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來以後,余蒙蒙環視一周,摟著蕭離的脖子就笑開了,打趣道:「蕭離,這是什麼地方啊?」她原來以為蕭離這樣完美無缺的謫仙,是不可能會看上自己這種樣貌普通的女子的。
可是剛剛的那一個吻,卻讓余蒙蒙心裡徹底地明白了,自己的感覺沒有錯,蕭離的心裡不是沒有自己的。既然,他們錯過了悠然居,又降落在另一個山頭,便可以知曉,蕭離被她一吻,其心中該是有多麼的動搖了。
看著余蒙蒙那雙好似天上的星子嵌入其中的亮晶晶眼眸,蕭離有些難以啟齒一般地道:「聚靈峰。」
余蒙蒙雖然幾乎得意忘形了,但還知道適可而止,便不再打趣蕭離,免得他面上掛不住。正好一陣寒風吹過,余蒙蒙便藉機抖著身子直往蕭離的懷裡鑽。感受到身邊女子的動靜,蕭離頓時低著頭看過去,哭笑不得:她怎麼就這麼滑頭!
「冷~」余蒙蒙見蕭離覷眼瞧著自己,便將頭從蕭離的胸口微微抬起來,故作委屈巴巴的可憐樣兒來說了一句,聲音嬌滴滴的,一個冷字說得千迴百轉。
儼然是她從未對任何一個男子發出過的語調。這聲音,就算是余蒙蒙自己,聽了也不禁被膩掉了層雞皮疙瘩。就不知道蕭離是個什麼感受了,從前在冥界的時候,余蒙蒙發現只要窈娘一用這個強調說話,那些男子們就個個都酥掉了身子骨,對窈娘百依百順的。
蕭離自然是不同於那些臭男人,可是,說不準,他也會吃自己的這一招呢?
余蒙蒙邊說便瞧著蕭離的反應,卻發現對方根本就沒有出現與那些男子一模一樣的「酥掉了」的表情,反而是冷著臉,非常不耐的樣子。
這讓余蒙蒙心裡直打鼓,懷疑是自己自大,用錯了戰術,撇撇嘴,心道:謫仙哥哥果然是不喜歡吃這套的。
蕭離見她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知道她的心裡正在打自己的主意。但此時,他已然不能自持,若是接下來,耐不得她的磨蹭,自己又待如何?
如此想著,蕭離抽身欲離開,科只略動了一下,余蒙蒙就將其抱得更緊,生怕他逃了似的緊張。蕭離只得出聲說明白:「放開。」
「不放,我就不放!」聽出蕭離話中的底氣不足來,余蒙蒙抱著蕭離不撒手,將臉埋在蕭離的額胸前蹭了蹭,扭著身子咕噥著說了這兩句。
蕭離皺著眉,想擺脫和余蒙蒙這樣膠著的姿態,卻不捨得伸手推開她。只靜靜地站著,任余蒙蒙抱著。
不抵抗,說明他就是默認了,就是同意了!
余蒙蒙興奮地想,抬頭看了蕭離兩眼,正好對上了蕭離的目光。看著冷,實際眼裡卻含著三分情意。余蒙蒙不禁在心裡罵了一句:悶騷!
她猜,蕭離這人定然是因為自身的能力卓越,所以端著慣了,才對她這般的傲嬌彆扭。明明心裡喜歡自己,卻還是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嘿嘿地笑了兩聲,余蒙蒙沒止住心裡的那一點兒壞壞的想法:放心,就讓二十一世紀看了無數本言情小說的本姑奶……不,本小姐,來教一教你什麼才是正確的戀愛方式。
余蒙蒙信心十足地看著蕭離,衝著對方放了幾個自己認為非常有魅力電眼,而且看蕭離的反應……咳咳,看蕭離的反應,似乎是失敗了。不過沒關係,反正待會兒她要走的也是溫情路線。
在心裡醞釀了一會兒,余蒙蒙抬起頭,對蕭離溫情脈脈地說:「蕭離,我喜歡你。」
這說得話突兀卻又如此自然。蕭離幾乎要為余蒙蒙這樣一句輕描淡寫的一句我「我喜歡你」而顫抖起來,死死地捏著自己的手,才克制住了。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因而就沉默著不說話。
天知道,他多想就這樣順著余蒙蒙的話,給她一個肯定的回答,讓她開心。可是他們之間橫亘的問題太多了,多的讓他無法勇敢地跨出一步。
而余蒙蒙不知道他的心思,猶還在繼續道:「蕭離,我知道你喜歡我,你別想騙我。我第六感……不是,直覺,直覺就是……哎呀,我跟你說不清楚啦!反正,我就是知道,你心裡有我,所以,你別再想著騙我了!就算是你裝作不喜歡我,我也不相信了。」
女子嬌軟的溫語將蕭離的心裡磨得軟成了一塌糊塗,他幾乎要開口說可以,她想怎麼樣都可以。
可是,自己怎麼樣都好,只是不想拖著余蒙蒙跟自己一起捲入是非劫難中。
若是真的愛一個人,又怎麼會不希望對方安好呢?即使是這種安好不是對方想要的,也不能改變蕭離的這種意識。
但今夜這樣的氣氛中,蕭離無法直面拒絕余蒙蒙的告白。他高興、顫慄,然而,就是無法坦然接受。冷風穿過,他總算是找回了一絲殘存的理智,沉聲問:「那寧則呢?白慕呢?」
這樣一句話,仿佛兜頭一盆冷水潑在了余蒙蒙的頭上。許是這狂熱的火燒得太熱了,並沒有將余蒙蒙的熱情澆熄。她只沉默了一會兒,便抬起頭。蕭離望過去,是明媚可見眼底的笑意,雖然有三分勉強,終歸還是希冀的神色。
「蕭離,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麼都不重要。真的。」
她幾乎不假思索就說出了這樣的話,抑或許是因為在不知不覺的時候想了太久,所以才說得這樣純熟自然,以至於自己都吃了一驚。
然而,每一個字,都讓蕭離為之悲上。他何嘗不想如她所說去做,但心中卻總覺得不妥。都說他能修得如此道行,真是有十分的天賦和十分的運氣。
可是,又有誰能想到——包括蕭離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真正的劫難卻是在之後。
前路荊棘滿布,你可害怕與我同行?蕭離非常想問余蒙蒙這樣一句,可一看到她的臉,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怕真的說了,余蒙蒙就真的隨他一同闖入其中,欲逃無路。
「但是你的命格上,並沒有我。而我的,也沒有你的存在。」蕭離還是冷聲如此說。他知道,要讓余蒙蒙徹底放棄自己,怕是要下一劑猛藥。如此,她才能徹底清醒。
只是,如此一來,怕是從今以後,自己再也沒有像今夜這般接近余蒙蒙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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