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思路有點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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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未然覺得,也許是上天眷顧,可這種眷顧不可能無限持續下去。
明空顯然有同感,問道:「這種事要瞞一時不難,要瞞一世,是決計不可能。所以,接下來暴露了?」明空真的聰明,不然也不會曾任首座,只是他心思都在武道上罷了。然換一個角度看,未嘗不是因此才有今日武道修為。
「是呀。最後,終於還是被發現了。」陸星雲嘆氣的樣子像是被塞了滿嘴黃連,苦澀得讓看的談未然都覺得發苦。
一旦被發現,隨著一個接著一個混入各家各派的棋子被找出來。可以想像,被潛入,竊取功法及信息的宗派與世家,是多麼震怒。
能被「光明道」盯上的,多半是水準以上的宗派與世家,肯定弱不了。用膝蓋也可以想到,那時的「光明道」所面臨的是一些什麼樣的敵人。
想到這,談未然忽然心中一動,抬頭盯著陸星雲,試探:「莫不是他們把六大也……」陸星雲苦澀點頭,談未然睜大眼:「『六大全部?包括玉京宗!嘶……」
這回談未然真心誠意地服氣了,不敢不服啊,連「六大」的功法與信息都敢竊取,便是裴東來也沒敢全挑「六大」呀。他覺得那已經不是膽量的問題,而是取決於信念!
於是,恭喜「光明道」,成功開啟了舉世皆敵模式!
講述到這裡,陸星雲沉寂了一會,如同在哀悼著多年前看似腦殘,實則為了信念的前輩們。半晌,他又接著說下去。
如談未然明空所料。這件事給「光明道」帶來前所未有之大劫難。
功法與技藝,乃是一個宗派或家族的立足根本之一。莫說誰,就算換了「六大」來這麼做,同樣必然成為天下之敵,甚至敗走大荒域界也毫不稀奇。
單單是竊取,也就罷了。那還不至於惹到別的勢力。偏偏「光明道」為了心中的光明信念,將那些被一層層勢力敝帚自珍並封鎖的功法與信息,選擇了徹底公開!
有一點腦子就可以看得出,此舉,從根本上動搖那些勢力的地位與根基,各大勢力決計不可能放過「光明道」。
況且,被惹毛的還有「六大」。
毫無疑問,即便「光明道」當年如日中天,威震天下。無論如何也扛不住各大勢力群起而攻之,被按著痛毆,將之給推平滅門了。
總算「光明道」還有一些自知之明,在覆滅之前,暗中留下了道統與傳承。
自此,「光明道」由極盛而衰,從陽光下活動,轉向黑暗中活躍。
聽到這。談未然和明空深深吐氣,這段往事有一種莫名的驚心動魄感。不管是「光明道」等於挑戰天下勢力的行為。還是那種堅定的信念,都令人不能不說一個佩服。
說到最後,陸星雲目光忽然直視二人:「這件事發生於一萬三千多年前。」
「當年那些人慨然迎戰之前,曾遣散了門下弟子,有外門有內門,也有真傳混在其中。不少人都帶著大批功法技藝。而那些弟子逃的逃,散的散,有的背叛,有的不知所蹤,有的擇地安身立命。還有的……則也許自行開宗立派。」
談未然與明空沒有太驚訝,若有所思:「你要告訴我們,行天宗祖師爺曾是『光明道』門下?」
沒錯,行天宗創始於一萬三千年前,開山祖師爺來歷不明。也不知是沒留下相關記載,還是記載了的書籍丟失了。
宗門經義的核心是「公平公正」,沒有「光明道」的經義來得博大與寬泛,但顯然單說公平這一點,就有著極大相似程度。最大最明顯的證據就是這個,一個宗派的功法技藝秘術都可以是從別處得來,唯獨這個不會互相模仿與抄襲。
道義這個東西是思想,是抄不來的。如果誰成功了,也就自然而然成了這種思想的信徒……
「光明道」就是一個例子。
如果再細緻一點,未必找不出別的小證據:譬如行天宗一個偏僻地區的本土小宗派,哪兒來的那麼又雜又繁多的精魄級技藝?
又譬如,行天宗練氣功法頭重腳輕的問題(低階練氣功法太普通,高階了才出色)。
再譬如,行天宗的不少功法顯然帶著光明屬性。如果這一點可以用「大光明劍」來解釋,那麼,就還有無論如何也避不開的一點:行天宗哪來的「大光明劍」!
此乃行天宗最大的不解之謎,怎麼都不好解釋。
對於陸星雲說得出「大光明劍」,談未然和明空都不覺奇怪。當年進獻給乾坤道一事鬧得轟轟烈烈,還有一場大戰充當背景襯映呢,中下層勢力不一定清楚內情,「光明道」不可能不清楚。
談未然坦然:「坦白說,我們也曾追溯過行天宗的根本與來歷,不過,哪怕是……意義何在?觀『光明道』復出後的所作所為,就知我們不是同路人。」
出人意料,陸星雲沒有否認:「確實,如今的『光明道』是變了,變得激進,且不再純粹與高尚。一萬多年前,竊取的功法與信息會公開,如今卻竊來自用。兩者相比,一者高尚,一者自私自利,可見一斑。不過,卻非人人如此。」
「多數人正將『光明道』一點一滴拽向無底深淵,此乃大勢所趨,誰也阻止不了。」
多數人!談未然與明空交換一個眼神,所以陸星雲屬於少數人,有意思。活得像老鼠的「光明道」,居然有著如此嚴重的內部問題?
然而,又如何?這一切與天行宗沒有干係。
陸星雲想起了聶悲曾說的話,聲音驀然低沉:「上天欲使其毀滅,必使其先瘋狂。他們正在變得激進而瘋狂!」
「他們會死,聶老祖與我也可能死。」
說起生死,陸星雲出人意料的雲淡風輕。談未然一愣:「你讓我表面上不要與你走得太近,是這層用意?」心中莫名一暖。
明空沉聲道:「你來說了個故事,還有你們『光明道』的這些隱秘,似乎與我們天行宗毫無關係!」用的雖是似乎一詞,實則語氣十分肯定。
在兩人目光注視下,陸星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眼神說不出的坦蕩:「除了聶老祖與我,沒有人知道,行天宗與『光明道』之間有關係。」
談未然細細咀嚼,總覺這話別有一番意味。
陸星雲似乎也無心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接著說起別的。
齊光明的師父所意外進入的那個洞府,自然就是魏天生的洞府。
之中有「黃泉天子劍」,是洞府里魏天生某本類似日記的隨筆里提到過。另外,也有另一本筆記中提到過「大光明劍」。
其實一點不複雜。
從陽光中轉入地下的「光明道」一次次秘密探索那個洞府,一是為其中資源功法等,二是為「黃泉天子劍」。很大程度,正是因在洞府中陸續所得,令得一萬多年前一度被滅掉的「光明道」一再上演捲土重來的好戲。
直到三千年前,狗娘養的厲人狂單槍匹馬直搗黃龍,殺得「光明道」狼狽不堪,來不及收拾書籍資料的情況下,就被玉虛宗率眾圍剿了。
於是嘛,呵呵,玉虛宗等參與圍剿的某些勢力跟著聯手找到了「百里洞府」。
不知從何處獲知「大光明劍」可能流落荒界之後,「光明道」從來不曾落下此事。
只不過選擇廣撒網而已,行天宗就是網中之一。
於是,還沒修煉過的陸星雲被篩選出來,化名雲浩,設法拜入行天宗門下。
「我混入行天宗,本是為調查『大光明劍』之下落。不想,入了見性峰,一切都沒按預期的發展……」說到這,陸星雲眼神恍惚了一下,絲毫沒察覺眼神流淌出絲絲眷戀,以及嘴角轉出淡淡的溫和笑意,被談未然與明空看了正好。
陸星雲在人生最好的階段拜入行天宗門下,進入的是最溫情,最團結,最有家的氣息的見性峰。並且,他有一個很好很會因材施教的師父,有個可以幫他跟外人打架的大師兄,有一個疼愛他的師姐,還有一個冷著臉裝大人的可愛師弟(柳乘風)。
在見性峰,他渡過了人生成長得最快最美好的階段,他怎麼可能沒在那裡留下深深的感情烙印,那些可能是一生之中都揮之不去的美好與溫暖。
陸星雲對行天宗的調查並不成功,最後還被許道寧識破了臥底身份,但對他個人,卻無比成功。
他自認加入行天宗之前,不過是「光明道」弟子中較出色的,還遠到不了頂尖。可回歸之後,他則從無數弟子裡迅速脫穎而出,直到被聶悲看中,帶著親自指點。
說到這種變化,就不能不提到許道寧的教導。
對見性峰的感情與感激,讓他內心承認許道寧是師父,所以才覺談未然親切。
「大光明劍」進獻乾坤道一事,給陸星雲帶來了麻煩。辦事不利的罪名反而是小,多數派懷疑他不忠於宗門,與聶悲另外心懷鬼胎才是嚴重。
少數派與多數派的衝突進一步加劇,逐漸惡化。
他此來之前,聶悲親口對他說過,對未來感到非常悲觀。
他收起了個人情感,對談未然二人草草講述不少「光明道」的大致情況,仿佛真把兩人當成「光明道」的一員。(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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