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煙微微點頭,「眼下也只能如此。」
軒轅芷轉眸看著那湖面,那雙靈動的眸子轉了轉,「母后,倘若明兒個也尋不到呢?」
「這東西與你有緣,只要持之以恆,便能尋到。」慕梓煙柔聲道。
「芷兒明白。」軒轅芷點頭應道。
慕梓煙淺笑著看向那湖面,也不逗留,便帶著軒轅芷回去。
待回了大殿之後,軒轅芷只是盯著那錦盒瞧著,慕梓煙則是看向軒轅燁,「看來有些事情像是一早便安排好的。」
「恩。」軒轅燁點頭,「煙兒,你何時再過去?」
「過兩日吧。」慕梓煙低聲道,「你要多歇息幾日。」
軒轅燁嘆著氣,「總歸是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一日。」
慕梓煙也覺得事情發生地太過於突然,總是剛剛尋到一點線索,便會牽扯出其他的事情來。
軒轅燁見她不免頭疼,也只是上前安慰著她,「你可是覺得事情越發地複雜了?」
「前世的事情總歸是與這一世不同的,而且,我所經歷的,怕是連我現在都無法肯定,到底是不是存在,反而有些擔心起來。」慕梓煙看著他說道,「到現在,我都沒有看見肖辰出現,更重要的那個背後之人……」
「我這處剛得了消息。」軒轅燁看著她說道,「前些時候,有一個人闖入慕侯府,差點將漓兒帶走。」
「什麼?」慕梓煙雙眸一沉,「可是看見那人是誰?」
「那人甚是厲害,只是轉瞬間不見了蹤影。」軒轅燁看著她說道,「也許,這個便是背後之人。」
慕梓煙雙眸眯起,「為何要帶走漓兒呢?」
「煙兒,我覺得有些事情與你前世有關,或者說是,那龍鳳喜燭,你要儘快地找到這裡頭的秘密。」軒轅燁接著說道,「如今的情形,到底是不同往日了。」
「恩。」慕梓煙點頭,「不過,我覺得鍾璇不會輕易的收手,而且,她身上似乎還隱藏著什麼?」
「隱藏?」軒轅燁不解。
「不錯。」慕梓煙微微點頭,「你不覺得鍾璇握著那龍鳳喜燭,似是有其他的用處?」
「其他用處?」軒轅燁微微蹙著眉頭,沉默了片刻之後,低聲道,「我反倒覺得她是以此做為把柄,又或者是想要得到這裡頭的秘密。」
「也不無可能。」慕梓煙沉吟了半晌,似是想到了什麼,接著說道,「那我們?」
「煙兒,我歇息兩日便好。」軒轅燁看著他說道,「冷寒峰如今要對付鍾璇,想來鍾璇也早有準備,倘若那龍鳳喜燭被她毀了……」
慕梓煙緩緩地合起雙眸,倘若被毀了?那麼她也會跟著灰飛煙滅?
想及此,慕梓煙搖頭道,「她應當不會毀。」
「逼急了。」軒轅燁提醒道。
慕梓煙臉色一暗,「我知道了,那便兩日後。」
「恩。」軒轅燁覺得事情似乎又發生了改變,倘若真的毀了,那麼他們便也不會跟著存在。
慕梓煙幽幽地嘆了口氣,難免有些沉重。
次日,軒轅芷一早便跟慕梓煙去了湖邊,等了一整日,卻並未發現任何的線索。
軒轅芷低聲道,「看來今兒個是不成了。」
「那便回去吧。」慕梓煙知曉,應當是不到時候,那便耐心地等著。
如此又過了一日,慕梓煙與軒轅芷依舊沒有發現,待軒轅燁歇息好之後,慕梓煙便又入夢,去了前世。
醒來的時候,慕梓煙卻是在姬家。
這……
慕梓煙睜大雙眸,有些不敢置信,姬家並非在大焱內,為何她會突然出現在姬家?
她走上前去,便看見姬太老夫人滿頭銀髮,一旁立著一人,乃是姬安,明明很年輕,可是如今卻老得嚇人。
她雙眸微動,接著便見姬安跪在姬太老夫人的跟前,「太祖母,孫兒已經盡力了。」
「哎,這一切都是命數。」姬太老夫人幽幽地嘆了口氣,「既然保不住姬家,那便讓姬家隨著我去吧。」
「當真沒有法子了?」姬安仰頭低聲說道。
「煙丫頭已經去了。」姬太老夫人說道,「怪我,當初沒有去將她找回來,如今已是為時已晚。」
「是孫兒無能。」姬安斂眸道,「答應了要護她周全,奈何被歹人所害,弄得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一切皆是定數。」姬太老夫人嘆了口氣,「只怪姬家氣數已盡。」
慕梓煙雙眸一動,只是怔愣地看著,卻也有些不明白,明明姬家可以早些找到她,為何會拖到她死去之後,也不曾去找她呢?
她看著姬安如今像極了一個就要枯竭的老人,她雙眸微動,他說被歹人所害,又是何意?難道前世他們還承受了她不知曉的痛楚?與她當年被暗算有關?
那麼軒轅燁呢?他是不是也?
慕梓煙身形一晃,突然眼前閃過一道強光,接著便看見姬太老夫人正看著她。
「太外婆。」慕梓煙情不自禁地喚道。
「丫頭,姬家的未來還是要靠你了。」姬太老夫人說罷,突然緩緩地合起雙眸,眉眼間帶著笑意,緊接著從她的眼前消失。
而姬安只是跪在一旁,抬眸看著前方,緩緩地低頭,斷了氣。
慕梓煙便看著姬家這樣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自此之後,便再也沒有姬家。
慕梓煙向後退了幾步,雙眸微動,倘若不是她,姬家也不會就此消失。
只是抬眸看去,卻瞧見不遠處的那片湖,此刻有無數的魚兒跳躍著,一把鑰匙落在了湖邊,她連忙衝上前去要撿,可是卻看見一道黑影突然落下,拿起那鑰匙與一旁的錦盒離去。
慕梓煙連忙追了上去,可是轉瞬間,那黑影便不見了蹤影。
「是他……」慕梓煙雙眸一沉,眼前的這人便是背後之人,姬家之所以消失,是他所為,而且他搶走了那錦盒跟鑰匙。
慕梓煙雙拳緊握,她一定要將此人找到。
只瞧見那片湖也漸漸地乾涸,而後化成一縷青煙不見了蹤影。
她緩緩地跪下,心緒萬千,是她,倘若不是她,姬家也不可能消失。
慕梓煙暗自自責著,眨眼間,卻突然睜開了雙眸,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煙兒。」軒轅燁看著她,連忙上前。
慕梓煙抬眸看著軒轅燁,靠在他的懷中,痛哭起來。
軒轅燁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這些年來,她一直隱忍著,從不肯在他的面前表現地如此脆弱,並不代表她不會傷心,不會難過,不會痛苦。
直等到慕梓煙平復了心緒之後,才從軒轅燁的懷中出來,雙眼紅腫,抬眸看著他,「我適才回到了姬家。」
「你看到?」軒轅燁盯著她,大抵是明白了。
「我看見太外婆便這樣消失在我的面前,還有二表哥,還有整個姬家,我是罪人。」慕梓煙靠在他的懷中,痛苦地說道。
軒轅燁低聲道,「煙兒,都過去了,前世,你根本不知道還有一個姬家。」
「倘若我……」慕梓煙突然欲言又止,低聲道,「我還看見是那個黑影奪走了錦盒跟鑰匙。」
「看來那便是背後之人。」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接著說道,「燁,我要找到他。」
「煙兒,你冷靜一下。」軒轅燁抱著她,「如今錦盒在我們手裡,而且姬家也好端端的,不是嗎?」
「可是那鑰匙?」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你放心,錦盒一直在我們這裡,只要我們拿到鑰匙,便能夠知道他是誰。」軒轅燁低聲道。
「我只是……」慕梓煙緩緩地合起雙眸,靠在他的懷中,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軒轅燁輕柔地說道,「莫要擔心,你還有我,還有芷兒。」
慕梓煙輕輕地點頭,「我突然覺得自己越來越膽小了。」
「傻丫頭。」軒轅燁寵溺地說道,「我們都在不是嗎?」
「是。」慕梓煙仰頭看著他,轉眸看著一旁安靜地坐著的軒轅芷,輕咳了幾聲。
軒轅芷衝著慕梓煙笑了笑,「母后,芷兒一定會好好守著錦盒的。」
慕梓煙朝著軒轅芷招手,軒轅芷走上前去,順勢靠在慕梓煙的懷中。
「芷兒,莫要被母后嚇到了。」慕梓煙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日後有心理陰影。
軒轅芷連忙點頭,「芷兒知曉,母后適才是對父皇撒嬌。」
「噗……」軒轅燁正餵慕梓煙喝了一口茶,被軒轅芷話直接嗆住。
軒轅燁挑眉,低聲道,「不錯,就是在撒嬌。」
軒轅芷得意地說道,「芷兒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看見。」
慕梓煙抬眸看向軒轅燁,無奈地嘆著氣,她的形象啊。
軒轅芷抱著錦盒,低聲道,「母后,芷兒適才又去了,可是並未瞧見魚兒跳出來。」
「看來是需要時機。」慕梓煙沉吟了片刻說道。
軒轅燁也覺得如此,他自顧地想著,倘若當初……可是如今說這些又有何用,既然上天讓她重生一次,顯然是為了改變前世的悲劇,那麼他應當先放下,否則,她會跟著自己一起痛苦。
軒轅燁只是攬著她,低聲道,「煙兒,你可是還要去看看?」
「恩。」慕梓煙點頭,「你先歇息一會吧。」
「好。」軒轅燁知曉她是顧忌自己,不過如今他反倒想儘快地知道真相。
過了一會,慕梓煙歇息好之後,便繼續入夢。
等睜開雙眸的時候,便看見章仚正出了章侯府,像是要去侯家。
因著侯家與章家結親,這婚期便定的早,侯依依與章跖並未見過面,如今正在自己的院中,不過瞧著氣色倒是好了不少。
慕梓煙看著侯依依正在繡著荷包,她笑著坐在一旁看著。
侯依依抬眸看著落下的樹葉,淺笑著說道,「這幾日倒是好了不少。」
「是了,大小姐,自從您的親事定下之後,這身子也好了不少。」一旁的丫頭也覺得有些奇怪。
侯夫人走了進來,瞧著侯依依的氣色,也跟著鬆了口氣,「瞧瞧,人逢喜事精神爽,你如今倒是好了不少。」
「母親,章家那處?」侯依依接著說道,「女兒可是能去漸漸章二公子?」
「如今怕是不成的。」侯夫人低聲道,「等你出嫁。」
「那也好。」侯依依笑著點頭,便淺笑道,「母親,您瞧瞧,這荷包繡的如何?」
「怎得想起繡荷包來了?」侯夫人是知曉侯依依的,自幼舞刀弄槍的,對這女紅自是不喜。
「也不知怎得,昨兒個夢見了慕姐姐,便想著做個荷包。」侯依依順口說道。
「依依,你怎得總是夢見她?」侯夫人不解地問道。
「我也奇怪了,她活著的時候,與她總是吵鬧,反而她去了,卻總是能夢見,她似乎很親切。」侯依依慢悠悠地說道。
侯夫人見她如此說,顯得有些憂心忡忡,擔心該不是中邪了。
慕梓煙自是看出了侯夫人的擔憂,卻也不知侯依依為何如此,不過如此想想,難道是與這一世她們的交情有關?如此一想,便又覺得欣慰。
便也不逗留,而是去了崔家看看,慕梓靜去了,崔侯爺這處自然要張羅著給崔世子續弦,不過這崔世子的身子的確很弱,眼瞧著怕是也沒有多少光景了。
慕梓煙暗自嘆氣,時也命也,卻也不過是黃土一掊罷了。
「老爺,我聽說太上皇對雷侯府動了殺心。」崔侯夫人湊上前去,低聲說道。
「婦人之見。」崔侯爺低聲道,接著便抬步離去。
崔侯夫人便也不敢言語,只是覺得奇怪。
慕梓煙雙眸微動,接著便隨著崔侯爺走去,這崔侯爺最後是跟著君千皓去的,如今反倒並無被殃及,想來他暗中是跟著太上皇的,只是如今太上皇的情形,也不知這崔侯爺最後如何?
慕梓煙遠遠地便瞧見崔侯爺入了一處密室,只可惜慕梓煙無法入內。
只好轉身離去,接著便入了皇宮。
君千勍因著雷逸辰獻計,趁機打擊了太上皇,如今更是在想著法子,如何一舉拿下太上皇,故而正在愁眉不展。
瑜安郡主走上前來,見他眉頭深鎖,走上前去低聲道,「你也看到了,齊家軍表面上是被冷寒峰收了,實則一早便落入了太上皇的手裡,你如今手中的兵權不多,你怕是……」
「我知道。」君千勍轉眸看著瑜安,「可是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倘若我就此落敗,日後也只能成為他的傀儡。」
「哎。」瑜安也跟著憂愁起來。
慕梓煙正在思忖的時候,便見外頭有人稟報,接著便見君千勍雙眸一動,而後說道,「宣。」
「是。」太監應道,接著便退了下去。
過了一會,便見章仚前來。
慕梓煙雙眸微動,章表哥知曉這一世的結局,想來他入宮,自是要獻計讓君千勍贏的,那麼接下來他該怎麼做呢?
慕梓煙雙眸微動,接著便看見章仚恭敬地行禮,「臣參見皇上。」
「章世子免禮。」君千勍低聲道。
「謝皇上。」章仚應道,接著便起身,自懷中拿出摺子,呈上。
君千勍接過,待看罷之後,雙眸一動,「果真如此?」
「是。」章仚低聲應道,「回皇上,齊家軍雖然如今落在了太上皇的手中,可是這其中也有不少的將士對國公府一家滅門之事心存不滿,當初跟著冷寒峰,是因著王妃乃是國公府家的人,如今只要皇上為國公府平反,自是得了民心。」
「正是。」君千勍聽罷低聲道,「章世子所言極是。」
「皇上,太上皇雖然有勢力,可是終究不得民心,臣這處有太上皇這些年來所做之事,加上雷侯府被暗害,再配上殷家、明王之事,皇上自是能夠扳倒太上皇。」章仚垂眸說道。
「只是如今殷家的人已經死絕了,再加上明王也已經滿門,更沒有遺孤。」君千勍愁眉不展道。
「皇上,臣這些時日一直暗中打探消息,知曉殷世子與明王世子尚在人間。」章仚如實地回道。
「什麼?」君千勍驚訝地看著章仚。
章仚垂眸道,「皇上,刻不容緩,倘若被太上皇提前尋到,那再要行事,怕是便難了。」
「朕知道了。」君千勍微微點頭,「那殷世子與明王世子?」
「臣已經將二人安置妥當,這乃是當年殷家與明王留下的血書。」章仚說著便將袖中的兩張絹布遞了上去。
君千勍抬手接過,待看罷之後,低聲道,「好,好,此事便按照章世子所言去辦。」
「是。」章仚應道,接著便退了下去。
瑜安看著君千勍,低聲道,「這章世子為何會幫皇上?」
「倘若太上皇敗了,章家便也跟著沒了。」君千勍低聲道。
「看來這章世子比章侯爺懂得識時務。」瑜安如今是全心全意地跟著君千勍,自然事事以他為先。
君千勍低聲道,「既然如此,那明日早朝,便如此辦吧。」
「是。」瑜安應道,「萬事要小心。」
「成敗在此一舉了。」君千勍嘆了口氣說道。
章仚離開皇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而後便徑自回了章侯府。
慕梓煙跟著他回去,卻在想著一件事情,章表哥是如何來到這裡的?她頗為不解。
過了許久之後,便看見章仚獨自坐在書房內,卻也不知在想什麼。
慕梓煙站在他的身側,便看見他正在作畫,而上面並無畫像,只是一副山水畫,乃是他與她一同撫琴合奏的瀑布。
她盯著章仚,也只能暗自搖頭,這一切終究是無法回頭的。
只是不知如今殷世子跟明王世子在何處?
她出了章侯府,想著明日再來,故而便緩緩地合起雙眸,待睜開雙眸的時候,自是看見了軒轅燁。
軒轅燁聽著她說著那處的事情,抬眸看著她說道,「看來章世子的確是到了前世,可是他是如何過去的?如今我已經很派人去查了他的蹤跡,他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慕梓煙雙眸微動,低聲道,「倘若章表哥在那處真的如此做了,那麼太上皇的結局怕是不會好,只是先皇后那處呢?」
「倘若真的如此,那麼章世子怕是會尋到先皇后,而後會按照這一世一步一步地逼出背後之人。」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接著靠在他的懷中,「是我對不住他。」
「煙兒。」軒轅燁摟緊她,「倘若是我也會如此做,只是我卻不知自己當初到底在何處?」
慕梓煙仰頭看著他,低聲道,「明日我再去。」
「好,今兒個便好好地歇息。」軒轅燁柔聲說道。
二人便如此相擁著,卻是各懷心事。
軒轅芷每日都會去湖邊,可是依舊無功而返。
她隨即便去了姬太老夫人那處,陪著姬太老夫人說著話,而後才去了大殿。
半夜,慕梓煙卻毫無睡意,只是起身看著一側軒轅芷睡著的容顏,她轉眸看著軒轅燁,「我想抱著芷兒睡。」
「好。」軒轅燁點頭,接著便將軒轅芷抱了過來,而後便將軒轅芷放在二人的中間,慕梓煙與軒轅燁側著身,四目相對,相視而笑。
「我在想,等芷兒再大一些,便讓她出外遊歷去。」慕梓煙笑著說道。
「我們一起。」軒轅燁握著她的手說道。
「那漓兒跟念兒呢?」慕梓煙接著問道。
「自是留在北青。」軒轅燁淡淡地說道,「這江山自是要交給他們。」
「我倒是很想他們都陪在我的身邊。」慕梓煙給軒轅芷蓋好錦被,「好在,如今他們待在外公的身旁,便替我向外公盡孝了。」
「漓兒很聰明。」軒轅燁接著說道,「早先你不在的時候,他可是做了許多的不安分的事兒,比起你小時候,絲毫不遜色,好在芷兒管著他。」
慕梓煙淺笑道,「倘若我不那般,自是無法遇見你。」
「如此想來,我還是覺得念兒像我。」軒轅燁自顧地說道。
「傻嗎?」慕梓煙輕笑道。
「念兒倘若知曉你說他傻,怕是會傷心。」軒轅燁嘀咕道。
「你敢說。」慕梓煙挑眉道。
「不敢。」軒轅燁連忙笑著回道。
慕梓煙垂眸看著軒轅芷,這才笑道,「睡吧。」
「你啊。」軒轅燁寵溺的伸手揉著她的額頭,接著湊上前去落下一個淺吻,這才躺下。
直等到次日,慕梓煙醒來之後,便看見軒轅芷正趴在她的懷裡,還不忘在她的懷裡蹭了蹭,「母后,芷兒每日都這樣陪您睡?」
「不成。」軒轅燁低聲道,「那父皇可是要傷心了。」
「為何?」軒轅芷嘟著嘴說道,「難道父皇心裡只有母后,不疼芷兒?」
「這……」軒轅芷湊上前去說道,「芷兒大了,便不方便了。」
軒轅芷似懂非懂,不過想了一會,「對了,芷兒大了,自是不方便與父皇睡在一起,那日後,父皇單獨睡,我與母后睡在一起。」
「不成。」軒轅燁未料到素日懂事的女兒,這胡攪蠻纏起來,讓他也著實頭疼。
慕梓煙只是得意地看著軒轅燁,看他如何化解,只瞧著軒轅燁可憐兮兮地看著軒轅芷,「芷兒啊,倘若父皇跟母后長久無法在一起,那你便沒有妹妹了。」
「妹妹?」軒轅芷沉默了一會,「母后,要給芷兒添個妹妹嗎?」
「這……」慕梓煙抬眸看向軒轅燁,見他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乾咳了幾聲,「恩,倘若還是弟弟呢?」
「芷兒要妹妹。」軒轅芷連忙拽著慕梓煙說道。
「那就妹妹。」慕梓煙咬牙應道。
「那芷兒便不陪母后了。」軒轅芷連忙高興地下了床榻。
慕梓煙盯著軒轅燁,「妹妹?」
「恩。」軒轅燁理所當然地應道,「這樣芷兒也不孤單不是?」
「呃……」慕梓煙盯著軒轅燁,「你這是擔心芷兒來纏著我?」
「正好芷兒有伴兒。」軒轅燁說著便將慕梓煙攬入了懷中,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慕梓煙驚訝的轉眸,看著軒轅芷早已經出了大殿,這才放心下來,勾著他的頸項,迎接著他的吻。
過了一會,二人皆是低喘著氣,軒轅燁在她的耳畔呢喃道,「可是要過去?」
「恩。」慕梓煙紅唇微抿,點頭道。
「好。」軒轅燁笑著應道,接著便讓彼此漸漸地平復氣息,過了一會,便將血滴落在那羽毛上。
慕梓煙緩緩地合起雙眸,嘴角勾起淺淺地笑容,等入夢之後,當醒來時,便瞧見自己已經在皇宮內。
她雖然不知這樣的現象是如何形成的,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兜兜轉轉,都過了幾輩子了?
「皇上,臣啟奏。」章仚說著,便行至大殿中央,而後跪下,「還請皇上為國公府一案平反。」
此言一出,滿朝譁然,百官們皆面面相覷,尤其是章侯爺,此刻更是睜大雙眸看著。
章仚卻不為所動,緊接著說道,「這乃是當年國公府被冤枉的罪證,還有遠在邊關齊家軍的血書。」
「呈上來。」君千勍沉聲道。
章侯爺忍不住,看向章仚,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
百官此刻議論紛紛起來,過了許久之後,君千勍才將東西拿了起來,「章世子,你可知曉這平反涉及國體?」
「臣甘願冒此大不為,乃是因為此事背後的主謀另有其人。」章仚說著便又遞上一封摺子,「這乃是殷世子與明王世子托臣呈給皇上的血書。」
章仚的話,無疑是掀起了千層浪,章侯爺終是忍不住,上前喝道,「逆子,你當真是瘋了不成。」
君千勍冷聲道,「殷世子與明王世子?」
「正是。」章仚低聲道,「皇上倘若不信,大可傳二位世子入內。」
「這……」君千勍掃過百官,而後說道,「宣。」
過了一會,便見魏然與陌殤垂眸走了進來,二人的模樣並未改變,連帶著性情也是如此,只是不知,這二人是如何被章表哥尋到的,如今入內,恭敬地跪下。
「罪臣參見皇上。」二人齊聲道。
「你二人便是殷家與明王遺孤?」君千勍未料到這二人還活著。
「正是。」魏然與陌殤恭敬地回道。
「好,好。」君千勍低聲道,「你二人可知,如今指正的是何人?」
「罪臣所言非虛,這乃是家父臨終前所留下的證據,還望皇上明鑑。」魏然說著便將手中的證據雙手呈上。
「這乃是父王留下的與太上皇的往來書信。」陌殤說著也呈上。
這下大殿內鴉雀無聲,更是明白了,今日早朝,怕是一場大亂。
章侯爺與崔侯爺對視了一眼,卻不敢在這個時候多言。
而蘇侯爺與侯老爺則是垂眸,不知在想什麼,顯然,章表哥提前給二人通了信,否則也不會如此。
而蘇侯爺與侯老爺乃是聰明之人,也知曉如今明哲保身乃是最重要的。
故而,大殿內,也不敢有人出聲。
過了一會,君千勍沉吟了片刻,接著說道,「此事牽扯太上皇,朕著實難辦。」
「還望皇上未明王府死去的冤魂洗雪冤屈。」陌殤大義凜然地說道。
「請皇上為殷家平反。」魏然也跟著說道。
「請皇上為國公府平反。」章仚也是如此。
這下,君千勍猶豫了片刻,而後說道,「去行宮請太上皇前來。」
「是。」一旁的太監應道。
而此時,便見外頭突然傳來稟報聲,「皇上,太上皇駕到。」
「來得正好。」君千勍低聲道。
慕梓煙抬眸看著君千勍,接著又想起了太上皇這一世的作為,想來他必定不會就此罷手,想著自己對付太上皇,也著實廢了不少的心力,而章表哥如何能一次性將太上皇解決呢?
慕梓煙沉默了良久,過了一會,便看見章仚雙眸閃過幽光,接著便看見太上皇前來。
只是隨著他前來的還有身後的人馬,君千勍瞧著,當下也冷下臉。
慕梓煙再看向不遠處的張喜,見他看似是保護太上皇,實則是不作為,慕梓煙勾唇一笑,原來章表哥一早便說服了張喜,那麼秦家那處是不是也……
慕梓煙雙眸一動,接著便立在不遠處靜觀其變。
「寡人倒要看看是何人敢平反?」太上皇抬步入內,冷聲道。
「太上皇。」君千勍起身,繞過龍椅。
太上皇冷哼了一聲,接著便看向跪在大殿中央的章仚跟魏然、陌殤。
三人不卑不亢地看向太上皇,似是已經做好了準備。
君千勍上前說道,「太上皇,眼下證據確鑿,朕也不能罔顧國法。」
「國法?」太上皇冷視著君千勍,「難道皇上當真要平反?」
「民心所向。」君千勍低聲道。
「好啊,那寡人倒要瞧瞧,你如何平反。」太上皇冷聲道。
君千勍雙眸一沉,接著便轉身坐在龍椅上。
太上皇見君千勍當真是要藉此除掉他,冷聲道,「皇上龍體欠安,來人,還不請皇上歇息。」
「是。」身後的御林軍應道,接著便快速地沖入大殿,朝著君千勍那處走去。
緊接著將章仚、魏然與陌殤圍困在一起。
慕梓煙抬眸看著,嘴角微抿,暗自搖頭,太上皇的路怕是被章表哥都堵死了,如今也只能束手就擒。
君千勍沉聲道,「太上皇如此做,未免太不將朕放在眼中?」
「不放在眼中?」太上皇冷笑道,「難不成讓你弒父,做出千人所指之事?」
君千勍冷笑一聲,「那太上皇如此呢?」
太上皇冷哼了一聲,「還不請皇上回勤政殿歇息。」
「是。」御林軍應道,當下便看向君千勍。
「來人,請太上皇回行宮。」君千勍揚聲道。
「是。」不遠處緊接著又衝進來一批人馬。
這下,百官們更是嚇得低頭不敢出聲。
而跪在大殿中央的魏然跟陌殤此時卻突然飛身而起,「老賊,受死吧。」
這先是安排好的,君千勍見狀,連忙大吼道,「護駕。」
如此一來,整座大殿便突然亂了起來,太上皇得意地冷笑,接著向後退去,顯然是讓張喜護著他,奈何張喜此刻卻站在原地不動。
太上皇側眸看著張喜,「你……」
張喜垂眸道,「太上皇,老奴只是奴才罷了。」
眼瞧著暗衛突然出現,擋在了太上皇的跟前,而魏然與陌殤的武功自然是不錯的,緊接著又有一早安排好的人馬相護,使得太上皇節節敗退。
慕梓煙搖頭,接著便看向張喜走上前去,突然靠近太上皇,而後說道,「老奴送太上皇一程。」
「你莫要忘記……」太上皇冷斥道。
「太上皇是在說老奴?」不遠處落下一婦人,緩緩地行至張喜的身側。
二人對視了一眼,太上皇雙眸一沉,「你怎麼會?」
「你們……」太上皇指著眼前的二人,只覺得眼前一黑,突然倒在了地上。
張喜隨即上前,恭敬地跪在大殿上,「老奴參見皇上,這乃是太上皇這些年暗中殘害的忠良名單。」
君千勍未料到事情會進行的如此順遂,只是怔愣地接過,待看罷之後,便見張喜與那前來的婦人轉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而魏然與陌殤也在此刻離去,只留下章仚一人。
君千勍抬眸看著,「這……」
「請皇上下旨平反。」章仚拱手道。
「既然證據確鑿,那朕即刻下旨,至於太上皇,便送去行宮頤養天年。」君千勍低聲道。
「是。」章仚應道,「皇上英明。」
百官此刻也不敢多言,連忙齊齊跪下。
慕梓煙看著被下毒了的太上皇,知曉他怕是過不了多久便會喪命,而且瞧著那毒,似是要將他漸漸地折磨死,慕梓煙雙眸微動,卻也不知張喜為何突然對太上皇下次狠手,即便在這一世,張喜對於太上皇也有著救命之恩。
她隨著章仚離開宮中,當日,皇上便下了罪己詔,而後又連番下了詔書,下發了皇榜,為國公府、明王府與殷家平反。
慕梓煙見章仚並未回章侯府,而是去了一處宅子。
待入內之後,便看見魏然與陌殤都在。
「既然大仇得報,我便不久留了。」陌殤低聲道。
「那你母親?」章仚看著陌殤說道。
「她總歸是做錯了,日後我會好好陪著他。」陌殤看著他說道。
「雲飛呢?」章仚繼續問道。
「雲飛?」陌殤嘆了口氣,「我終究是沒有找到,似是不在皇陵。」
「我也派人找過。」章仚接著看向魏然,「殷世子呢?」
「當初乃是太子救了我,如今我也該回北青去了。」魏然低聲道。
「好。」章仚拱手應道,「那便不遠送。」
「告辭。」二人應道,接著便轉身離去。
魏然所言的太子便是軒轅燁嗎?那麼軒轅燁現在還活著?
慕梓煙雙眸微動,卻又覺得不對勁。
可是如今也不能跟著魏然離去,只好看著張喜落下。
「太上皇那處……」章仚問道。
「他會慢慢地死去。」張喜低聲道,「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
「多謝前輩。」章仚拱手道。
「就當是我為師兄一家報仇了。」張喜說罷,低聲道,「後會無期。」
「恭送前輩。」章仚低聲道。
慕梓煙暗自鬆了口氣,好在這一世,因著章表哥,張喜並未死去,多少也是有些安慰的。
章仚便也不逗留,而是回了章侯府。
章侯爺自然在等著他,見他回來,冷喝道,「跪下。」
「父親。」章仚並未下跪,而是拱手道。
「你……」章侯爺指著他,「你可知你如此做,便是將章家逼入死地。」
「父親放心,如今的章家只有功,沒有過。」章仚接著說道,「侯家與蘇家,還有雷家,也會幫襯著,故而章家會安然無恙。」
章侯爺驚訝地看著他,「你……你怎麼會?」
「父親,章家不能毀在您的手中,兒子知曉您的心思,可是太上皇如今大勢已去,章家如今也安然無恙,父親也該頤養天年才是。」章仚垂眸說道。
「你這是要……」章侯爺盯著他。
「兒子是為了章家著想。」章仚說罷,接著拱手道,「父親,兒子告退。」
「你……你這個逆子。」章侯爺氣得大喘氣,自是想不到一向聽話的兒子,竟然背著他做出這等忤逆之事。
章侯夫人看著章侯爺說道,「老爺,如今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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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章世子是怎麼回去的呢?嗷嗷嗷……前世的結局也是出人意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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