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家宴,酒令詩籌,宋宗祥夫婦因情生怨,譚逸飛趁機妙語連珠,把繆世章駁了個措手不及,令酒仙終於登上全縣最大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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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酒仙酒坊-譚逸飛辦公室,日內
魏打更氣乎乎地走進來,看到譚逸飛微笑如常地坐回桌前,悠閒地端起一杯茶
魏打更上前奪過他的茶,「啪」放在桌上:「你、你咋還笑得出?無端端地被人坑去二百大洋!竟還笑得出來。」
譚逸飛依然在笑:「老哥替逸飛算筆賬怎麼樣?」
魏打更坐下:「說,什麼賬?」
譚逸飛:「算到今天,咱們出了多少壇酒?」
魏打更:「少說也有三千壇。」
譚逸飛:「劉團總占了二成股份,他應分的紅利是多少?」
魏打更仔細算了一通:「嗯……這粗粗算下來,怎麼也得有七八百塊……(忽然驚喜地大叫)哦!老弟原來早有盤算,老弟高啊!用二百塊就替他平了禍事,這一來一去咱、咱便又賺了幾百塊,呀!瞧我這棗木疙瘩,咋就不開竅呢?」
魏打更高興的將茶重遞到譚逸飛手中,譚逸飛笑著接過:「老哥,這其中一百塊是謝老哥剛才那麼護著我。然後給兄弟們每人分上五塊,大夥這些日子實在是太辛苦了,剩下的咱先存起來,雪薇和我提起過辦義學的事兒,此前我和稚謙兄也有此意,等咱的酒坊慢慢做起來了,咱就把這事辦了。」
魏打更「啪!」地響亮地拍了一拳,眼中深深敬佩
魏打更:「這、這說書的總說君子君子,啥是君子?我今兒算是真真的看著了。就是……這一下就給我一百塊,是不是太多了,這,老魏我做上十年也攢不下這麼些錢。」
譚逸飛一笑:「老哥對我的情義豈是用錢能衡量的,您就快收下吧。哦,我想給每位兄弟在大隊長的銀號開個戶頭,今後大家的工錢和紅利就存在戶頭上。(笑)說來慚愧,還未請教老哥大號。」
魏打更很不好意思的笑了:「啥大號?我家從大清朝那輩就是打更的,爹就給起了個名,永更,魏永更。」
譚逸飛端正一揖:「永更兄,逸飛見禮——」
魏永更又喜又窘:「老弟你,你又笑我。」
「哈哈哈」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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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宋府-後院,黃昏內
斜陽餘輝,宋宗英氣乎乎地進了後院,看到孫媽帶著大娣二娣在院中玩
孫媽:「喲,大小姐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宋宗英:「譚稚謙!我好心去教他騎馬,他也不知哪兒來的邪勁,不理不睬的講話還陰陽怪氣,氣得我去山上跑了一天!」
孫媽:「我看大小姐還是少去找譚教習的好,老爺知道了又要不高興了。」
宋宗英:「我有我的自由!」
孫媽:「侯營長可就快到了,你沒看咱府上為了迎他拾掇得多賣力呀,老爺這麼上心,還不是把大小姐的親事放在了心尖上。」
大娣二娣:「姑姑要做新娘娘了,嘻……新娘娘。」
宋宗英不解:「大娣二娣,你們說什麼啊?」
大娣:「娘和爹說的,姑姑要做新娘娘了。」
宋宗英:「孫媽,她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孫媽:「小姐去了侯府竟然不知道嗎?夫人說了,侯老夫人對大小姐喜歡得不得了,已經親口許下您和侯少爺的親事了。這不,老爺剛拿了你的八字找舅老爺算算去呢。」
「轟——」宋宗英大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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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候府-大門外,黃昏外
美麗的霞光,紅綢蓋了滿滿一車
老夫人和侯司令送侯元欽出來
侯元欽:「奶奶,風這麼大,您老怎麼出來了?這次是去給宋大哥送些武器,他年年都給咱那麼多軍資,早該去答謝一番了。」
老夫人:「怎麼,不是去和宗祥提親嗎?
侯司令:「娘,這事總得先探探宗英的心思啊。要是宗英應下了,咱們馬上就下聘。」
侯元欽:「奶奶,咱看上了人家,不知人家看不看得上我這個小營長呢。」
老夫人:「嗯,這丫頭我中意,她那顆痣啊天生的旺夫旺子,讓你爹升你的官,那你可得把這個孫媳婦給我早點娶進來啊,奶奶我還盼著見我的重孫子呢。」
侯元欽有些不好意思:「好——聽奶奶的。(上馬)奶奶,爹,我出發了。」
一行人揚鞭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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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仙客來客棧-譚逸飛客房,黃昏內
一幅「琪飛繡坊」的書法寫成
譚逸飛擱筆
穆雪薇高興地看著:「寫得真好。」
譚逸飛:「是你這名子起的好,潘小姐見報也甚快。」
穆雪薇:「不知道繆會長怎麼就不高興了,是他不喜歡洋行的生意呢還是不喜歡這繡坊的名子?他還說你先斬後奏。」
譚逸飛心知肚明,笑言:「是我表妹風采傾城,將繆會長都驚得欲語還休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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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九仙鎮商會-繆世章辦公室,黃昏內
鏡中映出繆世章冷冷的面容
繆世章(咬牙):「好一個美人計,棋差一招,竟木已成舟!」
敲門聲響起,繆世章將宋宗祥迎進門,宋宗祥拿著一把小花傘
繆世章:「大隊長,我正要去找您。我本來已經和表妹說好了給繡坊換個地方,譚逸飛卻背著我把布莊和洋行的合同登了報,又讓他表妹趁夫人不在,到繡坊大肆籠絡人心。現在只求您一道令下,把譚逸飛清出宋氏商號。」
宋宗祥不在意地笑笑:「也不是譚先生獨有,不是還有嘉琪一半嗎?自打開了繡坊,嘉琪心情開闊了不少,比在家裡悶著強多了,那些繡工也能憑自己的本事掙碗飯吃,嗯,比咱逢年過節施粥施藥的強。還有,洋行的生意既然是穆小姐介紹的,咱們應該感激才是啊,可不能說她是籠絡人心啊。」
繆世章:「大隊長,譚逸飛此舉不得不防,他這是往宋氏家業伸手吶。這時候不攔死了,他的手可就越伸越長了。」
宋宗祥沉吟片刻:「這事看看再說,啊,看看再說。譚逸飛對付姓柴的這幾招真夠漂亮,這小子有骨氣,是個幹事的,他那些工人幹頭也很猛啊,現在鎮上已經不象以前那樣談到酒坊就象中了咒似的,哎!二十年了呀,能沖淡那場大亂挺好!哎,先不談這個,世章,這是宗英和元欽的八字,你快幫我算算他二人姻緣如何?」
繆世章怔了片刻,長嘆一聲,接過八字
窗外忽來傳來一陣簫聲,細聽來,是一曲《陽關三疊》
宋宗祥神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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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仙客來客棧-沈鳳梅客房外樓道,黃昏內
隔著房門,聽到房內簫音幽幽
穆雪薇手拿一瓶嫦娥桂,譚逸飛輕敲門,無人回應
譚逸飛和穆雪薇對視一眼,再敲,仍是無人應答,他試著推了推門,門竟沒鎖
緩緩推開,房中未燃燈,十分昏暗,穆雪薇下意識地地抓著譚逸飛的手臂
窗前一纖秀的剪影,沈鳳梅正在凝神吹簫,沉浸其中,不知有人進房
穆雪薇好奇地想上前細看,被譚逸飛制止,輕將門關上
穆雪薇:「她好象有什麼傷心的事啊,就看著小二哥給她送藥了,都沒見她出來。」
譚逸飛:「現在不方便打擾,咱們先回房吧?」
宋宗祥(畫外音):「譚先生,穆小姐。」
譚逸飛和穆雪薇:「哦,大隊長。」
宋宗祥:「穆小姐,你的傘修好了。」
穆雪薇高興地接過:「呀!謝謝。」
宋宗祥正要回答,聽到房中簫音忽斷,宋宗祥心中一凜,就要推門而入
繆世章(畫外音):「大隊長!」
手離門只一寸,硬生生停住,宋宗祥努力克制,緩緩轉過身來
繆世章:「穆小姐,大隊長特意來給你送傘,在下事忙,敢請穆小姐替我送送大隊長吧?」
穆雪薇:「好啊,宋隊長,我送您。」
宋宗祥心中柔柔地一動:「好,有勞穆小姐了。」
兩人下樓而去
繆世章與譚逸飛對視片刻
繆世章:「譚先生眾香國中運籌帷幄,這會兒又要去安撫佳人了吧?」
不待譚逸飛說話,繆世章轉身回房
只聽房中傳來沈鳳梅幽幽的聲音:「譚先生,請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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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仙客來客棧-後院,晚外
穆雪薇陪宋宗祥到後院,小二牽馬過來
穆雪薇將小花傘輕輕轉著看,象一位月下摘花的仙子
宋宗祥看得呆了,小二也看呆了
穆雪薇笑著:「宋隊長,你的手真巧,根本看不出哪兒折過?宋隊長……」
宋宗祥回過神:「哦,穆小姐滿意就好。小姐真如嫦娥仙子,不沾紅塵煩擾。」
穆雪薇:「哈哈,真要是沒煩擾那可多好!佛家有雲『不雨花猶落,無風絮自飛』,別說是在凡塵了,恐怕連天上的神仙也有煩心事呢。」
宋宗祥:「穆小姐說的真是。(望月吟道)人間離別最堪憐,天上嫦娥恐亦然。昨夜廣寒分破鏡,半奩飛上九重天。」
穆雪薇立時明了:「聚散皆是緣,這離愁別緒雪薇也是切身經歷過的。但雪薇相信,只要有緣,就一定有重聚的一天。」
宋宗祥心中驀然亮了一下:「只要有緣?」
穆雪薇:「是!宋隊長,您一定要相信,有緣一定會相見的!」
宋宗祥脫口而出:「我信我信!」
穆雪薇不禁莞爾:「詩云『不來同一醉,何以解憂端』,看來沒有酒是無以解憂的。來,這瓶嫦娥桂送您啦!」
宋宗祥:「多謝多謝。」
穆雪薇對月神思:「嫦娥奔月,百世流芳。嫦娥雖與后羿天各一方,卻留給人間一段傳世佳話,留給彼此一段永恆的思念,這何嘗不是千古之幸呢。」
宋宗祥只覺心中豁然開朗,痴痴地望著月波流瀉下的穆雪薇
穆雪薇:「說了這麼多,耽誤您回府了……」
宋宗祥深深一躬:「宋某多日的心事,今天幸得穆小姐點拔才解開,宋某多謝!」
穆雪薇掩口輕笑:「過獎過獎,我哪有那麼大本事啊,不過是將當初寬慰自己的話講給大隊長聽罷了。」
宋宗祥:「哦,穆小姐,以後不用叫我大隊長了,聽夫人說她和穆小姐姐妹相稱,不見外和話,稱呼我一聲大哥就成?」
穆雪薇很大方地說:「好啊,宋大哥。」
宋宗祥心中一喜:「哎哎,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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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鳳梅的窗前立著兩個人影
譚逸飛和沈鳳梅看著院中笑盈盈的宋宗祥和穆雪薇,均是心頭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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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子急急地跑來:「大隊長,大小姐去了學堂。」
宋宗祥一怔,匆匆對穆雪薇一禮,急上馬奔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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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九仙鎮小學堂-譚稚謙房間,晚內
譚稚謙正心煩意亂地批著作業,忽聽門外「砰砰砰」地急敲門聲
譚稚謙起身開門,宋宗英忽的一下撲到他懷中
譚稚謙一驚,不及關緊門,已被宋宗英緊緊摟住,心下不由大熱,亦摟住宋宗英
譚稚謙:「宗英……」
宋宗英推開他:「你,你有話幹嘛不明說,你這個書呆子,幹嘛不說個明白!」
譚稚謙:「我……宗英……繆會長說你,你和侯府已經訂親了。」
宋宗英委屈得眼淚撲籟,敲打著譚稚謙的肩:「你就是心裡頭沒我,聽幾句風言風語就全信了,都沒有問過我,都沒有問過我!」
譚稚謙:「宗英,對不起,我……我心裡一直覺得咱們門第懸殊,大隊長又極力反對。所以一聽侯府和你,你又,你又盛讚侯少爺的為人,我就,我就……」
宋宗英哭著大叫:「傻子!我的心思難道你還不信,你一直都不信嗎?我是那種攀龍附鳳的人嗎,我心裡就只有你一個人啊,一個人啊——」
譚稚謙深深感動又深深歉然,一把摟住宋宗英
「砰」門被猛地推開,宋宗祥出現在門口,面色沉得厲害
兩人大驚
宋宗英很是不安:「哥,你怎麼來了?」
宋宗祥:「我要不來,你怕是要做出寡廉少恥的事了!」
宋宗英:「哥,你聽我說,我喜歡的是稚謙,我不要嫁去侯府。」
宋宗祥:「這事容不得你作主,跟我回去!」
宋宗英:「我的婚事怎麼不容我作主?我今兒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喜歡的是稚謙,我今生要嫁的人就是譚稚謙!」
宋宗祥:「放肆!跟我回府!」
譚稚謙:「大隊長,我與宗英情投意合,還求您……」
宋宗祥:「住口!譚稚謙,當年宋某可憐你落魄,好心收留,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嗎?」
譚稚謙:「大隊長再造之德稚謙永記在心。只是,我與宗英是真心以對,還望大隊長成全。」
宋宗英:「哥,妹子求你了。」
宋宗祥:「別說了!宗英開春就和侯府完婚。譚教習願意留下,就請喝杯喜酒,不願留,宋某厚禮相送!」
譚稚謙呆住,身子一晃
宋宗英大急:「哥——你不能這樣!我除了稚謙誰都不嫁——」
宋宗祥努力克制:「別惹我發火!(吼)給我回去!」
宋宗祥大力將宋宗英拽走
宋宗英大哭:「稚謙,稚謙——」
譚稚謙下意識地追來,被宋宗祥一怒推倒於地,將宋宗英扔上馬,絕塵而去
譚稚謙大悲:「宗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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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仙客來客棧-沈鳳梅客房,晚內
油燈點亮,映著沈鳳梅慘白的愁顏
沈鳳梅喃喃道:「陽關多古調,無奈醉中聞,歸夢吳山遠,離情楚水分……」
譚逸飛深深嘆息:「難怪沈老闆要奏這曲《陽關三疊》。沈老闆竟是如此遭遇,我原本以為大隊長會,會……」
沈鳳梅輕嘆:「花開花落自有時,鳳梅命中注定飄零一生。」
譚逸飛同情至深:「想我中華浩浩千載,卻是禮教束人,民智未開,這尊卑頑疾還是如此根深蒂固。」
沈鳳梅淚水湧出:「在九仙鎮鳳梅是人人指罵的蛇妖,只有先生仗義執言。(深施一禮)鳳梅銘刻於心!」
譚逸飛:「快快請起!同是天涯淪落人,譚某理應說句公道話。」
沈鳳梅心頭一酸:「正是,譚先生也是異鄉漂泊,要不是對先生同感,這心酸事也不便和您說。這麼多年,只有先生聽得懂我的簫,可謂簫中知音。」
譚逸飛:「您只管養好身子,旁人的短長何需理會,只要堂堂正正,沈家班就是在九仙鎮一直唱下去又怎麼樣?」
沈鳳梅心頭一熱,目中重燃起希望:「譚先生?」
譚逸飛一笑:「沈老闆要覺得成,在下就請魏老哥去五柳鎮把沈班主請回來如何?我想這些日子班子上下對您肯定也特別惦念。」
沈鳳梅大喜,再施一禮:「謝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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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宋府-後院,晚外
宋宗祥怒氣沖沖將宋宗英扯進後院,宋宗英的哭嚷聲驚得全院皆驚,紛紛出屋
宋宗英:「你放開我放開我,我喜歡的是稚謙,是稚謙——」
宋宗祥氣得大吼:「住口!大庭廣眾胡言亂語,真是不知羞恥!」
宋宗英:「男女平等,戀愛自由!我們真心相愛有什麼不知羞恥?」
宋宗祥:「瘋了瘋了,我平時太縱著你,竟讓你被那個教習教化成滿口妖言!」
梁嘉琪急急地來勸:「哎呀這是怎麼了?」
宋宗英大哭:「嫂子,你勸勸我哥,我不要嫁侯府,不要嫁侯府呀——」
梁嘉琪:「宗英,別急別急,宗祥,你也消消氣,明日慢慢再說,慢慢再說啊。」
宋宗祥強忍下一口氣(對宋宗英):「這事我本來還想問問你的心思,誰知道你竟然跑去做這等丟人現眼的事,我告訴你,就算不嫁侯府,也絕不能是那窮酸教習。」
宋宗英大嚷:「丟人現眼的事你不都先做了,教習乾乾淨淨,那下九流的蛇妖才是下賤!」
宋宗祥一怒舉掌,被眾人嚇得攔住
宋宗英也是呆了,卻毫不退縮地怒視著
宋宗祥極力克制:「孫媽,伺侯小姐休息!小生子,看好了門,小姐要再亂跑,我砸斷你的腿!」
孫媽和小生子:「是,老爺!」
宋宗英就要衝出院,被宋宗祥一把推進房內
宋宗英急喊:「哥——」
「砰」門被鎖上
「啊——」房內傳來宋宗英力竭的大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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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福田升商行,日內
一瓶清酒,兩隻酒杯
柴日雙坐在主座,老謀深算地等著,一會兒賬房將劉二豹請進來
柴日雙忙堆笑起身:「劉團總,快請坐。」
劉二豹坐下:「柴老闆,那事真是窩囊,我來給你陪個不是了。」
柴日雙:「團總說哪兒的話,是宋隊長太不講道理,自己發財,卻到處去斷別人的財路。」
劉二豹深有同感:「就是!他宋家在九仙橫行幾十年啦!哦,這是那槍的銀票,還給您。」
一張銀票送到柴日雙面前,卻被柴日雙推了過來
劉二豹不解地看著
柴日雙:「劉團總,價錢不對。」
劉二豹:「怎麼不對,這銀票我動都沒動過?」
柴日雙一招手,賬房將一張紙送到劉二豹面前
劉二豹看了一驚:「怎會這麼大數?不是說好80大洋一支嗎?」
柴日雙陰陰笑道:「咱們買槍這合約您難道都沒細看嗎?我福田升的買賣,買價可以不論,但一旦違約就都是五倍賠償,這個規矩在商界家家都知道,團總可以隨便去問。」
劉二豹:「怎麼?你也玩這套,我被姓繆的蒙了也就罷了,告訴你,你可不是什么九仙商會的人,老子不吃這套!」
柴日雙不動聲色地笑著:「劉團總,自己疏忽又怎麼能怪別人呢?這張合約您可以不管,但縣商會卻不會不管,條款一目了然,印記清清楚楚,誰是誰非不言而喻啊。」
劉二豹冷笑:「少來這套,縣長就是我表舅,我還怕你這個。」
柴日雙也是冷笑:「看來劉團總對官場還不了解,縣商會都是全縣的鴻商巨賈,他們的買賣牽著全縣的經脈呢,縣長要想坐得長久,對商會也不得不敬讓三分,怕不會為咱們這個顯而易見的合約賭上烏紗吧!」
劉二豹心中一凜,愣愣地看著那張合約,自己歪歪扭扭的簽字在目中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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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2,仙客來客棧-沈鳳梅客房,日內
西風吹著枯枝敲拂著紙窗,沈鳳梅立在窗前似有所盼,因急切頰上竟有些潮紅
突然,她目中喜色乍現
一篷車進了後院,沈班主下了車
沈鳳梅立即奔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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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3,仙客來客棧-後院,日外
沈鳳梅喜悅地跑來:「班主,您回來了!」
沈班主趕快迎上,心疼地看著憔悴的沈鳳梅:「鳳梅,就這麼幾天,瞧你都瘦成什麼樣兒了,這不是讓我心疼死嗎?來,上車吧,到了班子,可得讓他們好好的照看你。」
沈鳳梅怔住:「怎麼,您不是譚先生請回來的嗎?」
沈班主一詫:「譚先生?不不不,是大隊長說你病在客棧,特意派人找我來接你回班子呀,這不,還給咱雇好了馬車,愣著幹啥,趕緊上來吧。」
「轟——」沈鳳梅身子一晃,不由退了兩步
沈鳳梅:「不,不是這樣的,譚先生說了,只要我立得堂堂正正,就沒什麼可怕的!我不走,我要等譚先生,我要等譚先生……」
突然她身後響起粗聲粗氣的一聲:「大隊長交待,派我兄弟二人護送沈老闆出鎮。」
沈鳳梅驚回頭,看到熊二熊三冷冷地看著他,虎背熊腰的壯漢更顯她的羸弱無助
沈鳳梅:「你們說什麼?大隊長親口要我走?(喊)不,我不信,我不信——」
沈鳳梅剛燃起的希望忽的又被澆滅,身子顫抖起來,沈班主一把扶住
沈班主:「還有啥不信的?這有權有勢的爺在哪兒不都是一樣,鳳梅,你就是痴心,在侯府就早該明白了,咱走吧……」
沈鳳梅面容慘白,不遠處已漸有人圍了上來
「我要是她早沒臉回來了,聽說在侯府就被啐出來了,咋的,還想等大隊長來送呀?」
「哪兒呀,沒聽她說嗎?又勾上譚先生了,等譚先生來留她呢。」
「哎喲喲,蛇妖可真有股子媚勁,水性楊花的貨!」
熊二熊三再近一步:「送沈老闆出鎮!」
人言如劍刺入心中,沈鳳梅悲情恍惚,虛弱地站立不住,呆呆地被沈班主扶上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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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4,福田升商行,日內
劉二豹終於泄氣:「那你說怎麼辦,這麼多錢我可沒有。」
柴日雙詭笑:「無妨,劉團總,這次又不全是你的錯,柴某就提個兩全的方法如何?」
劉二豹:「行,你說。」
柴日雙:「我聽說酒仙酒坊是劉團總開的?」
劉二豹搖頭:「地有一半是我的名,就占兩成股子,其他都歸譚逸飛。」
柴日雙:「那麼,劉團總就用地契抵了這賠款吧。(笑)哦,我是說,劉團總反正對造酒沒什麼興趣,索性就把酒坊的地契轉讓給我,咱們之間的欠賬就一筆勾消!」
劉二豹一喜:「當真?(隨即搖頭)不成不成。姓宋的那天發了狠話,再和你做買賣他真敢崩了我呀,不成不成……」
柴日雙:「世事並非絕對,我們不妨變通一下可好?」
劉二豹沒聽明白:「變通?啥叫變通?」
柴日雙眯著眼睛嘿嘿詭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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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5,酒仙酒坊-作坊中,日內
工人們大幹著
譚逸飛在小鍋中試料,一邊悄悄地看著一張方子
忽然就見一人匆匆衝來,一看,是譚稚謙,譚逸飛趕快迎了上去
譚逸飛:「稚謙兄,怎麼跑這麼急啊?」
譚稚謙一把拉住譚逸飛:「在下有急事請逸飛兄相助。」
看著譚稚謙的急迫,譚逸飛愣了,已被譚稚謙拉出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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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6,九宮湖邊,日內
幾個石子重重丟到湖中,濺起一串水花
譚稚謙急得不行:「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使勁搖著譚逸飛)逸飛兄智計過人,這事一定得幫幫我,稚謙在九仙鎮孤獨一身,只能求逸飛兄了!」
譚稚謙悲聲在耳,一反平日斯文
譚逸飛:「大小姐現在如何?」
譚稚謙:「我剛去宋府打聽,她被大隊長鎖在房裡了。小生子說她不吃不喝又哭又鬧的,我,我,逸飛兄——」
譚逸飛點頭:「別急別急,讓我想想,想個周全的辦法。」
譚稚謙:「侯府少爺這兩天就來定親,以宗英的烈性,萬一她做出什麼決絕的事來我也不活了!」
譚逸飛也不由心提了起來:「這……(想了想)稚謙兄,我就問你一句話,要是大小姐能出府,你能帶她遠走高飛嗎?」
譚稚謙一驚:「私奔?」
譚逸飛正色點頭:「嗯。」
譚稚謙皺眉來回走著,顯見內心強烈掙扎,終於停住:「稚謙自幼苦讀聖賢,原不該做出這種有違禮教的事,眼下卻全顧不得了。(堅定的)好,只要宗英出府,我就帶她走!
譚逸飛:「好,逸飛一定盡力一試。」
一陣急促腳步,魏永更老遠跑過來:「譚老弟,我一早就雇了車子去接沈家班,嘿,這巧,在半道遇到沈班主了,他說是去仙客來接鳳姑娘走的,這咋回事?」
譚逸飛一驚:「不好!稚謙兄,你先回去,魏老哥,快,替我找匹馬來。」
繆世章(畫外音):「譚先生,馬來了。」
譚逸飛看去,繆世章和七虎騎馬而來,帶著四個兵丁
譚稚謙一見匆匆便走,繆世章突然看到,疑惑一閃而過
譚逸飛:「哦,繆會長,七爺,逸飛有失遠迎了。」
繆世章:「譚先生,侯營長不日就上門和大小姐定親,府中大宴,特意來買批酒仙」。
走了不遠的譚稚謙聞聲頓止,身子晃了一晃,又埋頭走遠,繆世章看在眼中
譚逸飛:「原是如此,酒仙一直無緣登仙客來寶地,今天能進得大隊長府上,實乃榮幸!兩位吩咐一聲不就成了,還用親自來一趟。哦,魏老哥,你去取十壇酒仙和二十瓶嫦娥桂送到宋府,這就去辦。繆兄、七爺,此刻不巧,在下有要事失陪,改日請二位的席。」
譚逸飛抽身要走,繆世章一使眼色,七虎下馬攔住譚逸飛
七虎:「譚先生,二哥說你的貨不提早來訂怕是訂不上了,不用你送,人和車我們都帶來了,拿上就走。」
繆世章頗有意味地笑著:「二十年來九仙鎮又開了酒坊,我這會長還都沒好好領略過呢。今日難得,還請譚先生給我們哥倆介紹介紹吧?」
七虎:「就是就是,什麼急事管他呢,走,譚先生。」
不由分說,譚逸飛已被七虎熱情的扯住,往酒坊走去
他目中的急迫繆世章均看在眼中,譚逸飛此刻卻是脫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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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7,福田升商行,日內
白面櫻唇,和服紈扇,三味線琴輕輕彈奏,兩名日本歌伎翩然表演
柴日雙饒有興致地欣賞,不時拍手相和
一旁的郭老闆附和地笑看,時不時觀察著柴日雙的臉色
柴日雙只看著表演:「郭老闆,你看她們配合得多好,配合得好,戲才會精彩,是嗎?」
郭老闆忙連連點頭:「是……是……」
幽柔的黃色燈光下,一張紙推到了郭老闆旁邊
郭老闆看了看,忙收好揣入懷中:「柴老闆放心……」
柴日雙自始至終都沒看郭老闆一眼,依然沉浸在歌伎的琴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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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8,酒仙酒坊-院中,日外
譚逸飛指揮著工人將二十瓶嫦娥桂搬到了七虎的馬車上,看了看懷表,餘光一閃,發現繆世章如影隨形地跟在他身旁
譚逸飛眼睛一轉,大聲叫著魏永更:「魏老哥,麻煩你去繡坊選幾匹紅緞著人送來,等這鍋酒仙一出,我要布置在酒罈上面,親自給大隊長送去。」
七虎笑:「譚先生,您太講究了。」
譚逸飛:「大隊長家宴豈可怠慢。(一笑)逸飛還想藉機瞻賞一回府上氣勢呢。」
七虎爽朗大笑:「那算什麼事!我給先生領路!」
譚逸飛:「好,多謝七爺!(大聲叫)魏老哥,這是給芸姐的鍛子錢,您快去吧。」
譚逸飛一邊從懷中掏著一邊快步上前,走到魏永更面前(悄聲):「老哥去了繡坊之後,趕快去追沈老闆,把這點心意交給她吧,萬勿聲張。(加重)拜託老哥!」
魏永更怔了一瞬,將銀票揣入懷:「老弟,你、你真是重情義啊。放心!」
魏永更走遠
七虎在一旁大叫:「譚先生,出酒了!」
譚逸飛笑著走了上去:「好,兄弟們,裝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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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9,宋府-祠堂,日內
神案上煙香裊燃,宋氏的宗牌在繚煙中靜立
宋宗英和侯元欽的生辰八字擺在牌位面前
宋宗祥跪在案前,目中滿是悽然和憂心:「爹,娘,二娘,宗祥沒用,這麼久都沒找到宗梅,只能把一腔手足之情全給了宗英……二十年來宗祥亦兄亦父,盼她一世如意,盼她喜樂安康。侯府和咱世交情深,兒願宗英和元欽恩愛白頭,為了他們,我已經……已經……」
宋宗祥目中驀的一痛,腦中閃現出沈鳳梅悽然遠去的車影
宋宗祥:「可宗英卻不明白我的苦心,爹,您告訴宗祥,我該怎麼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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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官道,日外
枯燥壓抑的軲轆聲,一輛篷車行在官道,漸至山腳,林寂人稀
沈班主擔心地看著淒茫的沈鳳梅,撩開了她那側的篷簾
沈班主:「鳳梅,透口氣吧,別悶壞了。」
沈鳳梅無神地向簾外瞥了一眼,驚覺九宮山巍然眼前,沈鳳梅看得呆了
一匹馬急奔而來,魏永更大喊著:「鳳姑娘!鳳、鳳姑娘!」
沈鳳梅一詫:「魏大哥?」
魏永更行至篷車前,熊二熊三已將其擋住
熊二熊三:「結巴,你來幹啥?大隊長吩咐將沈老闆平安送與班子會合,不可多生事端。」
魏永更:「啥事端?鳳姑娘和我為九仙鎮不要命的時候你們都忘啦?我可忘不了,咋的,送鳳姑娘一、一程不興啊?鳳姑娘,這是譚老弟給的,讓你路上用!」
沈鳳梅心生感激,下得車來深施一禮:「鳳梅謝兩位仁義之恩。」
魏永更趕快相攙,非常同情地望著她:「我看鳳姑娘菩薩娘娘一般,咋就成了蛇妖呢?」
沈鳳梅忽然心念一閃:「魏大哥,請問這九宮山上可是有座石碑嗎?刻有酒字的石碑。」
魏永更:「有啊,就在山頂。」
沈鳳梅心頭一震:「真……真的嗎?我以為那天自己又在夢裡,真的嗎?」
魏永更有些詫異:「真、真的。是談老祖修的,剛修完他家就都、都沒了。」
沈鳳梅心頭大急:「魏大哥,你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我,我想親眼再見見那塊碑。」
熊二熊三愣了,魏永更愣了
熊二:「請沈老闆上車!」
沈鳳梅急切而淒憐:「魏大哥——鳳梅這一去,怕是今生再難相見了!」
魏永更想了想:「熊二熊三,你倆象個金剛似的吼啥?人家鳳姑娘拼著槍子兒護咱九仙,咋沒聽你倆敢對兵匪吱一聲呢?」
熊三被說得慚愧:「結巴,你說的這是啥話。」
魏永更:「啥話,魏大膽子有的是義氣,啥話不敢說?鳳姑娘就、就要離開九仙了,讓她登個高再看一眼九仙不成啊?她還成了犯人啦?」
沈鳳梅:「兩位大哥,鳳梅只求親眼見上一眼,請兩位成全。」
沈鳳梅楚楚施禮,熊二熊三猶豫了
熊三:「哥,你看?」
熊二:「差二里地就出鎮了,耽誤不了半晌,你在這兒護著沈班主,我和他們上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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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1,宋府-後院,日內
梁嘉琪和孫媽在後院坐立不安,家傭們在宋宗英門前候著
只聽門內哭聲大作,「砰哩咣啷」砸東西的聲音
宋宗英:「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哥,你要不放我,我就一頭撞死!」
宋宗祥從祠堂出來大吼:「你敢——」
一陣哈哈大笑聲,一大車酒罈拉進後院準備入窖,紅緞彩結,十分紅火
七虎大笑著:「譚先生快請!大哥,我和二哥去買酒仙,譚先生硬是不收錢,還用紅錦裝掛親自送了來!」
譚逸飛:「給大隊長、夫人見禮。」
宋宗祥:「譚先生,你的大禮宋某領了,中午咱們就開上一壇!」
宋宗英在屋中如遇到救星:「是譚先生嗎?譚先生,快救我出去,救我出去!」
譚逸飛一怔,繆世章眉頭一皺
宋宗祥有些尷尬:「宗英發小姐脾氣,讓先生見笑。虎子,你陪譚先生隨便看看,少時廳中午宴。」
七虎答應一聲,將譚逸飛拉走
屋中宋宗英拼命大叫:「譚先生,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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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2,九宮山-山頭,日外
熊二嗵嗵嗵地攀上了山頭,魏永更卻是呼哧帶喘,山風令他倆不由打了個冷顫
熊二:「自打滅了談家就沒人上這頂上來,沈老闆真是邪門兒!」
魏永更:「呀,鳳姑娘,你,你快些吧,這兒淨刮陰風,怪嚇人的。」
沈鳳梅疲憊地上了坡,重見殘碑,不免一聲驚叫,激動地跑上前,摔在了地上
魏永更趕快去扶:「呀,咋啦這是?快、快起來。」
魏永更搖著呆住的沈鳳梅,沈鳳梅臉色越來越煞白,魏永更很害怕,熊二也有點心慌
魏永更:「鳳姑娘,鳳姑娘……你醒醒神,嚇、嚇死個人了,別是被談家懾去魂了吧?」
沈鳳梅終於醒過神,急切地問:「魏大哥,我問你,二十三年前,九仙鎮有沒有一戶人家丟了個女孩子,有嗎?有嗎?」
魏永更被問傻了:「二十三年前?我想想,我想想,哦,那、那時候談宋兩家打得昏天黑地,鎮上的人都逃出去避禍了,丟了孩子的可多著呢。」
沈鳳梅身子一晃,冷汗涔涔
魏永更:「怎麼了,到底咋了呀?」
沈鳳梅:「這「酒」字我認識,我認識,真是在這裡,真的是在這裡……」
沈鳳梅極其激動,已然呆了,殘碑上的「酒」字又強烈地晃動起來
魏永更和熊二驚訝的面孔越來越模糊,終於,沈鳳梅一片昏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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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3,宋府-大廳,午內
一桌豐盛的酒席,宋宗祥、梁嘉琪、繆世章、七虎已然就座,神色各異
只有七虎爽朗地笑著:「二哥,所有酒館都把酒仙和嫦娥桂擺得高高的,生怕人家看不見,你倒好,一壇都不進,在咱仙客來我就沒好好地喝上一回。」
一句話說得繆世章有些尷尬,就見小生子和譚逸飛笑著走進
三個精繡竹匣放在條案上,小生子又出去了
譚逸飛:「是酒仙道行還淺,沒叩開仙客來的高門。各位,今天逸飛斗膽,藉此宴一展酒仙之美,若入得各位法眼,還望繆會長您在仙客來給酒仙留出一席啊?哈哈……」
七虎:「那還不好說嗎,快打開快打開,我都等不及了。」
梁嘉琪:「七虎兄弟,怎好讓譚先生親自動手。」
譚逸飛一笑:「哪裡哪裡,逸飛該謝大隊長賜宴才是。這幾匣窖藏稍久,各位品品如何?」
就見譚逸飛挽起袖子,乾淨利落地拆匣開瓶,酒香立時香飄滿室,譚逸飛舉瓶倒酒瀟灑嫻熟,一滴都沒有濺出,又將嫦娥桂特意斟給梁嘉琪
眾人不免暗贊
「呯」眾杯互碰,一飲而盡
七虎:「好!」
宋宗祥:「好!」
梁嘉琪:「桂芬酒郁,唇齒留香,譚先生,這嫦娥桂真是不虛此名。(笑)只怪女人家量淺,不能象你們喝得那麼豪爽,擾了各位的興了。」
譚逸飛:「夫人說哪裡話,千杯一醉確是豪爽,品酒論文更覺風雅,以夫人之文采,若真行起酒令,只怕我等都不是對手呢。」
宋宗祥:「不錯,曹孟德雲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美酒在手,我們何不一歌為快!」
宋宗祥三杯下肚,已有些愁緒上涌,梁嘉琪和繆世章擔心地對視一眼
七虎:「大哥,你這不是出我的丑嗎?喝酒就喝酒,我哪兒會唱什麼歌呀?」
繆世章一笑:「虎子,難得大隊長有此雅興,你不擅行令就做個判官如何?」
七虎不解:「判官?」
梁嘉琪:「就是一人起令,誰若是接不上來或者接得不好,就聽判官賞罰。」
譚逸飛:「七爺大權在握,三瓶酒仙豈可盡興!小生哥,請送上來吧。」
小生子應了一聲,吃力地抬進一個大木盒,五光十色的中外美酒,均是貴重精品
宋宗祥和七虎不禁起身去看
七虎:「哦!譚先生,你真是造酒的行家,這,這些洋酒我見都沒見過。」
宋宗祥:「宋某謝了!好,請譚先生滿酒,咱們這就行上一令!」
譚逸飛非常紳士地給每人各種酒都倒上一杯,自己卻只飲酒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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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4,九仙鎮小學堂-院內,午外
學堂外聚滿了人,只聽到穆雪薇清脆的單詞聲,大家伸長了脖子拉長了耳朵聽著
「洋人咱也不是沒見過,嘰哩呱啦說的啥呀,就穆小姐的洋文那叫一個好聽!」
「我這娃兒真是有福氣,能跟著穆小姐學,我心裡甭提多光彩啦。」
「誰說不是呢。將來和穆小姐一樣,洋文一念,譚先生的大洋就嘩嘩地來。」
天上的鴿子在飛,譚稚謙在院中仰頭看著,心情難以平靜,在廊下來回走,燥動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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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5,宋府-大廳,午內
譚逸飛頻頻勸酒,眾人都笑語相和
繆世章:「說到酒令,我突然想起白居易的《勸酒歌》了,這裡面還有一個趣事,話說白居易羨慕長安城的繁華,就去求見顧況,盼他薦個官做做,好在長安城長住下來,顧況就用名子笑話他,『長安米貴白居不易啊。』」
繆世章語含機鋒地看著譚逸飛,譚逸飛卻不動聲色
譚逸飛:「果真有趣,好!我們何不就以《勸酒歌》為令,這易與不易全由七爺定奪?」
宋宗祥:「好!我先來!(頓了頓)『何處難忘酒,青門送別多。斂襟收涕淚,簇馬聽笙歌』。」
宋宗祥念完,也不等七虎判定,便自先幹了一杯
梁嘉琪看在眼中(緩緩道):「『何處難忘酒,長安喜氣新。初登高第後,乍作好官人』。宗祥,你我夫妻相敬十載,我敬官人一杯。」
宋宗祥面色放柔,一飲而盡,二人均是各有心事
繆世章:「『何處難忘酒,朱門羨少年。春分花發後,寒食月明前』。在下羨譚先生少年得志,繡坊既然已經花發似錦,何必在意仙客來這旗冷寒食啊?」
譚逸飛一笑:「『何處難忘酒,天涯話舊情。青雲俱不達,白髮遞相驚』。繆兄高就商會會長,自然最精商道,生意人要是不盼著青雲達志,豈非空剩下白髮相驚了嗎?(轉頭一笑)七爺,逸飛對得好不好?」
七虎又豪飲一杯:「對的好!嗨!這酒令也沒啥難的,不就是,何處難忘酒……酒……」
譚逸飛:「軍功第一高。」
繆世章:「還鄉隨露布。」
宋宗祥:「半路授旌旄。」
梁嘉琪:「喲,這說的可不就是七虎兄弟你嗎?」
眾人大笑,再飲一杯,七虎高興地跟著笑,又飲了數杯
譚逸飛不斷換著各種酒給眾人滿上,略一環視,眾人都有些醉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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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6,九仙鎮小學堂-院內,午外
一群孩子快樂地奔出學堂
穆雪薇最後走出,有好多孩子仍圍著她問這問那
「雪薇姐姐,你為什麼七天才來一回呀,我想天天和你學。」
「我也是我也是……」
穆雪薇笑著蹲下身:「姐姐非常非常喜歡教你們,學問呀就象是大海,英文只是其中一朵小小的浪花,你們要學的東西可多著呢。逸飛哥哥已經在給學堂存基金了,以後學堂就會有音樂教室,姐姐教你們唱好聽的歌,跳快樂的舞,好不好?」
穆雪薇在院中隨意地輕跳了幾下,優美輕盈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啊好啊!雪薇姐姐好美啊!」孩子們興奮地蹦起來
穆雪薇笑了:「好了,快和爹娘回家吃飯吧,跟姐姐和譚教習說再見。」
孩子們戀戀不捨地走出校門:「goodbye,dearsister!goodbye,teachertan!」
家長們聽到自己的孩子竟說出了洋文,都欣喜若狂地摟住他們,往校園中看
穆雪薇笑著和大家擺手,一旁的譚稚謙卻憂心滿目,踟躕走進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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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薇好奇地悄步走到窗前往里看,只見譚稚謙煩悶地在房中度步,好不容易讓自己靜了靜,從書架上取出一本冊子,慢慢翻著,細看去,均是不同書法的字箋
譚稚謙輕嘆:「術不與今同,肖名亦可宗……政自愁傍午,胡為說並沖……」
穆雪薇見譚稚謙呆呆地望著那幅字,是幅很講究的金面舊錦
穆雪薇(內心獨白):「這金錦,好象在哪兒見過……呀!」
〈閃回第八集第33場〉穆雪薇神秘地從懷中掏出一信,金面舊鍛,墨字細密,上有血漬,乃是譚逸飛造的那份遺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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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7,宋府-大廳,午內
譚逸飛帶來的各種酒均空了半瓶,他笑著仍不斷為每人敬上
七虎:「譚先生,你既然做酒,就說說這酒有啥好啊?」
譚逸飛:「就如劉伶所說『無思無慮,其樂陶陶。兀然而醉,豁然而醒』。七爺請。」
宋宗祥頗有感觸:「正是,借杯中之醇醪,澆胸中之塊壘。我再起一令,還是白居易的詩,《不如來飲酒》。『漁去風生浦,樵歸雪滿岩。不如來飲酒,相對醉厭厭』。」
梁嘉琪:「好,我接一令,『魚爛緣吞餌,蛾焦為撲燈。不如來飲酒,任性醉騰騰』。」
宋宗祥皺眉看著梁嘉琪,梁嘉琪也有些不快,二人各自悶飲一杯,均覺頭腦昏沉
繆世章:「『矻矻皆燒藥,累累盡作墳。不如來飲酒,閒坐醉醺醺』。譚先生,做生意見好就收,急功近利相當於引火焚身啊。」
譚逸飛微笑著:「『且滅嗔中火,休磨笑里刀。不如來飲酒,穩臥醉陶陶』。繆兄,買賣貴在和氣生財,仙客來與酒仙同沾一個酒字,何不以和為貴呢?(突然一轉話鋒)七爺,酒仙喝著怎麼樣?可上得仙客來的櫃嗎?」
七虎已喝得搖頭晃腦:「上得上得!好!再來!」
譚逸飛大喜起身:「謝七爺!繆兄,判官已開金口,逸飛要謝繆兄玉成了。」
繆世章萬沒料到,一呆:「這,這如何作數?」
譚逸飛已笑著敬上一杯:「商有商規,酒尊酒令,繆會長身兼雙職更加不會兒戲。」
繆世章被將了一軍:「大隊長……」
宋宗祥努力晃了晃頭:「上便上吧,世章,這幾日我已聽到些言語,大小酒肆均尊酒仙上櫃,已有不少客人慕酒仙之名去往別家酒樓了。嗨,既是九仙鎮的酒,便上得咱仙客來。」
宋宗祥說完,已醉倒在桌上,繆世章不禁暗暗咬牙,重重放下杯子
「嘩嘩嘩」清香的酒仙又倒滿三杯
譚逸飛又添一句:「多謝大隊長發話,繆會長,逸飛敬奉三杯,少時便請錢老闆送酒仙登門。」
繆世章更為氣憤,瞪著眼連干三杯,連急帶氣不禁頰紅耳赤,雙目沉沉
眾人均已醉倒在桌上
譚逸飛搖搖晃晃地出了前廳:「小生哥,幾位均盡歡而醉,煩請照看,我去請孫媽將夫人扶回房去。」
小生子答應一聲進了廳,譚逸飛向後院走去,目光卻瞬時十分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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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8,宋府-後院,午外
正午驕陽高照,後院靜悄悄的,掃院的家丁在假山石邊打著瞌睡
透過窗子,孫媽抱著三娣,在床邊拍著大娣二娣午睡,自己也迷迷糊糊
譚逸飛又走到宋宗英窗外,看到一托盤飯菜一絲未動,宋宗英蒙著頭倒在床上
譚逸飛輕輕敲窗,沒有反應,再敲,宋宗英掀開被子怒罵
宋宗英:「敲什麼敲!(一喜)譚先生!」
宋宗英立即跳了起來跑到窗邊:「譚先生快救我出去!快救我出去!」
譚逸飛(悄聲):「噓——稚謙兄托我來的。(正色)特來問大小姐一句,大小姐為了稚謙兄什麼都可以捨得嗎?包括這個家,華衣美食都捨得嗎?」
宋宗英(堅決):「當然!我早和哥說過,我今生非稚謙不嫁!譚先生,稚謙是不是求你救我出去?你快救我!」
譚逸飛看看四周:「好!」
譚逸飛從懷中掏出一物,遞進窗棱,宋宗英伸手去接
忽然身後傳來繆世章冷冷的聲音:「譚先生!」
宋宗英一驚失手,東西掉落,譚逸飛急忙去接,已被繆世章先一步接到了手
繆世章:「先生好酒量,卻沒有想到繆某酒量也不差吧?」
譚逸飛仍是微笑如常:「繆兄品酒名聞全縣,理當擅飲。」
繆世章冷笑一聲,突然打開手中之物
宋宗英不由緊張得「啊」地叫出來
一隻精緻小木匣,內裝一支極為精美的紅寶石金釵
繆世章皺眉:「這是什麼?」
譚逸飛一笑:「雪薇與大小姐一見如故,特意選了這件心愛之物送給大小姐,以表姐妹之情。」
繆世章:「哦?那穆小姐怎麼沒來呢?」
譚逸飛:「原來是打算今天散了課我陪她來的,可是一早雪薇出門太匆忙了,把這釵忘在桌上,我說就替她帶在身上吧,想不到竟比她先見到大小姐一步。」
宋宗英:「繆世章,還不趕快給我,事事你都橫插一手,連女孩家的髮釵也要搶嗎?」
繆世章一怔,譚逸飛已拿過釵匣遞給了宋宗英
梁嘉琪和宋宗祥已被扶回後院
譚逸飛故意大聲道:「大小姐也太任性了,請聽在下一回勸,大隊長和夫人為大小姐的良緣操了多少心吶,貴客將至,您這不吃不喝的,身子壞了又怎麼和有情人比翼齊飛呢?」
宋宗英忽的大悟,呆住了
譚逸飛:「譚某羅嗦了幾句,不打擾幾位清休,這就告辭了。」
譚逸飛一揖而去,梁嘉琪感激地看著他的背影,繆世章卻仍疑心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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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9,酒仙酒坊-作坊內,晚內
電燈通明,工人們熱火朝天地大干,魏永更忙前忙後敲著鑼給大家鼓勁
工人:「魏經理,你都當經理了,咋還敲這破鑼呢?」
魏永更:「我祖上敲了幾輩子了,我、我這一時放下就手癢。我和大夥說個大事。咱酒仙今兒上了仙客來的櫃啦!譚老弟說了,這全是大傢伙的功勞,這月給發雙倍的工錢!」
「哦——」工人們歡呼著,都圍了上來
「譚先生真是好人,我在福田升幹過,不光工錢沒這兒多,往死了榨你呀。」
魏永更「咣」又敲了一下鑼:「這還不算,譚老弟讓我、我把兄弟們的工錢都在大隊長家的銀號立了戶頭,這月多發的工錢就算每人的股子。」
「啥叫股子呀?」
魏永更得意地說:「股子?不、不懂了吧?可不是地里那穀子,也不是撥浪鼓的鼓,這是洋人的新詞,懂嗎?譚老弟說啦,這、這酒坊不光是他的買賣,也是大傢伙的,是每位兄弟的。今後兄弟們擰成一股繩,咱賺得多給大傢伙的紅利也多,這就是股利懂嗎?「
「哦,我們不但有工錢還有紅利呀?這好事從沒聽過呀。」
魏永更:「聽著聽著,紅利咋算,就按存在銀號里的工錢算,誰幹的好誰幹的孬他全曉得,誰的戶頭錢多利就多,誰要是把戶上的錢取、取沒了那他活該沒利,懂了嗎?」
「懂了!這頭筆的股子說啥也不會動的。」
「就是就是,譚先生是把咱當兄弟呀,咱定要給干出個樣來,兄弟們,干吧。」
大家感激萬分地去做活了,忙碌的身影在燈影下穿梭
魏永更心中高興,在缸中滿了一壺酒走到湖邊自己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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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0,仙客來酒樓-大堂,晚內
繆世章走進酒樓,已聽到裡面人聲鼎沸,他忙急走幾步
譚逸飛正指揮工人給柜上送酒,眾酒客歡呼著,夥計們忙得團團轉
童鐵匠:「還是仙客來這龍頭面子大,看,譚先生親自給送來了。」
譚逸飛一揖:「逸飛是替錢老闆來的,晚上他茶館人手少,在下和兄弟們就代勞了。」
童鐵匠:「譚先生,你就是不說又有誰不明白?你這高招又有誰不佩服?」
譚逸飛一笑:「多謝各位多謝各位,酒仙能上仙客來的櫃是譚某的榮幸啊。」
童鐵匠:「要我們說呀,酒仙早該上仙客來了,最香的酒進最大的酒樓不是更給咱九仙爭面子嗎?多少外鎮客便是衝著這來的呀」
「是啊是啊……」
譚逸飛意氣風發笑語頻頻,角落裡的繆世章沉沉地盯著他
繆世章(內心獨白):「布莊沒清出去,銀號他也成了大戶,如今竟然又讓他踏進了酒樓!宋府三大家業均已染指,此人手段真是防不勝防!」
繆世章冷冷的愣了片刻,瞪了一眼酒仙后悶聲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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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1,宋府-宋宗英閨房,晚內
燈下,木匣中的釵鈿精美奪目,紅寶石發著流光
宋宗英痴痴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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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2,(倒敘四周光暈畫面)宋府-宋宗英閨房,晚內
同樣的房間,同樣的書案,同樣的繡墩,同樣的油燈
譚稚謙和宋宗英在燈下共讀著《長恨歌》:「釵留一股合一扇,釵擘黃金合分鈿,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
四目相對,蜜意情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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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3,宋府-宋宗英閨房,晚內
宋宗英(自語):「稚謙……我懂,這釵的心意我懂,我知道你心疼我,我又何嘗不是?」
宋宗英淡淡地笑,有些傷感,隨手將釵上的兩簪分開想要插釵入發
突然,兩簪分開之時,珠花下竟帶出一個細小紙卷,精巧纏在珠針處,隨之插在釵管中
宋宗英驀的眼中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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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4,仙客來客棧-穆雪薇的房間,晚內
一隻同樣精美的金釵握在縴手中
鏡中映出穆雪薇絕美的容顏,她幸福地微笑著
一雙手正在輕輕梳理著她的秀髮,黑亮的長髮如瀑般散下,被一隻手綰起
譚逸飛溫柔的雙目,認真綰著穆雪薇的黑髮,漸漸他目中有一分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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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5,(倒敘四周光暈畫面)從上一場穆雪薇的鏡子裡反射出的畫面
一隻小手梳理著一頭黑黑的長髮,很認真很慢,生怕牽動了一絲而牽出了疼痛
小譚逸飛掂著小腳,努力的往上夠著,細細地撫著長發,細細地梳理
鏡中的談母幸福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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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6,仙客來客棧-穆雪薇的房間,晚內
(上一場化至)談母的笑容漸與雪薇的笑容融合
穆雪薇:「這隻釵我好喜歡,你送我的我都好喜歡。」
譚逸飛回過神,笑道:「我說了你可別生氣,我一共買了兩支,另一支送給了另一個女孩。」
穆雪薇小臉驟急,騰的起身:「是誰?」
譚逸飛大笑:「我猜你就會這樣,來,坐下我告訴你。今天我去大隊長府上,看到大小姐和大隊長鬧了彆扭不吃不喝的,我就說這支釵是你送她的金蘭之禮,她這才高興了,趕明兒有人問起來,你也這麼說就成。」
穆雪薇重展笑顏:「這樣啊,你都替我行了姐妹之禮了,我又怎麼會說破呢。還說呢,你說得還真對,譚教習近來也是悶悶的,我就想講個笑話逗逗他,可是他散了課就回房去了,對著一些帖子發呆,哎,真可憐啊,你說這兩人怎麼了?」
譚逸飛淡淡笑道:「過兩天就好了……」
一把秀髮已綰成個漂亮的髮辮
穆雪薇遞上金釵,譚逸飛接過,輕輕插入她的髮髻,摟住香肩凝視鏡中的佳人
兩人在鏡中笑著,甜蜜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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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7,宋府-宋宗祥梁嘉琪臥室,晚內
宋宗祥和梁嘉琪合衣沉睡著
門被「砰砰砰」拍響,宋宗祥皺眉醒來,使勁搖了搖頭,努力的清醒了幾分
門開,外面是興奮的小生子:「老爺,大小姐吃飯了,大小姐吃飯了!」
宋宗祥「唰」的酒全醒了,穿著睡袍就衝出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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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8,九宮湖邊,晚外
湖邊,魏永更邊喝邊看著月亮,夜風吹過,魏永更有些醉意
魏永更:「咱也學學譚老弟,看看月亮,我記得那天譚老弟說、說什麼,舉杯邀明月,對影成、成三人,呵呵,這不是醉了嗎?人一個影一條,他咋成了三人了。」
正傻樂著,地上自己的身影旁忽然又多出一條人影,纖柔的人影,飄飄忽忽
魏永更酒醒了一半,驀然回身,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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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23場)宋府-大廳,午內【酒令】
宋宗祥:「酒令,是酒席上助興的一種遊戲,起於西周,完備於隋唐,都聽說過射禮和投壺吧,哎,這就是古人喝酒玩的遊戲。」
繆世章:「酒令大致分雅令和通令兩大類,相關的著作很多,《酒令叢鈔》《醉鄉律令》《安雅堂酒令》,異彩紛呈啊。」
七虎:「哎,聽不懂,不如行個令讓我開開眼。」
梁嘉琪:「好,那咱們先說個好懂的,以春字為令,每人各吟古詩詞一句,第一人春字居首,第二人春字就在詩的第二字,依此類推,最後一人春字在句尾。」
繆世章:「春闕風光麗。」
宋宗祥:「願春長見伊。」
譚逸飛:「明年春更好。」
繆世章:「青草妒春袍。」
梁嘉琪:「幾回迎送春。」
七虎:「哦,明白了,再來一個。」
宋宗祥:「我夫人如花似玉,你二人便以花為令,要一個花名,曲中要有此花,又要個古人曾賞此花,最後接古詩一首。」
繆世章:「聽好。花是玉梅花,曲中有此花。古人林和靖,愛賞玉梅花。古詩道,南枝才放兩三花,雪裡吟香弄粉些(些:此處讀音sā),淡淡著(zhuo)煙濃著月,深深籠水淺籠沙。」
譚逸飛:「花是後.庭花,曲中有此花。古人陳後主,愛賞後.庭花。古詩道,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七虎:「哎喲!這古人古詩,又是曲又是花,錯一點都不成。」
梁嘉琪:「也不是不成,酒令中專有故意讀錯的改字令,比如我起一句『少小離家老大歸』。」
宋宗祥:「我就故意讀錯成『少小離家老二歸』。」
七虎:「怎麼成老二了?」
繆世章:「這就得另一首詩解釋,只因『老大嫁作商人婦』了。」
七虎:「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梁嘉琪:「我再說一句『舊時王榭堂前燕』。」
宋宗祥:「我錯讀成『舊時王榭堂前花』。」
繆世章:「那麼燕兒怎麼成了花呢?」
譚逸飛:「只因『紅燕自歸花自開』呀。」
(第十一集結束,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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