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路,她便走的很輕鬆,很快到了山頂,看見了神廟。
她踏過門檻,見到了躺在地上的白冰,便露出微笑,然後走上來,擁在懷裡。
白冰注意到,當她出現的時候,地上散落的一些玉片,羊皮紙...上邊同時出現了淺淺的字跡,像是褪色的血。
因為污染收束,她見到我,我就觸發「狩獵規則」了麼?
白冰想著,這下與曾經的南玄老祖一個待遇了。
不過這字跡顏色不同...是因為「狩獵規則」無法判定我是不是還活著?
同時他注意到,屬於朱雀族的青灰色小石碑上,沒有任何字跡。
不久之後,她臉上露出糾結,然後拾起地上的劍,神色變得淒婉。
隨後漸漸平靜。
對著白冰一劍刺下。
白冰的神魂在迷霧中一直看著,現在他自身意識已經喚醒,感受到死亡危機,但自始至終不曾有任何動作。
其實他心意一動,就可以將她瞬間拖入幻境,制止一切,但並沒有。
他只是平靜地看著。
但就在劍刺入身體的一刻,他感覺看到的事物變了。
李清思用劍劃破自己手指,鮮血卻如噴泉一樣湧出,而後朱雀之火強行催動,她開始煉化真血,而後順著傷口,渡入白冰體內。
你血壓這麼高麼...白冰想著,現在已經基本可以斷定猜測了。
並不是她想殺我...而是我正在被扭曲,看到了假象。
我正在被污染。
從感知,情緒上的雙重污染。
「難怪他們說出的話,都能直中要害,因為這是我潛意識思考過的問題。」
白冰心中分析,他確實懷疑過「南玄道人」的身份,從未把他與南玄老祖當做同一個人,所以有了南玄道人突然黑化的假象。
他也預測過朱雀族以後的形勢,所以才有李清思糾結的心理,以及要「殉情」的假象。
他潛意識裡願意相信這些,所以才無法分辨真實亦或者虛妄。
不過話說,這病嬌起來,還挺可愛的...
他的心情漸漸凝重起來,這污染好可怕,是個嚴重問題。
幸好是來的是她,賭輸了,被她殺掉也可以接受。
但換做別人,他斷然無法信任。
是會將要幫自己的人拒之門外,還是將心懷不測者放進來,幹掉自己?
每一次信任,都要拿命來賭。
他真的分不清了。
……
血在流。
她引入體內的真血,又反流了出來,沒有任何用處。
白冰並不意外,他自己就擁有純正的朱雀血脈,與她同源,這種老方法當然救不了目前的傷勢。
不久後,她也放棄了,簡單把手指包紮一下,然後開始檢查白冰渾身上下的傷勢。
沒有體溫,沒有心跳,也沒有任何靈力波動。
但她依然在耐心尋找生命跡象,因為她聞了聞,身體還沒臭。
那肯定還活著。
找個半個時辰,她開始從儲物戒指里掏出繃帶,開始細心包紮傷口。
而後,她又開始四處尋找,把儲物戒指炸開後,四散的東西都撿了回來,拿到聊天鏡時,才停頓一下。
上邊有十幾條沒有回覆的消息。
然後她用綁著繃帶的手指,在上邊寫了幾個字,發了出去。
【我沒事,很快回來。】
然後,她笑了下,把聊天鏡也收起來。
把白冰背起來,下山。
因為靈力遭到壓制,她走的很吃力,身陷蟲域,見不到日月,分不清時間,不知道走了多久。
她發現所到之處,無論市集,村鎮,亦或者一些門派,全都被紅霧籠罩了,裡邊死寂一片,連個活人都找不到。
「不對,這些霧並不在秋山寺上,是在他身上。」
她自言自語,皺起了眉,明白了當前處境。
這樣子是不能回到家族的,會把這些詭霧也帶到家裡。
她琢磨一會,就從儲物戒指里掏出一滾輪很粗的線,看起來像是織毛衣用的。
然後還有一支筆,一袋子紙標籤。
她總是能掏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像個哆啦a夢。
她把線的一頭綁在白冰手上,向外走去,又隔一段距離寫一隻標籤,貼在明顯地方。
以此作為路標,防止回來的時候再迷路。
又走出一條六親不認的m型曲線,她終於來到蟲域外邊,輕舒了一口氣,取出通訊法器,發現終於能用了。
「先祖,我找到他了,他傷的有點重...
還沒探查到氣息...但肯定有的,或許是我沒檢查出來。
對了,怎麼才能讓他醒過來?」
她把探查到的情況都講了一遍,並描述了周圍所見所聞。
「什麼,我都給帶出來了,你怎麼會沒辦法?
你可是先祖誒,那天那麼英勇無敵,現在怎麼連個人都救不活?
需要什麼?神藥?神凰之血?」
她漸漸皺起眉,先祖說的不無道理,神凰之血療愈之力更強,確實可以試試。
「那您就去要唄?什麼?又要我來?
這不是您應該做的嗎?
什麼巨嬰?你才巨嬰,你不也是靠白冰幫忙才解決這場禍患?
注意態度?我這個人就這個態度!」
生氣地吵了一架,李清思皺眉,確信先祖沒開玩笑,只能自力更生了。
她不明白先祖為什麼不親自去索要,隨便斬一隻神凰,拔毛放血煮開水就好了...
難道說,因為兩族產生的矛盾,他不便出手?還是說祭道之後,實力受損?
我上哪搞神凰真血去?
她沉思,「真血」與「精血」其實有所不同,真血代表生命本源,是更珍貴的東西。
朱雀族也有一些人賣血謀生,有精血作為寶藥在市場流通,但「真血」很少有人賣的,對自身有影響。
除非迫不得已,或者加錢。
而且她估算,自己本就是純正朱雀血脈,論治療效果不差神凰族幾分,一般的神凰真血,也未必有用。
她想了會,又取出通訊法器。
「先祖我錯了,我跟你道歉。
給指條路唄?什麼等級的神凰真血,可能有用?」
安靜聽了一會,她有了想法。
……
梧桐山下。
安映秋出現在一小亭子裡,靠著柱子在看書。
不久後,走來一個人,是李清思。
李清思上下打量一會,目光落在胸前,片刻後又收回,說道:「我還以為要動點方法,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把望天峰主約出來了,看來你確實有求於我。」
「沒有。」
安映秋抬頭,「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清思,南玄老祖首席弟子...的朋友。」
「哦。」
「初次見面,你不介紹一下?」
「沒必要,我見你好幾次了。」
這個人倒是心高氣傲...李清思大概心中有分寸,便接著說,「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想找我打聽關於南玄老祖的事情?」
安映秋這才開口,「麻煩你不要把事情搞反了,是你約我出來的,我對什麼南玄老祖,也沒有興趣。」
「你不想知道南玄老祖為何在祭道後突然復活?我李家又為何突然全體變卦?
我想,現在局勢動盪,你們中州最關注的就是我李家的動靜吧?我可以給你提供一手消息。」
安映秋說,「我說了對邪修還有天下格局什麼的,沒有任何興趣,如果你不講正事的話,我走了。」
「等等。」
李清思心想這人真是油鹽不進,完全看不出什麼條件能打動她,心思果然深不可測...
她便沉吟片刻,說:「借點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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