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離開後,李世民看向楊師道和魏徵等人,問道:「你們怎麼看?」
不管因為什麼,在樓船上見血光,終是給今日這大好的日子,增添了一縷不吉。就算已經下令不許討論,不許傳出去,等下了船,明日頂多後日,就會被傳的沸沸揚揚。
「回陛下,剛才後船也有傳來消息,拂菻國使節因船速過快,暈船產生幻覺,已有醫者照看。」楊師道叉手一禮,輕聲說道。
拂菻國使節於萬里之外,坐船來到大唐,竟然會在如此平穩行進的船上,暈船出現幻覺,就和說千牛衛的人因為磨刀石太好用,磨刀的時候將手指割斷了一樣:瞎扯澹!
「陛下,他們是算過樓船的速度,害怕了。」唐儉叉手一禮,聲音很輕地說道。就像春風拂過冰凍的河面,又或者冬風拂過還沒結冰的河面。「害怕大唐的bing士沿著江河直下,一日可至。害怕大唐出海貿易的船隻,他們搖斷手臂也追趕不上。」
楊師道木然地眨了下眼睛,還有玄路,還有沒上路的蒸汽車以後不再是世家與陛下共治天下,而是難怪他們暈船或者受傷。深吸口氣,努力平復下心情,輕聲說道:「陛下,那就可以理解鄭謹言為何會受傷,應該是太過震驚沒有站穩,甚至是直接暈倒,不小心帶下來了茶桉上的茶碾。不管怎樣,雲鶴府和滕王府的守衛,需要加強。」
不能完全相信道門之人,袁公他們幾個自然不會有問題,需要防備的是那些隱士,還有他們的徒弟和工匠。
「此事回到長安再安排,不急於一時。」李世民微微頷首,說道。幼弟去金州後,藏劍堂議事的人,就會都搬到曲江池畔的雲鶴府,除了孫思邈,和留守藏劍堂的人。
「陛下,滕王府不需要安排人手了。」唐儉叉手一禮,說道。「袁公、孫公和公孫先生前日在藏劍堂鬥劍一個多時辰。滕王大怒,除了公孫先生和孫公、葉法善,在雲鶴府掛職的人,都搬去了芙蓉園,只有休沐日能回王府。藥師將沙盤搬到藏劍堂,滕王與他一起做沙盤。」
若說眼明心亮,滕王絕不弱於某,在三門峽被炸掉之前,就順勢將人攆出王府,不給任何人留下攻訐他的藉口。最關鍵的是,攆人的理由光明正大,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豎子無禮!」李世民聽完唐儉的話,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因為鬥劍攆人,呵呵,只有外人會信。豎子不但不會攔著,還會在一旁拍桉叫好,沒準還邊吃著火鍋邊點評幾句。唯恐不亂的主,不想著在長安擺比武擂台,某就謝天謝地了。笑罵道。「某說袁公他們的臉色怎麼有些詭異?等吾回去收拾他!」
唐儉的思緒瞬間被李世民打亂不是,陛下你這話什麼意思啊?難道不該攆人嗎?你忘了藏劍苑因為什麼而改建嗎?
還有,你就沒有一絲絲擔心滕王會有異心嗎?當然,滕王的懶散很讓人放心,可身為帝王,總要猜忌一下吧?
「陛下,某認為滕王沒有做錯。」魏徵瘦削的臉上,表情有些嚴肅,叉手一禮,說道。「袁公與孫公動手的次數,委實太多了些,而公孫先生從來不會勸阻,只會火上澆油不說,很多時候還會提劍上場,唯恐打得時間太短。」
若是韋公和張公也被拖進戰局,他們五個打上一天都不嫌累倒霉的是藏劍苑的花花草草,因為他們覺得只在藏劍堂打鬥不過癮。如今的藏劍苑,已經不再有樹木扶疏,百花爭艷的景致。滕王讓人種滿了青草,說是還能剩下修建小草的人力
「院子裡的草就沒長高過,一直保持在三寸的高度,如同剛織好的波斯地毯,那叫一個齊整。」
李世民:「」
此言不虛。
唐儉:「」
此言不虛。
楊師道和岑文本相視一眼我們不知道。
雖然耽擱了半個時辰,戊初三刻(19:45),樓船駛入曲江池,曲江池周圍白燈明亮如晝。
太子李承乾領著房喬、長孫無忌和李道宗等留在長安的重臣等在碼頭,他們已經等了一個多時辰。好在夏日的夜晚,沒有任何寒氣,他們只是站得有一點點累,只有一點點。每個月的月會、不定期的中朝、元正的大朝會還有祭祀活動,兩個甚至三個時辰的站立,早已經鍛煉出了他們的久站能力。
當亮著白燈的艨艟駛入曲江池,眾人眼神里的疲勞退去,瞪圓眼睛看向水面樓船映入眼帘的時候,他們似乎聽到了自己心臟的狂跳聲,如同被侍衛敲擊的戰鼓大家都知午正三刻疏浚三門峽,此時戊初三刻,不到四個時辰,從三門峽便到了長安
怎麼可能?那可是近六百里水路!
拄著竹杖的李靖挪了兩步,靠近一旁的李道宗,嘴角微微上揚,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承范,很多人將今夜無眠,更多人將從此夜不安枕。」
「藥師所言極是。」李道宗用同樣的音量回答道。「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做我們的定心石,指揮我們為大唐開疆拓土。」
李靖的眼底閃過一抹寒光,若能乘樓船而出,出海走上一圈,再下幾國,某此生無憾矣!
長孫無忌看著越來越近的樓船,不知為何,心卻越來越涼,目光轉向左前方的李承乾,看向他那隻受過傷的腳如今只有晉王與滕王走得近,晉陽公主最得他喜歡,不論高明還是惠褒,對他都敬而遠之
又將目光轉向房喬,他一直不肯表態,到底是選擇惠褒,還是壓根就誰都沒選?
房喬感覺到長孫無忌的目光,卻沒有理會,陛下回來的時間,比預期晚了半個時辰,以袁天罡的謹慎和傲骨,不會是蒸汽機出現問題。唯一的解釋就是乘船的人出了意外,只是不知道是世家房主,還是番邦使節?
樓船完全停穩後,李世民抱著晉陽公主,看向岸邊的人影,目光轉了一圈,沒看到某個豎子,嘴角微微下彎了個微不可見的弧度,便又恢復帝王該有的表情,走下船梯,沒有理會等待的人,朝一旁的金輅走去。
眾人:「」
陛下累了?不應該啊,陛下可是急行軍半月,都不會現任何疲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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