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兒,丸子,別跑——」一轉眼,丸子也能走會跑了。
丸子說話有些晚,就是會走了,也只是能說些簡單的幾個字。「哥哥——」
似是被丸子摸出了規律了,丸子已經學會了掐著點兒去迎接圓子幾人下學歸來的點兒。
「哥哥——哥哥——」丸子邁著小短腿,往外頭跑。天兒轉涼,丸子加了件厚的,跑起來,就跟個丸子在移動一樣。秦氏緊張地跟在後頭,不時地出聲,「慢些跑」,「小心腳下」……
田慧的身材仍是有些豐腴,大抵是因為跟在丸子後頭跑的時間太少了。
因為都被秦氏和福嬸三人,都瘦了……
若說丸子最喜歡的,還是糰子,田慧啥的都得靠後些。
果然,田慧坐在院子裡,看著圓子幾人過來的時候,糰子抱著圓滾滾的丸子。
「怎麼了,又摔了一回了?」田慧看見丸子的衣裳上沾了些泥。
「彎兒,不,累累——」
一頭霧水。
「丸子沒哭啦——娘,我抱著丸子去書房了啊……」這一年,糰子穩重了不少,許是有了丸子後,突然間有了做哥哥的覺悟。就是連話都不大多說了,每日只想著往書房鑽,活脫脫地換了個人似的。
若不是圓子給田慧解惑了,田慧怕是得懷疑糰子這是受了啥刺激了。
不過,也確實是受了刺激了。
這事兒,說來也簡單。
因為,丸子只能跟糰子「心靈相通」,不管說啥,糰子最多晚個幾息,就能明白過來。是以,丸子也愛黏著這個跟自己有「共同語言」的哥哥。
經常,就能聽到,丸子嘰里咕嚕一陣,然後糰子就以正常人能聽懂的話回復丸子,丸子又是嘰里咕嚕一陣。
一開始,讓圓子好些抓狂,每日地啥事兒都做不了,就光是聽著這哥倆在那兒嘰里咕嚕和正常的之間轉換了。實在是太想知道丸子嘰里咕嚕些啥了。
只怪自己好奇心太重了些。
有一回,圓子也是半猜測到丸子問了糰子念得啥什麼的,或是糰子厲害不厲害的,因為純粹是靠著糰子的回答猜測的。
「這個不好說啦,二哥知道很多啦!要不然,怎麼跟丸子一道兒玩。」糰子如是回答,有些含糊不清。
「慧娘,方夫人領著方小姐來了。」福嬸將人領了過來。
說來,楊府變化最大的就是,終於請了個看門的小廝,還有個車夫,這倆人是父子倆,這人是楊立冬給帶回來的。說原本就是康定城的。
賣身給了楊府。
原本楊立冬還想跟人簽活契的,只是康伯說啥都不肯,非得賣身給楊府,尋求庇護。
田慧原本就坐在院子外的石凳上,上頭墊了棉墊。
自打方小姐的病治好了後,隨著方少爺時常跟著楊立冬後,方夫人也常會來楊府,帶著方小姐,隨意地說說話,打發打發時間。
方小姐確實真是是個玲瓏人,許是病好了後,看破的事兒多了,整個人散發著不一樣的氣質,只需就那麼彎著嘴角,站在那兒,只那麼一眼,就讓人忽視不得。
方府自打分了家後,方夫人的氣度也不一樣了,對著庶出的子女,也不苛刻,分家的時候,給的都不少。為此,方老爺更加敬重方夫人。
「方夫人快裡面請,我這不閒著沒事兒,就坐在外頭曬曬太陽——」田慧喜歡曬曬太陽,這是出了名的。天氣稍稍冷了些,田慧就開始每日一早,雷打不動地曬太陽。
啥都不干,真的就只是曬曬太陽。
「就在這兒挺好的,這天兒一冷,我就忙得不得閒。」方夫人時常來楊府,不等人招呼,就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來。方小姐也是笑著跟著她娘一道兒坐下來。
「我娘就時常念著,原本以為分了家了,這日子就得了閒了,這不,想得多了……」方小姐笑意吟吟,對著田慧,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輕鬆。
自己最難的時候,都被她看見了,現在還能更丑到哪兒去?
等福嬸端著茶水走過來的時候,方夫人惶恐地站起來,「福嫂子,怎好意思勞煩你了。我說楊夫人,你也至少買個端茶送水的,每回都是福嫂子端著茶點來,我這都惶恐不安了……」
方夫人又是客氣地謝過了福嬸,方小姐幫著將茶點放在石桌上,等福嬸走了後,才又坐下。
好一陣,兵荒馬亂。
看來確實是得買個丫鬟了。
「我這不是瞧不上中意的,下次若是有個好的,別忘記帶給我瞧瞧。」田慧是果真找不到合適的,原本就想著再買個廚娘,不過,廚娘這事兒被福嬸給駁了回去。
方夫人自然道「好」,這選丫鬟的事兒,能交給她來做,可見,這楊夫人也是極信任自家的。
「楊夫人,不知道那個錢嬸有沒有在府上?」錢氏時常會來楊府小住,有時候還會帶著他們家的三三,三三隻比丸子大了幾個月,也正是能玩到一處兒。
田慧不知方夫人為何會提到錢嬸,「錢嬸已經回去了,今日一早就回去了,二兒媳婦有了身子了,帶著兒媳婦回村子裡去養著去呢。」
知事媳婦好不容易有了身子了,錢氏昨日樂了一整日,一大早就收拾包袱,讓知事媳婦領著二二,一道兒回村子去了,順帶著讓二二回村子裡的書院念書去。
「可是不巧了,我原本是想著給我那庶女來探探口風的,楊知故這小子我也是見到過好幾回的,我看著也是極歡喜的。這不,想著來探探錢嫂子的口風。」方夫人一點兒都不含糊,直接道。
待得方夫人說完了,方小姐才接著道:「我那小妹,一直就是養在我娘跟前,最是乖巧,跟我們兄妹倆也和得來。不過,這人啊,就是沒啥小心眼,就是說話也直來直去的。
我娘好不苦惱,錢嬸可是出了名的好婆婆,我娘心疼小妹,這不就想著來探探口風了。」
如此,田慧算是明白了。看來這方府的庶女,也還算是得寵的,若不然,方夫人也不會主動來探口風來著。
「行,我回頭跟錢嬸說說看,不知道方小姐,今年多大了?」田慧很少出門,也不大清楚這南下鎮適齡女子的情況。看來還得打聽打聽去。
「已經十四了,不管是晚幾年,還是啥的都不成問題!」看來方夫人是真的相中了楊知故,如若不然,也不會凡事都依著男方。
田慧點頭算是明了。
「小妹就像是我娘親生的一樣,這才剛剛出生就被抱到我娘的院子。如今,我是已經不指望再成親了,也讓我娘嘗一把嫁閨女的滋味兒……」方小姐淡然地道,只是話語裡仍是有說不出來的寂寥。
田慧是知道的,方小姐其實並不乏來上門提親的,只是,多半是還沒有放下心結,也沒有那個中意的他……
「難不成,你真的打算不嫁了?你看看我,帶著倆兒子,不也照樣風風光光地出嫁,如今過得不比旁人差……」南下鎮裡,不少女子,過得不如意的卑微的,就會想到楊府的女主人,還能比楊夫人更差嗎!
不過,南下鎮,和離的女子越來越多……
這倒是令人始料未及的。
「我跟楊夫人不一樣。若是我有楊夫人的這般運道,當初也不會混得這般悽慘,若不是有楊夫人救命,我怕是早就化成了一杯黃土了……」方小姐自嘲道。
她知道自己,或許所有的好運都已經用光了。
不喜不悲。
「楊夫人若是能勸,就幫我勸勸小女吧。這年紀輕輕的,就這樣子過一輩子,讓我就是老了,怎麼能閉得了眼。」
「好了,娘,本是來給小妹說親的,你老是提我做什麼,我現在不都是挺好的,難不成是不想我在家裡待了?」一看她娘又要開始抹眼淚了,適時地阻止道。
田慧也是個不大會勸人的,「你小妹這事兒我記住了,回頭,我就帶信給錢嬸去!」
等將人送了出去,福嬸才神秘兮兮地問道:「我剛剛好像有聽到楊知故,怎麼了?是來給知故這小子說親的?」
自打楊知故做了「石頭宴」的掌柜的,說親的人就沒有斷過,錢氏那兒倒是好過的很,但凡務實些,心眼好些,大度些,長得過得去些,錢氏都看著歡喜。
不過,到了楊知故那兒,就算是將人給夸到天邊兒去,楊知故都不會眼眨一下的。
錢氏也不是沒張羅過相看相看,可是楊知故就是連人都不肯去一下的,藉口還是現成的。「鋪子裡離不得人,走不開……」
錢氏氣急。
就是將人給帶到「石頭宴」也是有的,就是鋪子還沒有開門,楊知故也有法子將自己忙得腳不沾地。
「可不就是,知故這小子可是越長越好了,人家可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田慧狹促地贊道。
「我看這事兒玄,八成那小子有了自己中意的,我可是好幾回到鋪子裡去,都不見著那小子的。」
福嬸有時候起得早,閒來無事,就去鋪子裡轉轉,可是卻有好幾回沒見著楊知故。
田慧追問了幾遍,福嬸還說的有模有樣的,看來不似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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