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煙送侯依依回了侯府,待坐在馬車內,芸香在一旁低聲回道,「大小姐,二小姐來鬧了。」
「如何鬧的?」慕梓煙笑著問道。
「直奔老夫人的院子裡頭哭鬧不休。」芸香低聲說道。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而後呢?」
「老夫人便命從嬤嬤將三小姐喚了過來,三小姐當然不承認,說二小姐冤枉她。」芸香低聲回道。
「倒是個機靈的。」慕梓煙勾唇淺笑,「老夫人自是無法,便任由著二妹妹與三妹妹自行處置?」
「正是。」芸香點頭應道,「大小姐,如今二小姐與三小姐正等著您回去呢。」
「等我做什麼?」慕梓煙掃過一抹冷意。
「老夫人說……您那處應當還有一副類似的頭面,讓二小姐與三小姐前來,說您看在姐妹的份上,自是不能虧待她們的。」芸香一面說著,都恨不得抽老夫人一巴掌,這等子不要臉的話,老夫人竟然能夠說得出口。
碧雲冷哼道,「老夫人這是要讓大小姐平息此事?」
慕梓煙拿過一旁的摺扇,慢慢地展開,明顯微微一頓,這不是那日君千羽順手拿起扇風的?她連忙合起,不動聲色地放下。
神色無常地看向芸香嗎,「膽肥了,才敢覬覦我的東西。」
碧雲聽著慕梓煙的話,明顯嘴角一撇,「大小姐,這……二小姐跟三小姐是欠教訓。」
「這話是你說的?」慕梓煙冷聲道。
「大小姐,奴婢說的是實話。」碧雲連忙說道。
慕梓煙冷哼道,「身為奴才,不論在何時何地,都不能議主。」
「奴婢知錯。」碧雲連忙應道,隨即嘀咕道,「奴婢的主子只有大小姐一人。」
「碧雲,你就不能少說兩句?」芸香在一旁低聲提醒道,而後看嚮慕梓煙,「大小姐,碧雲心直口快,不過,奴婢卻覺得說得在理。」
慕梓菸嘴角一勾,「掌嘴!」
碧雲與芸香二人連忙抬手自行掌嘴,接連著數下之後,二人兩頰泛紅,隨即跪在慕梓煙的跟前,齊聲道,「奴婢知錯。」
「我的丫頭,不論何時何地,都不得有這等心思,她們雖然不是你的主子,可也是慕侯府的小姐,豈容你等能非議的?」慕梓煙冷視著二人,沉聲道。
「是。」芸香與碧雲連忙應道,這才回過味來。
慕梓煙冷哼道,「下不為例,若是再有下次,我會親自處置了你們,也好過日後丟人現眼。」
「奴婢不敢了。」芸香與碧雲連忙應道,她們知曉適才的話實在是大逆不道,如今也不過是對著慕梓煙說道說道,若是日後被旁人聽到了,便是禍從口出,到時候不單單是掌嘴,怕是會丟了性命。
等回了慕侯府,芸香與碧雲低垂著頭跟在她的身後,二人臉頰紅腫,如今瞧著甚是狼狽。
一旁的丫頭自是瞧了真切,想著芸香與碧雲在大小姐跟前乃是最得意的丫頭,怎得會被打了呢?
芸香與碧雲卻不在意,這是她們該得的,故而二人依舊是神色淡淡地跟在慕梓煙的身後。
待到了煙落院,便見慕梓兮與慕梓靜正在的她,她無視著她們,當即便入了院子。
二人連忙跟上,卻被碧雲與芸香擋在了外頭,「二小姐、三小姐,大小姐身子不適,不宜見客,二位小姐還是回吧。」
二人明顯一愣,對看了一眼,待看見芸香與碧雲臉頰紅腫,慕梓兮想到明兒個便是太后的壽宴,那副頭面乃是假的,而她未有比那頭面更相稱的了,她只能一試,故而看向芸香,低聲道,「好大的膽子,滾開!」
芸香見慕梓兮呵斥著她,她隨即低頭,「奴婢不敢,二小姐,您改日再來吧。」
「我尋大姐姐有事,你攔在這處做什麼?」慕梓兮說著便遞給身後的春雨一個眼色,便見春雨上前便要將芸香推開。
碧雲擋在春雨的跟前,揚聲一巴掌揮了過去,「好膽大的奴才,竟然敢硬闖大小姐的院子。」
春雨被碧雲打了一巴掌,抬手捂著半邊臉,轉眸委屈地看著慕梓兮,「二小姐,奴婢……」
「廢物!」慕梓兮冷哼一聲,上前用力地將芸香推開,而後便衝進了院子裡頭。
若是往常,芸香與碧雲自是會攔住,可是今兒個,適才在馬車內的教訓,二人自是明白,這等子事情不是她們做奴婢的做的,對於主子來說,此舉便是逾越,若是被有心之人拿捏住,只能說大小姐身旁的丫頭各個都是野心大的,到時候,只會給大小姐帶來麻煩,逞一時之快雖然解氣,可是卻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二人垂首立在一旁,慕梓靜跟著慕梓兮一同入了院子,一同踏入了廳堂。
慕梓煙斜靠在裡間的軟榻上,見帳子掀開,慕梓兮與慕梓靜二人入內,她淡淡地挑眉,隨即便瞧見芸香與碧雲走了進來。
「跪下!」慕梓兮還未開口,慕梓煙便沉聲道。
碧雲與芸香連忙跪下,齊聲道,「大小姐,奴婢該死。」
「去領罰吧。」慕梓煙低聲道。
「是。」芸香與碧雲二人隨即起身,退出了裡間,不一會便聽到院子裡頭傳來板子的聲音,二人不敢吭聲,趴在凳子上。
春雨與雙兒瞧著,二人嚇得縮在一旁。
慕梓兮陪笑道,「大姐姐,我……」
「我的院子何時成了二妹妹與三妹妹隨意進出的地方了?」慕梓煙抬眸冷冷地掃過二人,不緊不慢地說道。
此時,芸香與碧雲二人白著臉走了進來,雙雙跪在地上。
「連院子都守不住,我要你等何用?」慕梓煙端過一旁的茶盞,隨即丟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慕梓兮嚇得向後一退,那滾燙的茶水飛濺在她的鞋面上,痛得她叫出聲來。
「奴婢該死!」芸香與碧雲齊齊叩頭認錯。
慕梓煙抬眸看著站在一旁不敢動彈地慕梓兮與慕梓靜,「二妹妹、三妹妹,我今兒個身子不適,二位妹妹若是有話便直說。」
慕梓靜這個時候哪裡還敢多言,低著頭估計支聲。
慕梓兮咬了咬牙,而後說道,「大姐姐,明兒個便是太后的壽宴,妹妹特意準備了才藝,正缺一副頭面,本想著用老夫人賞的,可是未料到卻被三妹妹給調換了,妹妹便前來尋祖母,祖母說大姐姐這處有一副與三妹妹那處相似的,知曉大姐姐素日對待妹妹甚好,故而讓妹妹前來問問,能夠借給妹妹一用?」
慕梓煙低笑道,「二妹妹在我這處借的東西還少?」
「大姐姐……」慕梓兮隨即跪下,「您便可憐可憐妹妹吧。」
慕梓煙勾唇冷笑,而後緩緩地起身,「芸香,將清單拿來。」
「是。」芸香應道,隨即起身,彎著腰自匣子裡頭拿出一封清單。
慕梓煙挑眉,「給二小姐瞧瞧。」
「是。」芸香說著便將清單遞給了慕梓兮,「二小姐,這是您從大小姐這處借去的物什。」
「二妹妹,這些時日我正想著重新修葺院子,便想著清理一番院子裡頭的東西,未料到,這些年來,二妹妹在我這處借了這麼多的東西,卻一樣都未歸還。」慕梓煙低笑道,「這些除了我給二妹妹的,剩下的不知二妹妹何時還回來?」
慕梓兮哪裡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等地步,她低頭看著那整整三張紙的清單,頓時眼前一黑,這裡頭有些她覺得無趣也不知道賞給了哪個丫頭,亦或者是丟棄了,如今怎能尋回來?
「大姐姐,這些物什,想必您不著急……」慕梓兮低聲說道。
「阜南那處發生了地動,如今正卻糧食,這些雖然我用不上,可是換寫銀兩送過去也是極好的,我想二妹妹借了這麼久,應當該還回來了吧。」慕梓煙冷哼道,她本想著再過幾日找慕梓兮算總賬,未料到慕梓兮不知死活,偏偏上趕著讓她虐,她豈有不虐的道理?
慕梓靜見狀,想到自己在慕梓煙那處也得了不少的物什,她抬眸看了一眼慕梓煙,正準備溜之大吉。
「三妹妹這是去何處?」慕梓煙抬眸涼涼地說道,而後看向芸香,「正好三妹妹也在,便將清單也一併給三妹妹吧。」
「是,大小姐。」芸香隨即便又將另一封清單遞給了慕梓靜,「三妹妹,你何時還?」
「這……大姐姐,這些物什我這處沒有了。」慕梓靜抬眸看著慕梓煙,如實地開口,反正都沒有了,擺明了她不還。
慕梓煙難道會因為沒有的物什,要了她的命不成?她知曉慕梓煙不會。
「既然如此,那三妹妹便將已經沒有了的物什摘出來。」慕梓煙並不氣惱,反而是異常平靜地說道。
慕梓兮一聽,連忙開口,「大姐姐,我這處也沒有了。」
「好,那便都摘出來。」慕梓煙點頭道,隨即便重新坐下。
慕梓兮與慕梓靜仔細地看著,拿著硃筆刷刷地勾了起來,待勾完之後,便遞給了慕梓煙。
慕梓煙拿過之後,當看到滿目的紅色,勾起來的可都是好東西,而那些沒有勾的也都是些不值錢的物什,慕梓菸嘴角一撇,而後看向芸香,「合計合計。」
「是。」芸香應道,隨即便拿過二人的清單,隨即讓碧雲叫了賬房先生過來,仔細地合計起來。
二人以為慕梓煙是在算著她們能夠還回來多少,二人此刻正沾沾自喜,垂眸不看慕梓煙,卻在想著那些剩下的物什,到時候以次充好還回來便好。
慕梓煙雙眸微挑,淡淡地看著她們,轉眸看向一旁的碧雲,遞給她一個眼神。
等過了一會子,便瞧見賬房先生起身,芸香拿著清單走了過來。
「大小姐,算好了。」芸香低聲應道。
「恩。」慕梓煙點頭道,抬眸看著眼前的二人,「二位妹妹,這清單的東西二妹妹可是認的?」
「大姐姐,這清單上勾出來的是的確沒有了的。」慕梓靜抬眸看著慕梓煙低聲說道。
「沒有便沒有吧。」慕梓煙勾唇淺笑,而後看著芸香,「讓二位小姐畫押。」
「是。」芸香隨即拿過清單遞給慕梓兮與慕梓煙。
「這……」慕梓兮抬眸看著慕梓煙,猶豫地啟唇。
「二位妹妹,若是確認只有這些能還的,便簽字畫押即可,若不是,那我便親自前去院子裡頭逐一地尋來。」慕梓煙淡淡地開口。
「確認,自然是沒有的。」慕梓兮想著若是真的讓慕梓煙前去搜查,那怕是她整個屋子都空了,那還不如要了她的命。
慕梓煙亦是應道,二人便連忙畫押簽字,而後看著慕梓煙,「大姐姐,那副頭面大姐姐可否……」
「自是可以的,只要二位妹妹將這清單上的物什都還回來,自是能借的。」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那我這便去。」慕梓兮想著用那些破舊的物什換來新的頭面,自是最划算不過的。
慕梓靜見慕梓兮轉身便走了,她也不好留在這處,隨即便也跟著離開。
慕梓煙看著芸香與碧雲跪在地上,「好了,別裝了。」
二人抬眸連忙笑嘻嘻地看著慕梓煙,「大小姐,這清單該如何?」
「自然是送一封給二嬸嬸與老夫人,若是不還,那我自是要親自取的。」慕梓煙低聲開口。
「是。」芸香應道,隨即便拿著兩封清單離開。
而慕梓煙這處自是留下了一封,看向碧雲,「將這兩封收好。」
「是。」碧雲應道,腳步輕快地轉身將那兩封清單收好,哪裡有半分挨了板子的艱難模樣。
還不等慕梓兮回府,章氏便收到了慕梓煙送來的清單,當看到上頭的物什,還有列出需要賠的銀兩,氣得恨不得直接將慕梓兮掐死。
而慕梓兮此刻還歡喜地想像著明兒個戴著那副頭面入宮,若是得了太后的眼,賜婚給五皇子,那麼,她便能一步登天,日後還會有誰瞧不起她?
等慕梓兮興沖沖地回了老宅,便被呂嬤嬤喚到了章氏的院子,慕梓兮剛進去,微微福身,「娘。」
「啪!」一聲響亮地巴掌便落在了慕梓兮地臉上,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章氏冷厲地眸子,「娘……」
「你瞧瞧你做的蠢事!」章氏抬手便將那清單丟在了慕梓兮的臉上。
慕梓兮低頭看著那些清單,抬眸委屈地看著章氏,「娘,這些都是大姐讓女兒還的,女兒便將裡頭貴重的都勾了出來說沒有了,大姐便也沒有追究,讓女兒將沒有勾出來的還回去。」
「哼,沒有追究?」章氏冷哼道,「這是你沒有勾出的那些物什要賠的銀兩,你自己瞧瞧,如今家裡頭哪裡有這麼多的銀子?」
慕梓兮這才發現這處還有一份,她低頭一看,上面寫著一應沒有的物什的價格,統共兩萬兩銀子,這……怎麼可能?
「女兒的確沒有看到這個,若是女兒瞧見了,怎麼可能畫押簽字?」慕梓兮連忙喊道,隨即起身,「女兒去找大姐。」
「蠢!實在是蠢,我怎會生了你這麼個蠢貨。」章氏怒不可揭,沉聲道,「她如今不要這些物什了,都要換成銀子,我的嫁妝怕是都要賠進去了。」
慕梓兮當即癱軟在地上,「娘,女兒不要了,將那些東西都還回去。」
「還回去?」章氏冷哼道,「這些東西你說能還便能還回去的?你都說沒有了,而且白紙黑字,你……你……」
慕梓兮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她想不通,慕梓煙為何要對她這般地絕情,難道就是因為她不是慕梓煙的嫡親妹妹嗎?
她抬眸看著章氏,「娘,女兒該怎麼辦?」
「怎麼辦?」章氏氣得胸口發疼,「兩萬兩啊,二房的日子怕是過到盡頭了,不若我隨你一同死了吧。」
呂嬤嬤見狀,連忙上前扶著章氏,「夫人,您莫要氣惱,二小姐也是中了大小姐的計了。」
「你若安生地待在侯府,她哪裡會動你?你自個上趕著的去找不痛快,如今可好,連累了整個二房,我章氏怎得生了你這麼個賠錢貨?」章氏憤恨地破口大罵起來。
慕梓兮聽著越發地心涼,她抬眸看著章氏那面目猙獰的樣子,突然笑了出來,「是,我是賠錢貨,我活該從你的肚子裡頭爬出來,這些年來,娘又做了什麼?還不是被老夫人耍的團團轉,爹爹寧可日日歇在勾欄院,也不願意碰你,娘,你為我做過什麼?我明明身體康健,可是現在呢?我日後怕不能有孕,而且,名聲也被毀了,我落得如今這番下場,難道娘沒有一絲地責任?」
慕梓兮仰頭看著她,「您自幼便告訴女兒,女兒才是慕侯府真正的嫡女,可是呢?你爭不過大伯母,女兒照樣爭不過大姐,這便是命,娘守著那些銀兩過日子吧!」
慕梓兮說著便自地上爬了起來,而後衝出了屋子。
章氏怔愣在椅子上,忍不住地嚎啕大哭,「冤孽啊!真是冤孽!」
呂嬤嬤看著章氏如此,也只能唉聲嘆氣,卻也不知該如何寬慰。
慕梓兮哭著跑了出去,等回了自己的院子,緊咬著唇,「去將裡頭所有貴重的東西都收拾好。」
「是。」春雨應道,隨即便命人忙活起來。
不一會,便見呂嬤嬤走了進來,「二小姐,夫人已經拿了銀兩去大小姐那處了。」
「不必。」慕梓兮冷冷地看向呂嬤嬤,「她便守著她的那些銀兩過吧,我不過是個沒用的,犯不著讓她為我勞心。」
她轉身看著呂嬤嬤,「我回慕侯府,即便趴死在慕侯府,我也不會再回來。」
等一切收拾妥當,慕梓兮便抬步離開了老宅,坐著馬車前往慕侯府。
而老夫人這處也著實氣得不輕,不愧都是章家出來的小姐,連罵人的口氣都是一樣,盯著跪在地上瑟縮不已的慕梓靜,直罵道,「蠢貨,真是蠢貨。」
慕梓靜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自慕梓兮那處算計了那副頭面,可是轉過偷來卻被慕梓煙給算計了,她此刻心疼不已,連帶著渾身都覺得像是被狠狠地碾過一般,耳畔傳來老夫人的怒喝聲,她只有硬生生地承受著。
從嬤嬤立在一旁,低聲道,「老夫人,大小姐說這些東西乃是要捐贈給阜南百姓的,故而適才合計之後,便上報了朝廷。」
「可惡!」老夫人猛地拍著一旁的几案,盯著慕梓靜,「你還跪在這處做什麼?還不滾!」
慕梓靜連滾帶爬地起來,而後便退出了屋子,只覺得渾身冷汗直冒,抬眸看著前方,少了幾分地驚恐,反而溢滿了恨意,「慕梓煙,終有一日,我會將你狠狠地踩在腳下。」
慕梓煙斜靠在軟榻上,正在聽著芸香地稟報,「大小姐,老夫人那處氣得不輕,將三小姐一頓臭罵,發了怒火。」
「一萬兩銀子,對於老夫人那可是割肉。」慕梓煙冷笑道。
「大小姐,二夫人怒斥了二小姐,二小姐許是積壓了太久地怨氣,竟然反駁了二夫人,而後便收拾了東西,如今正前往慕侯府。」芸香輕聲說道,「大小姐,您說老夫人會讓她入府嗎?」
「會。」慕梓煙淡淡地開口,「明兒個便是太后的壽宴,老夫人心裡頭雖然存著氣,可是卻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生出事端來。」
「可是二小姐便這樣住進了侯府?」碧雲在一旁始終覺得不妥。
「二嬸嬸想要明哲保身,只可惜啊,她的一雙兒女都是不安分的,妄想著慕侯府的一切,我怎能不如他們的願呢?」慕梓煙冷冷地笑道。
章氏得知慕梓兮便這樣負氣而去,更是氣得渾身發抖,「這是去送死啊。」
「夫人,可是將二小姐喚回來?」呂嬤嬤在一旁問道。
「不去。」章氏沉聲道,「她不知輕重,如今便讓她自己去承受後果吧。」
「夫人……」呂嬤嬤知曉章氏是心疼的,可是,卻拗不過自己的脾氣。
慕梓兮下了馬車,而後便自側門入了慕侯府,直奔慕梓煙的院子裡頭,當即便跪著入了屋子,「大姐姐,是妹妹不好,黑了心想要貪這些東西,如今妹妹都帶回來了,請大姐姐原諒妹妹這一回吧。」
「二妹妹,有些事情,一旦做錯了,便再難回頭,你對我做的,我一件件都記得。」慕梓煙冷視著慕梓兮,「你且回吧。」
「多謝大姐姐。」慕梓兮連忙叩頭,接著轉身出了院子,雙眸溢滿濃濃地恨意,而後便去了老夫人那處。
老夫人此刻正是滿腔的怒火,看見慕梓兮自是劈頭蓋臉地大罵一頓,直等到消了氣才沉聲道,「你將東西都還回去了?」
「祖母,是孫女愚鈍,如今孫女能依靠的便只有祖母了,若是連祖母都不要兮兒,那兮兒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倒不如一死百了了乾淨。」慕梓兮說著突然起身便要撞過去。
「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老夫人厲聲喝道。
慕梓兮連忙跪在地上哭得越發地厲害,「祖母,兮兒當真是走投無路了。」
老夫人見她這般可憐,幽幽地嘆了口氣,「你這孩子當真是可憐見的,罷了,你便待在我的身邊吧。」
「孫女謝祖母憐愛。」慕梓兮心頭一喜,連忙叩頭。
「好了,還不去洗洗。」老夫人煩躁地擺手。
慕梓煙便也不敢多言,而是跟著喜鵲離開。
從嬤嬤看著老夫人陰沉的臉,小心地開口,「老夫人,您當真要將二小姐留下?」
「如今不留著她,明兒個若是傳到太后的耳中,豈不是說我這祖母的太過於狠心?」老夫人雙眸碎出一抹寒光,冷笑道,「未料到這丫頭倒是開竅了。」
「老夫人,大小姐那處……」從嬤嬤低聲問道。
「破財消災。」老夫人冷聲道,「她吞回去的,遲早我會統統地拿回來。」
「是。」從嬤嬤應道。
隨即便見老夫人自匣子裡頭拿出一萬兩銀票遞給她,「去吧。」
「是。」從嬤嬤拿過銀票便出了長松院,當夜便給了慕梓煙。
芸香抬眸看著慕梓煙,「大小姐,這些銀票?」
「明兒個便送去京兆尹府衙。」慕梓煙淡淡地開口,「連帶著二妹妹與三妹妹送來的那些物什。」
「是。」芸香低頭應道,便去辦了。
碧雲看著慕梓煙,「大小姐,二小姐與三小姐此次受了教訓,怕是越發地不會安生。」
「那便由著她們鬧,我會一點一點地讓她們消失。」慕梓煙雙眸微眯,冷聲說道。
慕梓兮還是住在了她原先的院子裡頭,不過比起素日的華麗,此刻卻落魄清減了不少,值錢的物什都盡數還給了慕梓煙,如今只剩下一些衣物,還有一些不值錢的頭面。
慕梓兮想著明兒個的壽宴,一時間有些愁眉不展。
此刻,從嬤嬤走了進來,「二小姐,老夫人知曉您來的匆忙,定然有短缺的,便讓老奴送來這個。」
從嬤嬤說著便將托盤放下,而後不等慕梓兮客氣,轉身便退了出去。
慕梓兮掀開托盤,看到裡頭是一套珊瑚紅的頭面,比起慕梓靜的那套稍遜了一些,卻也華貴不已,她這才鬆了口氣,低聲道,「祖母還是疼我的。」
「二小姐,您明兒個必定能艷壓群芳。」春雨轉眸笑吟吟地看嚮慕梓兮說道。
慕梓兮身旁如今只剩下春雨一個貼心的丫頭,她未料到採蓮竟然是老夫人的人,可是如今想想,心裡頭依舊不是滋味。
「只要過了明晚,一切都會好的。」慕梓兮無限憧憬著,她有那個自信,明晚必定會大放異彩,只要得了太后的眼,那麼她便可以翻身。
「二小姐,五皇子對大小姐一往情深……」春雨看著慕梓兮,「您對表少爺的心思?」
「表哥對我無情,我又何必再對他有所眷戀?」慕梓兮雙眸微眯,而後說道,「五皇子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這賜婚豈能允五皇子抗旨?」
春雨低聲道,「二小姐,聽聞五皇子俊美無雙,加之又是最年輕的都統,備受太后疼愛,即便日後做不了皇上,那也是王爺,您若是真的嫁給五皇子,日後亦是王妃,那是何等的榮耀。」
慕梓兮淺笑道,「自然是。」
「二小姐,您早些歇息,養足精神。」春雨連忙說道。
「恩。」慕梓兮點頭,隨即放下那珊瑚瓔珞,轉身入了屏風。
慕梓煙正寬衣洗漱出來,「老夫人送給的是什麼頭面?」
「一套紅珊瑚頭面。」芸香低聲說道。
「雖然比不上之前的那副,卻也是不錯的。」慕梓煙淡淡地啟唇,「明晚必定熱鬧非凡。」
「大小姐,您當真要穿那身?」碧雲小心地問道。
「恩。」慕梓煙點頭,「那等風頭誰願意搶便去搶,我可不想出那個風頭。」
芸香遞給碧雲一個眼色,而後說道,「大小姐,鍾二小姐回了鍾家。」
「明兒個她必定是要去的。」慕梓煙低笑道,「少了她怕是會冷清許多。」
「鍾二小姐還帶了一人回府。」芸香小心地說道。
「何人?」慕梓煙見芸香面露難色,想來此人甚是重要。
「章家二小姐。」芸香低聲回道。
「章怡青?」慕梓煙雙眸微眯,「她不是出家了嗎?」
「隱一傳來的消息便是如此。」芸香也覺得奇怪,章怡青無疑是京城中最忌諱談的事兒,自幼便是不祥之人,乃是章侯爺房中的姨娘所生,卻與鍾璇不同,這姨娘乃是鍾侯夫人的妹妹,在生章怡青的時候難產而死,章侯夫人便將章怡青寄養在她的名下,故而是庶出的嫡小姐。
章怡青長到五歲的時候,章侯府發生了一件怪事,那便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章怡青便會睜著眼睛穿梭在章侯府,有時候會說一些胡話,有時候則會提刀殺人,更甚者莫名其妙地闖入其他人的房中。
有一次,章侯爺正與章侯夫人共赴*,二人正到緊要關頭的時候,便被闖進來的章怡青給嚇得當時便縮了回去,自此之後便無法行房。
章侯夫人請了許多的大夫,卻也瞧不出個究竟,後來,有一晚,章怡容正在沐浴,卻被闖進來的章怡青直接按在了浴桶內,差點溺死。
章侯夫人終於忍無可忍,便請了雲應寺的虛空方丈,那虛空方丈說這章二小姐乃是惡胎重生,帶著煞氣,倘若再在章侯府待下去,必定會遭受滅門之禍,唯一地解決之法,便是讓她出家修行,以此消除身上的煞氣。
章侯夫人一聽,這還得了,當下便將章怡青交給了虛空方丈,章怡青小小年紀便跟著虛空方丈前往雲應寺,自此便待在雲應寺帶髮修行,如今已經過了四年。
不過,鍾璇為何要將章怡青帶回來?
「大小姐,章侯府怕是不知章二小姐回來之事。」芸香提醒道,「鍾二小姐將章二小姐帶回了鍾家。」
「章怡青待在雲應寺四年,且不說之前是何等性子,既然她跟著鍾璇,必定不簡單。」慕梓煙淡淡地說道,「派人盯著便是。」
「是。」芸香應道。
慕梓煙前世知曉章怡青如此,對於她乃是惡胎重生自是深信不疑,可是,如今她很清楚,並非如此,想來這章怡青乃是有夢遊之症,前世章怡青一直待在雲應寺,不曾出寺,為何這一世會被鍾璇帶回來呢?
而鍾璇不可能不知道章怡青乃是夢遊之症?那麼,她的目的是什麼?
慕梓煙只覺得事情可能比她猜想的還要複雜,她幽幽地嘆了口氣,看來明晚要打起十二分地精神才是。
她隨即行至床榻旁,「早些歇息吧。」
「大小姐,明兒個可還是要去章侯府?」芸香低聲問道。
「去。」慕梓煙接著說道,「我與章表哥一同入宮。」
「是。」芸香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慕梓煙躺在床榻上,當下便睡了。
齊氏起了個大早,如今身子好些了,太后的壽宴自是要去的,故而醒來之後便著實準備起來。
慕侯府自然而然地熱鬧起來,慕梓兮與慕梓靜也早早起身妝點打扮。
慕梓煙梳妝打扮之後,一如既往地去了齊氏的院子,慕凌軒已經到了,見慕梓煙今兒個特意穿了一身鵝黃色的長裙,配上那張俏麗的容顏,整個人憑添了幾分地溫婉慧潔,不過這一身反倒讓人眼前一亮。
慕梓煙上前恭敬地向齊氏福身,「女兒給娘請安!」
「煙兒啊,這一身倒是不俗。」齊氏上下打量了著,缺少了華貴之氣,反倒讓人瞧著甚是舒心,這樣的打扮,恰到好處,不嬌艷也不媚俗,齊氏滿意地點頭。
慕梓煙垂眸瞧著齊氏越發隆起的小腹,低笑道,「再過幾月弟弟便出世了。」
「你這孩子。」齊氏輕輕地扶著小腹,「也是個不省心的。」
「哥哥,娘在說你呢。」慕梓煙轉眸調皮地打趣道。
「娘,孩兒必定好好教導弟弟跟妹妹。」慕凌軒卻一本正經地回道。
慕梓菸嘴角一撇,「娘,您瞧瞧哥哥,倒是擺起架子來了。」
齊氏看著慕凌軒與慕梓煙互相打趣著,眉眼間皆是慈愛地笑意,「倘若你爹爹也在,更好了。」
「娘,爹爹還有一月便能回來。」慕梓煙笑著說道,「到時候一定陪著您跟弟弟。」
「但願如此。」齊氏淺笑道,「好了,你是不是要去章侯府?」
「恩。」慕梓煙點頭,「今晚我與章表哥合奏一曲,自是要與他一同入宮。」
「章世子倒是個難得的孩子,可惜了……」齊氏一想到他出自章家,這心裡著實有些不是滋味。
慕梓煙低笑道,「可惜什麼?章表哥一表人才,日後自能抱得美人歸。」
「你這丫頭,越發地口無遮攔了。」齊氏見慕梓煙如此說,便知曉這丫頭怕是還未開竅。
慕凌軒淡淡地挑眉,看著慕梓煙笑道,「妹妹,你可要當心點。」
「哥哥,我要當心什麼?」慕梓煙挑眉,「今夜,我必定給哥哥尋個漂亮的嫂嫂。」
「你這丫頭。」慕凌軒抬起手便敲在她的額頭。
慕梓煙連忙捂著頭,委屈地盯著他,轉眸看著齊氏,「娘,您瞧哥哥。」
「好了,你如今還是趕緊去章侯府吧。」齊氏笑著說道。
「那女兒便在宮中等娘跟哥哥了。」慕梓煙笑著應道,而後便踏出了霽月院。
齊氏看著慕梓煙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抬眸看著慕凌軒,「你妹妹,今夜怕是會發生大事。」
「娘莫擔心,妹妹機靈著呢,必定不會讓自己吃虧。」慕凌軒低聲說道,「娘,今夜你可要當心些,保重自己的身子。」
這是妹妹昨夜特意叮囑他,讓他照顧好娘親。
慕梓煙走出慕侯府,卻一刻未閒著,想著今夜壽宴,再想起如今的形勢,端坐在馬車內,抬眸看著芸香,「將這個發出去。」
「是。」芸香應道,隨即便朝天放射了信號彈。
不一會,白玄便落在了馬車外頭,「主子。」
「派兩個身手不錯的丫頭,保護我娘。」慕梓煙低聲說道。
「是,主子。」白玄低聲應道,而後說道,「主子,付蘅那處有異常。」
「說來聽聽。」慕梓煙低聲道。
「付蘅昨夜偷偷地帶了一隊人馬離開了邊關,前往北青國的京城。」白玄低聲稟報道。
慕梓煙微微點頭,「看來他要動手了。」
「主子,難道邊關要出事?」白玄察覺到了不妥之處。
「先盯著付蘅,看他與誰碰頭。」慕梓煙冷冷地啟唇。
「是。」白玄應道,隨即便閃身離開
慕梓煙深吸了一口氣,果然與前世相同,北青國要動手了,那麼,等壽宴之後,君千羽便要隨著二舅舅一同回邊關,他會不會如同前世那般戰死沙場呢?
慕梓煙轉眸看著一旁放著的摺扇,稍微愣了愣神,馬車停下,慕梓煙下了馬車之後,抬眸便看見章仚正站在府外等著她。
她收拾心緒,淺淺一笑,便走上前去。
章仚今兒個特意穿了一身竹紋墨袍,墨發束起,頭戴銀絲髮冠,多了幾分地儒雅風流,比起素日的冷漠,反而多了幾分地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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