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非凡不語,拿起酒瓶把空杯子倒滿。
邱峻繼續說,「我可以認為,你這麼執著的覬覦我的妻子,是麗笙對你洗腦成功的結果嗎?她讓你為了一個女人,果斷拋棄邵老大,拋棄西蒙家族繼承人的寶座,這樣,她兒子帕克就有機會了。而你呢?依照三年前你的個性,你既想依靠邵老大的影響力在歐洲站穩腳跟,卻又不願拋棄在東南亞的毒王國,所以你還會做一頭左右搖擺的牛,我說得對吧?」
牛非凡品了一口酒,說,「別說些有的沒的,你只要明白一點,海藍寶貝,我勢在必得就是了!」
「勢在必得?」邱峻冷笑,「你以為我會給你勢在必得的機會嗎?」
牛非凡扭頭看他,篤定的說,「你不會殺我,你也殺不了我!三年前不能,現在你更不能!因為我父親不允許你殺我,哪怕是動我一根汗毛!」
「哈哈哈。」邱峻大笑幾聲,「你不是已經恢復記憶了嗎?不是想起所有的事了嗎?怎麼突然乖巧的尊稱邵老狐狸為父親了?當年的你,不是恨他入骨,處處跟他對著幹嗎?」
「這是我跟他的事,與你無關!」牛非凡淡淡回應。
他說,「你小子跟我兜著圈子說了這麼多,不就是想試探我恢復記憶後的選擇嗎?其實你不用猜,我直接告訴你,我是不會放棄黑門首領的位置,也不會放棄西蒙家族繼承人的位置,不會把這些拱手讓給帕克!所以,你不必替你的主子帕克來試探我!」
「你就不怕愛麗笙知道你的想法,會再給你洗腦一次?」邱峻似笑非笑。
「我不擔心她!我擔心的反而是你和艾琳。」瞧見他嘲弄的眼神,牛非凡眼神一冷,「別否認你沒有想過要再次給我洗腦。」
想起三年前,自己被當小白鼠一樣推上手術台,牛非凡就非常的憤怒!
邱峻點頭,「沒錯,我是想過,但據我所知,現在最想給你洗腦的人不是我,而是……」
「誰?」
「你那位可敬可親的父親!」邱峻一字一句道。
牛非凡的眼神黯了黯,「我並不意外會是他,但是……」
他話鋒一轉,凌厲的看著邱峻,「我恢復記憶的事,除了你和艾琳知道外,並沒有其他人知道,就連愛麗笙也不曾知曉,我父親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告訴他的!」邱峻直言,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還得委屈你在這裡多待十幾個小時,老狐狸很快就會派人來接你回去了。」
「你!」牛非凡怒極,「我真是搞不懂,你到底是效忠我父親,還是帕克?」
「你說呢?」邱峻挑了挑眉。
「也是。」牛非凡嘲弄的哼了哼,「像你這麼自喻聰明的人,肯定不會只效忠某個人,你一定會為了自己的利益隨時改變策略,左右逢源,遊刃有餘的遊走在各派別組織之間。當然,這是帕克默許,以及樂於見到的,他需要的就是你這種廣交人脈,以此壯大卡門的朋友圈的手下。」
「你過獎了,要論起來,咱們其實也是彼此彼此。」
「哼,誰跟你彼此彼此?」牛非凡不屑。
「你既然知道了我的策略,那鄭林,這個被你軟禁的人,我是不是可以問你借用一下?」
「如果你想利用他破解海藍寶貝被愛麗笙封鎖的記憶的話,我告訴你,那只是徒勞!海藍寶貝過去十幾年屬於你邱峻,但未來的幾十年,她屬於我,包括你和她的孩子!」
「痴心妄想!」邱峻切齒。
「不信咱們走著瞧!」牛非凡笑得很自信。
然後,他拿起邱峻放在吧檯上的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阿山,待會邱峻會派人來接鄭林,你把人放了……對,是放了,別問原因,你讓鄭林跟邱峻的人走就是了……蘇寰的事暫且放一放,過後再說,就這樣!」
掛了電話,牛非凡挑釁的看著邱峻,「怎樣?我大方的把人交出來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如果手術過後,海藍寶貝還是指認我才是她的丈夫,那麼,你不得阻攔我帶她走!」
邱峻臉色一沉,「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准你帶她走!」
「那好,還是那句話,咱們走著瞧!」
之後,兩人目光對視,碰撞出簌簌火花,代表兩人較上勁了。
……
為不讓牛非凡所謂的走著瞧獲勝,為打破那頭牛的自信,邱峻當晚就派人到牛非凡的別墅把鄭林接了回來。
鄭林見到艾琳,想跟她解釋自己為什麼缺席那天的手術,但艾琳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只讓他把注意力放在明天的手術上。
第二天下午,尚在昏睡中的溫海藍再次被推入手術室。
這次,邱峻全程在手術室里觀看。
他看著溫海藍承受了多項治療,最後到了最關鍵一項:電療。
原定手術方案,最關鍵一項是開顱,切除大腦部分海馬體。
但該方案被邱峻否決了。
他並不是介意這個手術要用到大量麻醉劑,而影響到她肚子裡的孩子。
而是……
三年前,溫海藍已經做過一次開顱手術了。
三年後,他不忍懷著身孕的她,再遭遇這種殘忍的手術。
最後艾琳決定,若不開顱,那就用電療代替。
電療,雖然聽起來也很殘忍,但總比開顱溫和多了,邱峻因此接受了這個方案。
看著醫護人員在溫海藍頭部,脖頸、心臟部位塗抹一種特殊的藥劑,然後貼上金屬扣,邱峻的眉頭皺了起來。
「成功率有多少?」他再次問。
艾琳停下手上的工作,重複一遍她說了不下三次的答案,「不到百分之五十!」
鄭林接著說,「邱先生,您放心好了,手術前,我們給溫小姐注射了一種特殊藥劑,這會使得手術成功率提高……」
「這種藥跟愛麗笙有關嗎?」邱峻陰鷙的盯著他。
「當然沒有。」鄭林忙搖頭。
「那你怎麼肯定,這種藥劑會提高手術成功率?」邱峻聲音沉沉。
「這個……」鄭林頓了一下,說,「這是我多年來的研究,有過臨床實驗的藥物,在一般有心理障礙的病人身上,成功率幾乎百分百!」
「你們給我聽著,我妻子並不是所謂的有心理障礙的病人,也不會是任何人的小白鼠!」邱峻的聲音透著濃濃的不悅。
他冷硬的聲音,令手術室里本來就因為他在旁觀看而緊張的氣氛,一下變得更加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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