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薇終於揭開譚逸飛來九仙鎮復仇的隱密,逸飛卻告訴她另一驚人秘密,真正的談門遺脈乃是譚稚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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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侯府-侯元欽沈鳳梅臥室,晚內
沈鳳梅緩緩抬頭,額前珠串輕晃,一顆紅痣更顯得艷麗嬌柔
侯元欽看得痴了,忽然他微微有些詫異,晃了晃眼睛,笑道:「夫人,看來是我有些醉了,你……我也說不出是哪裡,你好象和從前有些不同?」
沈鳳梅眉稍微微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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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倒敘接第十六集第43場)酒仙酒坊-譚逸飛辦公室,晚內
沈鳳梅和譚逸飛在房中密議著
譚逸飛不解:「既令大小姐遠走又不至侯府震怒,沈姑娘何能妙解雙關?」
沈鳳梅神秘地低低一笑,緩緩摘下酒工帽
譚逸飛一眼看去,立時全然明白
只見沈鳳梅已將一頭長髮剪成和宋宗英同樣的及肩短髮,扎著同樣的紅色髮結,再細看,她刻意將眉稍描得和宋宗英一樣粗重些,嘴角用唇脂畫出了稜角,如宋宗英一般英氣
這般乍眼看去,竟幾能亂真
沈鳳梅從袖中掏出一隻眉筆,輕沾譚逸飛桌上的紅印泥,往前額點了一下
一顆紅痣就這樣畫龍點睛,令二人更加神似
譚逸飛深深讚嘆:「沈姑娘一代紅伶,描妝之術真是高明,前些天我去看了大小姐,她病體未愈,削瘦了很多,這樣一來,你們倆就更加酷似了。
沈鳳梅:「哦,這樣就更好行事了。」
譚逸飛:「姑娘的義氣在下敬佩,只是,姑娘本是要尋親的,這樣一來,從此就遠離故土了。」
沈鳳梅輕嘆落座:「這件事我也想了很久……(沉了一刻)先生知道什麼是萬念俱灰嗎?」
譚逸飛不由神色一肅,沈鳳梅被勾起鬱結已久的心事,瞬時目中滿是悽苦,一時竟說不下去
屋中寂寂,只聽到座鐘的嘀嗒聲
過了一刻,沈鳳梅幽幽道:「班主常說我眼界高,是啊,(苦笑)一個戲子,不就是有錢人的玩物嗎?還妄想著真情實意?還妄想著登堂入室嗎?呵呵……」
譚逸飛:「姑娘萬不可如此自輕自賤。」
沈鳳梅感激道:「只有先生還把我當人看。可恨啊,鳳梅一顆心全掏出來給了他卻被人這麼萬般踐踏,(起身恨道)真情是什麼?鳳梅不懂,鳳梅不配!」
譚逸飛:「沈姑娘!」(示意她坐下)
沈鳳梅淚水不覺落下,哽咽道:「眼下誰不知道沈家班出了只蛇妖,戲是唱不了了,想回來尋親,梁嘉琪也容不下我,我每天這麼遮遮掩掩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譚先生,這就是萬念俱灰!(哭)被宋宗祥趕出鎮的那一刻,我就是萬念俱灰啊——」
譚逸飛忙遞上巾帕勸道:「不,快別這麼說,事情過一陣就會好的。」
沈鳳梅搖頭:「先生不懂,鳳梅心已死過,眼下什麼盼頭都沒有了。(拭去淚珠)既然死過,何不以賤軀積點善事,我既與大小姐七分相像,不如就成全她吧。至於侯府,(淒涼)鳳梅早已情滅,是誰都無所謂了,離開這裡,去個沒人知道我的地方,平平靜靜了此一生也未嘗不是一條生路。(嘆)哎,宿運無常,各安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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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侯府-侯元欽沈鳳梅臥室,晚內
沈鳳梅低眉一笑,更加迷人:「自然不同,說來可笑,上回我見你來了,心裡高興啊,就在房裡多喝了兩杯,後來咱倆在九宮山跑馬的時候被冷風激著了,可是好久都下不了床呢,安大夫說我中了邪風,病得都脫了形了。」
侯元欽:「全是元欽的不是,要不是我……」
沈鳳梅縴手輕揚,打斷侯元欽的話,手上一陣幽香令本已七分醉意的侯元欽更加神迷
沈鳳梅:「要不是遇到相公,今日怎能成就百年之好。宗英終身難忘,所以自描容妝,(故意笑道)是這胭脂太紅了嗎?是這眉線太濃了?是這顆痣……
侯元欽已忍不住輕吻沈鳳梅面頰,痴痴道:「是夫人更美了……
沈鳳梅:「謝相公,(倒了一杯酒遞上,嬌嗔道)若非如此,宗英還以為相公以貌取人,見宗英憔悴不少,就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呢。」
侯元欽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笑道:「夫人可是冤枉在下了,我怎麼會如此淺薄?之前謹遵禮教,哪敢直面夫人,更談不上仔細端賞了,今日細看,夫人真是好美。」
沈鳳梅:「也難怪,細數下來,你我一共也沒見過幾次面,單獨相處更是屈指可數,(輕捻玉指)嗯——府中馬場,九宮山,(笑)你我之交竟然都在馬上,連相公送我的畫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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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倒敘四周光暈畫面)九宮山山路,日外
一輛篷車行走在山路,山腰上的城隍廟掩映在密林中
篷車中傳來宋宗英的聲音(畫外音):「侯府馬場,九宮山……還有,他送過我一幅畫,上面寫了副題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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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侯府-侯元欽沈鳳梅臥室,晚內
沈鳳梅再遞上一杯酒:「素手紅韁當翹楚,桃花玉馬飛蛾眉,相公好才情!哎呀,到現在我都覺得在夢裡一樣,怎麼就做了侯府少夫人了?」
侯元欽聽沈鳳梅回憶往事,心中疑雲早已消散,笑著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只覺眼中一花,眼前的夫人越發嬌艷
侯元欽醉意朦朦:「只因我對夫人一見鍾情,是我們本就緣定三生。」
沈鳳梅端起小案上的交杯酒,溫柔遞上:「宗英也是這麼想的,相公,我們共飲交杯,從此相親相愛,永結同心。」
侯元欽:「夫人豪爽一絲未變,請!」
兩杯花雕在紅燭下閃光,雙臂相交
四目相對,兩人同時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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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侯府-大廳,夜內
門外一派鑼鼓聲震,親朋好友把酒言歡的歡聲笑語陣陣傳來
廳中大桌,雙方的嫡親圍坐一堂,不斷向候老夫人和侯司令敬酒祝賀
一個婀娜花旦在主桌對面唱著(唱):「昔日梁鴻配孟光,今朝仙女會襄王……」
宋宗祥喝著酒,直直地看著花旦
四處喜燈流光溢彩,宋宗祥漸感醉眼朦朧,花旦幻化成沈鳳梅在台上的翩翩姿彩
周圍賓客喧騰,他卻忽生一陣傷感,拿起酒壺仰天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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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九宮湖邊,夜外
譚逸飛:「二十四年前,宋家火焚酒坊,該著天不絕後,那天談家少奶奶和奶娘帶著小少爺回了娘家,驚聞大難之後,三人火速避到了奶娘的家鄉,少奶奶一路顛簸,加上心中悲痛欲絕,自嘆不久於人世,又恐怕小少爺被宋府追殺,就托奶娘把小少爺送到省東遠房親戚家撫養,一生隱姓埋名。」
穆雪薇:「對對,譚教習說過,他家就在省東。」
譚逸飛:「母子分離之時,少奶奶剪下衣衫,泣血一首《贈談命》放在小少爺的襦衣之內,將少爺的大名改為稚謙,謙與遷徙的遷字同音,是感嘆他稚齡即遭命運遷轉之意。」
穆雪薇:「少奶奶當時一定是肝腸寸斷。」
譚逸飛:「嗯,德財嬸每回想起來也是傷心得不行。」
穆雪薇:「德財嬸?」
譚逸飛:「我的養母,小少爺的奶娘。」
穆雪薇驚叫:「哦!」
譚逸飛:「小少爺被送走之後,少奶奶再也支撐不住,沒幾天就過世了……德財嬸又回到鎮上做她的零工,和我娘做了鄰居。我娘過世之後,德財嬸帶我回了家,我經常陪她祭拜少夫人,有一次德財嬸收拾少夫人遺物的時候,我看到一冊配方,被包在這塊遺訓的鍛子裡,德財嬸不識字,我就念給她聽,德財嬸越聽越傷心,哭了好大一陣,說這是少爺送給少奶奶收藏的。」
穆雪薇:「你說過配方是一個酒坊的命根兒,少奶奶和談少爺一定非常恩愛。」
譚逸飛:「那是自然。少奶奶臨終前深感夫君的家業斷不能絕,就給兒子寫下了遺訓,但又希望談家唯一的根脈今後能平安一世,一旦重拾家業肯定踏入血光。現在想想,當時少奶奶一定是極為兩難。」
穆雪薇:「當然啦,要放在我身上我也難以決斷。」
譚逸飛:「德財嬸感嘆談家人丁惆零,感嘆少夫人的苦心,就帶我去廟裡給小少爺捐了個替身,叫我從此改姓談,替小少爺代行孝祭。」
穆雪薇:「原來如此。」
譚逸飛:「之後德財嬸供我長大成人,供我求學講武,兩年前德財嬸聽說收養小少爺的親戚家遭了天荒,全村人都四散逃難去了,小少爺也是那會兒失去了音訊。」
穆雪薇:「呀!那趕快找呀。」
譚逸飛:「找啦,一直在找啊,後來終於有了小少爺的下落,稚謙兄竟然在九仙鎮做起了教習!這是少奶奶和德財嬸一生最最害怕的事,德財嬸從此一病不起,緊急托人帶了信讓我速歸。」
穆雪薇:「哦——所以你就失了約,咱們的文定之約啊。」
譚逸飛:「你怪我吧雪薇。」
穆雪薇:「不,人命關天,又是對你有養育大恩的嬸子,我怎麼會怪你,怎麼會怪你啊?」
譚逸飛:「謝謝你雪薇。正是為報這養育大恩,我接下了配方和遺訓,我要完成少奶奶和德財嬸的遺願,去九仙鎮保護小少爺,還要讓談家酒業重見天日!」
穆雪薇大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怪不得你總是把繆世章的矛頭引向自己,你是為了保護譚教習,你是故意讓繆世章懷疑你。」
譚逸飛笑了:「我演得精不精彩,連娘子也給我列出四條證據呢。」
穆雪薇:「你笑我!是我錯怪你了嘛。」
譚逸飛:「不,是我讓你擔心了。幸得上天庇佑,今天,我終於令稚謙兄永保平安,並且,有情人終成眷屬。」
穆雪薇:「什麼?」
譚逸飛雙手往空中一抓:「來,我給你變個魔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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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譚家莊-譚稚謙村舍,夜內
壁上掛著譚稚謙親手寫的喜聯「交柯樹並茂,合卺筵同開」
兩瓶嫦娥桂交臂而飲
譚稚謙和宋宗英深情地凝視著對方,兩人臉紅紅的,極是興奮喜悅
譚稚謙:「荒村陋舍,委屈娘子了。」
宋宗英:「不許你這麼說!咱倆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哪兒來的委屈呀!我只有高興高興高興——」
譚稚謙感動地將宋宗英摟入懷中:「是,這一天我可是日思夜盼,終於如願了,現在都好象在夢裡一樣呢!宗英,這幾天咱們趕路趕得太匆忙,我還沒來得及細問,你是怎麼與沈老闆偷梁換柱的?」
宋宗英興奮地笑:「譚先生和沈姐姐早有準備,他給我送來的吉服早藏著機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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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倒敘接第十六集第48場)宋府-門前,日外
宋宗英低頭以帕掩面出府,守在門口的眾多護院紛紛行禮叫著「夫人」
宋宗英低頭點點,一輛篷車行至她面前,車上伸出一隻手來
宋宗英毫不猶豫握住這隻手上得篷車,餘光看到眾護院雖有些詫異,但未敢阻攔
宋宗英心嗵嗵跳著坐定,篷車急馳遠離宋府後才略略平復,這時才一扭頭,立時大驚
車中坐著已精心打扮的沈鳳梅,兩人一模一樣的鸞鳳紅襖,一模一樣的髮型髮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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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0,譚家莊-譚稚謙村舍,夜內
宋宗英回想起來猶露驚訝之情:「當時我著實吃了一驚呀,就好象照鏡子似的,從來沒想到沈姐姐和我長得這麼像啊,我倆好象親姐妹一樣。」
譚稚謙:「沈老闆粉墨多年,對描妝那是相當嫻熟,刻意扮成你的話,別說外人,就連我,猛的一看都分辨不出真偽。」
宋宗英:「可不是嘛,沈姐姐那戲演得比真的還真,咱倆在神像後面心都要跳出來了,沈姐姐居然那麼穩,一言不發就把繆世章瞞過去了。」
譚稚謙:「不但如此,還把繆會長的心裡話全引了出來,我那時侯才知原來宋繆兩家如此情深,他對你相思相守,為你終生幸福竟能忍痛割愛,這份刻骨之痛不亞於生離死別。(握緊宋宗英的手)我現在再也不恨他了,唯有更加珍愛娘子你,不負繆會長一番苦心,照顧你一生一世。」
宋宗英歡喜又感動,輕吹息喜燭,二人相擁而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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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1,九宮湖邊,晚外
穆雪薇驚喜地跳起:「天啊!竟會是這樣!太好了簡直太好了!逸飛,smart!你太聰明了!」
譚逸飛:「這是咱們幾人的秘密哦,可不能走漏一點點哦。來!讓我們遙祝他們,鸞鳳和鳴賡美曲……」
穆雪薇:「枝頭連理並蒂紅!」
兩人同飲,相視而笑
穆雪薇:「只是,他們突然一下子就各分東西了,我心中總覺得很不踏實。(凝視)我要你立誓,我們要永生永世永不分離。」
譚逸飛心頭大熱,起身將穆雪薇摟入懷中:「是!我們永生永世永不分離!」
葡萄酒杯在燭光下搖曳,兩人深情相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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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2,團防辦公室,日內
五大箱破石塊沉重地擺在團防廳中
聶探長嚴肅地看著,他身後站著一隊縣警局的警察,一水的黑色警裝,全副武裝甚有官威
劉二豹惴惴地看著:「聶探長,這五箱捷克槍是劉某的命呀,可全指望您了!」
聶探長:「這石塊是哪裡的你們可認得嗎?」
團防小隊長:「回探長,這在附近的山裡到處都是,小的無能,不知道到底是哪座山的。」
聶探長仔細檢查著箱上的劃痕:「我在現場取的土樣呢?」
一警察遞上一紙袋,聶探長從箱子上用小刀刮下些土渣草屑,與紙袋中土樣仔細對比
聶探長:「是坡上的土質,從深度和斜度來說這劃痕也不象偽造,是從坡涯滑下來的。」
劉二豹:「是啊,是我們眼睜睜看著滑下去的。」
聶探長又看看箱口上被撕開的封條:「拆箱之前封條是完好的嗎?」
團防小隊長:「完完整整,大家都看到的。」
劉二豹:「全是好好的,這可不是見鬼了嗎?」
聶探長皺眉細看,突然,他老到地聞了聞封條邊緣,嚴肅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瞭然的冷笑
劉二豹見之一喜:「怎麼聶探長,有眉目啦?」
聶探長沉思:「除了團防,九仙鎮能有這種軍用槍箱的也只有山防了,先去探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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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3,酒仙街,日外
鞭炮大響,老掌柜指揮眾人將「酒仙街」匾額高懸在剛修好的畫坊上
鎮民里三層外三層地擠著看,好不熱鬧
這正是宗祥布莊和琪飛繡坊所在的街,本冷清破敗得只有這兩家商鋪,如今再沿街看去,酒仙瓷器店、酒仙竹器店、酒仙貨運店……和各種小買賣的鋪面,每間店面都不大,卻是琳琅滿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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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4,酒仙街-琪飛繡坊門前,日外
琪飛繡坊前支著兩條長案,一案正在施粥
穆雪薇帶著一幫孩子,指揮他們小心地給乞丐和窮苦鎮民盛粥
眾人紛紛夸著:「看,我家寶柱正跟著穆小姐施粥呢,長大了定然和穆小姐一樣的心善哦。」
芸姐帶著繡女們從琪飛繡坊出來,掀起另一長案,上放著滿滿一案布匹
芸姐:「今天酒仙街開街,琪飛繡坊施布,譚會長說了,同鎮一家親,新春來啦,要人人都有個飽暖!來來來,大家排好隊,每人一丈,都有都有啊……」
魏永更敲著鑼跑過來:「就是就是,吃飽穿暖,過大年嘍——」
窮人感激涕零的大呼:「譚先生真是咱九酒鎮的活菩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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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5,酒仙街-錢記茶館分號,日內
一雙眼睛在對麵茶館的角落中冷冷看著眼前的熱鬧非凡,
柴日雙冷笑:「譚逸飛少年得志,好大喜功,趁酒仙一時風光就一下開了這麼多鋪子招搖於市!」
賬房:「這樣也好,酒仙雖然大賺,但也能大致算出利潤,他開了這條街,這鋪面、這人工、這家什,也算投得差不多了,(笑)又哪有餘錢去收購儲糧呢?」
柴日雙奸笑道:「看來他還是嫩得很,只顧沽名釣譽,把錢白白花在這些窮乞身上,哼!現下去收已經晚了,何況春糧也已全被咱們控制,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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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6,酒仙街,日外
「酒仙街」的匾額在陽光下嶄新閃耀
眾掌柜從街口簇擁著譚逸飛,潘鳳雲帶記者「啪啪」拍照,譚逸飛深深感謝
譚逸飛:「多謝諸位同仁惠賜,逸飛愧不敢當。」
老掌柜:「譚會長經營有方,名揚不忘濟世,是我九仙商會美談佳話啊!」
譚逸飛:「過獎過獎。」
錢老闆:「譚老弟,這酒仙都開了一條街了,怎麼不開個酒樓呢?那才是最最正宗的吶。」
譚逸飛:「錢大哥,咱街上的鋪面都是和酒坊相關的小門小業,是為了集中起來更方便酒仙出貨。要說酒樓,逸飛可沒經驗,哪有繆掌柜在仙客來那麼遊刃有餘?」
繆世章(畫外音):「客氣了!譚會長今日開街怎麼也不通知在下一聲,在下也好備份厚禮。」
眾人回頭看去,繆世章冷冷站在人群後面
穆雪薇走了過來:「哎呀,這可怪我,表哥本來叫我給您送份請柬,是我怕耽誤了繆掌柜研究這個陣那個陣的妙算神機,沒敢打擾,煩勞您不請自來,真是對不起了。」
這正話反說令眾人都忍不住鬨笑起來,譚逸飛不由寵愛地沖穆雪薇使了個眼色
繆世章甚為尷尬:「穆小姐說笑了,繆某再會算計,又怎比得上譚會長陽春開街,名利雙收。」
穆雪薇淡淡冷笑:「正要多謝繆掌柜為我表哥找了這麼吉利的一條街,簡直是太吉星高照了!」
如此一說,眾人均再也忍不住,大笑了出來
繆世章面色十分難看
潘鳳雲不由笑著悄聲對穆雪薇道:「這張小嘴還是這麼不饒人,在學校就是這樣。」
穆雪薇嘟嘴一笑,又被孩子們追上來拉回粥攤
「叮——」繆世章忽的一閃念,向潘鳳雲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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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7,酒仙街-錢記茶館分號,日外
從茶館往對面看,只見梁嘉琪從坊內走出,指了指屋內,芸姐和繡女們指著施布笑著搖了搖頭,梁嘉琪有些不悅,進門而去
柴日雙盯著梁嘉琪:「宋夫人好象不太高興啊。」
賬房:「您看,這繡坊雖說是宋夫人和譚逸飛合開,實際出工錢的是譚逸飛,繡工們對譚逸飛的遵從遠在夫人之上,您再看看滿街的人哪一個不夸譚逸飛的,風頭都快蓋過宋宗祥了,他夫人能高興得了嗎?」
柴日雙眯著眼睛一轉,指著繡坊對賬房耳語幾句,賬房不住點頭,二人鬼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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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酒仙街,日外
譚逸飛和眾掌柜談笑著向街中走去
潘鳳雲記著筆記,正要叫攝影師跟上,便被繆世章攔住
繆世章:「潘編輯,仙客來想在貴報登一則新春讓利的通告,還想請潘編輯親自執筆。」
潘鳳雲笑道:「當然沒問題,這裡採訪完,我就去酒樓拜訪。」
繆世章:「多謝,哦,我冒昧請教一下,潘編輯您是在哪兒作的學問啊,肯定是名師名校,不然怎麼這麼年輕就做了國風報的主筆呢?」
潘鳳云:「多謝多謝。慕貞女校,不在本地,我去《國風報》工作就是我的老師推薦的。」
繆世章:「令師真是有眼光,有眼光啊。」
穆雪薇從遠處跑上前,一把拽走潘鳳云:「和他有什麼可說的,走,我們要給孩子們發紅包啦。」
繆世章越過兩個女孩的背影,箭一般射向不遠處的譚逸飛,唇邊一絲冷笑
熊二熊三快馬奔來:「掌柜的,快去山防,劉二豹帶著聶探長正往山防趕呢。」
繆世章:「哦?(微笑)進鎮多時,也該到了。熊三,讓兄弟們繼續操練,與平時一樣。」
熊三答應一聲打馬遠去
繆世章:「熊二,你替我出鎮一趟,查一座慕貞女校。」
熊二有些詫異:「現在就走嗎?要不要知會七哥一聲?」
繆世章:「不必,速速前去,不得聲張,虎子那裡我和他說。」
熊二答了聲「是!」打馬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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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9,候府-馬場,日外
侯司令和宋宗祥騎馬行來
宋宗祥:「一年不見,世伯的隊伍又壯大了不少啊!」
侯司令:「這裡也有你宋家的功勞啊,宗祥,你父子捐資軍餉數十載,侯某多謝了。」
宋宗祥惶恐道:「世伯快別這麼說,家父與世伯生死之交,小侄理當稟承父訓。」
侯司令點點頭:「中華正需要你這等忠義子弟報效!(皺眉)日軍已在臨省囤兵,等元欽婚期過後,我就派他前去駐防。(嘆)哎,如果中華的軍隊戮力同心可多好,你看看現在,軍閥混戰,弄得軍火這麼緊張,長此下去,恐成大患啊。」
宋宗祥也不禁憂心起來:「小侄回去以後一定為世伯留意此事。」
侯司令:「怎麼,這就要走嗎?(笑)宗英大概是害羞,這些天都沒和你見上一面,你也是,每天都往大營里跑什麼,想上戰場呀?我看你還是守好你的九仙鎮吧,就算替我分擔了不少了。」
宋宗祥笑道:「世伯說的是,戎馬疆場是宗祥平生宏願。一到您的大營,看著兄弟們練的那麼拼命,那場面!您說我還能坐得住嗎?」
侯司令:「哈哈哈哈,也是也是。還說呢,宗英也沒閒著,我府上親戚多,元欽帶著宗英天天去拜門,看,還有一大半沒拜到呢,娘都怕把她累著了。」
宋宗祥:「多熟悉熟悉府上是應該的,只盼她小地方出來的,別給妹夫丟人就成。哎,宗英頭一次離開家,我倆不見面也好,見到我恐怕又生出思鄉之情了。世伯!妹子得府上寵愛,宗祥再放心不過,鎮裡還有不少事需要小侄處理,宗祥這就告辭了!」
侯司令點點頭:「嗯,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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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0,山防-操場,日外
聶探長嚴肅地環視,山防的兵丁在場中按部就班訓練,看不出有何異象
劉二豹一進山防就氣不打一處來:「叫繆世章和七虎子出來!看見沒有,聶探長來查他了!」
七虎從廳中走出:「誰在我門前鬼嚎呢?喲,聶探長,失迎失迎。」
劉二豹狐假虎威地大叫:「七虎子,識相的趕快把槍交出來,不然等著蹲大牢吧!」
七虎:「槍,什麼槍?」
劉二豹:「你裝什麼糊塗,你……」
繆世章匆匆走進山防:「不知聶探長大駕,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大隊長去侯府送親未歸,繆某代為理事。」
聶探長:「繆掌柜,聶某有禮了,在下奉命來查劉團總失槍一案,根據龍府名冊看來,這本是五箱捷克zb26,現在全部被人調包,所以少不得到這裡查驗一番。」
繆世章:「哦,此事山防早有耳聞。聶探長,這鎮裡鎮外的人人都知道,九仙山防和侯府是世交,所以山防的軍械自然大多是軍中之物,這次團防失竊的也是軍箱,(笑)不瞞探長,在下本擔心受人嫁禍,現在放心了,聶神探大名誰人不知,又怎麼會識不破這等雕蟲小技,這事要是山防乾的,為什麼不去鎮外的荒山野嶺,怎麼會在自己鎮子上行事呢,再說了,又怎麼會用軍箱呢?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此言既說出侯府聲威,又送了聶探長一頂高帽,聶探長已無來時那般冷肅
聶探長:「繆掌柜客氣了,所言有理。」
繆世章:「不過這件事確實是山防防範不周,聶探長公事公辦,理所應當。虎子,你陪聶探長把這裡仔仔細細查上一查。」
七虎:「行,聶探長想從哪兒看起,請!」
聶探長:「如此,聶某失禮了,你們幾個和七爺去看看。」
警員跟著七虎去看,劉二豹也急著跟了去
聶探長瞥眼看去,繆世章沒有一絲慌張,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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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1,酒仙街-琪飛繡坊,日內
賬房趁繡坊前布施無人注意,溜進繡坊,就見梁嘉琪無聊的坐在空空繡坊中
賬房:「在下冒昧,向宋夫人見禮。」
梁嘉琪趕忙起身:「先生不必客氣,您是……」
賬房:「在下五柳鎮花容繡坊的管事,鄙號老闆久聞夫人繡藝一絕,方圓之中無人能及,所以命在下前來,誠請夫人親赴鄙坊教授繡技,還望夫人不吝賜教。」
一張大額銀票放在案上
梁嘉琪慌亂推辭:「先生快請收起來,這事可太突然了,我手工粗糙恐難勝任,貴掌柜的誠意梁氏心領了。」
賬房不收:「夫人說哪裡話,琪飛繡坊名揚全縣,全仗夫人妙手無雙。夫人放心,不敢打擾夫人很久,只求夫人五天一次,就象教授這裡的繡工一樣就成,我們老闆可是一片誠心吶,夫人不應下來,在下回去沒法交差呀,萬望夫人不要推辭。」
賬房就要給梁嘉琪行大禮,被梁嘉琪慌忙攔住,之前的被冷落之心驀然被贊得飄飄然了起來
梁嘉琪:「先生快請起,梁氏一介女流哪受得起如此大禮,既然這樣,那,好吧。」
賬房大喜:「多謝夫人多謝夫人,在下五天之後就派車馬來接夫人。」
梁嘉琪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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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2,山防-大廳,日內
繆世章正向聶探長敬茶
警員回報:「報,已將山防仔細搜查,槍箱十八隻,皆有省衛戍軍印封,捷克zb26四十支,與印封相符,都不是新槍,並無其他。」
繆世章笑著起身:「哦,聶神探行事縝密,既然已經查清,繆某也就放心了。」
劉二豹:「慢!誰不知道你繆世章鬼點子多,你會笨得把槍藏在山防老窩嗎?」
七虎:「二豹子,少在這挑事,鎮口都是你團防守著,哪隻眼睛看著我們抬槍進出了!」
聶探長這時才緩緩起身:「既然苦主有疑,繆掌柜,在下不妨直言,我來的時候在劉團總槍箱封條之上查出熏黃醋的味道,這是風水之人常用的東西,最近府中大喜,想必也請了風水先生吧?」
熊三目中閃過一分驚慌,聶探長看在眼中
就見一警員跑進:「報告探長,警犬已按封條上的氣味探得一處,就在九宮山上。」
劉二豹大悟:「好你個姓繆的,鎮上的城隍廟不就是宋家蓋的子孫廟嗎,一定是藏那了!」
聶探長:「繆掌柜,七爺,失槍現場南邊不遠即為九宮山,既已查得線索,就請同行如何?」
廳中一時寂然,七虎和團丁均看著繆世章
繆世章笑了一下:「這個自然,這是龍府槍械,事關重大,繆某豈敢怠慢,聶探長請!」
聶探長臉色稍和:「有勞繆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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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3,官道,日外
一輛篷車出了九仙鎮
戴著低帽的柴日雙掀開轎簾恨恨地瞪了瞪九仙鎮的界牌,他坐回到車中,從身邊拿起一瓶嫦娥桂,又神秘地從身上摸出一個紙包,看著這兩樣東西,嘿嘿嘿的冷冷低笑,目中現出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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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4,(倒敘十年前四周光暈畫面)日本柴田宅,日內
柴田哲夫(談母青樓上的那個日本商人)年邁病危,躺在榻上
「唰」柴田一郎(柴日雙)一把拉開門,急奔到父親榻前跪下:「父親!父親!」
柴田哲夫:「一郎,不許掉淚,你是大日本皇軍的兒子,不許掉淚!」
柴田一郎:「是,父親!您有什麼衷告就請吩咐,一郎誓死也要完成父親的願望!」
柴田哲夫:「好!我這一生十分愧對柴田家族,身為皇軍卻未立顯赫軍功,本想在支那為天皇陛下開創領地,卻被宋氏匹夫摧毀,要不是他忙於剿滅談家,我也險些命喪其手。這兩件憾事,你一定要為我完成,我才死得瞑目。」
柴田一郎:「父親放心!一郎竭盡全力也要完成父親的心愿!父親,您在支那是怎樣做的?」
柴田哲夫眯起眼睛:「我看中了酒仙鎮,此地地勢險要,正適合皇軍囤兵。我幾年努力,終於說服了鎮上最有名望的釀酒大戶談祖,與我合作出酒。」
柴田一郎:「做酒就可以占領酒仙鎮了嗎?」
柴田哲夫:「當然!我在酒里暗暗放入罌粟膏,讓鎮上的男丁人人都上了癮,那鄉野之人哪裡嘗過這個,不久,上癮的人便越來越多,談祖見酒越賣越好也不過問。不料,宋家老頭看破了我的計劃,我就聳恿談家把宋家打得一敗塗地。(恨意)誰知宋家的崽子從軍中調來許多舊部,反戈一擊,反將談氏滅門,我也被追殺回國,(吼)如此慘痛,終生之恥啊——」
柴田哲夫講得激動,捶榻數下,突然大吼一聲,頭一歪不動了
柴田一郎大驚,撫屍大叫:「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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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5,官道,日外
柴日雙恨得一把將紙包緊攥手中:「父親大人,我今天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譚家的酒去毒宋家的人,讓他們兩敗俱傷!嘿嘿嘿嘿……」
獰笑聲中,柴日雙打開紙包,將包中白色粉末倒入嫦娥桂瓶中,搖晃數下,酒液依然清澈
柴日雙:「宋宗祥,煙毒不是你九仙鎮的大忌嗎?你夫人要是中了毒癮你又當如何呢?」
陰陰的雙眼透過酒瓶,越發獰笑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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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6,城隍廟-院內,日外
廟內不大,清幽寂靜,偶有求神的鎮民進出,見到聶探長和縣警一到,都慌慌地嚇跑了
聶探長:「大隊長的子孫廟聶某還是頭一次來。」
繆世章:「聶探長誤會了,想來您也知道本鎮二十年前的那場大亂,當時人心惶惶,我家老爺就出資建了這座城隍廟保保平安,大傢伙感念有了個祈福求願的地方,進香的時候也不忘給我家老爺燃上一柱,倒讓劉團總說成是宋府的子孫廟了。」
聶探長一揮手,警察四下搜索
聶探長目光銳利,繆世章從容不迫,七虎擰著眉毛,劉二豹興奮地冷笑
偏殿後窗突然傳來警犬吠聲
劉二豹叫囂著:「姓繆的,你還有啥可說?那槍就藏在那兒!」
偏殿門上一把大鎖,劉二豹已躥到偏殿窗子往裡使勁看
聶探長:「繆掌柜,這裡是……」
繆世章:「哦,平時雇了個人給廟裡做打掃,這就是他放雜物的地方。」
劉二豹:「別胡扯了,老子看看!」
就見劉二豹已迫不及待地「砰砰」將門踹開,一頭鑽了進去,眾警員跟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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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7,城隍廟-偏殿,日內
殿內不大,靠牆的架子上放著些香爐和香,靠窗放著些掃帚水桶之物
聶探長環視,哪裡有任何槍箱的影子,他尷尬地咳了一聲
劉二豹傻眼了,七虎大聲嘲笑著跑到門外
突然一個大罐引起聶探長注意,近前一看,大罐上標的正是「熏黃醋」
繆世章:「哦,聶探長,求神的簽子大夥誰都用,用得久了,字跡就不清楚了,這熏黃醋是洗簽的必備之物,也能給神像去去塵什麼的,也不是常用,一個月用不到一次,您看,都落了土了。」
聶探長仔細一看,蓋子上確實一層塵土
聶探長:「哦,是聶某失察,日後定向宋大隊長請罪。」
繆世章:「哪裡哪裡,是聶探長盡忠職守啊。這二百支槍可是大手筆,不翼而飛實在是怪得很?要是被龍府知道了,您查清確實是被劫了還好說,要是查不清,還以為縣長大人手持通關文諜假公濟私,縱容自家親戚私賣槍支牟利呢。」
劉二豹驚叫:「你胡說!」
一句話令聶探長心驚:「繆掌柜,縣長大人為官清廉,絕無此事絕無此事。」
繆世章:「也難怪在下生疑,劉團總的頭筆生意不就是和軍爺做的嗎,(裝做思索)啊……這裝運嘛,大概也是用軍中的槍箱吧?」
聶探長立時疑團大增:「劉團總,不會是你賊喊捉賊吧?」
劉二豹嚇得大喊:「冤枉冤枉,劉某怎麼會做這種見利忘義的事,哪一次我不是將利錢……」
聶探長一驚打斷:「住口!胡說什麼?」
繆世章淡淡一笑:「好在這槍還沒在縣上登薄,龍府要是查起來,這丟槍失職之罪也不會危及大人的,當然,這還全仗聶探長早日查個水落石出才是啊。」
聶探長焉聽不出矛頭所指,陰沉沉向劉二豹瞪了一眼
劉二豹立時變色,驚上加驚:「聶,聶探長,別聽繆世章胡說……」
聶探長不再理會,一揮手,眾警察齊唰唰出了偏殿,向廟外走去
劉二豹追在後面大喊:「聶探長,你……這還沒查完呢你咋走了?聶探長!聶探長!」
「嘿嘿嘿嘿」七虎抱著肩大笑:「還查啥?二豹子,你就在團防坐著,等著查你吧!」
繆世章淡淡一笑:「虎子,走了。」
二人並肩談笑而去
劉二豹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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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8,五柳鎮-花容繡坊,日內
綿屏上精繡著「花容繡坊」,室中陳設雅致,七八名繡女坐在繡案前等侯
賬房恭敬地將梁嘉琪請進門來:「這位便是九仙鎮的名師宋夫人,你們一定要認真和夫人學。」
眾繡女:「是,給夫人見禮。」
梁嘉琪:「姐妹們不必客氣,初次相見,就先看一看姐妹們的針法吧?」
賬房:「夫人請。」
梁嘉琪行走在繡案間,認真地一幅幅看去,面露喜色:「大家的針法都已經很熟了。」
賬房:「謝夫人誇獎,不瞞夫人,這繡坊本有三十幾人,能跟夫人學習絕技那肯定得挑選有些手藝的,她們針法不錯,技法卻十分普通,哪兒有夫人妙手傳神?」
梁嘉琪點頭:「過獎過獎。」
賬房:「在下斗膽,就請夫人用成名之作示範,教授這幅酒仙圖如何?」
梁嘉琪:「這……」
賬房忙搬出一落酒仙竹匣:「酒仙香飄四方離不開夫人金針神妙,這幅圖她們已經研習了好幾個月了,就象刻在心裡一樣啦,夫人教起來可省力不少哇。」
梁嘉琪:「那好,就教這幅吧。」
「錚——」窗外露出一雙陰險雙眼
柴日雙奸笑著看著房中(內心獨白):「都說是以假亂真,譚逸飛,我便給你來個以真覆假,酒仙如此供不應求,我為你分擔一些如何?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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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9,九宮湖-竹林,日外
透過竹林,遠遠地看到酒坊一派忙碌,譚逸飛笑著和酒工們說著什麼,大家熱情高漲
幾個酒商模樣的人鬼鬼祟祟在林中竊語
「咱們這就去吧,好過在這兒凍著,五倍的高價,誰不見錢眼開啊。」
「不成,柴老闆再三交待一定要單獨找那個姓魏的結巴,有譚逸飛在,這條計就白瞎了。」
「他要一天一夜都不離酒坊呢,那就在這兒耗著不成?」
「那又能怎樣?常老栓給譚逸飛供糧供得好好的,只道攀上了筆大買賣,還沒樂上幾天,孫子硬是被柴老闆打斷了腿,吭都沒吭一聲就趕回了老家,咱們要不照辦,別說在這兒凍著,這雙腿怕是能站在這兒都不可能了。」
大家本就凍得全身冰冷,聽到此話不由又打了一個機靈
正說著,就見一輛包車向酒坊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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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0,酒仙酒坊-作坊中至院中,日內
譚逸飛正向酒工們致謝:「各位兄弟,自打過年到現在,大家一直就沒歇過,逸飛實在過意不去,魏老哥,煩您去仙客來訂兩席喜春宴送來,逸飛謝謝大傢伙了。」
魏永更:「好嘞!哎,兄、兄弟們都聽好了,酒仙去年的紅利都到了大夥的戶頭了,譚、譚老弟說了,讓大家見個開門紅哦!」
酒工歡呼:「譚先生,咱們跟著你干是越干越有勁頭吶,只盼著咱的酒仙越來越興隆啊!」
譚逸飛:「全仗各位兄弟……魏老哥,咱的糧不多了,及早派車去老栓叔那拉吧?」
魏永更:「好好,我這就去。」
穆雪薇朗聲道(畫外音):「開春理常業,歲功聊可觀。表哥!祝你功業早成!」
人未到,仙子般的笑妍已傳遍酒坊,眾人只覺眼前大亮,均驚艷地向她行注目禮
包車進到院裡,譚逸飛笑著迎上:「不是正和新教習商量開學的事嗎,怎麼來這兒了?」
譚逸飛伸手去扶,穆雪薇卻不下車,反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
穆雪薇:「正是為了學堂。(喜道)宋大哥回鎮了,咱們這就找他說義學的事去,走啊!」
譚逸飛微一詫異,已被穆雪薇拉上了包車,兩人馳去
酒工:「哪去找這麼好的東家,這兄妹倆真真是菩薩派下凡的金童玉女哦。」
「可不,就是咱九仙的福氣!」
包車已行得無蹤,五個酒商風塵僕僕地走來
酒商:「請問這裡可是酒仙酒坊嗎?敢問譚會長可在?」
魏永更:「幾位老闆是……」
酒商:「我等黔北酒商,慕酒仙大名前來,欲請酒仙入黔啊。」
魏永更大喜:「哦!我們的酒仙都這麼出名啦?各、各位快請裡面坐,我這就叫人去請譚老弟回來。」
酒商甲:「不必不必,我等來得匆忙,少時還要趕火輪迴去。譚會長貴人事忙就不必驚擾了。」
酒商乙:「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魏經理嗎?魏經理是酒坊總管,就煩勞魏經理帶我等一睹酒仙風采如何?」
魏永更更是高興:「是我是我。各位連我、我的名子都知道嗎?好好好,我們的貨都在窖裡面,這就帶各位去看。」
眾酒商互使個眼色,紛紛說著「有勞魏經理」,跟在興高采烈的魏永更身後入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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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1,宋府-門前,日外
小生子迎出府門:「老爺回府了!」
宋宗祥高頭大馬,拉著兩輛大車高興地停住,家人趕快出來卸車
繆世章匆匆跑了出來:「大隊長回來了!大小姐一切可好?」
宋宗祥拍拍繆世章的肩:「都好都好,讓二弟掛心了。這是你妹子妹夫給大夥準備的大禮,來,看看!」
兩人談笑著走進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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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2,宋府-後院,日外
大大小小的箱子擺在院中,繆世章卻無心欣賞
繆世章:「大隊長,譚逸飛擅自掛牌酒仙街,又開了眾多鋪面,極盡招搖收攬人心,儼然已形成勢力了。」
宋宗祥不以為然:「一個街名而已,我這一路到處都聽到他和穆小姐的善事,通達不忘濟世,立個街名就立個街名?不用擔心。」
繆世章:「宗祥布莊就在他的酒仙街內,要是任由他勢力漸增,恐怕日後越發難以控制了。大隊長別小看了這個街名,您忘了,九宮山頭的那塊碑就是談老祖當年立的鎮碑,他立在九宮山頭,就是要顯示他高高在上,這鎮全成了他家的酒仙鎮!」
宋宗祥喝道:「世章!(又放緩)你多慮了。(轉念)眼下倒真有一件大事。我回鎮之前,聽世伯感嘆軍火緊張,他老人家很為這事憂心啊。」
繆世章眼睛一閃:「哦,軍火嗎?大隊長……」
小生子跑來:「老爺,譚先生和穆小姐來訪。」
宋宗祥大喜:「快請!」
小生子引譚逸飛和穆雪薇進院
譚逸飛笑著一揖:「大隊長喜宴而歸,貴府喜氣盈門啊!」
穆雪薇:「宋大哥,我天天盼著你回來!」
宋宗祥心中瞬時極喜,譚逸飛卻是心中一驚,被繆世章看在眼中
穆雪薇:「表哥想和您合辦義學,讓鎮上的孩子都來上課,眼看就要開課了,我就趕快拉著他來找您商量這事,宋大哥,你不會怪我們唐突吧。」
宋宗祥:「哪裡哪裡,這等義舉還用得著商量,譚先生,需要多少費用,到我銀號取就是了。」
穆雪薇開心之極:「太好了,謝謝宋大哥!(好奇)呀,這麼多箱子,是什麼呀?」
譚逸飛一拉穆雪薇:「雪薇,義學的事已經談妥了,大隊長一路勞頓,咱就別多打擾了。」
穆雪薇「哦」了一聲,就要跟譚逸飛離開,被宋宗祥突然一把拉住,眾人均愣了
宋宗祥瞬時放手,竟有些臉紅:「哦,宗英大婚沒來得及向穆小姐辭行,特意帶了禮物給你,穆小姐這就拿上吧。」
穆雪薇非常高興:「好啊好啊。」
宋宗祥:「哦,請,我讓小生子放在宗英房裡了。」
譚逸飛只好放開穆雪薇,見穆雪薇高興地隨宋宗祥進了宋宗英的房間,譚逸飛心中忽生不安,眉峰微微一挑,雖立時恢愎神色,但仍被繆世章看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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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3,酒仙酒坊-譚逸飛辦公室,日內
五張訂貨單遞到魏永更手中,魏永更樂開了花
魏永更:「各位真是痛快,一、一出手就是一千壇,等譚老弟回來簽了款我就去排單子。」
黔北酒商:「我等要趕火輪,怕是等不及譚會長了,魏經理就請代簽了吧?」
魏永更從未如此想過:「這……」
黔北酒商:「早聽說譚會長對魏經理就象親兄弟一樣,魏經理的大名我等又怎會信不過呢?再說這單子上不是都蓋著酒坊的大印呢嗎?」
魏永更:「兄弟,當然!好!我簽!(唰唰寫上大名,心中頗激動)各位,出、出酒封壇之後,一定齊齊整整給各位送到地兒去。」
黔北酒商:「不必如此麻煩,我等在貴省租有庫房,過幾天我們派車來拉即可?」
魏永更:「過幾天?(笑)這貨已經排到立夏了,我、我看各位是遠道的,盡著往前擠呢。」
黔北酒商:「這怕是不行,魏經理有所不知,新酒鋪市現在最是時候,錯過了就失了先機了。」
「就是就是,我等願出五倍價錢,還請魏經理設法通融,五天之內我等來提貨如何?」
「我等千里遠行只為酒仙,還望魏經理成全。」
魏永更很是為難,但禁不住一片懇求,終於在貨單上籤下了交期
眾酒商目中閃過幾分詭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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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4,宋府-宋宗英閨房,日內
(思念的背景音樂輕起)
宋宗祥推開宋宗英的房門,陳設依舊,卻再沒了妹子英姿勃發的歡顏,不禁傷感襲來
穆雪薇一眼向床上看去:「呀,把我的吉娃娃也帶去了嗎?好啊,保佑她永遠吉祥如意。」
穆雪薇自得其樂,轉過身卻看到呆在門邊的宋宗祥,不禁立時斂容
穆雪薇輕輕道:「你怎麼了宋大哥?是不是想宗英了?」
宋宗祥怔怔的:「是!平常只要一開這屋門,宗英就跳出來和我嘰嘰喳喳說個沒完,今天,今天頭一次不見了人影……(深吸一口氣勉強笑道)瞧瞧這才離開沒幾天,我就如此失態,真是讓你見笑了。」
穆雪薇:「宋大哥兄妹情深,雪薇怎會見怪呢?(笑)好在並非遠隔千里,宗英一回娘家不就又住這屋了嗎?」
宋宗祥心中一動:「說到住兒,宗英倒留下一句話,這話還是特意衝著穆小姐你說的,(突然面頰一熱)哎,不說也罷。」
穆雪薇幾時看過宋宗祥如此扭捏,不由大奇:「怎麼說一半啊,是什麼啊,宗英要告訴我什麼秘密嗎?」
看著穆雪薇急切天真的神情,宋宗祥心中可是愛煞了
宋宗祥:「她說……她和你是最好的姐妹,她成親之後,盼著你能住她這屋裡,替她繼續給我做個好妹子,替她、替她陪在我身邊……」
「轟——」門外的譚逸飛心頭大震,不假思索地衝進門去:「雪薇!」
剛回府的梁嘉琪和院中的繆世章也聽到了宋宗祥的話,均不由怔住,心中各有所思
穆雪薇卻絲毫未聽出宋宗祥的弦外之音,也未看出宋宗祥的痴情,見譚逸飛進屋,笑著跑到他身邊:「表哥,宋大哥想妹子了,你是沒看到,他剛才可傷心了,恨不得我立刻變成宗英給他做妹子呢,哈……」
譚逸飛哪有心開此玩笑,將穆雪薇拉出門:「哦,夫人回府了,咱們別打擾大隊長一家團聚啊?」
穆雪薇:「可是宋大哥說宗英還有禮物給我呢?」
譚逸飛將穆雪薇拉走:「你沒看到大隊長剛剛回府還沒收拾箱子嗎?改天再拿吧。(回身匆匆一笑)大隊長,夫人,我們這就告辭了。」
宋宗祥剛想叫住他們,卻突然看到雪薇出門的一刻,她耳上的銀葉子在陽光下閃亮耀目
古樸精緻的銀葉子閃在眼前,隨著雪薇的身影遠去,宋宗祥從未注意過女子的飾物,卻被這件銀葉吸引得呆住,目中陷入深思
梁嘉琪神色微變
繆世章疑惑地盯著譚逸飛的背影,疑心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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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5,官道,黃昏外
熊二快馬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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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6,仙客來客棧-穆雪薇房間,黃昏內
房間擺滿美麗的娟花,毛絨玩具穿著新春的吉服,處處透出女主人的溫馨可愛
譚逸飛和魏雪薇對弈,譚逸飛有些心神不安,怔怔地看著穆雪薇,隨手一子落下
穆雪薇大喜地跳起來:「哈哈,我贏啦,我贏啦,我終於贏啦!」
譚逸飛笑著將棋入缽,輕摟住興奮的穆雪薇:「瞧你開心的,只要你要高興,局局都贏又有何難?」
穆雪薇嘟起小嘴:「你故意讓我又有什麼意思?」
譚逸飛語含深意:「我下這每一局最終都是為了你呀。」
穆雪薇甜甜地笑了,走到桌面打開留聲機,期待地看著譚逸飛
譚逸飛會意,做了個標準的紳士邀請,穆雪薇伸手相牽,二人浪漫的跳起了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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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7,山防-大廳,黃昏內
七虎匆匆進了大廳,繆世章從窗前轉過身,迎上
七虎:「二哥?啥事這麼急找我。」
繆世章:「虎子,大隊長回府的時候和我說起,侯司令正為軍火煩心,所以我們……」
七虎:「軍火?(瞬時睜大了眼)那批貨可以去起了?」
繆世章點頭:「趁眼下劉二豹心神不寧,今夜咱們速速取回,大隊長回府車馬同行,人人都看到的,要是團防有人問起,咱們就說是他從候府帶回來的就成。」
七虎「啪」的興奮地拍了一拳:「好!我早就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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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8,仙客來客棧-穆雪薇房間,黃昏內
譚逸飛邊跳舞邊突然道:「雪薇,潘小姐一直贊你文筆好,你去她報社做英文編輯怎麼樣?」
穆雪薇詫異:「義學剛定下為,要忙的事才剛剛開始呢,我去鳳雲那兒幹嘛?」
譚逸飛:「我既然答應了稚謙兄,學堂的事自會辦得圓滿,這你大可放心。」
穆雪薇:「我當然放心了,可是這件事我一直在做,我希望親自做成它,(眨著大眼)我想和爹一樣做個優秀的教習,我很喜歡和孩子們在一起。」
譚逸飛逗趣:「是,將來我們生很多孩子,天天和他們在一起。」
穆雪薇羞澀地捶了他一下:「那你突然讓我去找鳳雲幹什麼?在學堂里我做得不好嗎?」
譚逸飛停了舞步:「就是因為我的雪薇太好了,人人視為珠玉,(加重)我才更不放心。」
穆雪薇抬頭,看到譚逸飛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深情中又有一份憂心,不禁心中大熱,將頭靠到譚逸飛肩頭,譚逸飛將她摟在懷中
穆雪薇:「我是你的,一生一世都是你的,我想陪在你身邊,逸飛,我要陪著你,永遠陪著……」
譚逸飛感動萬分,將穆雪薇摟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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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9,官道-後坡下,夜外
烏雲遮月,山中一片昏黑,夜風冷洌,嗚嗚呼嘯在後坡下的密林中
一行人悄悄在林中穿行,枯枝影動,斑駁地搖在每人的衣衫之上
終於領頭一人停住,正是繆世章,他手中拿著一根長枝,長枝的末端栓著一塊小磁石,探尋片刻,磁石「啪」的吸住了樹根下的一件東西
繆世章將長枝提起,原來是一支生鏽的鐵棍,混插在枯草中十分不起眼
繆世章對著樹下一指,後面的七虎熊三帶領兵丁立刻掄起鐵鎬大力刨了起來
漸漸,一隻槍箱的頂蓋露出
七虎驚喜低聲道:「二哥,你早就挖了這個坑是不是?那天在廟裡可把我嚇了一跳,我真以為你藏那兒了。」
繆世章笑笑
熊三:「掌柜的讓我們把裝了石塊的槍箱從坡上丟下來,這樣劃痕就和這五隻弄得一樣了。」
兵丁:「再挖好這個坑,換了箱子立馬埋在這。」
七虎:「二哥,真有你的,那聶探長還叫什麼神探,他做夢也想不到這槍就在原地沒動啊。」
「哈哈」眾人低笑一番,更加使力刨土,箱子露出小半隻後,七虎已迫不及待去開箱
「轟——」眾人大驚,箱內空無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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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0,候府-門前,日外
楊漢鼎久久地凝望著侯府大門,他身後的二百士兵也是激動萬分,大家肅立著
「哈哈哈」一陣爽朗笑聲,侯司令和侯元欽騎馬而來
不待停穩,侯司令已一躍下馬,上前熱情地重重拍了拍楊漢鼎的肩
楊漢鼎頓感親切和感動,「啪」標準地行了個軍禮:「原九軍二團團長楊漢鼎,營長岳壑邦率部前來投軍,請司令指示。」
岳壑邦:「敬禮!」
「啪」眾士兵整齊威武地行著軍禮,一個個士氣昂揚
侯司令大笑:「好!漢鼎,你軍中虎將之名我早有耳聞,日前平定倭人再露鋒芒,得此虎將侯某之幸!」
侯司令真切的誇讚令岳壑邦和眾士兵都興奮不已,侯元欽卻不以為然地一笑
侯司令看著全副武裝的團隊,贊道:「漢鼎治軍有方,槍械如此精良。」
楊漢鼎:「如今烽煙四起,軍火緊張,屬下有備而來,以免得司令為我團武器費心。」
侯司令大讚:「好!漢鼎急人之想,想得周到啊!」
楊漢鼎和岳壑邦不由會心地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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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1,(倒敘四周光暈畫面)官道後坡下,日外
五隻假的槍箱亂七八糟地橫在坡下,劉二豹和團丁的喊嚷聲從坡上傳來
繆世章一揮手,兵丁搬著真正的五隻大箱匆匆隱入密林
一隻望遠鏡將此景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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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林葉,遠遠看到劉二豹和團丁歡呼著抬著五箱石塊走得無蹤
林中繆世章沖一棵樹下點了點頭,兵丁會意,撥開樹下雜草,竟是個早已挖好的大坑
眾人將五隻大箱放入坑中,填土埋好,繆世章在枯草中插入一隻鐵卦簽,眾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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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們身影完全消失後,兩雙軍靴輕輕走到埋箱之地
鏡頭上移,楊漢鼎和岳壑邦看著地上枯草掩蓋的坑口,忍不住低笑起來
岳壑邦:「譚先生這招順手牽羊真高!大哥,啥時候動手。」
楊漢鼎:「就是現在!你叫一隊兄弟過來,咱們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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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2,侯府-門前,日外
侯司令:「漢鼎,我剛剛令元欽組建一隻新旅,專守省東邊防,嗯,你手下兄弟皆入元欽帳下如何?」
楊漢鼎:「謝司令提攜!楊某兄弟定當服從侯旅長調遣,鎮守省東盡忠效力!」
「啪」眾士兵又跟隨楊漢鼎齊唰唰敬了個軍禮
侯司令大喜:「好!中午就在我府上,為楊團長設宴洗塵!」
侯元欽走上前:「父帥,元欽的新旅設有三個團,不如就將楊團長的兄弟編進這三個團里,也好早些和其他兄弟熟悉。」
眾士兵聞言均是神色一變
岳壑邦:「報告旅長!我等相隨楊團長多年,仍願同團共戰。」
侯元欽不悅:「怎麼?我這個旅長的首道命令就下不得嗎?」
岳壑邦:「屬下不敢違令,日前有幸和旅長共擊倭寇,他日旅長一聲令下,屬下必拼死殺敵保我同胞,絕不給旅長丟臉!」
侯元欽臉色一白,明顯看到岳壑邦目中的不服
楊漢鼎低斥:「疤子!報告旅長,是楊某督導無方,怎樣編制全憑旅長吩咐!只是,兄弟們和屬下出生入死,作戰默契,漢鼎很希望仍作他們的團長!」
侯司令:「元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座已經決定楊團長仍統領原班人馬,此事無需再議!」
眾士兵禁不住歡呼,侯元欽暗暗瞪了岳壑邦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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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3,酒仙酒坊-院中,日外
譚逸飛如平日一般走進酒坊,一個酒工匆匆向他報告
酒工:「譚先生,糧囤快空了,您得快想想辦法啊。」
譚逸飛:「快空了?應該還夠幾天吧?」
酒工:「是魏經理接了個外省大單,日夜趕工,餘糧全上甑去蒸了。」
魏永更笑著跑上前:「譚老弟,這兩天忘了和你說了,咱酒仙這香氣都、都飄出省嘍,(拿出貨單)這不,人家大老遠指名了要貨,五倍的價呀,五、五倍!」
譚逸飛接過:「哦?(有些訝然)一千壇?五天交貨?怎麼會這麼急啊,黔北名酒不少,他們怎麼會一下訂這麼多?魏老哥,這事應找我商量一下啊。」
魏永更嘿嘿笑道:「老弟,那些老闆急著上火輪,我、我就代你簽了,嘿嘿……」
酒工:「可是咱的糧只夠明天一天了。」
魏永更:「瞎咧個啥,這、這我還能沒數?咱的糧車今天准回,五大車糧夠使到月尾嘍。」
酒工鬆了口氣:「哦,早說嘛,那我們就等著卸糧嘍。」
譚逸飛看著貨單依然無法釋疑,魏永更正要勸他,就聽一陣喧喧
眾多酒商向酒坊急急而來,走在最後面的便是那五個自稱黔北的人
譚逸飛有些詫異,揖禮:「眾位相約而來,逸飛有失遠迎,請問這幾位是……」
錢老闆:「譚老弟,這五位客人在我館子吵吵,說是你店大欺客狠要了他們五倍的價錢呀。」
魏永更嚷道:「嘿,咋能這麼說?這、這價錢不是你們自己要給的嗎?」
黔北酒商:「魏經理一再炫耀貨單已排到立夏,若非提了我們五倍的價見錢眼開,會答應我們五天提貨嗎?」
魏永更生氣:「你、你,你咋胡扯呢?」
譚逸飛:「幾位先生,酒仙雖然不是大買賣,卻也不缺這幾千塊,五倍之言各執一詞,眼下貨期未到還請各位稍安。」
九仙鎮酒商:「譚會長,做生意講究先來後到,你牟取高利讓黔北的客人截了貨,那我們的貨該不會是要誤期吧?」
譚逸飛:「酒仙最重信譽,請諸位老闆寬心。」
錢老闆:「老弟,怎麼他們說你的糧庫空了呢?那還咋出酒呢?大傢伙這才急著過來問問。」
譚逸飛:「何來此言?酒坊的存糧本鎮人都不清楚,倒是黔北的客人先有耳聞不成?」
譚逸飛的目光箭一般射向五個酒商,幾人均面露慌色
魏永更:「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咋淨胡說八道編排我們呢?(一指)看,咱的糧車到了!」
眾人看去,兩輛大糧車「軲轆軲轆」而來
譚逸飛松下一口氣,魏永更已大聲吆喝著酒工迎了上去
糧車馳近,只聽魏永更驚得大叫了一聲
譚逸飛急上前看,兩輛大車空空如也,酒商們喧鬧了起來
魏永更:「不是去的老栓叔家嗎?糧、糧呢?」
夥計:「常家的人全搬走了,糧窖也都空了,問誰誰都不說,我們,我們就只好先回來稟告。」
譚逸飛:「常大叔和咱們簽了一年的糧單,舉家而遷毫無聲息……怎會如此?」
眾酒商:「譚會長,你斷了糧,那我們的貨怎麼辦?」
黔北酒商興災樂禍:「那有什麼,沒聽剛才譚會長說了嗎?幾千塊大洋酒仙還看不在眼中,大不了賠各位就是了嘛。」
魏永更:「胡說!我們咋會只從一處進糧,等後三車回來,便,便讓你們瞧個夠!」
話音剛落,又兩輛大車馳來
「轟——」譚逸飛目中一跳,依然空無一袋糧食
夥計:「譚先生,萬盛糧行退了咱雙倍的糧款,說是糧行的糧全充了軍糧,他們也不敢得罪?」
譚逸飛驚疑:「軍糧?軍糧自有官約,怎麼會突然從糧行進貨啊?」
黔北酒商:「譚會長得了雙倍的糧款,又賺了咱們五倍的酒錢,這坐地盈利的手段真令我等開眼,哈哈……」
奚落聲中,眾酒商不禁越發喧然,錢老闆忙勸住
錢老闆:「各位各位,譚老弟最是義氣,幾時誤過大夥的貨,不是還有一輛糧車沒回來嗎?」
眾人雖不再指責,仍不免議論紛紛
魏永更已急得跑到路邊去看,脖子伸得老長
譚逸飛也不禁緊張了起來
在眾人的焦急中,終於聽到了「軲轆軲轆」的大車聲迴響在九宮湖畔
最後一輛大車從林中馳來,遠遠的,已看到車上滿滿的糧袋,在陽光下越發醒目
魏永更和酒工歡呼著
譚逸飛剛露喜色,忽然眉峰一緊
糧車馳近,趕車的卻並非酒坊的夥計,卻是四個穿著武服的日本武士
魏永更詫異地叫了起來:「你、你們是誰?」
「哈哈哈」只聽一陣肆意大笑,一人從糧車上直起身,居高臨下的盯著譚逸飛,正是柴日雙
譚逸飛心頭一凜,立時全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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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5場)侯府-侯元欽沈鳳梅臥室,晚內【酒與禮俗】
兩杯花雕在燭光下閃光,侯元欽和沈鳳梅雙臂相交,四目相對,兩人同時飲下
沈鳳梅:「這就是交杯酒,在古代又稱為『合卺』(jin)。」
侯元欽:「卺的意思見於《禮記?昏義》有『合卺而醑』之載,隋唐學者孔穎達說得更詳細,『以一瓠(hu)分為二瓢謂之卺,婿之與婦各執一片以醑』,醑就是用酒嗽口,因此合卺又引申為結婚之意。」
沈鳳梅:「在唐代就有交杯酒這個名詞了,到了宋代,盛行用彩絲將兩隻酒杯相聯,並綰成同心彩結,夫妻互飲一盞,或夫妻傳飲,取『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意思。」
侯元欽:「婚禮嘛,肯定要請喜酒,喜酒就成了婚禮的代名詞。實際上中國的喜文化已經幾千年了,自唐朝就有天賜喜、天佑喜、民間驚喜、抬頭見喜之說。不單單表現為喜結良緣,還有諸如『喜迎佳節』、『喜賀壽誕』、『喜遷新居』、『喜報豐收』這些喜慶時刻。哎,夫人,今日洞房花燭就是人生一喜啊?」
沈鳳梅:「就是,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說起喜酒,各地都有不同風俗。象達斡(wo)爾族,新郎父母要向新娘家送親的人敬『接風酒』,來賓得全喝光了,表示從今就是一家人了。親戚們該返程了,新郎父母都要向貴賓敬『出門酒』。
侯元欽:「滿族人在婚禮前後要辦『謝親席』,把烹製好的一桌酒席裝在特製禮盒裡,送到親家,表示對親家養育女兒給自家做媳婦的感謝。另外還要做一桌『謝媒席』。」
沈鳳梅:「此外還有『會親酒』和『回門酒』,『會親酒』就是訂婚酒席,喝了會親酒表示婚事已成定局,『回門酒』是結婚第二天,新婚夫婦要回娘家探望長輩,娘家要置宴款待,俗稱回門酒。」
侯元欽:「哎呀夫人,這喜酒的風俗數之不盡,怕是講到天明也講不完呢。」
(第十八集結束,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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