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南雖然身形挺拔地站著,且任由溫九齡這樣阻攔似的抱著自己,但腰是真的疼,臉上的冷汗一刻都沒有停歇。
他薄唇往下冷了幾分,「這話不應該跟我說,去跟李少說。」
溫九齡喉頭髮緊,抬起頭望著他,「我先扶你去看醫生」
「放心,腰壞不了。就算壞了,我也能保證你下半身的性福。」顧時南聲音陰惻惻的,帶著一股邪氣,「乖,去跟他講清楚。否則,我下一棍子,打的可就是李少了。」
溫九齡只想犧牲寧人。
她不想因為她,事情惡化到沒辦法收場。
陸瑾年是被顧時南這一棍打得徹底直不起腰了,他爬不起來,但嘴上卻不饒人。
他故意說著一些挑撥的話,既扎溫九齡的肉,又刺顧時南的骨。
「你讓他打。打死了,他給李淮臨陪葬,然後你繼承他千萬億資產改嫁,到時候我去喝喜酒。」
「打不死或者是打殘了,你肯定會因為內疚跟顧總翻臉,到時候你就以乾妹妹的身份養李淮臨一輩子。雖說一輩子下不了床,但他能得到你一輩子的溫馨照顧,估計是甘之如飴。」
「當然,你就算今天阻攔成功了,顧總他日也會報復回來。」
「要我說,你跟他這種睚眥必報的男人不會有好結果的。」
「你看,他先是跟陸明珠訂過婚,後又跟秦妙人不清不楚,你不過是在走投無路時接受了李淮臨幾次幫助,他就要對你和他大打出手?憑什麼?」
「你小叔是因為他袖手旁觀死的,你媽也是因為他為了陪秦妙人去城郊騎馬而給耽誤了。他先後兩次,都是為了秦妙人棄你於不顧,這種男人不愛你,卻霸占著你的人生和自由,你活著不累嗎?」
「我要是你,我都沒臉見你死去的小叔和母親」
溫九齡情緒崩潰,「你閉嘴!」
陸瑾年不閉嘴,「怎麼?扎到你的痛處了嗎?你說你,何必呢?為了你小叔和小姑的仇,一直在顧總的身邊忍辱負重?你們這對夫妻,是我見過最有意思的夫妻了嘶——」
顧時南到底是將溫九齡給拽開,對著陸瑾年又是一棍子。
這次打在脊背上,同樣疼的陸瑾年倒抽一口冷氣。
當顧時南第三棍朝陸瑾年打下去時,坐在病床的李淮臨在這時開了口:
「顧總,說來說去,你想打的人是我。何必傷及無辜的人呢?」
顧時南手上拿著的鐵棍微微停頓。
他眯起眼,眼底藏著黑暗的戾氣,「你倒是提醒了我。」
說話間,他就朝李淮臨的病床前走過去。
溫九齡一顆心都提到了嗓門眼,急急地衝過去,伸手緊緊地抱住他那支拿著鐵棍的手臂,語氣急促地說:
「你別這樣。你不就是不想我跟李淮臨再有聯繫的?我我現在就跟他說清楚。」
顧時南看著溫九齡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不知道她這眼淚究竟是為誰而流,總之就是格外的刺眼。
他抬起另一隻空閒的手從褲兜里掏出一條手帕給她眼淚,擦得很粗魯,揉得溫九齡感覺眼皮都疼。
她撇頭,顧時南那個擦的動作就落了空。
他的眼睛深深眯起,直接將手帕扔進了垃圾桶,話卻是那種似笑非笑般的調子:
「這麼怕我將他打殘,你早點這樣不就好了嗎?」
溫九齡喉頭髮緊,說話的聲音有幾分發顫。
她醞釀情緒,想著要該怎麼跟李淮臨說時,李淮臨的話在這時開了口:
「我說過了,你不用處處受他威脅。他今天就是把我打殘或者是打死在這裡,我也絕無怨言。」
溫九齡急得直跳腳,「你別說話了,行嗎?」
李淮臨笑了笑,「你能為我做到如此,我也算是值了。」
他說完,目光下一瞬就落在了顧時南的臉上,「顧總,你現在打我,是不是有點勝之不武?」
顧時南冷笑:「男人打架,只管贏,還管什麼規矩嗎?」
面對顧時南強大的氣場,李淮臨一點都不驚慌。
他不慌不忙地道:「可是顧總,你打贏了又如何?你覺得你這樣做,她會原諒你嗎?」
頓了頓,語調愈發的諷刺了,「她一輩子都不會的。」
顧時南被他的話氣笑了,「你說得蠻有道理。」
顧時南扔下手上的鐵棍,然後居高臨下地看著臉色虛白的李淮臨:
「李大公子,好好養傷,我們來日方長。」
他這樣說,溫九齡繃緊的神經終於鬆了下來。
她長舒了一口氣。
顧時南甩開她那隻抱著他手臂的手,面無表情地對她說,「你是跟我走,還是留下來跟你的乾哥哥敘舊啊?」
顧時南的樣子陰狠的嚇人,溫九齡哪裡敢忤逆他一分。
她是真的怕了。
顧時南狠起來連陸瑾年都打,何況是她?
她在他的眼底,頂多算是個被他染指過的寵物,他的占有欲不許她被任何男人覬覦。
一個寵物玩物而已,在他的心裡怎麼可能會有分量呢?
若是有分量,她就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小叔和母親死了。
溫九齡這樣想,一顆心不由得有些疼了。
她抿了會兒唇,喉頭髮緊地說:「我跟你走。」
可即便她這樣說,顧時南也沒等她。
他率先抬腳走出去。
溫九齡疾步追出去前,李淮臨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啊齡,長痛不如短痛,你若是繼續跟他這樣下去,不會有休止的那一天。」
溫九齡腳步只頓了一下,但還是疾步離開了。
她一路追到電梯口,才在電梯門關上的剎那追上了顧時南。
顧時南倚靠著電梯壁站著,俊臉陰沉,額頭上全是豆大的冷汗。
他呼吸有點重,周身的肌肉都是繃著的。
溫九齡知道陸瑾年打他那一下不輕,她走進電梯後,猶豫了幾秒才朝他面前走近幾步,
「你還好嗎?痛不痛?」
顧時南在她話音落下的一瞬就扣住她的腰肢將她拽進自己的懷裡。
他俯首下去,眼眶裡全是通紅的血絲,薄唇若即若離地貼上溫九齡的下巴,聲音陰沉而沙啞,
「痛不痛的,你在乎嗎?這點皮肉之苦對男人來說又算點了什麼呢?」
溫九齡聲音淡淡的,「對比被撞得下不了床的李淮臨,你這點傷痛確實不算是什麼。」
顧時南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聲音譏諷,「心疼他啊?」
他手指用力,掐得溫九齡下巴鈍痛。
她眉頭皺起,看著他陰沉如水的一張俊臉:
「不是心疼。是實事求是。無論他的車禍是不是你造成的,但他都傷成那樣了,你還帶著我去羞辱他甚至是要打他,你動手就是不對,被陸瑾年打也是活該」
顧時南薄唇勾出陰冷的笑弧:
「活該?得是多無能的男人才會對覬覦自己妻子的男人熟視無睹呢?他都被撞得連病床都下不了了,還敢直白地跟我挑釁?你有想過原因嗎?他篤定你會出面護著他,所以才不怕死的來刺我的骨。
溫九齡,自從你流產後,我就一直在想著如何補償對你的虧欠。我知道之前做得不好,也知道對不起你,人對於已經犯下的錯誤能想到的辦法只能是如何補救或者是賠償。你我是夫妻,我能為你做的是維護你身為顧太太的體面,
想要給你的也是身為丈夫應該給的呵護。我想以丈夫的名義補償你的後半生,哪怕是你不能生,我還是願意這樣做。可我做的這一切又一切,在你眼底就換來一句活該?看樣子,你是真的鐵了心不想跟我過了,是嗎?」
溫九齡喉頭滾了一下,腦海里還在迴蕩著陸瑾年說那番話。
小叔的死,母親的死以及差點流產掉的一對雙胞胎,都跟面前的男人有關。
她怕自己現在心軟,腹中的雙胞胎真的有可能會胎死腹中。
思及此,溫九齡心中一狠,便毫不猶豫地說了是:
「對。我早就不想跟你過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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