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鋻說著便縱身一跳,整個人陷入了無盡地黑暗之中,只聽到冷風從耳旁竄過,整個人向下墜落,根本沒有任何的著力點。
軒轅鋻閉著雙眸,既然什麼都看不到,索性不去看了,就如同曾經習武的時候,為了修煉耳力,他有一段時日經常蒙著雙眸,用耳朵感受周圍的環境。
此刻,軒轅鋻顯得尤為平靜,只覺得那風力漸漸的小了,慢慢地雙手也落了下去,他猛地睜開雙眸,便看見慕梓煙與慕凌睿,二人此刻似是在承受著巨大地顫動,他連忙上前,卻被強有力的內力彈了出來,整個人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地上。
胸口一悶,竟然吐了一口血。
「嫂嫂。」軒轅鋻強忍著疼痛,大喊道。
慕梓煙怔愣了片刻,只覺得有人在喊她,等到有反應的時候,眼前卻什麼都看不到。
慕凌睿看著她,「妹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想,我們進入一個封閉的空間。」慕梓煙沉默了半晌,冷聲說道。
「封閉?」慕凌睿有些不明白。
「這是一種異次元的空間。」慕梓煙雙眸閃過幽光,「這地下究竟經歷了什麼?為何會出現這種幻象呢?」
慕凌睿卻聽不懂慕梓煙的話,「什麼叫做異次元。」
「這個……」慕梓煙接著說道,「就是一種虛幻的空間之內,我們現在所感應的也許不過是幻象罷了。」
「這世上竟然還有這等幻術?」慕凌睿雙眸微眯,不可思議地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這幻術的確厲害。」
「妹妹,現在該怎麼辦?」慕凌睿接著問道。
「只要聽從自己內心。」慕梓煙逼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只覺得腳下的晃動也越發地厲害了,整個人還是忍不住地顫抖著,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在當千年老鬼的時候,明顯感覺到的地裂。
她雙眸冷凝,接著掌心凝聚了內力,不過因著晃動,有些費力,好在還是沒有忘記之前所學的,這千年老鬼可不是容易當的,因著在陰暗之地,千年暗無天日,故而,她也學會了自己的一套生存的法子。
她緊閉著雙眸,緊接著雙掌放在兩側,內力收放自如,緊接著便看到周遭漸漸地有了微弱的光,而後慢慢地越變越亮,而後徹底地恢復了明亮。
軒轅鋻無法闖進來,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衝過來,可是不論他如何大叫,慕梓煙像是根本聽不到一樣。
他便不再叫喚了,而是站在原地等待著。
等最後看到慕梓煙漸漸地消失,他當下便急了,連忙沖了過去,可是眼前就像是有一堵牆,根本無法穿透。
慕梓煙深吸了一口氣,雙眸碎出一抹冷冽地寒光,這世上怎會有這種地方?竟然能夠感應她當老鬼時候修煉的功力?難道這裡是陰曹地府?
慕梓煙雙眸越發地冷冽,周身散發著一股邪光,讓人看著好生地害怕。
慕凌睿也察覺到了她的不同,小聲地開口,「妹妹,你怎麼了?」
慕梓煙抬眸看著慕凌睿,沉默了片刻說道,「沒事,二哥,我們不能在這處待著。」
「可是卻出不去。」慕凌睿低聲道。
慕梓煙垂眸看著眼前的地,接著便又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血滴落而下,連帶著掌心也有,而那血似乎泛著一縷紅光,只聽到轟隆一聲,整個屋子似是裂開了一般,山崩地裂的,而後慕梓煙才發現,她與慕凌睿竟然回到了當時墜落的地方。
「嫂嫂。」軒轅鋻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緊接著似是感應到了氣息,低聲喚道。
「七皇弟?」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邪光,接著自懷中拿出火摺子,待點燃火把之後,看清楚軒轅鋻之後,低聲道,「你怎得在這處?」
「上面突然裂開了,我便跳下來了,適才看見了嫂嫂,可是我怎麼喊,嫂嫂都聽不到。」軒轅鋻面色有些泛白,顯然是被適才的白光給震到了。
慕梓煙上前握著他的手腕,把脈之後,便將內力度給了他。
軒轅鋻雙眸閃過一抹驚訝,抬眸看著慕梓煙,有些不可思議,「嫂嫂,你的武功?」
「怎麼了?」慕梓煙低聲問道。
「你的內力怎得變得這般渾厚?」軒轅鋻不可置信地問道。
「是嗎?」沒試驗也覺得有些奇怪,而後便盯著自己的雙手,接著看嚮慕凌睿,「二哥,將手給我。」
「好。」慕凌睿點頭應道,隨即便抬起手來。
慕梓煙抬手把脈之後,雙眸閃過一抹幽光,「二哥,你有沒有覺得自己體內有股真氣在流竄?」
「真氣?」慕凌睿這下愣住了,緊接著便自己作勢氣守丹田,這才驚訝地發現,「的確有。」
「看來那師祖是個厲害的。」慕梓煙雙眸閃過冷光。
「什麼?」慕凌睿看著她,不解地問道。
「我們用的飯菜大有文章。」慕梓煙只覺得這股內力像極了自己這千年來遊走的時候所用的,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地下當成有什麼東西能夠讓她恢復過往的東西?
慕梓煙抬眸看著慕凌睿與軒轅鋻,「我送你們上去。」
「嫂嫂?」軒轅鋻看著她,「你呢?」
「我還有事。」慕梓煙低聲道,說著便抬起雙掌,緊接著便看到一道森冷地寒光亮起,軒轅鋻便被託了起來,而後一點一點向上,直等到最後穩穩噹噹地落在了上面。
軒轅鋻焦急不已,當下便又要跳下去,「嫂嫂,我跟你一起去。」
「你好好待在上面。」慕梓煙用內力將聲音傳了上來。
站在一旁的張宗也聽了個明白,不可思議的看著軒轅鋻,「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軒轅鋻搖頭道。
正在說話的空檔,便看見慕凌睿也跟著上來了,他轉眸便看見拿到地縫突然間便合了起來,他暗叫不妙,「妹妹。」
「二哥放心。」慕梓煙揚聲道。
「嫂嫂!」軒轅鋻衝著地縫大喊道。
張宗這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當即便看向二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慕凌睿便將經過都告訴了張宗與軒轅鋻。
「你是說你如今的武功恢復了?」張宗這才反應過來。
「有些了。」慕凌睿也覺得不可思議。
「嫂嫂的體內似乎蘊藏著一股強大的力量。」軒轅鋻看著張宗說道。
「妹妹說是那些飯菜的緣故。」慕凌睿雙眸微沉,「看來這裡頭大有文章,不過妹妹應當不會出事,我們便耐心地等待吧。」
「現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張宗跟著嘆了口氣,「真是不知道太皇太后的墓葬裡頭竟然還有如此的密道。」
「我也不知道。」慕凌睿說著便緩緩地坐下,開始調息內力,才發現那股內力越發地強烈。
軒轅鋻也坐著,仔細地想著適才看見的慕梓煙,「我總覺得嫂嫂有些不對勁。」
「如何不對勁?」張宗湊了過來問道。
「只是覺得嫂嫂周身散發著一股陰氣,而且很邪惡。」軒轅鋻抬眸看著慕凌睿說道。
慕凌睿點頭應道,「是的,我也感覺到了。」
張宗卻覺得事情也許會變得越發地複雜起來,只是不知道慕梓煙能不能尋找到這裡頭的答案。
慕梓煙接著便沿著上次走的路,自右邊沿著那條密道回了期初的地方,眼前的岩石依舊如此,她接著便按照上次那女子帶著她入內的路前去,等到了之後,裡面卻什麼都沒有,除了同樣的密室,竟然連一絲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等到慕梓煙行至那師祖的密室,接著便看到了不遠處擺放著的一座棺木,等她上前將棺木打開之後,便看見一具骸骨,而且看著腐蝕的變化,想必也有千年了。
千年?慕梓煙這下愣住了,這棺木保存的甚是完好,外頭的衣服並未有絲毫地變化,那衣著便是那師祖所穿,她雙手一抖,隨即便將棺木合起,難道她所看見的是?
不,不可能,慕梓煙如何也不相信,只覺得這密室透著詭異,似乎是故意引她入局的。
慕梓煙抬眸看著眼前的密室,只覺得渾身透著一股邪惡之氣,那是將自己內心刻意壓下的邪惡之氣徹底地釋放了出來,加之自己本身擁有的內力,故而如今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倘若如此下去,怕是難以控制。
慕梓煙盤膝而坐,強行用內力將那股邪惡之氣壓了下去,抬眸看著眼前的空蕩蕩的密室,揚聲道,「你究竟是誰?」
只是回應她的只有回聲。
慕梓煙沉默了良久,當下轉身便離開了密室。
沿著這座密室繼續向前走,慕梓煙只覺得渾身透著的那股邪惡之氣再一次地湧上了心頭,正在一點一點地吞噬自己的內心。
她隨即停下腳步,抬眸看著四周,這個地方太過於詭異,她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故而她便緊閉著雙眸,緊接著用之前的法子,將血滴落在地上,果不其然,周遭便晃動了起來,等她睜開雙眸的時候,便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慕梓煙抬眸看著再次裂開的地縫,她雙眸微凝,正要離開,便感覺到一道幽冷的雙眸在盯著她,她突然轉身,卻什麼都看不到。
她不再多想,即便要尋到答案,也要知道這地下究竟是什麼才行。
故而她縱身一躍,便重新回到了太皇太后的墓葬,那地縫也隨之合起,似乎從未發生過什麼事情一般。
慕梓煙抬眸看著眼前的三人,軒轅鋻已經走了過來,「嫂嫂,你可發現什麼?」
「沒有。」慕梓煙搖頭道,「不過這處很詭異,還是早些離開。」
「好。」軒轅鋻點頭應道。
慕梓煙抬眸看著張宗,「張大哥,你這處可有皇陵之前的文獻。」
「我去找找。」張宗接著說道,「應當不在京兆尹府衙。」
「那便去戶部看看。」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既然如此,便先離開皇陵再說。」張宗接著說道。
「好。」慕梓煙點頭應道,轉眸看著慕凌睿,接著上前探著他的內力,低聲道,「二哥,你雖然恢復了,也算是一種機緣,但是這些時日切不可動怒,你體內的內力有些奇怪。」
「好。」慕凌睿看著慕梓煙,見她神色一如從前,這才放心下來。
慕梓煙卻很清楚,在地下的時候,自己差點控制不住自己。
等出了皇陵,慕梓煙坐在馬車內,卻毫無睡意,抬眸看著芸香額頭抱著白布,低聲道,「倒是個傻丫頭。」
「大小姐,您可是嚇死奴婢了。」芸香強忍著淚水說道。
「事發突然。」慕梓煙拍著她的手說道,「等回去之後好好歇息。」
「奴婢不礙事的。」芸香接著說道,「大小姐的事兒怕是殿下知道了,如今整個京城都知曉您在皇陵失蹤的事兒。」
「我知道。」慕梓煙雙眸微眯,「這幾日還發生了何事?」
「奴婢並未收到重要的消息。」芸香接著說道,「不過聽說東郊那處出現了大量的焦屍。」
「大量?」慕梓煙雙眸微冷,「何時發現的?」
「就是……您剛從地縫出來。」芸香垂眸回道。
「東郊與皇陵正好隔著一座山,當時地裂的厲害,不過怎會出現焦屍呢?」慕梓煙覺得這裡頭必定有什麼原因,看來這京城之內,想要她性命的人還真不少。
「大小姐,此事現在在京城內鬧得沸沸揚揚,只說大小姐是災星,剛從北青回來,便給京城帶來了厄運。」碧雲在一旁附和道。
慕梓煙冷笑道,「倒是恰到好處啊。」
「大小姐,張大人已經知曉了這個消息,如今送您前去,想必便會去東郊了。」芸香接著說道。
「不必了。」慕梓煙擺手道,「你去跟張大人說,我隨著他一同去東郊,現在便動身。」
「是。」芸香垂眸應道,隨即親自下了馬車去說了。
過了一會,馬車並未入城門,而是前往了東郊。
軒轅鋻突然落入馬車內,抬眸看著慕梓煙說道,「嫂嫂,為何會突然出現焦屍呢?」
「去看看便知道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我總覺得那地下太過於詭異,應當會發生大事兒。」
「嫂嫂,地下究竟是怎麼回事?」軒轅鋻接著說道,「您說的幻象我不明白。」
「是空間所致。」慕梓煙接著說道,「是根據五行八卦,還有奇門遁甲之術所形成的一種迷惑人心的咒術。」
慕梓煙只想知道那棺木內的骸骨究竟是不是自己所見到的那師祖,畢竟,那女子的確是明白脈搏的,這事情透著太多的蹊蹺,難道自己重生之後,還碰到了鬼友?
慕梓煙想想都覺得有些惡寒,畢竟在自己當老鬼的時候,皆是獨來獨往的,而且她能感覺得到那師祖身上並無任何的邪惡之氣,故而根本不可能跟她是鬼友,不過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慕梓煙沉默了良久,接著說道,「等先到了東郊,看罷之後便知道了。」
「嫂嫂,這大焱比起北青,當真可怕。」軒轅鋻搖頭道,實在是因著適才在皇陵內看到的景象太嚇人了。
「我只相信,任何可怕的事情都是人心作怪。」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是嗎?」軒轅鋻畢竟年紀還有些小,涉世未深,故而見了那種奇怪的情形,心裡頭難免有些害怕與牴觸。
慕梓煙淺笑道,「七皇弟,這世上的本就有許多離奇之事,本就不能用常性去判斷的,不過是正好碰見罷了。」
「嫂嫂說的對。」軒轅鋻接著說道,「怪不得皇兄說嫂嫂是個能人呢。」
「他是這樣說的?」慕梓煙挑眉說道。
「是啊。」軒轅鋻點頭道,「皇兄說嫂嫂懂得的也許比他還多。」
慕梓煙低笑道,「他倒是識趣。」
「嫂嫂,你當時真的不害怕嗎?」軒轅鋻接著問道。
「不害怕。」笑話,她一個千年老鬼還能怕?即便真的有鬼友出現,她也是不怕的。
軒轅鋻接著說道,「我當時瞧著嫂嫂的神色,有些害怕。」
慕梓煙低笑道,「那地下本就陰氣重,呆久了便會如此,你看看二哥,適才不也是有些不對勁?」
「嫂嫂說的是。」軒轅鋻點頭應道。
慕梓煙接著說道,「不妨事的,反正都已經過去了。」
「只是你剛出來,便遇到這等子事兒,未免太過於巧合。」軒轅鋻低聲道,「只是到底是何人要置嫂嫂與死地?」
「應當背後的人。」慕梓煙沉默了片刻說道,「不過我反倒覺得如此正好,倘若他一直不出現,怕是便無趣了。」
軒轅鋻知曉她此次前來的目的為的就是將所有的危險都集中在她的身上,這才剛過了幾日,便接連發生了大事兒,也不知往後的日子會如何?
慕梓煙低笑道,「七皇弟,你別擔心,該來的總歸會來,既然無法改變,便坦然應對的好,那背後的人又不是三頭六臂,若真的如此,我如今還能好好地活著?」
她不是自信,而是覺得前世的自己死的太荒唐與冤枉,這一世她勢必要查清楚這背後的骯髒,也要查清楚前世的真相。
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幽光,沉默了良久之後接著說道,「七皇弟可知道這世上是有因果循環的?」
「我知道。」軒轅鋻點頭應道,「不過這世上總是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只要事兒,必定會有起因,既然有人已經開始布局對我動手了,我又豈能坐以待斃,任由著他們為所欲為呢?」
「嫂嫂的意思是?」軒轅鋻有些似懂非懂起來。
「這東郊的焦屍,且不說數量龐大,單說這些焦屍是如何形成的,而且這裡頭究竟用了什麼法子,對我的影響又是什麼,都要查清楚,想來那背後的人也是以此來轉移我的視線。」慕梓煙雙眸微眯。
「視線?」軒轅鋻不解地問道。
「對。」慕梓煙接著說道,「那地下蘊藏的秘密。」
「嫂嫂,你說的我越發地聽不懂了。」軒轅鋻皺著眉頭說道。
慕梓煙也只是淡淡一笑,「等到時候七皇弟便知曉了。」
「罷了,我只要護著嫂嫂便是。」軒轅鋻也跟著嘆了口氣。
慕梓煙見他如此,勾唇淺笑,眸低閃過一抹邪光,此時此刻的慕梓煙,周身總是會不經意間帶著幾分地邪惡之氣,遠遠瞧著甚是瘮人。
半個時辰之後,便趕到了東郊,張宗翻身下馬,慕凌睿並未坐馬車,而是隨著張宗一同騎馬,故而如今也站在一旁看著慕梓煙從馬車上下來。
慕梓煙抬眸看著二人,接著緩步上前,「去看看吧。」
「煙兒,聽說死了五百人。」張宗看著她說道,「而且都是燒焦的。」
「恩。」慕梓煙雙眸微眯,五百人,在京都來說便是大案了。
她未料到剛回來,便碰上如此棘手的案子,還與自己有關,等抵達之後,便看見那些焦屍,已經辨不清模樣,慕梓煙卻覺得這些人死的太過於奇怪。
她轉眸看著張宗,「能查到身份嗎?」
「如此大量地死亡,想必是一個村子。」張宗說著便將這處的地形圖拿了過來,等看罷之後,「奇怪了,這處並無人居住。」
「張大哥,你看這些人的衣著。」慕梓煙指著眼前的一具屍體身上穿著的還未徹底燒焦的衣料碎片說道。
張宗彎腰用手帕捏了起來,待看罷之後,雙眸閃過一抹幽光,「這些衣著根本不是大焱的。」
「對,也並非北青。」慕梓煙接著說道,「更不屬於如今的任何附屬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張宗有些弄不明白了。
慕梓煙接著說道,「這些面料已經有千年了。」
與她在地下的密室內的棺木裡頭看到的一模一樣,讓慕梓煙知曉,這必定是一個圍繞著她而布設的巨大的陰謀。
張宗這下愣住了,「千年呢?」
「是。」慕梓煙眉頭緊蹙,「不過這千年之前的衣料,按照常理,早已經腐爛,為何會保存的如此完好呢?而且這些焦屍,一看並非是千年之前的人,應當是剛剛死去不久的。」
「看來此案越發地難辦了。」張宗眉頭緊蹙,這可是他遇到過的最棘手,也最束手無措,毫無頭緒的案子。
慕梓煙接著說道,「不遠處是山,緊連著皇陵,想來接連的地動,即便是死人,也是被砸死的,怎麼會是燒死的呢?」
「是啊。」張宗疑惑重重,接著彎腰正要碰屍體的時候,卻被慕梓煙攔住了,她看到四周竟然有些燒焦的蟲子,她低聲道,「張大哥,還是不要亂動。」
「啊?」張宗抬眸看著她,接著順著她的眼神看去,眉頭皺的越發地緊了。
「這些人是穿著這些衣服,而後聚在這處的,緊接著被活生生燒死,只是附近有村莊,如此龐大的人群,火光沖天的,難道聽不到半點的響動?」慕梓煙繼續說道。
張宗接著說道,「周邊的村子裡頭我已經派人前去問過了,他們說什麼都沒有聽見。」
「仔細看看這些人。」慕梓煙雙眸微眯,接著低頭看著地上被燒焦的草,接著沉默了良久,而後說道,「呂姐姐何時到?」
「快了。」張宗算了一下時辰,「想來還要一刻鐘的時間。」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此事你可稟報皇上?」
「連你出來的消息一併稟報了。」張宗接著說道,「不過煙兒啊,你如今的處境?」
「我是北青的太子妃,他對我不會做什麼的。」慕梓煙低聲道,「張大哥,此事稍有不慎,便會連累你們,倘若到時候真的查不出來,我會讓你們及早抽身。」
「你這丫頭。」張宗也顧不得禮數,沉聲道,「這個時候還說如此見外的話。」
「我只是說萬一。」慕梓煙接著說道。
「沒有萬一。」張宗看著慕梓煙,信心滿滿,「我相信你能查出來。」
「對了,張大哥,皇陵那處的檔案我還是要看的。」慕梓煙接著說道。
「你放心好了,我已經命人去戶部領了,應當會送過來。」張宗看著她說道。
「好。」慕梓煙笑著應道,緊接著便站在原地觀望著,遍布焦屍,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燒焦的氣息,讓人忍不住地作嘔。
慕梓煙轉眸看著慕凌睿,「二哥,你去尋一罈子二十年的陳釀來。」
「好。」慕凌睿點頭應道,隨即便轉身離開。
「煙兒。」呂娘子此刻背著箱子走了過來。
慕梓煙抬眸看著她,低聲道,「呂姐姐,這些屍體有毒。」
「我知道了。」呂娘子說著便做好了措施,戴著手套上前檢查起來。
慕梓煙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著,等到她檢查完之後,抬眸看著她,「我先看了其中一個,骨骼奇特,乃是習武之人,而且受過長期的訓練,年齡大約在二十到三十歲左右,雙眸已瞎,四肢筋脈盡斷,身前是受過極殘酷的刑罰。」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還有呢?」
「的確是被活活燒死的。」呂娘子皺了皺眉頭,「不過……」
「什麼?」慕梓煙接著問道。
「中的毒藥是可以克制的。」呂娘子接著說道,「所以,煙兒你明白了吧?」
「這些應當是殺手,不過卻都是被控制的,一定的時間會領取解藥。」慕梓煙接著說道。
「是了。」呂娘子點頭道,而後便又檢查另一具屍體。
慕梓煙仔細地看罷之後,接著說道,「呂姐姐,這些人想必是死士。」
「恩。」呂娘子點頭道,「不過這些人還有另一個共同的特點。」
「什麼?」慕梓煙接著問道。
「等我全都檢查完。」呂娘子說著便逐一地檢查了起來。
五百具焦屍,呂娘子用了整整一日,才全部檢查完,張宗此刻湊近慕梓煙的耳畔說道,「煙兒,你要的皇陵的卷宗被盜了。」
「倒是不出所料。」慕梓煙雙眸眯起一抹,冷笑道。
「那現在該如何?」張宗皺著眉頭說道。
「張大哥放心好了,我已經暗中派人去拿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哦。」張宗點頭道,這眉頭才漸漸地舒展開了,「那你如此做是為了印證什麼?」
「如今不是很明擺著?」慕梓煙笑著說道。
「是了。」張宗點頭應道,「看來這人潛伏在我們的身邊。」
「恩。」慕梓煙勾唇冷笑,「狐狸總會有露出尾巴的時候。」
「不過皇上那處?」張宗看著她說道,「想必待會會過來。」
「過來又有何妨?」慕梓煙挑眉,對於君千勍,她並無太多的心思,只覺得此人太過於依附太上皇,只是不知道這樣的依附,到最後他能得到什麼?
大焱的江山日後怕是會風雨飄搖了。
慕梓煙沉默了良久之後,接著說道,「有些事情既然做了,便無法回頭。」
等到呂娘子檢查完之後,這才鬆了口氣,接著行至慕梓煙的跟前,將手套脫了下來,「可以讓人收屍了。」
「恩。」慕梓煙低聲道,「呂姐姐,這些人的衣著。」
「都不屬於現在。」呂娘子接著說道,「連帶著絲線現在都不存在。」
「果然如此。」慕梓煙冷笑道,「看來這些人一直穿著作古的衣服。」
「是了。」呂娘子接著說道,「那些絲線與面料皆是千年之前的,我記得曾經看過,這絲線屬於失傳千年的綰絲,而且只有西南處才會有。」
「綰絲?」慕梓煙雙眸微眯,「西南處?」
「不錯。」呂娘子看著她說道,「煙兒,千年之前的東西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這裡頭究竟藏著什麼隱秘?」
「我也不知道。」慕梓煙搖頭道,「許多事情似乎都讓人費解。」
「煙兒,你該如何?」呂娘子繼續說道,「五百具焦屍,年齡基本都在二十到三十歲左右,死亡時間乃是昨夜子時,身前都是筋脈盡斷,是被硬生生地廢了武功,而且中毒太深,故而才會瞎了眼,最後被燒死在這處。」
「恩。」慕梓煙接著說道,「這四周並無其他的痕跡,這些人應當是一早便守在這處的。」
「看著留下的腳印的深淺,是如此,而且近來並無雨水,故而並未留下太深的腳印,而這些人皆是習武之人,那腳印自然也會淺許多。」呂娘子接著說道,「煙兒,此事對你極為不利。」
「京城內早已經傳開了。」慕梓煙低笑道,「只是我剛出來,這處便死了人,我還不知道,京城內便都傳遍了,倒是讓我好奇,是誰未卜先知?」
「對了,京城內來了一個道行高深的算命先生,占卜算卦,他所說的都應驗了,你的事兒也是他一早便算出來的,未料到真的發生了。」張宗看著他說道。
「是何人去算的?」慕梓煙低聲道。
「是……」張宗低聲道,「皇上。」
「哦。」慕梓煙的點頭應道,「那算命先生叫什麼?」
「不知。」張宗接著說道,「說來也奇怪,那人是你離開之後入了京城,原先也不過是個招搖撞騙的算命先生罷了,未料到後來竟然這般地厲害,如今整個京城都叫他神算子。」
「神算子?」慕梓煙冷笑道,「他都算準了什麼?」
「例如皇上的有些事兒,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張宗接著說道,「倘若不是太上皇攔著,怕是皇上會將他召入宮裡頭當國師呢。」
「未料到皇上竟然對他信任到了這等地步。」慕梓煙雙眸閃過幽光,冷聲道,「不若我去會會這神算子。」
「煙兒,你覺得?」張宗看著她說道。
「只是有些好奇罷了。」慕梓煙冷笑道,「既然還有如此奇妙之人,自然是要會會的。」
「好。」張宗接著說道,「那這處?」
「既然已經查出了一些線索,如今要等到我要的東西回來,也許便能窺探一二了。」慕梓煙總覺得這次回大焱,這京城之內透著詭異之氣。
張宗點頭道,「既然如此,這處我善後便是。」
「恩。」慕梓煙笑道,「那我先帶著呂姐姐回去了。」
「好。」張宗點頭應道,接著便先送慕梓煙離開。
呂娘子坐在馬車內,看著她說道,「煙兒,事情如何了?」
「呂姐姐問的是何事?」慕梓煙笑著問道。
「自然是你的事兒。」呂娘子嘆了口氣說道,「煙兒不覺得很奇怪嗎?」
「是很奇怪。」慕梓煙接著說道,「想必那神算子接下來會說,我是受了千年的詛咒,故而才會出現千年之前的焦屍。」
「是了,我趕來的時候這謠言剛傳開。」呂娘子點頭應道。
「故而我才要去看看那位神算子。」慕梓煙雙眸微眯,笑得甚是陰冷。
呂娘子握著她的手,「你不應該來大焱的。」
慕梓煙低笑道,「呂姐姐你是知道的,我是遲早要來的,畢竟這處有你們啊。」
呂娘子嘆了口氣,「你這丫頭,生死有命,我們早已經看淡了生死,而你偏偏要趕過來。」
慕梓煙低笑道,「呂姐姐,若是侄兒聽到你如此說,定然會傷心。」
「他啊。」呂娘子眉眼間染著笑意,「倘若不是你,我與他也不可能成事,所以我對你這丫頭總是心存感激。」
「難道不是越發地喜愛?」慕梓煙挑眉問道。
「就你嘴貧。」呂娘子抬手捏著她的臉頰,「不過未料到你卻嫁去了北青,當時你去的時候,我便擔心你在那處不習慣,可是後來得了你的消息,這才放心下來,想著你待在北青也未嘗不是好事兒,畢竟北青如今比起大焱可是安生的很。」
「誰說安生了?」慕梓煙挑眉道,「不過他會處理。」
呂娘子見她在提到北青太子的時候眉眼間溢滿了笑意,忍不住地打趣道,「瞧瞧,這嫁人了就是不同了。」
「呂姐姐,我不過是覺得人活一世,能夠隨心所欲的時候便隨心所欲,能夠遇到一個深愛的人不容易,我會好好珍惜。」慕梓煙淺笑道。
「你啊,以前總是避開這個不提,如今看來是真的了。」呂娘子嘆了口氣,「我自然是為你高興的。」
「呂姐姐,你的事情呢?」慕梓煙反問道。
「我?」呂娘子低笑道,「你這個鬼靈精的,難道猜不出一二來?」
慕梓煙接著說道,「其實你不姓呂。」
「哈哈。」呂娘子低笑道,「你怎知曉我不姓呂的?」
「你其實知道我說他是何人?」慕梓煙湊近說道,「你並非大焱的人,你是北青的人,你姓墨。」
「你是如何知道的?」呂娘子看著她問道。
「我見過墨家大小姐墨如雲,與呂姐姐長得有幾分相像。」慕梓煙直言道。
「你這丫頭,當真是好眼力。」呂娘子嘆了口氣,「我是墨如雲的姑姑。」
「你當初為何會離開北青呢?」慕梓煙不解地問道。
「還不都是因為你。」呂娘子接著說道,「太子的確救了我,當時墨家出現了變動,我被暗害,這世上早已經沒有了我。」
「墨家變動?」慕梓煙雙眸微眯,「呂姐姐可知道,如今的家主是墨如雲,她知曉你還活著?」
「不,我已經死了,我原名叫墨呂,後來便直接用了呂,當初我被太子救下之後,便輾轉來了京城,因著會驗屍,故而才入了京兆尹府衙,太子讓我前來保護你,故而我才會出現的。」呂娘子握著她的手,「丫頭,太子在背後為你做了許多的事情,包括宮裡頭的如太妃也是他暗中派去保護你的。」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我知道。」
「你知道便好。」呂娘子接著說道,「也是因為你,太子才答應讓我留在大焱,如今才有了這個家。」
「可是墨如雲卻是個野心極大的。」慕梓煙不難看出墨如雲的心思,如此一想,抬眸看著呂娘子,接著說道,「呂姐姐當真放心墨家?」
「放心?」呂娘子冷笑道,「我是被墨家捨棄的棋子而已,有何舍不捨得?我早已經不是墨家的人了。」
------題外話------
嗷嗷嗷,親耐噠們,我今天睡過頭了,差點錯過二更,嚶嚶嚶……<!--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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