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酒當歌劇本 對酒當歌第二集

    譚逸飛一句「開酒坊」震驚九仙鎮森守二十年的死祭!也招來各方勢力明槍暗箭防不勝防,一場酒中三國如龍虎掣空,叱吒啟幕!

    _

    2-1,團防辦公室,午內

    劉二豹一驚:「我開酒坊?」

    譚逸飛:「沒錯,地是您的,您才是大股東。」

    劉二豹:「我……我……不成不成,幹什麼都好,就是不能開酒坊,這可是九仙鎮的大忌!」

    _

    2-2,宋府-宋宗英閨房,午內

    宋宗英帶譚稚謙進房:「瞧把嫂子高興的,哥還要加戲呢,中午你就在這吃吧。」

    譚稚謙:「不可不可,我這就告辭了。」

    宋宗英:「急什麼?先看看你給我留的作業。」

    譚稚謙仔細地看:「嗯,你的字越髮長進了。(隨手將一字圈出)此處多了一字。原詩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你怎麼寫成一點不通了?」

    宋宗英:「雙飛雙飛怎麼都不明白,可不是一點也不通嗎?」

    宋宗英迎著譚稚謙的雙眼,譚稚謙立時臉紅

    _

    2-3,宋府-後院,午外

    窗外的繆世章心情複雜地偷看著屋中的兩人,宋宗英的脈脈含情是何等明顯

    繆世章咳了一聲:「敢問大小姐,譚教習在嗎?」

    宋宗英:「在啊,你進來吧。」

    繆世章:「大小姐閨房怎好擅入,還請譚教習借一步說話。」

    譚稚謙有些尷尬地出了房門:「稚謙不識禮儀,還望繆會長勿怪。」

    宋宗英:「他是我的教習,不能幫我批批作業嗎?」

    繆世章:「大小姐誤會了。哦,大隊長讓我過來問問譚教習,學堂的事……」

    宋宗英一下興奮起來:「嘿!今兒遇著貴人了,錢全齊了!」

    譚稚謙將銀票遞上:「逸飛兄真乃仁義之士,代劉團總捐資,令稚謙感激不盡。」

    繆世章頗意外:「哦?他替劉二豹出錢,圖什麼呀?」

    譚稚謙:「別無所求,完全是慷慨相助,要說原由,稚謙高攀,大概有些許同宗之誼吧。」

    繆世章沉思片刻:「好,我這就去向大隊長稟告。」

    _

    2-4,團防辦公室,午內

    譚逸飛:「大忌?可有官府的明文禁令嗎?」

    劉二豹搖頭:「那倒沒有,嗨!說白了吧,是他宋家的死忌!」

    譚逸飛:「原來如此。呵呵,事過二十年之久,宋家的一句話倒比聖旨還震懾百倍,連劉團總如此神勇都畏之如虎呀,哈哈。」

    劉二豹明顯看到譚逸飛的不屑

    劉二豹:「虎,虎什麼虎?誰怕誰呀!(轉念)對嘛,不就是宋老爺子一句咒嘛,又有哪門子律條攔著了?」

    譚逸飛:「正是正是!我已經仔細看過了,此地雖曾大凶,但老子曰禍兮福所倚。風水輪流轉,難道當年那場滅門之禍還不足以遇難呈祥嗎?」

    劉二豹:「嗯,有理有理,接著說。」

    譚逸飛:「此地正處湖邊,造酒必有水,有水必有源,這湖水不就是咱們的滾滾財源嗎?」

    劉二豹:「對呀對呀,說得真對。」

    譚逸飛:「再者,九仙附近五鎮六埠,哪一鎮不是酒坊林立,唯九仙虛習以待,我們的酒坊一成,沒有任何對手競爭,這利潤必然可觀的很啊。」

    劉二豹都聽傻了:「果然好生意經,來!我敬老弟一杯!」

    譚逸飛:「多謝多謝,逸飛縱有釀酒之能,不還需借您劉團總神威成全啊。也不叫團總為難,只說是團防要蓋個營部,以您的威風誰還敢說個什麼嗎?」

    劉二豹再無顧忌:「好!老子入股,反正地空著也是空著,幹嘛不轉運生財呢。」

    譚逸飛大笑:「團總果然豪氣萬千,來,祝我們生意興隆!」

    劉二豹:「干!」

    譚逸飛:「團總,這是前期備料的費用,這是酒坊的圖紙,煩請團總費心了,小弟恭候佳音。」

    劉二豹一把揣入懷中:「老弟真是大手筆,我親自去辦。」

    _

    2-5,宋府-門前,黃昏外

    小生子指揮家丁點燃了門檐的燈籠,大大的「宋」字映亮氣派的朱漆大門

    沈家班裝車回客棧,宋宗祥的目光一直隨著沈鳳梅移動

    沈班主跑上前:「大隊長,您唱了一天可是累著了,還勞您親自相送。」

    宋宗祥揮揮手,示意沈家班上車走

    宋宗祥:「姓譚的出的哪門子錢,他想幹什麼?」

    熊二熊三一旁搭話:「大隊長,這小子八成是看開不成酒坊,扔幾個錢顯顯闊氣。」

    繆世章:「非也,我總覺得他套著什麼路數。」

    宋宗詳:「嗯,世章的眼光一向很準,虎子,讓下面盯著點街上的動靜。」

    熊二熊三:「是!」

    _

    2-6,九仙鎮商會-繆世章辦公室,日內

    古雅的辦公室,一幅「志慮忠純」的字幅橫於桌後

    七虎急推門而入:「二哥!柴日雙在界邊那片荒地攏起來了,不知打的啥主意?」

    繆世章:「哦?我就說他絕不會無緣無故算計姚記那片田,盯著點動靜。對了,譚逸飛這幾天都幹些什麼?」

    七虎:「整天遊山玩水,和譚教習一起作詩畫畫的,對了,劉二豹!」

    繆世章:「他怎麼樣?

    七虎:「他前些天去了馮記木器店,這些天馮記的伙記正大批進木料呢,我找人私下問了問,說是給團防蓋營部,不叫往外說,說了要吃槍子的。」

    繆世章:「危言聳聽,他團防還有沒有王法了?(轉念)蓋營部?他蓋的哪兒是營部呀!」

    七虎:「那是什麼?宰豬場?」

    繆世章冷笑:「呵呵,不簡單,不簡單,好一出瞞天過海!虎子,走,去稟告大隊長。」

    七虎:「稟告什麼呀?就在客棧吶,這幾天都來聽沈姑娘說戲來了。」

    正說著,窗外傳來戲韻

    _

    2-7,仙客來客棧-沈鳳梅客房,日內

    翠屏雲窗,香茶錦扇,婉轉戲韻

    沈鳳梅(唱):「駕彩雲離卻了峨嵋仙山,人世間竟有這美麗的湖川……」

    沈鳳梅正在認真教宋宗祥唱《白蛇傳》,動作輕柔,教得一絲不苟

    沈鳳梅(唱):「雨過天晴湖山如洗,春風送暖拂羅衣……」

    宋宗祥(唱):「若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

    宋宗祥只顧盯著沈鳳梅,步法錯了,沈鳳梅停住指正

    沈鳳梅:「大隊長,許仙不用晃動這麼大,放緩點才象蕩舟的樣子。」

    宋宗祥:「對對對,以前和其他班子搭戲,從沒留意過這個細節,還是沈家班嚴謹。」

    沈鳳梅:「哦?聽這話,大隊長和我們旦行還對過不少戲呢?」

    沈鳳梅低眉淡淡的一句,宋宗祥卻忽的心中一動

    宋宗祥:「那哪是對戲,不過逢場作戲,我宋某如此認真學戲,和沈老闆這還是第一次。」

    沈鳳梅:「誰為袖手旁觀客,我亦逢場作戲人。都是江湖吃開口飯的,誰又真的對誰認真呢,我不過是敬大隊長一番誠意,斗膽給您湊個趣罷了。」

    宋宗祥凝視沈鳳梅:「宋某敬沈老闆為人,此次的確是要認認真真和沈老闆學戲。」

    沈鳳梅心中一動,隨即淡淡一笑:「天下事無非是戲世間人何必認真,大隊長言重了。」

    宋宗祥:「沈老闆口若蓮花,你我不防歇息片刻,我陪沈老闆聯句如何?」

    沈鳳梅一笑:「鳳梅才疏學淺,說來說去不過就是幾句戲聯。」

    宋宗祥:「沈老闆過謙了,宋某靜聞佳句。」

    _

    2-8,宋府-宋宗祥梁嘉琪臥室,日內

    窗外細雨點滴,清脆地滴在階前

    梁嘉琪悶悶地坐在窗前刺繡,忽然輕嘆一聲,低頭看著繡案上的山水

    孫媽:「夫人,您又想那個戲子了,老爺也真是,見天介往她那跑,回來我就和他說去。」

    梁嘉琪:「別,讓他去吧,我沒給他生個兒子,他心裡悶的慌,唱唱曲散散心也好。」

    孫媽:「單是唱曲嗎?這事夫人可要多在意些,男人嘛……」

    孫媽住了口,抱起床上的三娣搖晃著

    梁嘉琪更添愁思

    _

    2-9,仙客來客棧-沈鳳梅客房,日內

    雨打窗紗,遠山迷濛,窗外竹葉滴翠

    沈鳳梅:「和風吹綠竹。」

    宋宗祥略一想,拿起桌上的胡琴:「清韻入朱弦。」

    沈鳳梅:「大隊長好文思!」

    宋宗祥:「沈老闆見笑了,小時候和世章學過幾句,他才真的是學富五車,宋某不及一二。」

    沈鳳梅:「再聽這句,生旦淨丑幾多角色。」

    宋宗祥:「唐宋元明數代佳人——」

    宋宗祥說著「嘩」地打開錦扇學著沈鳳梅做了個佳人的戲妝,沈鳳梅「卟」的一笑,隨即斂容,起身走到窗前,背對宋宗祥

    沈鳳梅:「花深深,柳陰陰,聽隔院笙歌,且涼涼去。」

    宋宗祥走到沈鳳梅身後:「月淺淺,風翦翦,數高城更鼓,好緩緩歸。」

    沈鳳梅:「乾坤大戲場,請君更看戲中戲。」

    宋宗祥:「俯仰皆身鑒,對影休推身外身。」

    沈鳳梅心中一動,回身拿起茶杯,平復著內心微瀾

    沈鳳梅沉吟片刻:「世事總歸空,何必以空為實事。」

    宋宗祥:「人情都是戲,不妨將戲作真傳。」

    沈鳳梅捧茶的手一抖,茶水灑出,被宋宗祥眼疾手快握住

    沈鳳梅一顫,將手抽出,不敢抬頭

    一時房中靜得出奇,只有窗台的小香爐中清香一縷裊裊而燃

    _

    2-10,九仙鎮商會-繆世章辦公室,日內

    七虎:「聽戲聽戲,也不知道大哥怎麼就對這咿咿呀呀的這麼著迷。」

    繆世章皺眉:「那年大亂府上傷了元氣,最痛心的是失了大小姐,老爺就常在府上做法事請戲班,一來是掃除穢氣,二來也為了給二夫人寬心,這戲唱得一多,大隊長就漸漸喜好上了。(嘆)哎!大隊長事事英明,就是這紅顏禍水總是參不透。(突然)河溝里那支煙槍打聽到了嗎?」

    七虎:「嗯,是五柳鎮一個地下煙館的,這人家地界的事咱可不好過問。」

    繆世章沉沉道:「踢了它!」

    七虎詫異:「踢了它?」

    繆世章:「對,今晚就去,必須速戰速決!」

    _

    2-11,山防大廳,黃昏內

    威武的大廳,側柱一幅聯「豪傑丹心昭日月江湖忠義表春秋」橫批「浩志雄風」

    宋宗祥坐在頭把交椅之上,七虎站在對面

    宋宗祥:「昨兒晚上你把五柳鎮的煙館砸了?」

    七虎理直氣壯:「砸了!」

    宋宗祥:「虎子,禁菸是咱九仙鎮的鐵律,五柳鎮不在咱山防的轄區呀。」

    夕陽下,門口投來繆世章長長的身影:「是我的主意。」

    宋宗祥有些詫異:「世章?來,快坐!」

    繆世章:「大隊長,煙館雖在五柳,卻是劉二豹設的暗門子,縣上律法明文禁令,私設煙館者重處,就是隔界搗毀,量他劉二豹也無話可說,大隊長不用擔心。

    七虎:「沒錯,讓他啞巴吃黃蓮,二哥這招痛快!」

    宋宗祥:「二弟很少過問山防的事,這次出手不會只是一時興起吧?」

    七虎:「當然不是啦,我們昨天就說找你商量,可是你和那小花旦咿咿呀呀唱個沒完!」

    宋宗祥「咳」了一聲:「什麼事?」

    七虎:「劉二豹在廢地弄了一堆木料,說什麼蓋個演練營,胡扯!」

    繆世章:「這事很可疑,踢煙館也是為此。(停頓)大隊長,恕我不敬,萬諒舊事重提。」

    宋宗祥:「說。」

    繆世章:「當年談家真的一脈無存嗎?」

    宋宗祥一怔,深深吸了口氣,面色凝重的在屋中來回走了兩遭,緩緩點點頭

    宋宗祥:「我親眼所見,舉家葬身火海,我在火場守了兩天兩夜,直至化盡余灰。

    繆世章又追了一句:「無一苟存?」

    宋宗祥十分肯定:「無一!刻骨之痛,焉有差錯。」

    繆世章不再多言

    _

    2-12,仙客來酒樓-大堂,日內

    宋宗祥(畫外音):「蓋營部是假戲,踢煙館是作戲。好!咱們就一塊來唱出好戲!」

    板鼓胡琴,宋宗祥饒有興致地看著沈家班排戲,山防兵丁圍滿大堂的廊柱下

    沈鳳梅預感到一絲不安,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她不由向宋宗祥望去,宋宗祥卻平靜如常

    繆世章走進,使個眼色:「大隊長,開戲了。」

    劉二豹帶著團丁氣勢洶洶地衝進來,七虎不知從何處跳下,擋住了劉二豹的去路

    七虎:「瞎了眼了,敢闖大哥的地盤?」

    劉二豹嚇得往後一縮:「你才瞎了眼了!在九仙耀武揚威也就算了,居然跑到五柳砸我的買賣!」

    宋宗祥:「那要看什麼買賣了?窯子?宰豬場?」

    劉二豹一時語塞,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

    宋宗祥:「虎子,還是你替劉團總說說吧。」

    七虎:「他在咱們九仙界邊私設煙館,毒害鄉里!」

    台下的鎮民譁然

    劉二豹氣急敗壞:「你血口噴人!」

    宋宗祥喝道:「帶進來!」

    _

    戲台下的人群圍得水泄不通,魏打更在戲台邊敲鑼起鬨

    譚逸飛擠在其中,無意中看到台上的宋宗祥直直凝視著自己

    二人對視中,只聽戲台上的大鑼「咣!」的震天一響,所有人禁了聲

    _

    七虎把幾個鼻青臉腫的煙客揪到台上

    劉二豹使著眼色問著:「你們都是什麼人啊,昨晚抽大煙啦?」

    幾個煙客齊聲搖頭:「沒有沒有,我們都是五柳鎮的良民啊,劉團總明察」。

    七虎挽起袖子:「哼!針尖上擦油,又尖(奸)又滑,非得大刑伺候不成!」

    宋宗祥止住七虎:「既然不說實話,就請繆會長親自查驗,誰要被查出扯謊來,(厲喝)這二十棍就讓它立馬見個真章!」

    七虎將一根大棍「咚」敲到台上

    煙客們被震得得變了臉色,劉二豹也是心頭哆嗦

    _

    2-13,仙客來酒樓-大戲台後台,日內

    拉上更衣簾幕,繆世章消消將一包白色藥粉倒出,用筆刷沾滿

    沈鳳梅在簾縫中無意中窺見

    只聽前台宋宗祥大叫:「有請九仙商會繆會長!」

    _

    2-14,仙客來酒樓-大戲台,日內

    繆世章肅然上前,小心地用筆刷在煙客衣袖上掃著,掃著掃著,漸掃出白色粉沫

    七虎大喝:「這是什麼!」

    煙客嚇得流汗:「這是,這是……」

    宋宗祥:「此物從你們身上掉落,各位均看得分明,宋某這就請縣煙毒所來人驗看,叫你們心服口服!」

    七虎:「大哥,何必這麼麻煩,關他們兩天立刻現形!還不招!」

    「咣」七虎掄棍砸在煙客們臂部,煙客們痛呼著趴在地上慘叫:「饒命啊饒命啊,我們招我們全招,看在我們是五柳人的份上,大隊長饒命啊……」

    劉二豹氣哼哼的:「聽見沒,他們是五柳鎮的,你山防管得也太寬了!」

    宋宗祥:「既是五柳鎮地界,與你劉團總又何干呢?」

    劉二豹一時語塞:「這……這裡面有我朋友的份錢,我當然得過問一聲。」

    繆世章沉聲緩緩道:「劉團總,私設煙館,違反商道,按律例可是坐牢之罪啊。」

    劉二豹一咬牙:「這……你們說怎麼辦?」

    宋宗祥:「劉團總是明白人,既是你朋友的份子,那你也就不必摻在其中兩廂為難了,我惡人做到底,替你演完這場戲!各位,大家說這些煙土怎麼處置?」

    _

    眾人亂紛紛地喊著:「燒了!」「埋了!」

    _

    劉二豹心疼地看著那批貨

    七虎也看著那批貨,忽然發現台下有兩個手下向他示意

    宋宗祥:「煙土的毒害人人都知道,忠臣良將也都講過,『以有用之財填無窮之壑,易此害人之物,漸成病國之憂,興思及此,能無股慄?』」

    宋宗祥正氣凜然,威嚴之語擲地有聲

    _

    一直站在幕邊的沈鳳梅敬佩地注視著宋宗祥

    _

    台下的群眾沸騰起來

    譚逸飛冷靜地觀看著

    _

    宋宗祥:「為不貽害九仙,我要將它付之一炬以警全鎮!」

    「好!」所有人歡呼著

    繆世章:「大隊長,不如就選在那廢地之上?」

    宋宗祥點頭:「好!」

    二人刻意往台下看去,卻發現台下已無譚逸飛身影

    _

    2-15,仙客來酒樓-門前,日外

    七虎指揮人將煙土裝車,剛才台下的兩個手下上前,一人捻了一把煙土的成色

    熊三(悄聲):「七哥,上等貨啊。」

    七虎:「那又怎樣?」

    熊三:「燒了不是太可惜了嗎?」

    七虎立現厲色,一把抓住熊三的胸襟:「你想抽?我宰了你!」

    熊二:「我們怎麼敢呀七哥,我是想,燒了它倒不如來個以毒攻毒?」

    七虎放開:「以毒攻毒?什麼詞?」

    熊二:「七哥,這邊說……」

    剛出酒樓的譚逸飛看到三人神秘地出了院子,下意識地跟在了後面

    _

    2-16,九仙鎮-街上,日外

    三人走到僻靜處

    熊二:「七哥,我家老四在福田升做事,他說柴日雙專給外國佬的領事館送這些。」

    七虎:「福田升,就是那個小日本開的黑店?扯它幹啥?大哥恨不得滅了他!」

    熊三:「我們也是這個意思,四兒說姓柴的心狠手辣,里外通吃,不光給附近的煙館供貨,還給外國佬送,那外國佬都刁的很,象這種上等貨都是專門留給他們的。」

    七虎:「呵,我以為洋鬼子只是黑了心的毒咱中國人呢,原來他們自己也好這口。」

    熊二:「就是,自打八國聯軍搶了紫禁城,咱這個國它就沒太平過,還不都是洋鬼子鬧的。咱幹嘛不把這些送到他們肚裡去,毒死他們!」

    七虎很感興趣:「哦?有什麼招兒?」

    熊二:「咱讓四兒帶點樣給姓柴的看,一旦姓柴的定了,咱就賣給他。」

    七虎警覺得四下看了看

    _

    拐角竊聽的譚逸飛「嗖」利落地飛身上了房檐

    _

    熊三:「一來給大隊長添筆生意,二來毒他幾個外國佬解解氣!」

    七虎:「嘿,你們兩個熊腦子還滿靈光嘛。但是大哥命令全部燒掉,全鎮的人都會去看的。」

    熊二:「這還不好辦,交給我們哥兒倆。」

    七虎沉吟片刻:「這事我一定得和二哥吱會一聲,不然心裡不踏實。」

    _

    房檐上的譚逸飛聽得一清二楚

    _

    裝車的夥計遠遠地喊了一聲:「七爺!」

    _

    2-17,仙客來酒樓-門前,日外

    七虎等人走到馬車前,譚逸飛閃身跟在後面觀望

    夥計:「七爺,這位爺要見您。」

    一個矮個漢子走過來,手裡拎著一隻錦盒

    七虎:「朋友,哪條道上的?找我啥事?」

    矮個漢子游震行禮:「久仰七爺大名,在下游震,有批貨這兩天從九仙過,想請山防保商。」

    七虎:「好說!」

    游震四下看看,將錦盒打開,裡面是一尊小石像

    譚逸飛遠遠見之,目光一亮

    七虎:「就這?一塊石頭這還用我們山防出馬?」

    游震:「如這一般的還有二十幾尊,宅門大院對這稀罕得不得了,價值連城吶。」

    七虎哈哈大笑:「這還價值連城?就這,石墩子鋪里一晚上能給你做出一堆來,哈哈……」

    游震:「這可是唐初的物件(悄聲),墓里剛出來的。」

    七虎拍了拍游震:「那就恕我眼拙了,謝了兄弟,以後有了大生意還想著虎子我啊。(上車)走!」

    兩輛大車揚塵而去,游震愣愣地站著:「都說九仙鎮的山防如何如何,原來竟不識貨。」

    譚逸飛從後面出來,搖著摺扇:「自有識貨之人。」

    _

    2-18,仙客來客棧-後院,日外

    劉二豹帶著幾個團丁在院裡探頭探腦

    團防小隊長從外面跑進:「團總,酒樓的人都散了。」

    劉二豹:「好嘛,一個個吹鬍子瞪眼要把我吃了似的,姓宋的呢?」

    小隊長:「早走了,七虎子也拉著咱的煙土走了。」

    劉二豹推了小隊長一把:「誰的煙土,說話小心點!」

    小隊長:「是是……」

    沈家班的人回來了,在沈班主指揮下搬著道具

    劉二豹:「喲嗬,回來啦,走,去我那接著唱,爺我正不痛快,給爺寬寬心去。」

    劉二豹說著就往沈鳳梅臉上摸去,沈鳳梅厭惡地躲開,快步往客棧中走

    劉二豹大喝:「站住!別以為傍了個土皇帝就把自己當娘娘了,有本事你就只給他一人唱!」

    沈班主:「團總息怒息怒……」

    劉二豹一把將沈班主推到地上,令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一個小女孩一頭將劉二豹撞倒,回身去和沈鳳梅一起扶起沈班主:「爹……」

    劉二豹爬起來氣得「砰」地開了一槍,將所有人震得驚住

    劉二豹:「小妮子敢打你劉爺爺,反了你了!是個人都想騎在我頭上,他宋宗祥踢我的館,我就不會踢他的了?你們都看見了啊,可是這幫戲子先動的手,來呀,給我砸!」

    團丁們提槍就要動手,被沈鳳梅和其他人攔住

    沈鳳梅:「劉團總大人大量,和一個孩子計較什麼?我代她給您賠個不是了。」

    劉二豹:「這會兒你老實了?眼裡總算有老子了?」

    沈鳳梅道了個萬福,劉二豹趁著去攙她一把揪住沈鳳梅,沈鳳梅大驚一掌打下

    一袖青衫及時擋住沈鳳梅要打在劉二豹臉上的手,又不著痕跡地將劉二豹拉開

    譚逸飛:「劉團總,小弟給您引見一位貴客。」

    劉二豹正在氣頭:「你起開,我今兒要不教訓教訓她……」

    劉二豹使勁欲打沈鳳梅,但掙了幾下都沒掙脫譚逸飛,他微感詫異的看著譚逸飛,譚逸飛若無其事文質彬彬的樣子

    譚逸飛:「團總是幹大事的人,何必和一個姑娘家置閒氣。這位客人跋山涉水可全是沖您的威名來的。」

    劉二豹:「哦?誰,找我幹啥?」


    譚逸飛(悄聲耳語):「小弟給您帶來一筆大買賣,咱們到我房中細談如何?」

    劉二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游震:「大買賣?(一來了興致)哦,好,請請,這位兄弟請。」

    幾人走進客棧

    沈家班鬆了一口氣,沈鳳梅感激地看著譚逸飛的背影

    _

    2-19,九仙鎮商會-繆世章辦公室,日內

    繆世章:「不成,這事風險太大!」

    七虎:「二哥——反正是白撿的幹嘛燒了,不如毒他幾個外國佬,給咱中國人出出氣!放心!熊二熊三已經把外包全換下來了,等會兒在廢地我把那些東西一把火燒了,讓全鎮人都看個清清楚楚,連大哥也不知道。」

    繆世章:「那也輕心不得,運貨的時候你帶幾個最貼心的弟兄去,一路上千萬別留下痕跡。」

    七虎眼中信心滿滿:「這個儘管放心。」

    _

    2-20,仙客來客棧-譚逸飛客房,日內

    青色的窗幔遮住天色,錦盒中的石像擺在桌上

    三人認真地瞧著

    劉二豹:「這就是大買賣,我咋瞧不出?」

    譚逸飛:「此乃唐初精雕,距今已有千年,劉團總馬上英雄,自然不諳匣中之物,不過朱門權貴卻不惜重金賞玩。」

    游震心生佩服:「先生見識非凡,說得太對了。早知道九仙鎮是四方要塞,盜匪特別多,為保萬一,還請劉團總援手,價錢不成問題。」

    劉二豹:「這你倒說的對,九仙鎮外的山頭多著呢,可在我團防眼裡,他就是群野驢。」

    游震大喜:「那就多多仰仗劉團總了。」

    劉二豹:「就是吧,咱團防從沒幹過護商的營生,山防那邊……。」

    譚逸飛一笑:「團總,據我二人所見,山防並不識此寶。深一步說的話,山防一向非重鏢不接,每年過手的銀票定然不計其數,可您仔細想想,有誰規定這護商必須歸山防獨攬呢?」

    劉二豹恍然:「是啊!誰說一定是他七虎子才能幹啊,想當年他被繆世章撿回來的時候,不就是個只剩半口氣的小潑皮嗎?又有什麼本事了?」

    譚逸飛:「說的正是,但您劉團總可是九仙天生天佑的,這打九仙鎮經過的防護您怎麼就不能管上一管呢?」

    劉二豹起身:「對啊!老弟說的真對!老子接下啦!」

    譚逸飛:「游老闆,劉團總言出必行,此行順利,還請游兄回去給劉團總揚揚名聲。」

    游震:「不成問題不成問題。游某回去一定把劉團總的豪爽告訴我那幫弟兄,讓大家都知道九仙鎮的保商不止山防一根高枝。」

    _

    2-21,錢記茶館-門前,晚外

    路邊的茶樓酒肆紛紛上燈,「咣——」魏打更敲鑼奔走

    魏打更:「九宮湖廢地,燒劉團總,總,總……」

    錢老闆:「結巴,敢情是要燒劉團總嗎?哈!」

    魏打更:「……的,的大煙,看大隊長廢地銷煙嘍——」

    鑼聲響過處,眾人都向九宮湖奔去

    _

    2-22,九宮湖邊,晚外

    九宮山在夜幕下莽莽蒼蒼

    不遠處人山人海,火光跳動,譚逸飛站在湖邊竹林的暗影中

    宋宗祥正在向鎮民講話:「我重申一遍,在我九仙鎮,一不得有酒坊,二不得有大煙!都聽明白了嗎?」

    鎮民:「明白!」

    宋宗祥:「燒!」

    七虎一揮手,山防兵丁將火把向中間的煙土堆投去,不一會兒,火光沖天

    _

    火光將譚逸飛的臉映紅,他看著看著,眉峰越蹙越深

    仿佛一陣慘絕人寰的哭喊聲傳入他的耳際

    火越燒越旺,哭喊聲越來越大

    譚逸飛越來越激動,雙手緊緊握拳向身旁的竹杆打去

    「砰」的拳頭出血,一陣疼痛驚回譚逸飛的思索,他怒力平靜著

    遠處影影綽綽有兩個人影引起了譚逸飛的注意,他悄悄向他們跟去

    _

    2-23,仙客來客棧-倉庫,晚外

    後院寂靜無人,熊二熊三鬼鬼祟祟夾著一卷東西閃進倉庫,「吱」關嚴庫門

    譚逸飛悄步閃近,見門口灑落一些粉末,他用食指捻起聞了聞,神秘一笑

    _

    2-24,福田升商行,凌晨內

    一小包粉沫放在桌上,一隻手捻起仔細地聞著

    熊四小心地看著柴日雙檢測著那包粉沫

    柴日雙終於停住手,盯著熊四,背光處,他的微笑有些猙獰:「上等貨!這樣的貨還有多少?」

    熊四趕快說:「還有兩車,老闆都要嗎?」

    柴日雙:「當然!有多少要多少。我會叫柜上拿定金給你。阿四呀,你在我這裡做事也不短啦,明白號上的規矩,我們必須簽個合約才可以,違反交貨期可是要五倍賠償啊。」

    熊四:「應該的應該的,」

    柴日雙:「嗯,去吧,哦,對了,你這次做的非常好,這是一點辛苦費,拿去吧。」

    熊四高興地將錢揣入懷中,謝著出去了

    _

    2-25,仙客來客棧-後院,凌晨外

    夜深人靜,魏打更寅時的鑼聲從圍牆外響過,譚逸飛輕輕從客房出來,向後花園度去

    夜風輕拂著竹林,譚逸飛延花徑沉思著,高高的圍牆上仙客來的燈籠映得花影滿徑

    宋宗祥的聲音突然響起:「譚先生,請過來坐坐。」

    花園角落的石桌旁驀然出現了宋宗祥和繆世章,譚逸飛頗感意外,緩步上前

    桌上三杯青瓷杯中酒色晶瑩,靜靜映著月光

    宋宗祥:「想是這場大火嚇到先生了,犯我九仙鎮規,均是飛蛾投火!譚先生不必見怪!」

    繆世章:「既然徹夜難眠,不妨一同品品酒壓一壓驚。此乃十年竹葉青,清心悅神,譚先生請!」

    譚逸飛一展摺扇:「臨風竹葉滿,湛月桂香浮。兩位真有雅興,多謝。」

    繆世章:「竹葉青原只是汾酒與竹葉合釀,經傅青主加入中藥十二味,方得名揚天下。這便是其中幾味,先生可識得?」

    譚逸飛看了看桌上幾小碟藥材:「梔子、當歸、砂仁……(一笑)兩位品酒居然還隨帶藥材,若非偶遇,倒象是為譚某而備。」

    宋宗祥:「譚先生既這麼說,就當它是個藥引子也無妨。此味名梔子,顧名思義,知己知彼。天下之大,譚先生為何偏偏選中九仙?」。

    譚逸飛:「哦,畢業的時候譚某和同學去卜前程,曾有高僧送我一箴,字面是『遇九而安,有仙則靈』,這不說的正是九仙嗎?」

    繆世章:「哦?那麼我勸先生一言,『五穀豐登,柳暗花明』,先生何不去臨鎮五柳一游,那裡的酒市遠比九仙興盛。」

    譚逸飛:「生意場上多而利薄,盛極必衰,五柳鎮既是酒業興盛,新興燒坊生存必難。」

    宋宗祥:「那麼先生何不另選個買賣做,宋某向來一視同仁,和本鎮人一樣免你的軍餉,先生不但不會有外鄉人的冷落,(拿起當歸一碟)反有當歸之感。」

    譚逸飛:「多謝多謝!逸飛斗膽一問,以大隊長心胸之寬,怎就容不下一口燒鍋呢?」

    宋宗祥沉默片刻:「這本是我宋家下令全鎮禁提,既與先生有緣,也罷,今日便直言相告。(突然緊盯譚逸飛)先生真的是姓嗣同君之譚嗎?」

    譚逸飛:「正是,與譚教習乃是同宗。」

    宋宗祥:「我要說的談家乃是談話之談,釀酒之高明無人能及,這九仙鎮的九字原就是釀酒的酒,也是因談家威名而生。談家買賣興隆,本應是眾多商家的榜樣,但談老祖卻和日本奸商勾結在酒中暗摻罌粟毒害鄉鄰,宋某祖父乃是商會會長,看出此中險惡,力勸談祖罷手,但談祖執迷不悟,反煽動暴民造反,令我宋家家破人亡。」

    譚逸飛驚異而起:「怎會如此?」

    繆世章:「的確駭人聽聞!大隊長的家尊乃是新軍將領,聞此噩耗帶兵將談家毒酒付之一炬平定全鎮。」

    宋宗祥:「故此談姓便成九仙第一惡人,凡談姓之人一律趕出鎮外,若是談祖同脈則見之立斃!」

    譚逸飛「騰」地坐倒,心驚得將裝砂仁的小碟撞翻

    宋宗祥和繆世章對視一眼,雙雙緊盯譚逸飛

    譚逸飛心「砰砰」狂跳:「這場浩劫真是驚心動魄,酒坊本應釀出瓊漿玉液,可九仙釀出的(抓起一把砂仁)卻是流血殺人!」

    宋宗祥幾乎是眼對眼地厲聲道:「正是殺人,談家皆是被我宋家所殺,因此我勸先生罷手,先生可聽明白了?!」

    譚逸飛勉強穩住心神:「哦,多謝兩位指點,多謝!」

    譚逸飛神不守舍離座,宋繆二人別有意味地盯著他的背影隱沒於昏黑的晨風中

    宋宗祥一杯飲下:「今天怎麼了?居然會對一個外人說起禁忌。」

    繆世章沉沉道:「也許,大隊長內心未將此人當成外人。」

    宋宗祥霍然轉身:「談家墳碑乃是我親手填的土!」

    繆世章:「是。此人城府頗深,我都看不出來他剛才是被這場大亂嚇得亂了神兒,還是觸及家變的痛心?不過您既以砂仁警示,他必不敢輕舉妄動,否則,這可不只是一味藥這麼簡單了。」

    宋宗祥一擺手:「這味藥是不是太重了,我剛才那麼說只是試他而已。那場大禍雖然已過二十年,但父老至今仍餘悸不止,人心不定鎮何以安?所以若非萬不得已不可令他們再見血光!」

    繆世章:「大隊長慈悲,那您的意思是……」

    宋宗祥拿起酒瓶道:「今天喝這竹葉青也算天意,他要真有什麼異動,我看就按此處之吧。」

    宋宗祥「砰」放下酒瓶,手掩在瓶身,繆世章看去,宋宗祥掩住的是「葉青」兩字,露出的乃是一個大大的「竹」字,在繆世章眼中變幻為同音字「逐」

    繆世章心領神會:「一切依大隊長吩咐。」

    _

    2-26,福田升商行,晨內

    賬房敲門而入:「柴老闆,我們還沒收到貨就急著付這麼多定金嗎……」

    柴日雙詭異地一笑:「你知道什麼,熊四的兩個哥哥都在宋宗祥的山防大隊做事,我已經打聽過了,這是他兩個哥哥賣的私貨,哈,只要做成了這次,還怕和他山防扯不上關係嗎?」

    賬房:「原來柴老闆早有遠慮。」

    柴日雙:「宋宗祥表面上禁菸為民,手下卻在偷賣煙土,我們速將此事做成,宋宗祥必定顏面盡失,若想在九仙鎮立威,還怕不答應我的條件嗎?哈!」

    _

    2-27,九宮湖中,晨外

    「嘩」冷洌的湖水兜頭澆下,譚逸飛浸在湖中,平抑著滿腔怒火

    烏鵲嘹唳飛旋,冷月波光搖盪著他孤獨的身影,冷冷的面容

    譚逸飛突然握緊拳,咬牙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嘩」又一捧湖水澆下

    _

    2-28,九宮湖-竹林,晨外

    幽幽簫音從湖邊傳來(可用《陽關三疊》),天色濛濛,將遠山近水襯得更加迷離

    一曲畢,譚逸飛將洞簫插在後腰,遙望那一片廢地,久久凝思

    譚稚謙遠遠走來:「逸飛兄,幸會幸會!」

    譚逸飛回頭一笑,摺扇一展:「青衫磊落山鳥鳴,毓秀湖畔一書生!稚謙兄早!」

    譚稚謙:「逸飛兄早,我是來看看學堂用地的。」

    譚逸飛一驚:「學堂要建在這兒?(內心獨白)他踢煙館原來是為了搶這塊地。」

    譚稚謙:「嗯,大隊長說劉團總已經答應捐這塊廢地來建學堂了。」

    宋宗英(畫外音):「你倒替他美言,那是繆世章和我哥嚇唬劉二豹的,說要把他私設煙館的事捅到侯府去,劉二豹才不得不答應把地獻出來。」

    一陣蹄音,宋宗英近前下馬,譚稚謙頓覺局促不安

    譚逸飛目中一轉:「恭喜恭喜。稚謙兄,適逢學堂重建之喜。你我便以文會友,聯詩為樂如何?只是難為大小姐要聽我們倆囉嗦了。」

    宋宗英興致勃勃:「我愛聽我愛聽,我老是想讓他教我聯詩,他就是不教。」

    譚逸飛:「哈哈,大小姐天資聰穎,一聽就會。稚謙兄,你我以何為題?」

    譚稚謙:「山雨欲來,就以這雨字為令可好,七言為限?」

    宋宗英:「什麼意思啊?」

    譚逸飛:「就是每句詩七個字,而且每句都必須帶一個雨字,尾字壓韻,稚謙兄請。」

    譚稚謙略一思索,吟道:「小樓一夜聽春雨。」

    譚逸飛:「青楓颯颯雨淒淒。」

    譚稚謙:「深夜無風新雨歇。」

    譚逸飛:「蕭蕭暮雨人歸去。」

    宋宗英:「不好不好,怎麼你說的詩都那麼苦呀,淒悽慘慘,生離死別似的。」

    譚逸飛哈哈一笑:「大小姐果真冰雪聰明,譚某的確觸景傷情,掃了二位的遊興了。」

    譚稚謙一驚:「逸飛兄真的要走?為什麼?是不是有什麼傷感之事啊?」

    譚逸飛搖頭而笑:「無妨無妨,是譚某父命難嘗,不禁惆悵,掃了二位興致是逸飛的不是了。」

    宋宗英:「呀,你就說說嘛,說不定我們能幫幫你呢?」

    譚稚謙:「是啊,剛才逸飛兄還在講同宗之誼呢,更何況對稚謙還有助學之恩。」

    譚逸飛:「我所感慨的正是這學堂用地呀。」

    _

    2-29,林中,晨外

    山鳥啼鳴,沈家班的人在林中喊嗓子,練著功

    沈鳳梅凝眸吹簫(做吹簫狀即可,不用配簫曲),為師弟師妹們伴樂

    陽光透過林葉,師妹們頭上的釵環被映得點點金光閃耀

    沈鳳梅看著看著忽然一愣,停住了

    _

    2-30,〈倒敘二十五年前四周光暈畫面〉九宮山-山頭,日外

    急跑的腳步,一個三歲的小女孩被人藏在荒草中,透過草的縫隙,隱隱約約一塊撲面的石碑,碑上密密麻麻的金字映著陽光,點點閃耀……

    (石碑上縣誌的字僅供道劇老師參考:酒仙鎮,龍安古邑,歷為關塞要衝,南北朝屬龍安郡。明洪武二年降郡為縣,隸布政使司龍北府。清初仍之,及至民國,酒仙隸屬不常。酒仙佳釀,談氏家族私坊釀製,起自北宋慶曆六年,經世代研習,酒仙醇香獨秀,談氏亦榮登皇商,世承御酒執事一職,惠施鄉眾,聲名隆譽。鑑於酒仙佳釀名冠龍安,婦孺皆知,故本鎮自清初始名酒仙鎮,特立此碑。談氏第五十五代世孫謹撰)

    _

    2-31,林中,晨外

    金色光點朦朧地在眼前閃成一片

    沈班主(畫外音):「鳳梅,鳳梅?」

    沈鳳梅回過神:「哦,班主。」

    沈班主:「鳳梅,大隊長這些日子一直來找你學戲吧?」

    沈鳳梅點頭不語

    沈班主:「你可得儘量圓和著,我知道你心高,可是眼下這世道立住個碼頭不易,何況咱還有一拉口子人呢,你說是不?」

    沈鳳梅:「鳳梅明白。(忽然想起了什麼)班主……我爹當年在哪撿的我呀?」

    沈班主略一詫異:「怎麼又想起這個了?你爹當時逃難,哪顧得記著地方。怎麼?你想尋親?」

    沈鳳梅:「您想到哪兒去了?這紅塵茫茫到哪兒去尋啊。昨個給毛家大小姐唱壽誕,鳳梅有些觸景生情,都不知道自己哪年哪月所生。」

    沈班主拍了拍沈鳳梅,安慰著:「快別想了,想著傷心……」

    沈班主去指點徒弟了,沈鳳梅怔怔地掏出一塊小絲帕,帕子右下角繡著一朵梅花,她看得出神

    _

    2-32,九宮湖-竹林,晨外

    譚逸飛:「家父遺命希望逸飛重振祖業,將釀酒之術發揚光大,所以我為此苦學多年,畢業前我算了一個吉卦,這九仙鎮正是我的興業福地,不想剛提這事就被宋大隊長一棒打回。」

    宋宗英:「我哥就是一根筋,其實那場大禍都過了二十多年啦,還這麼不開化!」

    譚逸飛:「我本看中了這塊廢地,這裡依山傍水不擾鄉鄰,實是釀酒佳所,我一直希望大隊長賜我一線轉機。酒坊建成,一來可以惠及鄉鄰,不必再被外鎮賺取運費差價,二來也可以多做些善事。稚謙兄,逸飛不才,我甚至想過和你再辦一所大的學堂,只要是九仙鎮的孩子,無論貧富均可免費入學,你看可好?

    宋宗英雀躍:「好啊好啊,我們怎麼沒想到啊,這簡直太好啦!」

    譚逸飛:「果真如此,大小姐就是九仙鎮的第一位女教習了!」

    宋宗英高興得蹦起來:「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嗎?」

    譚逸飛:「以大小姐之優雅氣質,又是稚謙兄的高徒,女教習非你莫屬。(苦笑)可是今天才知道,此地已用做譚兄你的學堂了,呵呵……」

    譚稚謙立覺不安:「拜逸飛兄所賜,學堂才籌齊款項。我怎好過河拆橋呢?要不這學堂……」

    譚逸飛:「怎可如此!學堂理應快快建起才是,教育興國才是重中之重。君不聞梁先生的《少年中國說》嗎?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

    譚稚謙立時被感染:「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

    譚逸飛和譚稚謙:「美哉,我少年中國,與天不老!壯哉,我中國少年,與國無疆!」

    朗朗之言迴蕩山間,兩人相視而笑,宋宗英看得十分感動

    譚稚謙:「逸飛兄胸懷浩志,憂國憂民,稚謙深感敬佩。」

    譚逸飛:「過獎過獎,一介草民,空懷其志,有心無力啊。」

    宋宗英豪氣地說:「我這去叫我哥把學堂改個地方,讓你建酒坊。」

    譚逸飛驚喜:「果真如此,大小姐於譚某恩同再造。(轉念)不成不成,大隊長性情剛烈,萬一大小姐因我而受了責罵,叫譚某如何心安?」

    宋宗英自信地笑:「才不會呢,哥最疼我了,我去找他說,我還想當第一個女教習呢!」

    宋宗英笑著上馬揚鞭而去

    _

    2-33,仙客來酒樓-門前,晚外

    酒樓的紅燈籠照得劉二豹通紅的臉泛著油光

    劉二豹喝得醉醺醺地和一夥團丁走出來,差點撞上魏打更

    魏打更:「喲,劉團總啊,看您喝得這高興,有啥、啥、啥喜事兒啊?」

    劉二豹嘿嘿地笑:「你算說對了,老子現在也保商了,一趟就添了好幾條漢陽造,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幾時,我團防就是,(唱戲)東校場,西校場,兵又強來馬又壯啊——」

    劉二豹哈哈哈地大笑,扔幾個大錢給了魏打更:「今兒爺爺高興,賞你的。」

    劉二豹唱著笑著,一幫人走遠,魏打更朝著他的背影「呸!」了一聲

    繆世章:「魏老哥,這是和誰置氣呀。」

    魏打更:「劉二豹唄,發、發了筆小財都、都不知道怎麼走路了,瞧他那豬樣,還爺爺?豬爺爺他豬、豬八戒——」

    繆世章笑了

    魏打更:「對了繆爺,這保商不都是七爺統領嗎,怎讓他劉二豹分、分去一勺湯?」

    繆世章有些警覺:「這話怎麼說?」

    魏打更立即誇張地叫:「啊?您還不知道嗎?團防如今也護商了,可是賺了一大筆,剛才劉、劉二豹說了,又添了好些漢陽造呢,大隊長就這麼幹看著?」

    繆世章沉思:「竟有此事,多謝魏老哥提醒。」

    _

    2-34,宋府-宋宗英閨房,晚內

    宋宗祥虎目圓瞪:「我說不行就不行,酒坊是咱九仙鎮的大忌,咱家差點全死在這酒禍上,你姐就是那會丟的,這些你不是不知道!」

    宋宗英不懼:「那就是咱自家的大忌嘍,與九仙鎮有什麼關係啊?幹嘛全鎮都不能造酒?」

    宋宗祥:「你念了這麼久的書,沒念過死灰復燃的道理嗎?」

    宋宗英:「哼,九仙鎮家家戶戶都有酒,咱仙客來就是最大的酒樓,要禁酒何不禁個乾淨?」

    宋宗祥:「可以喝酒,但就是不能造酒。」

    宋宗英:「真是笑話,吃著飯菜打廚子,難怪有人說你是一手遮天,真是不可理喻。」

    宋宗祥:「我不可理喻?」

    宋宗英:「那當然,譚先生說了,我可以當九仙鎮第一個女教習呢,棒吧?」

    宋宗祥:「棒,真棒,你教出的學童都和你一樣目無尊長!(自語)這小子竟然還不收手,居然想從你這打主意把地再弄回去。」

    宋宗英:「收手,收什麼手,應該讓他放手才是!譚先生還說,等他的酒坊開起來了,他就和譚教習蓋一個大學堂,讓鎮上所有的孩子都去上學,這叫教育興國,怎麼樣?哥,譚先生可聰明了,他說他建的酒坊不象外鎮酒一樣,賣的時候還要加上運費,這不是讓咱全鎮都得實惠嗎?這麼好的事你為什麼不答應呢?」

    宋宗祥:「行了,這話就說到這兒,天不早了,早點睡吧。」

    _

    2-35,宋府-後院,晚外

    繆世章沉沉地立在門外,聽得兄妹爭吵,他剛想返身,就見宋宗祥大步從屋裡出來,宋宗英從後面一把揪住他往回拖

    宋宗祥:「放手宗英,讓世章看了笑話。」

    宋宗英放手:「哼!你來得正好,快替我哥寫個告示,就說九仙小學堂擇地重建。能蓋學堂的地方多了,幹嘛偏挑那麼偏的地方呀,好多人都嫌那塊地不吉利。

    繆世章:「大小姐,恐怕主因並非於此吧?」

    宋宗英瞪了繆世章一眼:「對,既然不合適蓋學堂,就成全譚先生的酒坊算了。」

    宋宗祥:「胡說!」

    繆世章:「大小姐,酒坊對宋家的血光之災你雖非親歷,卻也應該耳熟能詳,就不要再讓大隊長為難了吧?」

    宋宗英生氣:「你是我什麼人,敢在這管教我?我是宋家人都可以對事不對人,你一個外人瞎指劃什麼?」

    宋宗祥斥道:「宗英,他是你什麼人你最清楚,是你負了人家!世章從沒說過一句埋怨,你倒越發忘形了是吧?剛才的話以後絕不可再提!」

    宋宗英:「那都是咱爹胡亂定的,有誰問我過沒有?(瞪著繆世章)我告訴你,我和你什麼關係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宋宗英說完氣沖沖回房,「砰」地重重關上門

    繆世章如同被猛地打了一拳,怔怔地晃了一下身

    宋宗祥:「世章?世章?到我房裡歇會兒去,宗英她不懂事,你別怪她。」

    繆世章擺了擺手:「大隊長,我是來向您稟告一件事,團防近來也做起護商了,山防不得不防呀。哦,酒樓還有事,我先告退了。」

    宋宗祥待要問個清楚,就見繆世章悽惶的樣子,又覺不忍心問了

    _

    2-36,九仙鎮-街上,日外

    劉二豹騎馬打頭,團丁護著貨車走在中間,游震騎馬走在最後

    七虎帶著人迎面過來:「二豹子,誰讓你們團防插手保商的?」

    劉二豹乍見七虎不免有些膽顫,但一下又強硬起來:「咋的,九仙鎮哪條規定團防不能保商啦,這地面上的事本來就歸我團防管,人家打此經過,我還不得保人家平平安安呀。」

    七虎:「你明知這些都是山防管,還敢接?」

    劉二豹:「有什麼不敢?如今不同了,不是只有山防才稱槍。」

    七虎:「你好大的膽子!」

    七虎帶來的人唰地將槍舉起,劉二豹的團丁也是全副武裝,雙方逼視著

    游震趕快上前:「七爺七爺,這不能怪劉團總,我先找的您,您不是看不上我這小本生意嗎?」

    七虎認出來了:「哦,是兄弟你呀,可是……」

    劉二豹:「就是的,你不吃肉,還不興人家喝口湯啊?」

    七虎有些理虧,向游震抱了抱拳,手一揮,帶人上馬

    劉二豹得意地看著他的背影,故意大聲叫:「走,大搖大擺地走,這是咱團防的貴客,看誰管得著!」

    七虎沒有回頭,忍下一口氣打馬走遠

    _

    2-37,九仙鎮商會-繆世章辦公室,日內

    華麗古雅的辦公室,繆世章正在算賬,宋宗祥皺眉進來

    繆世章有些意外:大隊長?哦,給侯府的軍資我已記賬,請您過目。」

    宋宗祥一擺手:「這事以後不用問我,你辦就好。嗯,有合適建學堂的地方幫我留點神。」

    繆世章一詫:「還是要另改地方?」

    宋宗祥無奈地點頭:「嗯,那小姑奶奶都快把我逼瘋了!不吃不喝,還跑到祠堂向爹娘告我的不是。爹娘在上,我發誓照顧好小英一生一世,又怎麼會惹她受委屈啊?」

    繆世章:「大隊長,您對大小姐的愛護老爺和二夫人定然在天有知。只是學堂一但易地,咱們頗費心機得來的這塊地又不得不拱手奉還,團防氣焰要是按不住,怕是今後就更囂張了。」

    宋宗祥:「學堂改地方也沒說廢地可以建酒坊啊?」

    繆世章:「大隊長,九仙鎮不能建酒坊是老爺當年憑軍威立下的禁令,並沒有官府律文支撐。劉二豹真要暗中用作酒坊,咱們山防真的要和他槍火相交嗎?」

    宋宗祥濃眉一挑

    七虎氣乎乎進來,將衣服一摔「二哥,快想個轍治治那頭豹子,不知死活的東西!喲,大哥也在。」

    繆世章(上下打量):「你去找劉二豹啦?理虧了不是?還不是你先將生意拒之門外的?」

    七虎:「那叫什麼生意,芝麻綠豆大,咱山防啥時候接過?」

    繆世章:「芝麻綠豆?哼,唐墓的石刻,尊尊都是稀世珍品。哪個達官顯貴不想收藏一二,你倒好,上門的買賣拱手讓人!」

    七虎:「二哥,我哪有你那學問啊?可他劉二豹就是個殺豬的,怎麼會有這等見識啊?」

    宋宗祥:「他背後自有高人!那游震是這行的頭目,所有生意都是他一手掌握,劉二豹現在把他伺候得妥妥貼貼,恐怕一時不好攬過。那也無妨,又不是缺了他咱山防就轉不動了,虎子,沒事。」

    繆世章搖頭:「並非這麼簡單,僅憑几尊石像獲利畢竟有限,現在最讓人擔心的是咱們山防的生意被打開了個口子,團防照此經營,火力日漸加強,將來恐生大患。」

    七虎:「乾脆我帶人去硬搶過來,大哥再下條死命令,任何人不得插手保商。」

    宋宗祥:「不可!我宋宗祥堂堂正正,怎可獨斷專行,以後還怎麼讓全鎮人信服?

    七虎:「誰敢不服?誰不知道侯府是咱的靠山,誰敢不服!」

    宋宗祥:「靠山不是仗勢欺人用的!如今日寇野心漸顯,國民政府又政局不穩,侯世伯鎮守一方保家衛國,別說我和他是世交,就是素昧平生,也應力保九仙平安為其分憂。天下興亡,匹夫亦有責呀。」

    七虎甚為敬佩:「大哥,虎子記下了!可就眼睜睜看著那豹子在咱眼前翹尾巴?」

    繆世章:「劉二豹不過是空心元帥,大隊長,事已危及宋府,請大隊長明斷!」

    宋宗祥沉思著:「這小子如此執迷不悟……嗯!宋府行事一向光明,走也讓他走個明白!」

    繆世章面露喜色:「大隊長放心!」

    七虎:「你倆說啥呢?」

    宋宗祥:「好了好了,最近的事件件心煩,我要去打幾天獵躲躲清靜了。」

    宋宗祥說走就走,門外等候的熊三喊了聲「大隊長」,宋宗祥嗯了一聲走遠

    七虎追去:「大哥,要打獵啊,帶上我啊!」

    熊二熊三忙擋下,低聲道:「七哥,大隊長不在,咱那貨……」

    七虎猛的明白,不再追喊,返身走到繆世章跟前低聲道:「二哥?熊四那頭定下來了,趁著大哥去打獵,今晚正好送走那批貨,我親自押送,你放心吧。」

    繆世章沉思片刻,忽然目中一道厲光:「正好,隨著這批貨你幫我送走一個人!」

    _

    2-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25場)仙客來客棧-後院,凌晨外【禁酒制】

    譚逸飛:「逸飛斗膽一問,以大隊長心胸之寬,怎麼就容不下一口燒鍋呢?」

    宋宗祥:「其實禁酒自古就有,並非宋某武斷,夏禹才是第一位提出禁酒的人。據《戰國策》記述,『帝女令儀狄作酒而美,進之禹,禹飲而甘之,遂疏儀狄而絕旨酒(旨:味美)。曰,後世必有以酒亡其國者』。『絕旨酒』的意思是自己不喝酒,大禹是要表明自己不被美酒所誘惑,同時又禁止民眾過度飲酒,以警亡國之患。」

    譚逸飛:「的確有先見之明,酗(xu)酒亡國莫過於夏桀和商紂了。」

    繆世章:「以此為鑑,周武王推出了中國第一款禁酒令,載於《尚書?酒誥》,主題是『無彝酒(彝:古代祭祀用的酒器),執群飲,戒緬酒』,意思是告誡諸候官員,酒只能用來祭祀,不可以常飲更不可以群飲,酗酒會喪德亂行,邦國覆亡。」

    宋宗祥:「對,從出土的青銅酒器上看,周朝明顯少於商朝,可見周朝的禁酒政策行之有效,這個對當時的糧食生產也大有幫助。」

    譚逸飛:「這就說到了朝廷禁酒的另一個理由,就是糧食不夠吃。為此秦漢都出了律法『戒為酒醪(láo)以靡谷,食之甚不足』,規定不得用剩餘的糧食釀酒。北魏文成帝更為嚴厲『足年穀屢登,士民多因酒致酗訟,故一切禁之,釀、沽、飲皆斬之』!」

    繆世章:「的確厲害!唐高祖和明太祖也都為禁酒下過詔。到了清朝,即使是豐衣足食的乾隆年間,乾隆帝亦認為『養民之政策多端,而莫先於儲備,夫欲使粟米有餘,必先去耗谷之事,而耗谷尤甚者則莫為燒酒』。」

    譚逸飛一笑:「嗬,從秦始皇到大清,看來「三農」問題還是個歷史問題。」

    宋宗祥:「看!連帝王都明令禁酒,何況我宋氏一介布衣。」

    譚逸飛:「禁令你下,禁不禁得住咱們就要請沈老闆反串一回張果老了。」

    宋宗祥奇道:「怎麼說?」

    譚逸飛:「騎驢看唱本——(一展摺扇)咱走著瞧。」

    眾人:「哈哈哈……」

    (第二集結束,待續)



對酒當歌第二集  
相關:    美人持刀  星辰之主  韓娛之製作人傳奇  甲殼狂潮  
(快捷鍵←)上一章 ↓返回最新章節↓ 下一章 (快捷鍵→)
 
版權聲明: 好書友對酒當歌劇本對酒當歌第二集所有小說、電子書均由會員發表或從網絡轉載,如果您發現有任何侵犯您版權的情況,請立即和我們聯繫,我們會及時作相關處理,聯繫郵箱請見首頁底部。
最新小說地圖
搜"對酒當歌劇本"
360搜"對酒當歌劇本"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91s 3.82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