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有恭與趙構對視一眼,使了一個眼神,心領神會。此時,王黼趾高氣揚地咄咄逼人,張勝初出茅廬的哪裡見識過如此場面。頓時,手忙腳亂,心急如焚卻又無話反駁。
「這個王黼果然不好對付,片刻功夫不僅化險為夷,還扭轉劣勢,倒打一耙,這樣的功夫只怕無人能及。」趙有恭暗暗地讚賞,要不是王黼乃是奸佞之臣,能夠收為己用必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站在自己隊伍必定是一大助力;如今王黼是一大阻力,必須處之方可。
趙構氣定神閒,不慌不忙地看了一眼王黼,默默地想道:「這個王黼果真有些本事,要不是這次逼急了,只怕難以找到把柄。若是錯過了今日,他日找到罪證勢必有些難了,必須乘勢而上。」
張勝被王黼地氣勢震住了,急切地說道:「草民沒有!……」
「沒有?」王黼冷笑一聲,直接打斷張勝的話,振振有詞道:「若是沒有,你且拿出證據來。既然無憑無據,勢必是在說謊,那就證明你在誣陷本相,實在可惡至極,罪該問斬!」
「……」張勝張皇失措,無言以對,驚恐不安地看著眾人,心裡更是焦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不知死活!」王黼眼見於此,心裡更是得意,冷冷的掃視一眼張勝,痛心疾首地說道:「本相與你素不相識,反而誣陷,到底是何居心。」
「啟奏皇上,這廝居心不良,惡意誣陷微臣;按照大宋律例,誣陷朝中大臣理應處斬,臣叩請皇上將這廝推出菜市口斬首示眾。」
宋徽宗趙佶淡淡的瞥了一眼張勝,暗自嘆息一聲:「這廝真是一無是處,真是沒有見過世面啊!」
趙佶自始至終就這麼看著張勝、王黼二人,看著王黼步步緊逼,儼然不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裡,心裡有些不悅;又瞧見張勝張皇失措的目光,無奈的搖搖頭,目光又看向了趙構,只見他報以微笑,這讓趙佶非常疑惑。
「這個臭小子難道還有後手?」趙佶沒有立即回答王黼地奏請,反而看向了趙構,只見他泰然處之,不慌不亂,心裡就有些憤怒,「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準備出手嗎?」
縱然趙佶心裡一清二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眾目睽睽之下也得妥當處理。任何事情都講究證據,要是沒有證據證明是王黼主使的,就算心裡清楚也沒用,哪怕他是皇上都不能這樣做。
「啟奏皇上,臣有事要奏!」
就在趙佶思索該如何處理時,期盼已久的聲音終於出現了,抬起頭便看見躬身的趙構站了出來,趙佶心裡憋著的氣一下子全部吐了出來,不動聲色地說道:「准奏!」
王黼狠狠地瞪了一眼趙構,眼下兩人也撕破臉皮,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也顧不得趙構的身份了,直接出聲阻止道:「御史大人此時有事要奏只怕有些不妥吧!」
趙構毫不畏懼的笑道:「如何不妥?」
「現在處理的乃是這廝誣陷本相之事,御史大人要奏稟的事情與此事無關;這廝的事情還未處理,御史大人要想奏稟的事情還且緩一緩才是。」王黼冷冷的說道。
「王相如何知道趙某奏報的事情與此事無關?」趙構反唇相譏道。
趙佶適時地出聲道:「既然與此事有關,但說無妨!」
王黼見皇上出面制止,心不甘情不願的收聲退下,面無表情的看著趙構,心裡冷笑:「就讓你說又如何,局勢已經在老夫手中,難道你還能翻出天不成?等著吧!……」
「啟奏皇上,臣想傳召兩人上殿!」趙構瞥了一眼王雲,見他點頭才道出自己的要求。
趙佶見趙構又要傳召證人,心想不要跟張勝一樣的蠢貨,要是這樣的話就算是他都無能為力了。不過,趙構有這樣的要求,聯想之前他的從容,趙佶心裡還是相信趙構,故而答允下來。
刑部尚書王雲心領神會地悄悄走了出去,片刻後將另外兩人帶了上來。直到此時,他們還是有些模糊,昏昏沉沉的跟隨在王雲身後。接著王雲退了下去,露出他們二人。
王黼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皺著眉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其中一人,心裡湧出一股不祥的預感,暗暗地想道:「怎麼管家被抓了?為何府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沒人給我傳給口訊?」
趙構渾身散發著一股懾人的氣息,毫不留情的釋放出自己的殺意,手指了其中一人,大喝一聲:「你們是何人,如實報上來;若是有任何虛假,休怪趙某無情,就從你開始!」
渾厚的聲音就像是暮鼓晨鐘,震得他們二人頭腦昏沉,有種臣服的感覺,心裡泛起一陣陣寒意,讓他們沒有任何思考機會,只得如實稟報。趙構手指的那人乃是山東人氏,後來學了一些功夫便在汴京一位員外中作護院,名為王霸;另外一人則是王黼管家王博。
接著,趙構有詢問他們二人是否互相認識;在趙構的狠戾目光下,他們也如實回稟。本來他們沒有任何交集的二人,卻不想再汴京相遇,私底下關係不錯,而且還是同鄉人。
乍聽之下,王黼都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管家與眼前那人會是同鄉。趙構接二連三的問話,讓他們二人都傻了,來不及思考,眼睛也不敢四處亂瞄。即使王黼就在大殿中,他們二人也沒有瞧見,更沒有看到王黼越來越蒼白的臉色。
「那你們二人可認識他?」趙構指著站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張勝,大喝道。
王霸、王博順著趙構的目光看了過去,恰好張勝轉身回過頭來,目光相接,王霸、王博二人驚恐不安,張勝不認識王霸只認識王博,正愁沒有證據的他驚呼道:「王管家,你來了正好!」
與張勝驚喜交加的神色相比,王博的臉色有些難看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王霸;王霸尷尬的撇過頭,有些事情不足為外人道也。與此同時,趙構問道:「張勝,你可認識此人?」
張勝忙不迭的點頭,立即回道:「此人當然識得,他是相爺府中的管家,草民在府中作客多日一切都是由王管家打點,豈能不認識!」
「這麼說,你們二人是認識的!」趙構意味深長地笑了。
「自然識得!」
「不識得!」
張勝、王博二人異口同聲的回答,只是回答的答案不一樣。張勝聽聞王博的回答,心裡很是失落,在相爺府中他雖是吃好喝好穿好用好,卻沒有幾個人看得起自己,唯有這個管家待自己如親人,故而張勝對王博很是感激。
如今聽到這樣的回答,張勝心裡苦澀不已,他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現在,他才算是真的看明白了,眼前的人早已不是他熟知的那些人了,除了嘆息之外還有心碎了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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