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檸聽了車行老闆的保證,她淡淡一笑,回道:「我郎君也說呢,僱傭你們家的車馬能讓人放心。」
說著,她從腰袋裡掏出一錠銀子:「這是預付銀子,待到了胡陽娘家,我再付剩下的。」
老闆剛要伸手去接銀子,秦曉檸又道:「我老娘重病,我要急著趕回去,能不能給我派兩個車夫,晚上不想停下了。」
秦曉檸算計得好,若是晚上不停,這一路跑下去一日整日光景基本就離開京緇了。
那時候,天高地遠,陸戟便是想追也追不到方向。
見老闆答應,秦曉檸這才將銀錠子遞給他,轉而道:「待會我買些吃食帶上,路上的一應乾糧,都是我出。」
老闆點頭,轉身帶著秦曉檸去挑選馬車,待選好的馬車,她又親自選了兩個車夫,兩個四十多的壯漢,看上去老實本分,又有些拳腳在身上。
此去胡陽,皆是官道,是很安全的。
但秦曉檸還是為了保險起見。
待都準備妥當,秦曉檸鑽進了馬車,一個車夫趕車,另一個坐在車轅上,待出了車馬行,秦曉檸掏了些碎銀子讓一個車夫去買了乾糧來,滿滿的裝了兩個竹籃子,足夠三人三兩天的嚼生。
一切妥當,秦曉檸穩坐在車裡,瞧著馬車軲軲的朝著城門而來,她的心竟是莫名的生出一種興奮感。
還以為離開陸戟不定怎麼不捨得,但眼下,心裡卻只有對那自由自在的未來生活的無限憧憬。
她心裡甚至暗暗盤算著,她要想法子多賺銀子,待在衢州置辦了宅子後,她再賣兩個護院,一個丫鬟,一個老婆子伺候。
不求與在公府里一樣錦衣玉食的,但也要過得舒服又富足。
沒了規矩束縛,她想去哪裡玩就去哪裡,帶著護院大漢,也不擔心被人欺負。
待到很久以後,陸戟回慢慢忘了她,她也會漸漸將他淡忘,他與王氏女兒孫滿堂,自己也再尋個俊俏的小郎君過日子,再生個胖兒子,長得跟陸戟一樣英俊。
打住!
怎麼可能像陸戟呢?
算了,那是很久以後得事了,眼下不去費精神想。
秦曉檸拋下雜念,拉開車帘子,忍不住問車夫:「怎的還沒到城門?」
坐在車轅上的車夫放下手裡的旱菸袋,笑著回道:「小娘子也太心急了,這才剛出了長街。」
說著,他又吸了一口焊煙:「但也快了,還有半個時辰吧。」
趕車的扭頭問秦曉檸:「小娘子可準備好戶貼了嗎?」
戶貼就是戶籍,上頭記錄著姓名出生地,表明一個人的身份,只有持著戶貼的自由身,才能隨意出城。
「自然是早準備好了的。」秦曉檸答應著,復又合上車帘子,在車上坐穩,心裡依舊盤算起往後的日子。
將來若是找郎君,可要找個什麼樣的呢?
要英俊的,跟著陸戟久了,眼睛早養得刁了,模樣差的,她鐵定是看不進去的。
要讀過書,還要會武藝,脾氣可以不好,但要對她寵愛。
想來想去,都是照著陸戟的樣子。
秦曉檸懊喪的再次掐滅了念頭。
罷了,這事往後再說,待到了衢州,先抓緊賺銀子再說。
車馬又行了一陣子,漸漸慢了下來,已經是到了車門,過往行人車輛正在受守城檢查放行。
秦曉檸將名帖提給車夫,自顧的靠在車壁上眯著眼打盹。
沒一會功夫,輪到了他們的馬車放行,可出乎意料的,竟是被守城給攔了下來。
秦曉檸不明所以,掀開車帘子問車夫:「怎麼回事?」
車夫亦是一臉蒙圈:「我也不知哪裡出了岔子,我將小娘子的戶貼提給軍爺後,那軍爺只讓稍等。」
這是怎麼回事?
她那戶貼沒問題的啊,她雖是高們的妾室,但可絕對是自由身。
「那軍爺呢?」秦曉檸著急,不由得將頭伸出車窗四下找尋。
車夫回道:「那軍爺拿著小娘子的戶貼去見他們長官了,只說讓咱們稍等一會兒。」
「怎麼回事?」秦曉檸自顧嘟囔道:「我那戶帖絕對沒問題的。」
說著,尤不放心的對著車夫道:「勞煩大哥去尋一下那軍爺,可別讓他將我的戶帖弄丟了。」
正說著,幾個身著軍服的守城朝著這邊徑直走來,不待那些人近前,秦曉檸急著對那領頭的道:「官爺,我那戶貼沒問題的,我這邊要急著出城回娘家呢。」
那人沒吱聲,待到近前後,站定了腳步,細細的看了秦曉檸幾眼,復又從身後的小卒手裡拿過一副小像,兩廂對比著看了一陣。
秦曉檸瞧著他這一番動作,心裡莫名的生出幾分慌張,開口道:「官爺莫不是將我認作通緝犯嗎?您看好了,我可是良民。」
這年月,也不是沒有女人犯罪潛逃的,但她這副模樣的,怎麼也跟通緝犯沾不上邊吧。
那守城看了良久,這才對她悠悠開口:「敢問小娘子可是陸府出來的嗎?」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立刻讓秦曉檸渾身汗毛倒豎。
「什麼陸陸府?」她結結巴巴道:「您認錯人了,我不是的。」
那人聞言又對著她和小像看了一眼,也沒再作聲,只對著左右道:「將人帶回去。」
什麼?
怎麼回事?
憑什麼要攔她?
也不待秦曉檸細問,幾個守城便將她帶到了衙門裡去,倒是也沒為難她,只是將她關進了一間普通的屋子裡,便都自顧去忙了。
秦曉檸氣得拍著門板喚了一陣子,也沒人回應,她只得作罷,自顧坐在椅子上費力琢磨。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莫不是陸戟提早知曉她心思,讓人在城門攔住她?
不能吧。
為了避免他起疑心,這兩日她一直如常的。
若不是陸戟所為,這些守城怎的會知曉她是陸家的人。
哎呀!定然是陸戟了。
秦曉檸心裡一沉,若是被陸戟逮住,就他那脾氣,指不定要怎樣生氣。
會打她嗎?
怕是會。
說到底,她心裡還是懼怕他的。
男人若是真動了脾氣,恐怕這沒人能受得住。
心裡害怕了一陣子,秦曉檸復又懊惱起來,這傢伙是何時起疑心的,還是他從未信過自己,那守城手裡居然還有她的小像呢,怕是陸戟早有準備。
他是一直在防著她嗎?
秦曉檸正在這裡懊惱,只聽外頭傳來男人急促的腳步聲。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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