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混蛋!」
似野獸的嘶吼一般,吉野千堂面目猙獰,此刻也仿佛化作了野獸,他咬緊牙關,奮力一刀將眼前的焱兵手臂斬斷!
鮮血噴濺而出,那焱兵面容同樣猙獰,雖已失一臂,但卻用那僅剩的右手持戟朝著吉野千堂胸口揮過。
鋒利的戟刃從那玄黑色的盔甲上划過,帶來令人牙酸的聲音,更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痕跡,吉野千堂心臟跳動如鼓,冷汗涓涓而落。
幸好,對手已經失了三分氣力,不然自己定要被開膛破肚。
吉野千堂臉皮微微抽搐,一腳踹向焱兵胸口,這才將這雖已失一臂,但卻依舊兇悍的對手給踹翻在地。
他知道敵人很快就會從地上爬起,因而立刻往前踏出一步,當即就要一刀刺下了結他的性命!
「西內!」
嘶吼之聲響起之時,吉野千堂一刀刺下!
刀精準的刺入那倒地的焱兵左腹,吉野千堂卻身子一僵,焱兵右手舉著長戟,戟刃刺中了他的腹部。
「嘶——」
吉野千堂情不自禁倒吸一口涼氣,但卻扣緊了牙關,跌跌撞撞的往後退了兩步,他捂住了被刺破的腹部,已是面如白紙。
隨之「哐當」一聲,長戟落地,焱兵早已經閉上了眼。
吉野千堂彎下了腰,一刀插在地上,開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冰涼滑膩的鮮血從指縫中往外溢,吉野千堂終於忍不住痛苦的叫了一聲。
但不過一聲,他便被不左前方兩道正在廝殺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可惡!」
低吼一聲,吉野千堂咬住唇角,顧不上正不斷溢血的傷口,提著刀朝那處殺去。
——
十兵衛只覺眼前的敵將是生平所遇過最強的一人。
儘管已經和他交上手,但直到此刻,他還不敢輕易的斬出一刀。
敵將身手迅捷,那竹節似的鋼鞭足有兩指寬,精鐵所鑄,堅韌無比,每一次揮擊都是又快又猛,沛然而莫之能御。
千子村正雖然是把大快刀,但若想斬斷這鋼鞭,完全是鐫空妄實之想。
若是斬在了這鋼鞭之上,以千子村正的這個鋒利度,毫無疑問會刃口翻卷,為此,十兵衛只得在對手的一次次攻擊中躲避,抓尋著每一個能出手制敵的機會。
只要能避開鋼鞭,一刀斬中對手身軀,十兵衛有十足的信心能一刀了結此人性命!
恰此時,「嘭」的一聲!
十兵衛側身避過這揮來的鋼鞭,但先前的位置上,那棵被火炮轟擊得只剩半截的樹被這一鞭砸得崩碎,細碎木片四散而射。
眸光閃過一縷精光,十兵衛微吸了一口氣後身形暴起,決定在此刻出刀!
寒光凌冽的刀刃在樹幹後飄動,十兵衛所穿的羽織也在這時鼓動起來,如鷹隼般的目光鎖定在敵將的咽喉,十兵衛橫著一刀斬出!
烈烈勁風狂舞,刀刃橫掃而來,鐵騎並未往後退去躲避,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提起鋼鞭,擋在了面前!
十兵衛瞳孔一縮,硬生生調轉方向,刀刃向上劃出個弧線斬在了空氣中,跟著,他連退三步拉開了距離。
對面的鐵騎微喘了一口氣,眉目間淌下滴汗水,正垂在眼帘上,但他卻連眼都不眨一下。
他不再發動猛攻,而是雙手緊握鋼鞭,略微彎下了腰,與對面擺出相似架勢的十兵衛對峙了起來。
緊跟著, 鐵騎動了動胳膊,鋼鞭微微晃動,但還是沒有選擇向十兵衛發起攻擊,十兵衛同樣雙手緊握千子村正,刀刃在不斷調轉方向。
幾十息的時間過去了,二人保持著類似的架勢,還在對峙著,而別處的廝殺此時卻愈發焦灼。
十兵衛所帶的弟子們皆是武士,此刻正與焱兵廝殺,這些武士確實有著不同凡響的劍術,相較於村田帶去東海的武士大軍,他們的劍術明顯要高出一大截。
十兵衛作為扶桑劍道最強之人,這五百名弟子跟隨他修習劍術已有多年,稱的上是整個扶桑最強的一批武士。
嚴格來說,他們甚至稱不上是一名士兵,而是純粹的武士。
這些年來,他們一直跟隨十兵衛在【明心成智劍道館】修習劍道,在最開始,十兵衛僅是傳授劍術於他們。
劍術,乃是克敵之術,如何高明的擊敗對手,便是劍術的根本。
十兵衛年少成名,擊敗對手無數,年紀輕輕便成了扶桑劍術最一流之人,論劍術,除卻他那壽終正寢的師傅拔刀齋之外,可謂是再無人能與之比擬。
而隨著日復一日的參研劍道,十兵衛卻陷入了困惑,甚至於劍的練習都愈發少了,他開始長久的打坐。
從晨曦到日暮,從暖春到寒冬,從櫻花開放到凋落,他陷入了長考。
日復一日的練劍是極其枯燥乏味的,一個動作重複千遍,萬遍,在這一過程中,十兵衛知道自己的肉體得到了強化,五感愈發敏銳。
而枯燥乏味的時光並不是虛度,它讓自己的精神愈發強大,這才讓自己一次次突破極限,成為了扶桑最強的武士。
但真的成為了劍道第一人後,他卻尋不到目標了,至於劍道的盡頭究竟是什麼,他還無從知曉。
在某一個夜晚,十兵衛從睡夢中醒來,陷入了恍惚。
時隔多年,他竟夢到了早已逝去的師傅拔刀齋,也記起了自己年幼之時師傅在某次醉酒後說的話。
那時師傅已經是扶桑劍術第一人,只不過相較於十兵衛,拔刀齋是在臨近六十才成了第一人。
十兵衛比拔刀齋少用了幾十年便成為了劍術第一人,他也明白自己的劍術早已經超越了師傅,因此這些年他早已摒棄了師傅的劍術,開創了自己的流派。
但那天晚上,他卻清晰的想起了拔刀齋說的四個字。
「止戈為武。」
汗水懸在了十兵衛的鼻樑上,他全身都繃緊了,目光更是一息也不敢從眼前的對手身上轉移。
對峙已經持續了快兩百息的時間,他還未曾出刀,而對手也是一樣,兩人皆看著對方,在慢慢走動繞著圈子,手中的武器也在跟著不斷變換架勢,但誰也不曾先出手。
先前的試探已經做得足夠多了,二人心中皆知,對方都是強者,接下來不論是一刀斬來,還是一鞭打去,只要觸及對方身軀,那先中招之人必會倒下。
勝與負,只在一招之間。
此刻,周圍的廝殺之聲雖然還在響起,但二人卻視若無睹,彼此的每一個動作,二人都看得明白。
汗水不斷從二人下巴上往下滴落,空氣是那般沉悶,瀰漫的全是血腥味,殺機幾乎是無處不在。
在這當口,那鐵騎卻突然悶聲開口:
「你叫什麼名字。」
「佐佐木十兵衛。」十兵衛還在慢慢邁著步子,手中的千子村正也在變換著起手式,他沉聲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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