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嬰笑呵呵地站起身來,揮了揮手,大步離開東偏殿,「阿兄,滾太慢了,我用跑滴!」
「豎子!」李世民隨意拈起一顆珍珠來看,光澤之瑩潤瑰麗,遠勝合浦之珠,確實是珠中奇珍。燃武閣 www.ranwuge.cc幼弟口中的中等,只會是尺寸略小些,品質卻不會有什麼差別……唉,該給吾家小兕子選誰做駙馬都尉呢?真是讓人頭疼的煩心事。
張阿難看了眼手裡的親王服,默默走到門口,讓小內侍送到西偏殿,又默默回到原來的位置,隨時聽候差遣。
「讓少府做兩支步搖給徐充容,餘下的先收起來。」李世民將真珠放回木匣,隨意吩咐道。豎子從不會顧慮所謂的不患寡而患不均。只因為當年他掉落荷花池之後,醒來時小兕子正用小胖手摸著他的額頭,邊呼呼邊軟糯地說著不疼不疼哦……吾當時也沒想到小兕子會如此做。那是她有一次不小心跌倒,吾為了哄她不哭而說的話,誰能想到她竟然記得如此清楚?與高陽和城陽相比,軟萌萌的小兕子確實更貼心乖巧。
某突然有些羨慕那豎子……明日應該帶他……他們幾個去趟獻陵,阿耶見到他們定會很開心。
「去催下政事堂那幾位,他們再不過來吾就直接去西偏殿喝酒去。」李世民看了半天奏疏,房玄齡他們連影子都沒見,這不符合他們的做事風格。豎子回長安,帶回來的不止有岩蟹,還有不少從未見過的魚獲,以及金銀銅鐵等貴重礦產。按理說,他們應該早就跑過來,為各自的部門爭奪份額,怎麼可能還要某派人去催?
「喏。」張阿難輕聲應道,快步離開,房相他們今日真的很反常,有什麼事情會比東偏殿議事還重要?竟然讓大家等他們,這……這世界顛倒了嗎?
政事堂的繁忙景象,是張阿難沒想到滴。不止那些舍人給事中在忙,房玄齡等人也在忙,還有韋署令、杜友和韋侍讀等雲鶴府屬官,什麼情況?
「阿難,你來得正好!」楊師道第一個看到張阿難,快步走過來抓住他的手臂,語氣難掩激動和活潑地說道。「韋三郎他們正好要去東偏殿裝電話機,你帶他們過去,我們先測試與六部通話的情況。」
除了六部,還有九寺中的衛尉寺、大理寺、鴻臚寺、司農寺,以及五監中的少府監、將作監需要測試,余者的業務沒有那麼緊急……實際是政事堂各位扯皮扯出來的結果,鴻臚寺有個p……的緊急業務?不過是因為韋挺改任鴻臚寺卿,平衡而已。
房玄齡順著聲音看過來,拿起一張竹紙遞給張阿難,溫聲笑道:「此為初步試驗的名單,勞你代為呈給陛下,我們幾個要分別去這幾處,試驗通話的……效果。」
所謂的效果,不止是通話質量,還有通話內容的真偽。不是不相信雲鶴府各位同僚,而是如此重大的事情必須慎重,防止某些人將來借題發揮搞事情。
「喏。」張阿難恭謹地接過竹紙,低聲問道。「房相,那今日議政?」
「滕王剛回來,最近幾日我們就不去討嫌了,免得打擾陛下和他相聚。」長孫無忌在一旁很有誠意地說道,只是他的眼神充分暴露了他的想法,分明是不想重溫被懟的經歷。
房玄齡和楊師道同時點頭表示贊同,雖然他們兩個被懟的次數最少,可是……旁觀別人被懟到暈倒的次數多了,不可能不會心有餘季,更不可能不會們心自問,如果被懟的是自己,會不會也當場暈過去呢?答桉很讓人沮喪,同樣會被氣暈,區別大概只是暈倒時間的早晚問題。
並不是說滕王懟人懟的有多高明,只是……他的嘴忒毒了,不光毒還直白,讓人有種被剝光衣服扔到西市大街的感覺,除了暈倒,無法可解。
「滕王,已經長大了。」張阿難的語氣若是不那麼遲疑不決,不那麼游移不定,底氣能稍微多那麼一丟丟,也
許會有一點點說服力。
長孫無忌安慰性地拍了下張阿難的肩膀,果斷地轉身離開,繼續去忙民部電話機的事情。
楊師道有樣學樣,也安慰性地拍了下張阿難的肩膀,果斷地轉身離開,繼續去忙吏部電話機的事情。
房玄齡沒有拍張阿難的肩膀,指了下書桉上的文書,溫聲說道:「我們這裡確實有些忙亂,陛下可以先聽聽滕王講海外的那些奇人異事,等理順出初步的規章律例,我們再和陛下討論。」
滕王讓人先送回來的第一冊山海異聞錄畫卷,已經由弘文館和少府的配合刻木凋板,上元之後就能在各大書局售賣,陛下的意思是成本價售賣,啟民智,開民慧,讓民眾擁有放眼海外的格局。
張阿難叉手一禮,默默退出政事堂,做親王能做到滕王這份上:嘿,真得勁啊!
……
「夏月,你怎麼越來越俊(zun)了呢?」李元嬰換好象牙白暗花團窠常服,輕擰了下大宮女的腮,輕聲調侃道。晉陽身邊的大宮女只換人沒換名字,不是懶得起名字,而是為了方便主子吩咐人做事。這個夏月是四年前換的,今年才二十二歲,正是明媚如花的年齡。
【鑑於大環境如此,
夏月盈盈一禮,柔聲說道:「王爺,公主說今晚就不過來打擾你們喝酒了,明日請你去武德殿小住,順便看看三少工坊最新的營造樣式。你若覺得好,她再和閻監溝通,將作監以後宮殿模型的製作問題。」
別人不知道滕王留給公主的那些私藏書籍,身為貼身大宮女,我不僅知之甚詳,還在工坊幫公主處理瑣事……滕王,真的不是一般人,若是他想收我入府,我不會拒絕。
「小丫頭,想法還不少。」李元嬰倒背著手,邁著六親不認的四方步,慢悠悠晃到廳堂,攤在矮榻上,嗑著瓜子,聽教坊樂伎彈小曲。
夏月默默退到遠處,近身服侍有春桃和牡丹,輪不到她亂獻殷勤……被收入府和亂獻殷勤有很大區別,況且就算進了滕王府,我也無法與她們兩個相提並論。
牡丹澹然地看了眼夏月,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縴手破新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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