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厲訓拉著海倫回到了車上。
他立刻鬆開了她的手,一言不發,車速飆升到了一百二十碼。
海倫知道他生氣了。
她小心翼翼,不敢打擾,怕他分心。
最後車子停在了沙灘上,熱風鑽了進來,吹亂了他的短髮。
「你想要做什麼?」
他冷聲問道。
海倫害怕的看著他,打著手語。
我想幫你,你跟我結婚完全是上級命令。等到維克拉安定下來,我就要回去了。如果到時候你們誤會太深,難以解開,那你和顧小姐豈不是永遠錯過了?
「我和她不可能了。」
他苦澀一笑,看著自己的右手。
這隻手本該拿手術刀的,可現在卻連方向盤都握不穩,更不要說抱她,給她幸福了。
她是因為自己才學的醫,可現在……他反而變成廢物,不能再上手術台,只能在藥劑庫配製新藥。
他甚至拿到了國家頒發的殘疾證書,聽起來都覺得可笑。
美人怕遲暮,而英雄怕自己拿不動刀,護不了人。
顧小姐不會嫌棄你的,我看得出,她很愛你。你又何必說那些傷人的話,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她?
「我嫌棄這樣的自己,她值得更好的,我配不上她,也不敢去打擾她的生活。」
可是……
海倫還沒打完手語,他就推門要出去。
「不用說了,我心意已決。」
說罷,他下去吹海風。
海水打濕了他的褲腳,他還記得在江洲,他誤以為顧微出事,後來發現是虛驚一場。
也是那個時候明確了自己的心意。
可沒想到這才短短一年多的事情,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他右手顫抖的拿起手機,好幾次險些抓不住,差點掉落。
最終,換成了左手。
右手神經壞死,就連物理修復都無能為力。
他現在吃飯都需要用左手,經常一頓飯要吃一個小時。
他如今和廢物有什麼區別?
他撥通了季修的號碼。
「你是?」
「我是厲訓。」
「是你?」季修很是驚訝。
「以季家在軍中的勢力,我和海倫的事情想必你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並沒有告訴顧微,是想趁此機會和她在一起是嗎?」
季修被點破心思,狠狠蹙眉。
他沉默良久,才開腔。
「的確如此,怎麼?你要告訴顧微真相,和她在一起?」「沒有,我剛剛訓斥了顧微,她現在很脆弱,需要人陪著。你在這個時候出現,她會依賴你,她到底是個女孩子,哪怕再堅強,哭泣的時候也需要一個結實的肩膀。我是沒這個能耐了,我把她好好地交給你
,你一定要好好對她。」
「要是讓我知道你哪裡做的不好,不要怪我無情。」
「你要把她推入我的懷抱?厲訓,你瘋了?」
雖然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可從厲訓口裡得知,他震驚無比。
他喜歡顧微,捨不得放手,一丁點機會都不願放棄。
他身為男人,也很清楚厲訓的感情,他竟然可以大度到這種地步?
「我只想讓她好好地,過得幸福。」
厲訓聲音暗啞,微微哽塞。
「好好待她,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會的,我這就去找她。」
「還有……謝謝你。」
厲訓聽到那句謝謝,無法回應,嘴巴張了張,卻……吐不出任何聲音。
他掛斷了電話,痛苦的閉上眼。
我給不了你幸福,希望別人能給你想要的。
願你天黑有燈、下雨有傘,有人護你百歲無憂。
季修調查了一下,得知顧微一個人正在酒吧喝酒。
他趕到的時候,她已經喝得爛醉如泥。
周圍還聚集了幾個不懷好意的人,試圖打她的主意。
季修趕緊上前,護在顧微面前,阻止別人的鹹豬手。
「嘖嘖,兄弟也來撿屍啊?但也要分個先來後到吧,看不到我先來的?」
「我是她男人,你確定要跟我講什麼先來後到嗎?還是需要我把你請到警察局喝杯茶先?」
對方見他搬出了警察局,瞬間秒慫,灰溜溜的離開。
他看著顧微醉醺醺的樣子,心狠狠的疼著。
之前許意暖來問自己的時候,他就閃爍其詞。
他知道軍中機密,不論是從法律的角度,還是出於私心,他都不想告訴顧微真相。
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如果失敗了,那他……就會永遠出局。
她趴在吧檯上,睫毛濕漉漉的,明顯哭過。
她還在呢喃,是在罵人。
「厲訓……你這個混蛋,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我在你眼裡,就是這種人嗎?」
「我顧微……敢愛敢恨,我愛你……也恨你……」
「厲訓,我為什麼要去找你,為什麼要記起你,原來之前的記憶那麼痛苦。而現在,更痛苦……」
季修聽到這話,心臟都快要碎了。
她什麼時候,也能為他流淚,恨他愛他?
他將她背在身上,她有所察覺,眯起了眼。
「你……你是……」
「季修。」
「季修啊……你怎麼來了,是不是要跟我喝酒啊?」
「我送你回家。」
「不……不,我不要回家。」
他一聽到這話,情緒激動起來,在他背上掙扎。
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力氣,竟然從他背上掙脫下來,一屁股重重摔在了地上,這可把他心疼壞了。
他趕緊把她攙扶起來,卻不想她用力甩開他的手。
「別碰我,你也是壞人。我不要回家,我不要被關心……我很好,我可以抗的過去,我沒有那麼脆弱……可是,你們為什麼看我的眼神都那麼奇怪,為什麼……」
「我相信你能走出去,你是誰啊,你是敢愛敢恨的顧微。你贏得起輸得起,你灑脫堅強……」
「我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我們不回去,我帶你換個地方好好喝酒,大醉一場如何?」
「這……這才是我的好兄弟。」
顧微爬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乖乖跟他上車。
車子還沒開多久,她就吐得稀里嘩啦。
車子根本不能待人了。
附近正好有一家酒店,他只好把她送到了房間。
她的衣服上全都是污穢物,需要洗澡。
他手指顫抖,觸碰到衣角邊緣,卻又縮了回來。
現在還有一個更為快捷的辦法。
和她發生關係,等生米煮成熟飯,那她也會慢慢愛上自己。
可……這個方法實在是太卑鄙了!他陷入了天人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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