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咖啡館,靠著落地窗的位置,有一張白色的咖啡桌。
桌上擺著插著一支粉色山茶花的花瓶,柔美的花朵在陽光下嬌艷欲滴。
可這朵漂亮的花,卻被桌邊的女孩比了下去。
沉畫穿著一件淺灰色高領毛衣,和咖色的風衣,柔順的髮絲披在腦後,有幾縷髮絲垂在臉頰邊,絕美的側顏美得像一幅畫。
她手裡握著一杯水,正在對坐在她對面的沈千文說著話,神情專注。
沈千文一身黑色西裝,靜靜地聽著。
溫暖的秋日陽光照在他們身上,畫面有種唯美的養眼。
但郁少霆覺得這個畫面刺眼極了。
車裡,男人冰冷的眼神死死盯著他們,陰鷙的臉色冷得嚇人!
一個星期,她沒有主動找過他,卻打扮得花枝招展,和別的男人約會!
「那是沉小姐!嗯?那個男人是……沈千文?怎麼會是他?」
賀朝也看到咖啡館裡的兩個人,頓時大吃一驚。
「你認識他?」
郁少霆刀子似的眼神朝他看過來。
賀朝更驚了:「郁總,沈千文就是白玥小姐剛結婚的丈夫,沈鈺的弟弟,沈家二少爺,您沒見過他嗎?」
這個沈家二少和白玥結婚也有一段時間了,郁總竟然還沒見過。
更奇怪的是,沉小姐為什麼會和沈二少爺在一起?他們怎麼看都是八竿子打不到關係的人。
郁少霆皺了下眉,想起曾經帶沉畫吃飯的時候見過沈千文,只是他對不感興趣的人看都懶得多看一眼,所以根本沒記住沈千文的長相。
賀朝見郁少霆臉色難看的厲害,猜測道:「郁總,也許是沈鈺想和你合作,所以才派他弟弟從沉小姐這裡入手?」
這段時間沈鈺盯上了中東市場,郁總在中東區域勢力很大,他一直對郁總示好,想借郁總的關係發展在中東的生意。
但郁總的態度不冷不熱,一直沒有給準確的答覆,沈鈺按捺不住找上沉小姐,也不是沒有可能。
郁少霆冰冷的眼神盯著咖啡館裡的兩個人,直覺告訴他,事情沒那麼簡單。
男人眸底掠過一抹寒意:「查一下,他們為什麼會在一起!」
……
咖啡館裡。
沉畫正說著話,忽然有種難以形容的危險感覺,仿佛自己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似的!
這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只有在郁少霆那個男人盯著她看的時候,才出現過。
難道郁少霆在附近麼?
沉畫下意識朝四周看去。
店裡行走的服務員、幾個零散的顧客,落地窗外的路人,再遠一點馬路上一輛輛車開過,街邊店鋪的老闆在招呼客人……
沒有郁少霆的身影。
「你在看什麼?」
她說到一半忽然停下朝四周張望,沈千文疑惑地開口。
「沒看什麼。」
沉畫收回視線,訕訕地笑了笑。
郁少霆不在這裡,可能是她感覺錯了吧。
即便幾天沒見他,郁少霆那男人對她的影響太大,甚至會讓她產生他在附近的錯覺。
她沒有注意到,在車對面一棵茂密的梧桐樹下,靜靜停著的身價不菲的黑色邁巴赫。
沉畫收回思緒,定了定神,開口道:「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害死你爸爸和妹妹的兇手,不是夏遠山,你們可能是搞錯仇人了。」
沈鈺一心只想報仇,甚至不惜瘋狂到派人去醫院綁架夏小薇,他復仇的心這麼重,很可能會做出更瘋狂的舉動。
沉畫不想惹麻煩,所以才約沈千文見面,把這件事告訴他。
「你約我出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件事?」
沉默了會,沈千文再開口,沉穩的語氣有些薄涼。
沉畫坐在那,眼裡飛快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其實她還想問他最近過得怎麼樣,只是以他們的關係,再問這種話不合適。
「我可以理解你們心裡的憤恨,可是既然夏遠山要和你們打官司,我想他應該不是害死你爸爸的兇手,也許你們真的搞錯了,我想你也不希望找錯仇人吧?」
沉畫看著他道。
「這些都是夏遠山告訴你的,他說什麼你都相信?」
沈千文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冷,語氣也冰冷強硬。
沉畫皺起眉:「我沒有因為是他說的,就無條件相信!你們說夏家害死了你爸爸,那證據呢?只要你把他害死你爸爸的證據拿出來,那麼我無話可說!」
「這麼多年過去,就算有證據也早就被夏遠山毀掉了!他會保留自己犯罪的證據嗎?」
「所以說你們根本沒有證據能證明,殺死你父親的兇手就是夏遠山!」
沉畫秀氣的眉緊皺,看著他認真地道:「沈千文,就算你們達到目的,讓夏家所有人都償命,如果真的是搞錯了,你不會後悔嗎?」
沈千文冷冷地盯著她,正要說話,忽然看到沉畫身後不遠處牆上的鏡子。
從鏡子裡,他看到坐在他身後那桌,有一個端著咖啡杯,低著頭戴著口罩的男子,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喝咖啡還戴口罩的打扮,本來就很奇怪,這人戴口罩的目的是防止被他認出來,但是他還是一眼便認出對方的身份。
是大哥身邊的一個得力保鏢!
這個人當然不可能是恰巧在這喝咖啡,是大哥安排他來的。
大哥想做什麼?
監視他?
或者對沉畫下手?
沈千文很清楚,他大哥手下養的這批人都是亡命徒,兩個沉畫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沈千文,你在想我說的話嗎?」
沉畫輕輕敲了下桌子。
沈千文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目光定定地看著她,聲音很冷:「你說的話我都聽明白了,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信你的狡辯,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你不相信我?」沉畫皺起眉:「就算你不相信我,你說夏家是……」
「我讓你走!你聽不懂嗎?」
沈千文突然大吼,他一向溫和的俊臉布滿駭人的冷意。
咖啡館裡的人都被他的聲音吸引視線,所有人都看向他們。
沉畫愣住了。
「還不走?」沈千文語氣愈發地道:「沉畫,你以為你是誰?憑你說幾句話,我就相信夏家是清白的?你太自以為是!我給你五分鐘,如果你還不離開,就別怪我先拿你開刀!」
他冰冷的眼神緊緊盯著她,再無從前對她的溫柔,只有厭惡和憎恨,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不客氣!
沈千文沒有一點想和她討論這件事的意思。
她說了這麼多,其實他根本不相信!
沉畫抿了抿唇,將到嘴邊的話咽回去,拿起放在桌上的包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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