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平平無奇的一件事,但是在大昌國的人看來,卻顯得如此的神奇。
一個機械的木製轉盤,只需要輕輕的搖動它的手柄,下面的轉盤就會在齒輪的帶動下開始旋轉。
趙嫕立刻就被這個奇技銀巧的東西給吸引了,她像是一個遇到了好玩玩具的孩子一樣,好奇的轉著手柄。
木製轉盤不斷的旋轉著,煞是好玩。
「小凡,這是什麼東西,太好玩了!你,你怎麼會做這個的?」
趙嫕興奮的問道。
石小凡正在活泥,活好的泥胚甚是結實,裡面的氣泡已經被完全擠出。
這個時候的泥胚,已經可以使用了。
「哦,你沒聽村里人說麼,我可是開了天眼的人。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算命先生展半仙兒說我開了天眼,這些東西我就學會了。」
這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既然無法解釋或者說解釋起來費勁。
那就乾脆實話實說,將展半仙兒說自己開了天眼的事公之於眾。
反正,為什麼開了天眼展半仙兒自己都說不清楚。
本來,這句話就是展半仙兒隨口瞎扯淡的。
趙嫕聽父親在吃飯的時候說起過這件事,於是對此她也深信不疑起來:「嗯,他們說你開了天眼是很厲害。
聽說,這張大娘都被你打敗了。」
打敗張大娘,這不是一件什麼光彩的事。
對於罵街戰勝對手,其實這沒有什麼知道好炫耀的。
趙嫕這麼一提,石小凡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個都是虛名,張大娘的事,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好在,趙嫕對他和張大娘罵街的事似乎並不感興趣。
她好像只是隨後一問,但是對於趙禎的事,她就好奇起來:「你說我哥趙禎他是一條魚兒,這是怎麼一回事,你能告訴我麼。」
唉,這人是不能撒謊的,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圓這個慌。
趙嫕這麼一問,石小凡只好繼續隨口瞎掰:「哦,這事啊,我覺得趙禎呢他是一條鯉魚,將來魚躍龍門可是要變成金龍的。
也就是說,你別看現在的趙禎什麼都不是,將來的他前途無量一飛沖天,此人的前途不可限量。」
趙嫕點了點頭,對此有些不置可否。
這時,石小凡已經把活好的泥胚拿了過來。
他一條條的將泥胚搓成一根根細條,然後將這些細條捏在一起。
漸漸地,手裡就有了一個粗茶壺的形狀。
石小凡將粗胚放在木盤上,然後對趙嫕說道:「現在你給我搖這個木盤。」
「汪汪汪!...」狗腿子來福的叫聲,打破了二人的寧靜。
石小凡微微一怔,隨即低頭道:「沒事,你接著搖。
對,力道要均勻,不能太急。」
原來,適才來福的叫聲是通知石小凡,趙墨軒來了。
畢竟是對自己的女兒不放心,思來想去的趙墨軒,最終還是決定做個賊。
偷偷的到石小凡家裡看看,看看這廝和女兒到底再做什麼。
旺財這個反骨仔跑來告訴了來福,來福告訴了石小凡。
石小凡不動聲色,繼續和趙嫕在做著茶具。
石小凡做的很認真,趙嫕也在很認真的幫忙打下手。
趙墨軒像個賊一樣,躲在石小凡家不遠處的大柳樹旁。
他看到女兒和石小凡做在一起,女兒手裡搖著一個鬼知道什麼玩意兒的東西,石小凡則低頭在認真的做著泥胚。
看來,是孟回客這小子醋性大發而已。
女兒和石小凡這個臭小子之間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於是,看了一會兒的趙墨軒便悄悄溜走了。
主要是他自持身份,怕被村民看見鬼鬼祟祟的自己,這自己的老臉往哪兒擱。
路過的村民好奇的看著他,沖他打招呼,趙墨軒慌忙裝出一副正襟危站的姿態,背起手優哉游哉的沖人點點頭,然後一步三回頭的回了家。
趙墨軒一走,狗腿子來福便報信:「走啦走啦,小公爺人走啦。」
石小凡立刻就放鬆了起來,和趙嫕說說笑笑,不斷的逗她開心。
趙嫕笑得前仰後合,花枝亂顫。
這是幸福的,成親後的二人,與戀愛時畢竟不一樣。
石小凡恍恍惚惚感覺又回到了和趙嫕初識的時候,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幸福了。
石小凡在南窯待過,這些做茶具的本事對他來說輕車熟路。
雖然做出來的茶具不敢說有大師級的水平,至少面相還是不錯的。
只要有工具,他能做的像模像樣。
茶具在石小凡的手裡逐漸成型。
趙嫕給他轉著木盤,泥胚在石小凡手裡不斷的旋轉。
成型的泥胚,還需要做出茶壺嘴茶壺把,以及茶壺蓋。
石小凡像模像樣,至少糊弄趙墨軒是夠了。
用小刀不斷的修整。
修整好的茶具,終於像模像樣了。
「趙嫕,你在什麼刻個字。」
石小凡把茶壺和一把小刀地給她。
趙嫕一驚,她有些遲疑的搖搖頭;「不成的不成的,我會弄壞了這麼好的東西。」
「怕什麼,反正是給你爹用的。
你刻不好也沒人怪你,你不想刻字,畫幅畫也成。」
趙嫕猶豫的接過來:「我可不會在這東西上刻畫,我還是寫字吧。
可是,我、我寫什麼好呢?」
「寫詩啊,寫首詩。」
石小凡說道。
趙嫕一怔:「你也知道詩詞?」
「我不但知道詩詞,還還會寫詩呢。」
石小凡洋洋得意。
趙嫕翹著小嘴,睫毛閃閃:「吹牛。」
「你不信,我現在作一首詩你聽聽。」
說完,石小凡沉吟了一下。
趙嫕抿嘴忍住笑,石小凡能作出什麼好詩來。
他可是跟了爹爹上了幾年學就不學了的,許多字認識他,他不認識人家。
「你聽著啊,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這是詩經里的詩詞,料想在這大昌國也無人知曉。
趙嫕不由得驚呆了,他、他真的會作詩,還意境這麼高。
這首詩詞是表達男女情愛的,詩人的悽惋的心境,也正是借這樣一幅秋涼之景得到渲染烘托,得到形象具體的表現。
趙嫕臉色通紅,他、他這是跟我表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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