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依依回了侯府,深深地吐了口氣,而後握著那瓷瓶,緊接著放入了袖中,接著便躺在床榻上歇息。
次日一早,芸香伺候慕梓煙洗漱之後,低聲道,「大小姐,昨夜鍾璇尋了侯大小姐,又給了她一瓶毒藥。」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
「大小姐,侯大小姐到底該怎麼做?」芸香小聲地問道。
「看接下來誰會中毒,便是誰。」慕梓煙接著說道,「鍾璇想必謀劃了很久。」
「難不成她要將大小姐?」芸香想著既然謀劃了很久,那必定是要事成的。
「可惜啊,她的那點伎倆,如今對我來說,當真不夠瞧的。」慕梓煙冷笑道,「青璃公主在做什麼?」
「這些時日倒是沒有動靜,她如今手下剩下的人手便那麼多,想來也不敢再有其他的心思。」芸香看著她說道,「大小姐,昨兒個洺世子醒了。」
「恩。」慕梓煙低聲道,「醒的剛剛好。」
「啊?」芸香不解地看著她,想著這洺世子難不成還能幫上大忙?
慕梓煙挑眉看著芸香,接著說道,「等著吧,今兒個便能有動靜。」
「是。」芸香垂眸應道。
長松院內,老夫人得了消息之後,自是開懷不已,「瞧瞧,我不動手,自有人動手。」
「老夫人,您上次對大小姐動手之事,想來大小姐必定會有所動作的。」從嬤嬤看著她說道。
「不過是死人罷了,我難道還會怕她不成?」老夫人挑眉道,抬眸見慕凌晁垂首入內,她低聲道,「晁兒啊,這些時日在書院如何?」
「回祖母,一切都好。」慕凌晁垂首應道。
「那便好。」老夫人點頭應道,「有空的話,多出去走動走動。」
「孫兒記下了。」慕凌晁低聲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老夫人,三少爺如今是越發地長進了。」從嬤嬤笑吟吟地說道。
「是了,二房那處如何了?」老夫人自是得意的,畢竟慕凌晁是她一手教導的。
「二少爺與章二小姐成親之後便安分守己,並未做出任何出格之事。」從嬤嬤低聲說道。
「仔細地盯著,二房可不是省油的燈。」老夫人雙眸微眯,沉聲道。
「是。」從嬤嬤低聲應道,自是不敢多言。
一晃眼,兩日便過去了,侯依依的身子也好了不少,侯夫人見此才好了一些。
蘇沁柔這幾日可是愁壞了,不敢前往慕侯府,也不願去侯家,整日待在院子內悶悶不樂。
蘇侯夫人見她如此,也跟著嘆氣,「這郡主也不知在想什麼?那依丫頭也是個死心眼。」
「娘,此事如今女兒也不知該如何好。」蘇沁柔抬眸看著蘇侯夫人,「我也只好涼不想幫了。」
「你最好如此。」蘇侯夫人接著說道,「免得傷了和氣,你及笄之後自是要準備大婚的,若是因著此事得罪了郡主,待嫁入慕家我可是要擔憂的。」
「女兒省得。」蘇沁柔點頭應道,挽著蘇侯夫人的手,「娘,女兒還想多陪您些日子呢。」
「你這丫頭。」蘇侯夫人淺笑著看著她,「女子總要走出這一步的,你既然能覓得良配,便要好好經營,且不能便宜了旁人。」
「女兒記下了。」蘇沁柔乖順地應道。
「如今瞧著你也是越發地長進了,我也放心了不少。」蘇侯夫人摸著她的臉頰說道。
此時,外頭傳來丫頭的稟報聲,「大小姐,侯大小姐來了。」
「恩。」蘇沁柔雙眸閃過一抹驚訝,顯然未料到侯依依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蘇侯夫人看著她,「許是來尋你訴苦的。」
「哎。」蘇沁柔面帶愁容,「我如今也不知該如何勸慰她。」
「罷了,你且陪她說說話,這會子自是需要有人陪著她。」蘇侯夫人看著她說道。
「是,娘。」蘇沁柔點頭應道,隨即便起身親自去迎侯依依。
二人見面見禮之後,便一同入了蘇沁柔的院子。
侯依依抬眸看著她,「我尋你來不過是想說會體己話。」
「我知道。」蘇沁柔握著她的手,「瞧瞧,也不過幾日的光景,便變得如此憔悴。」
「我知曉你不願我提及她。」侯依依雙眸閃過幽怨,「我便不提了。」
「此事我不知該如何寬慰你。」蘇沁柔幽幽地嘆了口氣,「不過你如今身子好些了,我也放心了。」
「倒是好些了,自是不會死的。」侯依依說著便落下淚來。
蘇沁柔看著於心不忍,連忙抽出絹帕替給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候世子的是屍身何時才能尋到?」
「聽說張大人如今還被關在大牢?」侯依依看著她問道。
「是啊,呂姐姐可是急壞了。」蘇沁柔幽幽地說道。
侯依依握著她的手,「莫說這些了,我今兒個尋你前來可不是堵心的。」
「我便好好陪你一日。」蘇沁柔看著她說道。
「我尋你來是想讓你陪我一同去看看張大人。」侯依依看著蘇沁柔說道。
「哦。」蘇沁柔點頭應道,「倒是要去看看的。」
「那現在便去吧。」侯依依低聲說道。
「好。」蘇沁柔點頭應道,「你等我一下。」
「恩。」侯依依這才勉強露出一絲的笑容,待蘇沁柔收拾妥當之後,二人便一同出了蘇侯府,坐著馬車前往大牢。
等到了大牢之後,蘇沁柔與侯依依二人前往牢中,張宗正穿著囚服坐在木凳上看書,眉頭深鎖,想來還是為兇手之事掛心。
侯依依與蘇沁柔上前,「張大人。」
「我如今不過是階下囚罷了。」張宗起身看向二人,低聲道。
「張大人,兇手必定會繩之以法,張大人莫要憂心。」蘇沁柔寬慰道。
「哎,如今能夠破的此案除了……」張宗抬眸看向侯依依,便將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侯依依垂眸不語,蘇沁柔又說了一些安慰的話,便與侯依依一同出了大牢。
「也不知這兇手何時能抓住。」蘇沁柔看著侯依依,「不若去看看呂姐姐吧。」
「不了,我有些頭疼。」侯依依撫著額頭,抬眸看著她,「我便先回府了。」
「也好。」蘇沁柔見她臉色慘白,便扶著她上了馬車,親自將她送回侯家,這才回了蘇侯府。
如此便過了一日,次日的時候,大牢內便傳來消息,說是張大人死了。
此消息一出,那些在京兆尹府衙跪拜的百姓紛紛前往大牢,一時間京城內更是亂了起來,只覺得張大人死的太過於冤枉。
皇帝命吏部與刑部徹查此案,如此又過了幾日,卻是毫無頭緒。
呂娘子得知張宗死了的消息,當下便承受不住,親自去檢驗了屍身,更是強忍著喪夫之痛,整日守著張宗的屍體。
深夜,侯依依站在鍾璇的面前,面色冷凝,「如今張宗已死,慕梓煙也被推上了風口浪尖,你該滿意了吧,將哥哥的屍體還給我。」
「如今自是不成的。」鍾璇看著她說道,「倘若現在還給你,侯大小姐起不令人懷疑?」
「你的意思是?」侯依依雙眸微沉,看著她說道。
「倘若候世子的屍體是在慕侯府抬出來的。」鍾璇話說一半,而侯依依已經明白了全部。
「此事我可辦不了。」侯依依接著說道。
「侯大小姐只管去慕侯府要屍體便是。」鍾璇笑吟吟地說道。
「好。」侯依依說道,「張宗之死乃是我親自動的手,如今我已經成為了你的幫凶,倘若我不答應,你自會將此事說出去,我也難逃罪責。」
「侯大小姐果然一點就通。」鍾璇淺笑著開口。
侯依依轉身離開,也不再久留。
鍾璇目送著侯依依離去的背影,雙眸碎出一抹寒光,「依計行事。」
「是。」手下垂首應道,隨即便閃身離開。
慕侯府內,慕梓煙此刻正立在書案前臨帖,抬眸便見芸香走來。
「動手了?」慕梓煙淡淡地問道。
「是。」芸香垂首應道,「大小姐,當真要讓他們如此做?」
「恩。」慕梓煙低聲應道,「不過你們也不能露出馬腳。」
「奴婢省得。」芸香自是明白,這個時候也是到了該收網的時候。
慕梓煙抬眸看著她,「還有事?」
「大小姐,呂姑娘這幾日神色有些不正常。」芸香小聲地說道。
「我知道。」慕梓煙淡淡地應道,「看好便是。」
「是。」芸香垂眸應道,便退了下去。
長松院內,從嬤嬤將一封密函遞給了她,「老夫人,這鐘璇有事相求。」
「恩。」老夫人展開密信,待看罷之後低聲道,「便按照她說的去辦。」
「老夫人,若是此事走漏了風聲呢?」從嬤嬤在慕梓煙那處吃過不少的苦頭,故而有些擔憂。
「風聲?」老夫人雙眸微眯,「你只是讓鍾璇的人進來,剩下的事情他們去辦便是。」
「老奴明白。」從嬤嬤當下明了,隨即便退了出去。
老夫人雙眸微眯,沉聲道,「我倒要看看這次煙丫頭該如何躲得過去。」
如此便又過了兩日,慕梓煙這些時日過得自是愜意,而外頭卻傳來了動靜,便見侯依依帶著人闖了進來。
「這是為何?」慕梓煙走上前去看著侯依依冷聲問道。
「郡主,我收到密信,說是你擄走了哥哥的屍體,藏在了院子裡頭。」侯依依上前看著慕梓煙,哪裡還有往日的柔和,面色冷凝,還帶著幾分地得意。
慕梓煙隨之雙眸一冷,「依依妹妹何必如此冤枉我?」
「這是爹爹特意入宮求聖旨。」侯依依說著便將聖旨展開。
慕梓煙向後一退,恭敬一拜,「既然是聖上的旨意,那便搜吧。」
「還愣著做什麼?」侯依依轉眸看著身後的衙役,冷聲道。
「是。」身後的衙役應道,轉身便出了屋子,開始在院子裡頭搜索。
齊氏得了信兒,匆忙趕了過來,待看見院子裡頭搜查的衙役,她眸光冷沉,便入了屋子,待看見侯依依站在廳堂內,慕梓煙正與她對視,她冷聲道,「煙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娘,不過是搜查罷了。」慕梓煙笑著說道。
「搜查?」齊氏雙眸碎出一抹冷光,低聲道,「竟然搜查到慕侯府來了。」
「夫人,依依這處有皇上的聖旨。」侯依依看著她說道。
「聖旨又如何?」齊氏冷哼道,「難不成就因為煙兒並未去插手侯世子殺人之事,侯家便嫉恨上煙兒了?還這般無賴她?」
「是不是污衊,等搜了便知道。」侯依依低聲道。
「想不到侯家的小姐竟有如此的能耐。」齊氏雙眸微眯,當下便惱了。
慕梓煙上前,「娘,您莫要生氣,先回歇息吧,此事女兒自有主張。」
「好。」齊氏見慕梓煙雙眸沉靜,便看了一眼侯依依,轉身離開。
待齊氏離開,便見外頭衙役走了進來,「回侯大小姐,後院挖出侯世子的屍體。」
「郡主,你可有話說?」侯依依上前怒視著慕梓煙。
「我無話可說。」慕梓煙看著她低聲道。
「既然無話可說,那便去公堂說吧。」侯依依抬眸看著眼前的衙役,「還不請郡主移駕。」
「郡主請。」眼前的衙役看著慕梓煙說道。
慕梓煙冷笑一聲,抬步便出了院子,當看見院內放著的侯世子的屍體,她轉眸看向侯依依,「未料到依依妹妹竟有如此魄力手段。」
「我不知郡主在說什麼?」侯依依淡淡一笑,雙眸閃過冷光。
立在院外看熱鬧的從嬤嬤自是將眼前的情形看了個真切,暗道這侯大小姐八成被鍾璇收買了,看來此事是真的,大小姐要遭殃了。
慕梓煙抬眸看著她,嘴角一勾,低聲道,「我說什麼,依依妹妹心知肚明。」
「是嗎?」侯依依冷笑道,自是不必再說,抬步向外走去。
從嬤嬤見大小姐當真被帶走了,自是樂開了花,連忙去稟報了老夫人。
老夫人雙眸微沉,「切莫高興的太早。」
「老夫人,那侯大小姐對大小姐的態度,老奴可是瞧了個真切,不像是在作假。」從嬤嬤低聲說道。
「恩。」老夫人淡淡地應道,「再等等看。」
「是。」從嬤嬤低聲應道。
齊氏得知了消息,氣得拍案而起,「好一個侯大小姐。」
「夫人,您切莫著急,此事也要等大小姐那頭怎麼說。」崔嬤嬤看著齊氏說道。
「還能說什麼,如今人都帶走了。」齊氏抬眸看著她,「軒兒呢?」
「大少爺得了消息,已經趕去了京兆尹府衙。」崔嬤嬤擔憂地回道。
「去了便好。」齊氏冷聲道,「再等等。」
「是。」崔嬤嬤垂首應道,便也不敢打擾。
慕梓煙便帶入京兆尹府衙,張宗已死,如今自有吏部尚書李大人代為接管,待看見慕梓煙時,自是起身恭敬地行禮,「臣參見郡主。」
「李大人有禮,我如今可當不得這一聲郡主。」慕梓煙低笑道,「既然侯世子的屍體是從我院子裡頭尋出來的,此事必定是要有個決斷的。」
「郡主,臣便公事公辦了。」李大人低聲道。
「好。」慕梓煙點頭應道。
侯依依站在一旁,冷視著慕梓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隨即跪下,「還望大人做主。」
「侯小姐放心,此事本官自會秉公處理。」李大人看嚮慕梓煙,「郡主,這侯世子的屍體怎會出現在郡主的院子裡?」
慕梓煙低聲道,「我也不知,難不成是有人刻意栽贓?」
「那這毒藥呢?」李大人說著便拿起衙役遞來的毒藥。
慕梓煙抬眸看了一眼,「這是?」
「是從郡主屋子裡頭搜出來的,這便是毒死侯世子與張大人的毒藥。」李大人看著她說道。
「哦。」慕梓煙點頭應道,「即便是如此,那也不能證明張大人與侯世子之死是我所為。」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郡主豈能狡辯?」李大人冷視著她說道。
「李大人,當真是人證物證俱在?」慕梓煙挑眉問道。
李大人自然知曉慕梓煙乃是斷案高手,雖然如今呂二娘還未回來,可是也不容小覷,他低聲道,「來人,先將人犯關入大牢。」
「是。」衙役應道,隨即便上前。
慕梓煙轉身離開,轉眸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侯依依。
侯依依雙眸閃過一抹幽光,抬眸看向李大人,「大人,此事?」
「郡主說的也不無道理。」李大人接著說道,「此案怕是難辦啊。」
侯依依低聲道,「那可否讓小女將哥哥的屍體帶回去?」
「既然已經尋到了,這屍體瞧著也不能存放太久,便早些安排後事吧。」李大人看向躺在一旁的侯世子的屍身,想起了自己已經死去的兒子。
侯依依垂首應道,自是有所感懷,她轉眸看了一眼侯世子,便命人將侯世子的屍體抬回了侯府。
慕梓煙被關入了大牢,慕凌軒趕來看她。
「妹妹,你這是?」慕凌軒看著慕梓煙立在牢房內,雙眸閃過一抹冷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哥哥,我是被栽贓陷害的。」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我知道。」慕凌軒接著說道,「究竟是要害你?」
「不知。」慕梓煙搖頭道,「如今我只能用呂二娘的身份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可是如今在大牢內,若是被發現了?」慕凌軒看著她說道。
「不妨事,我已經有了安排。」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那好,你萬事小心。」慕凌軒點頭應道,不便久留。
直等到天黑,一道黑影落下,自是與慕梓煙換了身份,而後她便閃身離開。
暗中監視的人見狀,連忙飛身前去稟報。
鍾璇嘴角噙著笑意,「她這是狗急跳牆了?」
「主子,何不藉機拆穿了她的身份?」手下低聲提議道。
「如今還不是時候。」鍾璇冷笑道,「先讓她鬧騰一會,等到時機成熟,便將她揭穿,如此,她不僅身敗名裂,而且還犯了欺君之罪。」
「是。」手下垂首應道。
慕梓煙易容之後便次日天亮便趕到了京兆尹府衙,呂娘子見她回來,雙眸閃過一抹冷光,「你過來。」
「姐姐,我……」慕梓煙低著頭便乖順地跟了進去。
「說吧。」呂娘子直視著她。
「張大哥並無礙。」慕梓煙湊上前去說道。
「我知道。」呂娘子冷聲說道,「只是你如此做又是為了什麼?」
「自然是陪一個想要將我置於死地的人好好玩玩。」慕梓煙笑吟吟地說道。
「這次可是鬧大了。」呂娘子沉聲道。
「若非如此,怎能將她打痛了。」慕梓煙湊上前去,「我只是想要試探一下她如今恢復到什麼情況了。」
「你是想要知曉在你上次重創她之後,她如今的能力是不是見長?」呂娘子淡淡地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
「你這丫頭。」呂娘子冷聲道,「我自然信你,可是這外頭的人呢?你稍有不慎,萬一被她算計到了,你該如何?」
「我這不是來挽救了?」慕梓煙笑著說道。
「她既然知曉你的真實身份,難保不會當眾揭穿你,若是如此,那你該如何?」呂娘子看著她說道。
「能如何?」慕梓煙挑眉道,「只能將計就計了。」
「好了,你要做什麼?」呂娘子見她沒個正經,也不與她廢話,輕聲問道。
「借力打力。」慕梓煙湊上前去說道。
「說來聽聽。」呂娘子雙眸閃過一抹狡黠,低聲問道。
慕梓煙附耳說罷,呂娘子眨了眨眼,「你啊,怎能想出這等子古怪的法子?」
「如何?」慕梓煙笑吟吟地問道。
「自是好的。」呂娘子點頭應道,「此計若真成了,鍾璇再難有翻身之地。」
「恩。」慕梓煙笑著點頭,「到時候我會讓她徹底地消失。」
「你當真有把握?」呂娘子垂眸問道。
「有六成吧。」慕梓煙接著說道,「不過鍾璇心思深沉,此事必須速戰速決,如若不然,被她有所察覺,必定會收手。」
「你如今出現了,那三皇子必定還會來纏著你。」呂娘子淡淡地說道。
「他來更好。」慕梓煙挑眉道,「這才連他一塊收拾。」
「若真是如此,你張大哥這趟苦也沒有白受。」呂娘子眉頭緊蹙,「不過那侯大小姐?」
「呂姐姐,你難道看不出來?」慕梓煙挑眉問道。
「哎呦。」呂娘子這下忍不住地笑了,「我說呢,你這兩個丫頭,好真是……」
「呂姐姐,小聲些?」慕梓煙抬眸看著四周,笑著說道。
「好了,我知道了。」呂娘子連忙止住笑聲,眉眼間皆是笑意。
侯依依帶著侯世子的屍體回了侯家,侯夫人見了之後,當下便哭暈了過去。
侯依依嘆了口氣,而後便命人將侯世子的屍體放回了一早準備的棺木內,轉身便去安慰侯夫人。
慕梓煙與呂娘子二人自是檢查了張宗的屍體,而後重新去了兇案現場,緊接著才去了侯家。
侯依依見慕梓煙前來,當下便命人攔住,上前說道,「如今來豈不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侯大小姐,我前來不過是檢查侯世子的屍體罷了。」慕梓煙看向侯依依說道。
「哼。」侯依依低聲道,「人都死了這麼長時間了,即便有什麼線索,怕是也查不出來了吧。」
呂娘子看著侯依依那冷凝的眸子,還有那伶牙俐齒的模樣,心中暗嘆道,若不是煙兒提個醒,她定然也會被矇騙過去。
「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辭了。」慕梓煙便也不再多言,這些也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
直等到慕梓煙與呂娘子離開,侯依依轉身看向棺木內侯世子,雙眸泛紅,緊接著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呂娘子坐在馬車內,直視著慕梓煙良久,「這一個個的還真是不得了。」
慕梓煙淺笑道,「呂姐姐適才也很好啊。」
「算了。」呂娘子擺手道,「如今該如何?」
「等。」慕梓煙接著說道,「想來她還會有下一步的動作。」
「好。」呂娘子點頭應道,便與慕梓煙一同回了京兆尹府衙。
這些時日呂娘子自是為了張宗之事著急,並未好好照顧張謙,此時,她正抱著張謙,抬眸看嚮慕梓煙,「哎,這孩子倒是一點都不哭鬧。」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十二皇子已經入了公主府。」
「是啊。」呂娘子看著她,「若不是你心善,怕是這十二皇子如今還在宮中呢。」
慕梓煙淺笑道,「不過是與十二皇子有緣罷了。」
「如今做了娘,自是明白了做娘的苦心。」呂娘子看著她,「只是你這丫頭還小,怎能明白這些?」
「我娘為了生弟弟,經受了三災五難的,而且還是我親自接生的,我怎能不知呢?」慕梓煙笑著說道。
「那倒也是。」呂娘子點頭應道,頗為感慨,「我當時臨盆的時候,他便不在跟前。」
「是啊。」慕梓煙挽著呂娘子的手,「這是張大哥最大的遺憾。」
「你這丫頭,少替他說話。」呂娘子笑吟吟地說道。
慕梓煙垂眸看著張謙,「張大哥也不能那樣躺著,事情是該儘早解決了。」
「也就在這兩日了。」呂娘子看著她說道。
深夜,侯依依抬眸看著突然落下的鐘璇,她沉聲道,「事情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去做了,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侯大小姐,如今可是由不得你了。」鍾璇看著她說道。
「你也看見了,呂二娘回來了,此事怕是也瞞不住了。」侯依依挑眉說道。
「侯大小姐難道不知呂二娘便是慕梓煙嗎?」鍾璇看著侯依依問道。
「你說什麼?」侯依依驚愕地看著她,冷笑道,「你莫要胡說,她怎麼可能是成安郡主呢?」
「看來她當真將你當成了外人,此事蘇大小姐可是知道的。」鍾璇淡淡地說道。
「我不信。」侯依依看著她低聲道,「你走吧,我是不會再為你做什麼的?」
「若是此事被揭穿了,侯大小姐難道還有性命?」鍾璇看著她說道。
「那又如何?」侯依依說道,「是我親手殺死張大人的,我應當一命還一命。」
「侯大小姐難道不顧及侯家?」鍾璇接著說道,「到時候東窗事發,侯家必定會受牽連。」
「事情是我做的,與侯家無關。」侯依依看著她,「鍾側妃難道不擔心我將你推出來?」
「那就要看侯大小姐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鍾璇冷笑道,「我忘記說了,侯大小姐服下的那個解藥乃是慢性毒藥,如今時辰也到了,我是特意來送侯大小姐上路的。」
「你……」侯依依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只覺得小腹疼痛不已,嘴角溢出血來。
鍾璇嘴角一勾,「侯大小姐走好,只有死人才最安全。」
「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侯依依怒視著她,抬起雙手便要撲過去。
鍾璇向後一閃,緊接著飛身離開。
侯依依口吐鮮血,當即便倒下,斷了氣。
而遠處的手下見狀之後,隨即飛身前去稟報。
此時,一道白色的身影落下,而後將一具屍體放下,帶著侯依依離開。
溫泉莊園內,楚燁立在沁雅軒內,婢女將侯依依扶著放在了外頭的軟榻上。
楚燁抬步走出,看了一眼,雙眸閃過一抹幽光,掌心一動,侯依依便被掌風撐著半坐起來,他雲袖一揮,自是隔空點住了她的穴道,「倒是送來的及時,再晚一些,怕是性命難保。」
「公子,這鐘璇手段當真狠辣,竟然下如此歹毒的毒藥。」白玄立在一旁說道。
「你且傳消息過去,說她並無大礙。」楚燁淡淡地說道。
「是。」白玄垂首應道,隨即便閃身離開。
楚燁將侯依依體內的毒逼了出來,而後將一個瓷瓶丟給一旁的婢女,「餵她服下,好生照顧。」
「是,公子。」一旁的婢女應道,雙手接住瓷瓶,便上前扶著侯依依離開。
楚燁垂眸咳嗽了幾下,明淨走了過來,「門主,當心些。」
「無妨。」楚燁擺手道,轉身便回了沁雅軒。
慕梓煙得到白玄傳來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鍾璇果然是要殺人滅口。」
「侯大小姐當真沒事了?」呂娘子不免擔憂地問道。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有楚燁在,不會有事。」
「那便好。」呂娘子點頭道,「想來也受了罪。」
「日後定要從鍾璇那處百倍地討回。」慕梓煙冷聲道。
「你如此做,是為了防止鍾璇日後再對他們下手。」呂娘子看著慕梓煙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鍾璇是想要利用你們來對付我,故而才會設計讓侯世子入了圈套,倘若我那日當眾戳破侯世子的事情之後,能夠保住侯世子一時的性命,難保鍾璇不會下第二次手。」
「你想的倒是深遠。」呂娘子低聲說道,「既然鍾璇已經下手了,那麼也該你出馬的時候了。」
「如今還不急,等到明兒個消息傳出去之後,鍾璇必定會得意,緊接著便會集中對付我。」慕梓煙低聲說道。
「看來她這是要將你徹底地置於死地啊。」呂娘子冷聲道。
「我與她本就是不死不休的。」慕梓煙接著說道,「不過只有她找死的份。」
呂娘子低笑道,「你與她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
「是。」慕梓煙看著呂娘子點頭應道,殺子之仇,滅門之恨,挫骨揚灰之痛,她怎會忘?
呂娘子直視著她,見她眸低幽暗的漩渦,幽幽地嘆了口氣,「你這丫頭,堅強的讓我心疼。」
慕梓煙淺笑道,「那日後呂姐姐便多疼我一點,不過我也知曉,如今呂姐姐最疼愛的是我這侄兒。」
呂娘子淺笑道,「就你會說。」
慕梓煙便上前靠在呂娘子的肩上,抬眸看著外頭的景色,「遇到你們,我心存感激。」
呂娘子轉眸看著她,「我們能夠遇見你,乃是幸事。」
次日一早,侯府內便亂成了一團,侯大小姐在侯府內中毒而亡,侯夫人也不知哭暈了多少次,侯老爺更是傷心得坐在那處不知所措。
蘇沁柔得了消息,匆忙趕了過去,待看見侯依依安靜地躺在床榻上時,她身形一顫,便向後倒去,幸而身旁的丫頭扶著,否則她怕是也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依依。」蘇沁柔連忙上前撲了過去,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而大牢中,李大人趕了過來,待看見牢房內安靜地坐著的慕梓煙,他雙眸閃過疑惑,轉身虧金額一旁的獄卒,「昨夜可有事情發生?」
「回大人,沒有。」獄卒低聲說道。
「郡主,侯大小姐昨夜中毒死了。」李大人上前說道。
「什麼?」慕梓煙猛地抬眸看向李大人,一臉地驚訝。
李大人見狀,低聲說道,「看來郡主不知此事。」
「我一直在牢中,又怎會知曉?」慕梓煙低聲道,隨即便癱坐在地上。
李大人便也不再多言,轉身出了大牢,匆忙趕往侯家。
侯府內自是哭聲一片,等李大人進去的時候看到的乃是侯依依的屍體。
不一會,呂娘子與慕梓煙也匆忙趕到,待看見眼前的情形,二人對視了一眼,呂娘子上前,「大人,讓我檢查一番。」
「好。」李大人見呂二娘也在,這心裡多少有了些希望。
呂娘子自是認真地檢查著,轉身看著李大人,「所中之毒與侯世子不同,如今我也查不出究竟是何種毒藥。」
「我來看看。」慕梓煙說著上前,仔細地檢查之後說道,「這乃是一種慢性毒藥,想來侯大小姐中毒已經有些時日了。」
「難道是上次的毒?」侯夫人上前看著她問道。
「上次的毒乃是導引。」慕梓煙淡淡地說道,「看來這下毒之人是一早算計好了。」
「究竟是何人這般歹毒,殺了我的兒子,如今又奪了我女兒的性命?」侯夫人哭紅的雙眼透著狠戾。
慕梓煙低聲道,「此案甚是詭異,如今也只能依著侯大小姐這條線索往下查了。」
「依依這處?」侯老爺看著慕梓煙問道。
「正是。」慕梓煙點頭應道,「侯大小姐身上有線索。」
「什麼線索?」侯老爺連忙問道。
「侯老爺請看。」慕梓煙說著便從侯依依的袖口上拿出一根絳色絲線來,「我記得侯大小姐素來所穿衣物所用的絲線並非是這種。」
「這絲線好像是出自宮裡頭的。」侯夫人抬眸看去,雙眸閃過一抹冷光。
「宮中之物?」慕梓煙微微點頭,「那便好查了。」
「既然如此,那現在便入宮。」侯老爺沉聲道。
「先等我想想。」慕梓煙仔細地湊上前去,雙眸閃過一抹精光,「侯大小姐身上有股淡淡地胭脂香,這種香氣有些獨特。」
「胭脂香?」侯夫人上前看向侯依依,「她這些時日並非塗什麼胭脂啊。」
「我覺得這股胭脂香在何處聞過。」呂娘子看著她說道。
「我也有些熟悉。」侯夫人仔細地冷靜下來,壓下心底地悲傷說道。
「看來有了頭緒。」慕梓煙低聲說道,隨即看向李大人,「大人,如今可以入宮了。」
「好。」李大人見慕梓煙剛回來,便尋到了線索,而他卻折騰了這麼久,連一絲的線索都沒有查到,不禁有些汗顏。
侯老爺低聲道,「我也一同入宮。」
「侯爺還是在府上吧,畢竟如今入宮不合適。」慕梓煙看著侯老爺說道。
侯老爺微微一頓,的確如今入宮不合適,他點頭,「倒是我糊塗了。」
侯夫人看嚮慕梓煙,「呂二姑娘,你可要尋到兇手啊。」
「夫人放心。」慕梓煙輕輕地握著侯夫人的手,「夫人莫要太傷心。」
「好。」侯夫人看著慕梓煙的雙眸,也不知為何,這心緒便平復了不少。
慕梓煙與呂娘子便隨著李大人趕往宮中。
三皇子府內,鍾璇轉眸看著手下,嘴角勾起得意地冷笑,「入宮更好,正合我意,未料到她倒是自投羅網了,你且依照計劃行事。」
「是。」手下垂首應道,隨即便閃身離開。
君千皓此刻入內,正好瞧見她雙眸閃過的狡黠,他眸光一沉,低聲道,「璇兒要得手了?」
------題外話------
啦啦啦……親耐噠們,素不素很精彩啊,瓦寫的也好辛苦啊,嚶嚶嚶……親們看的爽不?吼吼……留言,票票,都砸給我吧,嘿嘿……我發現我很少求票票啊,嚶嚶嚶……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5s 3.662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