地好奇了。
「不錯。」王澶點頭道,「而且還是個有趣的女人。」
「誰?」慕梓煙被成功地勾起了好奇心。
「這個嘛……」王澶端起茶盞,故作神秘地輕呷了一口,而後悠閒地放下,指尖輕輕地瞧著几案,慢悠悠地啟唇,「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慕梓煙一愣,抬眸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王大哥如今也學會打趣人了。」
「是嗎?」王澶笑得越發地明朗,似是想到了什麼,接著說道,「這個算是見面禮。」
「這是什麼?」慕梓煙說著便接過,打開之後,雙眸閃過一抹笑意,「怎得也是一把鑰匙。」
「是有人托我送來的。」王澶非常直白地說道。
「我知道是誰。」慕梓煙笑著開口。
「你知道?」王澶低笑道,「反正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個。」
「我心中想誰了?」慕梓煙不甘示弱地反問道。
「自然是……」王澶抬眸看著前方,茶香瀰漫在他臉龐上,那雙眸也蒙上了一層氤氳的水霧,透著一層朦朧,也掩去了他眸低的神色。
「不過我覺得很奇怪,王大哥何時與大皇兄如此好了?」慕梓煙淡淡地問道。
王澶失聲,放下茶盞說道,「看來什麼都瞞不過煙兒啊。」
「那是自然。」慕梓煙接著說道,「看來三皇子手中的鑰匙是假的。」
「恩。」王澶點頭道,「他之所以在邊關耽擱了一段時日,是為了引出君千皓的人,至於那鑰匙早在他離開北青京都的時候便命人送到了我這處。」
「何必如此麻煩,直接交給……」慕梓煙抬眸看著王澶,隨即改了口,「他如此做是想查出什麼?」
「你想知道?」王澶側眸看著她問道。
「恩。」慕梓煙覺得軒轅濬應當知道了什麼,而且此事與她有極大的牽扯。
「具體的要等他前來才能知道。」王澶攤手道,顯然他也不清楚。
慕梓菸嘴角一撇,「說吧,你二人是何時好的?」
「好?」王澶愣了片刻,「我可沒有龍陽之癖。」
「哈哈。」慕梓煙忍不住地笑了,正欲開口,便見慕凌睿走了進來。
王澶見慕凌睿,便笑著起身,二人自然是熟絡了,自然也少了一些禮數,坐在一處反倒相談甚歡。
慕梓煙看著眼前的二人,似乎將自己拋之腦後了,她抬眸看了一眼天色,低聲道,「二哥,不若請王大哥去你院子裡頭?」
「如何?」慕凌睿抬眸看向王澶問道。
「恭敬不如從命。」王澶笑著應道,便起身還不忘衝著慕梓煙笑了笑。
慕梓煙冷哼一聲,等二人離去之後,她卻盯著那鑰匙看著。
這鑰匙是做什麼用的呢?難不成是解開老宅閣樓的鑰匙?不可能啊,大皇子怎麼可能會有解開老宅閣樓的鑰匙呢?
慕梓煙把玩著那鑰匙,便見雲飛突然落下,大大咧咧地坐在王澶適才坐過的椅子上,直愣愣地盯著她看著。
「怎麼了?」慕梓煙抬眸看著他不悅的神色,低聲問道。
「生氣。」雲飛直言道。
「誰惹你生氣了?」慕梓煙繼續問道。
「你。」雲飛直言道。
慕梓煙低笑道,「我何時招惹你生氣了?」
「給你。」雲飛說著便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放在她的面前。
慕梓煙盯著那匕首,仔細地看罷之後,抬眸看著他,「我倒是忘了。」
「哼。」雲飛冷哼一聲,起身便不見了蹤影。
慕梓煙扶額望天,轉眸看著入內的芸香,「我得給他找個媳婦了。」
「大小姐,雲飛聽見了。」芸香連忙垂眸不敢言語。
只聽到外頭靠在牆頭的那棵柳樹突然被震折了。
慕梓煙只聽柳樹倒下的聲音,嘴角一撇,「哼,看我不給你找個媳婦,而且還是潑辣厲害的。」
「大小姐……」芸香哭喪著臉看著慕梓煙。
這下更厲害了,後院剛剛修的拱橋也被直接炸掉了,煙落院內突然熱鬧起來,外頭聽到動靜的也都趕了過來。
蘇沁柔穿著常服,隨著慕凌軒趕了過來,擔憂地看著慕梓煙,「妹妹,發生何事了?」
「沒什麼。」慕梓煙低聲道,「有人欠收拾。」
「誰?」慕凌軒接著問道。
「雲飛。」慕梓煙咬牙切齒地吼道。
這聲音直接震得整座廳堂內發出轟隆隆地響聲,便看見一道身影落下,黑沉沉的一張臉,冷視著她。
慕梓菸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負手而立,緩步上前,直接行至他的跟前,歪著頭看著他。
雲飛也不甘示弱,只是冷冷地盯著她,二人便如此你來我往,一旁的人卻看著一愣一愣的。
蘇沁柔見狀,忍不住地縮在了慕凌軒的懷裡,只覺得慕梓煙下一刻便會發怒。
只是過了許久之後,雲飛敗下陣來,而後垂眸耷拉著頭,接著跪在了她的面前。
慕梓煙得意地挑眉,而後說道,「知道錯了?」
「恩。」雲飛點頭,聲音透著幾分地不情願。
慕梓煙接著說道,「三個月內只能吃野菜,還有魚,其他的都不能吃。」
「不。」雲飛連忙抬頭,一愣驚恐地看著她。
慕梓煙才不管,炸毀了她的橋,震碎了她的柳樹,還想著就這樣便罷了,她可不是那般好說話的,今兒個必須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恩?」慕梓煙雙眸一冷,語氣透著不容反駁的冷意。
雲飛垂眸有氣無力地起身,接著便飛身離開。
「隱一,給我盯著,要是膽敢讓他吃別的,我就將你的皮給扒了。」慕梓煙冷聲道。
「是。」隱一應道,隨即便閃身離去。
蘇沁柔看著這樣的慕梓煙,努了努嘴,低聲道,「妹妹,莫要生氣了,當心氣壞了身子。」
「不氣。」慕梓煙轉眸看向蘇沁柔,「哥哥嫂嫂,回去歇息吧。」
「好。」蘇沁柔點頭,抬眸看嚮慕凌軒,低聲道,「妹妹也乏了。」
「你啊。」慕凌軒忍不住地嘆了口氣,便牽著蘇沁柔的手離開。
慕梓煙轉眸看著芸香,「外頭讓雲飛自己收拾乾淨了,誰都不許幫忙。」
「是。」芸香應道,便退了下去。
慕梓煙冷哼一聲,還發脾氣,簡直是欠收拾。
只看見雲飛突然又落在了她的面前,「不許再忘了。」
說罷之後便又在她的面前飛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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