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見五指的石室內,魏興赫正蜷縮在牆角,不停地用頭撞擊著堅硬陰冷的石壁。
轟隆一聲,石門旋開。
昏黃的光線鑽過門縫,灑了一小片在門口的位置。
魏興赫渾身一僵,緩緩回頭看去。
散發著暖意的光線中,一人身披柔軟厚實的大氅,手中握著個飄著熱氣的暖爐,略微昂首地睨著他。
一日刑,日復一日永無變換的場景中,忽然就來了個如神明般的人。
這讓魏興赫原本麻木的目光中,驟然迸發出強烈的求生欲。
大腦驅使著身體想往石門處奔過去,可磋磨數日的身子早已破敗如漏風頹屋,他剛想起身,便被自己僵硬的腿一絆朝前撲在了地上。
江清月默默看著,皺了下眉。
不等偏頭問身後的御龍衛話,就聽石室內傳來沙啞的動靜。
「你是何人?」
魏興赫這一摔,爬不起來了,卻也清醒了。
「呵,魏大人記性這般差了?」
江清月見他抬起頭來眯著眼望自己,揮手讓身後的御龍衛將照明用的火把拿近了些。
「不認得我?你該認得我的,因為我姓江啊。」
魏興赫閉上眼把臉垂在地上,思量了好半天才困惑地嘟囔道:「姓江?姓江的多了......」
江清月撫著手中的手爐,怎麼用力按怎麼覺得不暖和。
「十三年之前你貪的那些,你推誰身上了,可還有印象?」
魏興赫懵然地抬了抬頭,又覺得實在疲憊,臉重新撂在了地上。
「什麼十三年前?我在這裡幽黑的石屋子裡,活了得有上百年了......你說十三年前?唔,十三年前我應該在另一個牆角,用手指頭摳了個小洞,嘿嘿!」
話說得稀里糊塗,笑聲也格外瘮人。
江清月不滿地掃了身後的御龍衛一眼,壓聲道:「你們對他用刑的時候,就沒想過我還得審?」
兩名御龍衛連忙垂下頭單膝跪下,悶葫蘆般回不出什麼話來。
江清月看回屋中趴在地上的人,擰著眉思忖片刻,抬腿走入石室。
身後有御龍衛想攔,卻被慕容懷抬手止住,跟著進了石室。
與走廊上的陰冷不同,邁入石室的門檻,江清月才發現這間牢房內別有洞天。
牆壁內由火把照著,映出一個又一個錯落排列的石洞,內里擺著一個個詭異的銅鐘,其上還刻畫著如雙眼般鬼魅的花紋,只需一眼就能鑽入靈魂深處壓得人喘不過氣。
江清月目光被其中一副銅鐘吸住,腳步當即紮根在原地,渾身驟寒到動彈不得。
耳邊又浮現出當年江府內人頭砸地鮮血四濺的聲響。
恍惚中,好似又回到了當年。
「阿月。」
眼前遮過來一隻手,擋住了銅鐘上那兩個圓圓的窟窿,也帶來了令人難捱的心安。
溫熱覆在她雙眼前,原本定住的眼睫瞬間如受驚蝶翼顫動。
「這些是攝魂鍾,不能盯著瞧的。」
耳畔吹來一絲暖意,而後又很快化為寒涼。
江清月拉下慕容懷的手,垂眸微微點頭:「知道了。」
慕容懷摸著她冰涼的手擰了擰眉心,拿走了手爐直接從背後將她攬在身前,兩隻小手嚴嚴實實攥在掌心。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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