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北口大戰,宋金再次發生大規模的戰爭。此時,京城內也是風起雲湧,變幻莫測。趙構深夜進入趙有恭府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說清楚,趙有恭明白了一切。
「皇上,你如此做就是為了這廝?」趙有恭明白歸明白,不過還是有些不解,正聲道:「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值得!」趙構笑道,「富貴險中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見得是傻子,興許是大智若愚!此賊雖說心機深沉,不過有些本事,要是他的路沒有走偏,那對於大宋江山來說是幸事。」
「我也不會如此勞心勞累,什麼都需要插手去管太多,有一人有此能力處理一些繁瑣的事情,又不必擔心,那何樂而不為。再說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內,不會有什麼意外。」
「你在他身邊安插多少人?」
「管家是我的人,僕役有三人,護衛五人,不過這些人都不知情,也不知彼此的身份。若是其中有人背叛,或是背地裡有些動作,都能一清二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為何這件事從不與我們說起?」
「因為說起了又有何用?不如這樣霧裡看花,讓人捉摸不清。若是都知道了,那自然演不出來,以這廝的本事,察言觀色還是看出一些門道的,唯有隱瞞鮮為人知才行。」
「如果出了意外,那該如何?」
「意外事件常有,不過這件事絕對不會。縱然這廝與金人勾結,所有聯絡的內容我全都知曉,仍然按照他們計劃的那樣去做,也就是給他們設下套,只要中套了,那自然水到渠成。」
「皇上,你做的也太過了!若是真的出了什麼萬一,那天下百姓如何看待皇上,天下將領又如何看待,史書又如何記載?」
「這些重要嗎?無論他們怎麼看,我無愧於心,也不會出現什麼萬一。即便是岳飛被十二道金牌傳召回京,這也不過是一齣戲。現在是時候收網了,那便不需要繼續演下去,該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莫不是你已經知曉金人細作在哪裡?」
「早就知道了,只是沒有採取行動!」趙構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道:「二哥,現在我派五百名侍衛於你,你帶領他們前去徹底剿滅,要是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手中應該有那廝的罪證,否則無法讓他伏法。」
趙有恭鄭重其事地點點頭,道:「那何時出發?」
「即刻出發!」趙構回道,「最好是留下活口,細細的盤問,要知道他們不可能只有那廝一人,應該還會拉攏其他官員,無論是誰只要是問出來,那便全部拘來問罪,然後細細的盤查。」
「那廝如何處理?」
「自然一併抓起來,不過這個事情待你將那些金人細作擒拿以後,你再去擒拿。」
趙構與趙有恭說清楚後,趙有恭便按照趙構指點的路線,找到了金人細作,他們假扮成西夏客商,居住的驛館也都是西夏人。雖說西夏已經歸屬於金朝,不過趙構並未驅逐西夏人留在大宋經商。
西夏歸順金朝後,金太宗完顏晟命令西夏君主派兵滋擾大宋的河東北路的延安府、太原府等地,抵禦西夏大軍由劉琦、劉光世二人率領大軍,不過後來趙構為了以防萬一,將劉光世調離太原府,前往獨石關相助於韓世忠,而劉琦則統帥兩路大軍獨自一人堅守城池。
西夏大軍前來,基本上都是滋擾為主,他們不會真的與宋軍殊死搏鬥,也不會像金人那樣與宋軍決戰。畢竟,西夏國主不是傻子,金兵戰敗,宋軍大勝,兩軍交戰多是宋軍勝利,要是茫然與宋軍決戰,那必定是引火燒身。
正因為西夏大軍不作為,這才給了宋軍緩和的時機,趙構也是再賭,賭西夏軍明知道太原府元帥劉光世支援獨石關,依然不敢動兵。果不其然,西夏大軍依舊按兵不動,不過是擺擺架勢,只要宋軍開城門決戰,他們就撤退。
趙有恭率領五百名侍衛,不顧他人阻攔,硬生生的沖了進去,直接來到金人細作的房間,推門而入,他們正睡得香。突然有人前來,這讓他們很是驚慌,又見侍衛以及趙有恭前來,更是膽戰心驚。
「官爺,我們只是尋常的客商,你們這是作甚?」
「到時候你們自然知曉!」趙有恭冷笑一聲,下令將他們全部帶走了,直接押赴刑部大牢最隱秘的牢房之中,而王雲已經接到通知早已等候多日,他將刑部人員全部撤離,改由侍衛接管。
當那些人全部被抓進來,分別關押在牢房之中,趙有恭已經命人將他們住的地方全部搜查了一遍,真的發現秦檜與金人來往的書信。趙有恭將這些書信全部取走,他看都沒看一眼。
金人細作被帶進刑部,趙有恭沒有心慈手軟,開始嚴刑逼供,有些怕死的金人還沒開始便暈死過去,醒來後什麼都說了。趙有恭讓他們簽字畫押,將這些證據全部收好。
前後不到兩個時辰,趙有恭就將這一切全部做好了。接著,他又率領五百名侍衛前往秦府,迅速緝拿秦檜。此時,秦檜還在做夢,夢中他手握著千萬兩黃金睡覺的模樣,不禁嘴角都微微上揚起了。
當趙有恭帶領侍衛進來,沒有任何阻擋,那些人已經被解決了,又在管家的帶領下來到了秦檜的房間,趙有恭一腳踹開房門,將夢中的秦檜驚醒過來,他睡眼朦朧的看不清來人。
「大膽賊人,膽敢擅闖相府!」
「秦相倒是好大的官威啊!」趙有恭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
秦檜聽聲音是楚王,還有些詫異,又見房間的燭火亮起,這才看清楚來人的確是趙有恭,他急忙施禮,不過趙有恭沒有讓他多禮,開門見山地說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相爺大人煩勞與我們走一趟!」
「我犯了何罪?」秦檜質疑的問道,暗暗地想了想,「莫不是東窗事發了?」
趙有恭懶得理他,直接命令侍衛將他帶走,冷聲道:「到了自然就清楚了!將府上一干人等也全部押入刑部大牢,聽候發落!」
次日早朝,文武百官皆上朝來了,唯有秦檜一人不見人影,這樣的事情倒是非常少見,眾人紛紛猜測之時,趙構龍行虎步的前來,而趙有恭也出奇的出現在百官之列。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諸位愛卿免禮!」趙構淡淡的說道,「近日朕不再京城之內,朝中有何大事?」
「啟奏皇上,近日內有流言蜚語說是韓元帥、岳元帥二人勾結金人,還請皇上定奪!」
眾人都清楚,趙構回京時這件事已經知曉了,而且皇上連發十二道金牌傳召岳飛回京,只是這件事再次提及,也就是興師問罪的意思。因為按照常理,岳飛不說已經到了京城,至少已經不遠處了,卻沒有任何的消息。
趙構道:「這件事朕知曉,傳韓元帥及其夫人二人覲見!」
「傳韓世忠元帥及其夫人覲見!」
「臣韓世忠見過皇上!」
「賤妾梁氏見過皇上!」
韓世忠、梁紅玉二人出現在百官面前,眾人才知道韓世忠早已回京,不過卻未曾露面。
「朕來問你,你是否與金人暗中勾結,通敵叛國?」
「臣絕無勾結金人,背叛大宋,此乃子虛烏有之事。」韓世忠堅定不移的回道。
「為何朝中有人說你們與金人暗中勾結,百姓又議論紛紛?」
「嘴巴長在他人嘴上,縱然臣與之辯解,信者仍然相信,不信之人就算說破了嘴皮子也沒無用,他們已然不信臣之忠心。臣戍守邊防已有數載,要是勾結金人,早已勾結,又何必等到今時今日。」
「此言有理!」趙構點點頭,道:「諸位愛卿還有什麼問題可問?」
眾人慾言又止,他們知道趙構這是有心偏袒,而且宰相秦檜不在,這讓他們心裡十分惶恐不安,要是有什麼萬一,只怕惹火燒身,故而全都閉嘴不言,韓世忠勾結金人之事也就此作罷。
「韓元帥在邊關戍守多年,與朝廷有功,與百姓有功;而韓夫人也是巾幗不讓鬚眉,朕甚是歡喜!」趙構鄭重其事地說道,「既然韓元帥與金人勾結之事子虛烏有,那麼岳元帥之事也是差不多,而今你還朝,那朕就該重重的賞賜才行。」
「韓世忠聽旨!」
「朕賜予汝通義郡王爵位加封驃騎大將軍,韓夫人封秦國夫人!」
「臣謝主隆恩!」韓世忠、梁紅玉二人急忙接旨,趙構不僅沒有降罪於他,反而加官進爵,這讓百官嗅到了一些不好的味道。
「岳飛賜予武昌郡開國公加封驃騎大將軍!至於其他人按照戰功依次賞賜,此事由吏部安排處理。」
吏部尚書大吃一驚,連連點頭答應下來。
趙構冷聲道:「傳秦檜!」
秦檜失去了往日意氣風發的模樣,蓬頭垢面的,臉色蒼白,他看見趙構端坐在龍椅上,不顧侍衛攔住,直接跪倒在地,求饒道:「皇上臣無緣無故的被楚王緝拿在牢獄之中,還請皇上為臣做主啊!」
「楚王這是什麼原因?」
趙有恭躬身回道:「回稟皇上,秦相擔任宰相期間,不禁中飽私囊,結黨營私,更是與金人暗中勾結,更是誣陷朝中大將,此等不仁不義之徒,臣只是將他緝拿已經算是便宜他了,不然的話就地處決。」
趙構又看了一眼秦檜,道:「楚王說你結黨營私,勾結金人,通敵賣國,你可有話要說?」
「此乃楚王誣陷臣啊!臣對皇上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更沒有與金人暗中勾結,這些罪狀乃是楚王誣陷!」秦檜哪裡會承認自己真的做過這些事情,要是承認了,那麼一切都完了。
「啟稟皇上,臣有證據!」
「證據何在?」
趙有恭將搜查出來的物證全部呈交給皇上,又讓金人細作出面,而秦檜看見他們被押上來,他的心都在顫抖著。金人細作認出了秦檜,他們知道這個事情辦砸了。
若是不老實一點,只怕又要遭受非人待遇,急忙說出了事情的真相,而秦檜打死不承認,巧舌如簧的辯解自己是無辜的,只不過金人細作的說辭,加上物證,這些足以證明秦檜勾結金人。
接著,趙構安排在秦府的眼線也出現在朝堂上,秦檜想要辯解已經無力回天了。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狡辯?」趙構龍顏大怒,道:「來人,將這個惡賊押入刑部大牢天字號。傳朕旨意,刑部、樞密院、吏部、都察院立即著手追查與這廝相關人員,要是發現任何異常,無論是誰官居何職,立即緝拿歸案,有反抗者一律就地格殺。」
「臣遵旨!」
龍顏大怒,趙構再次舉起屠刀,大宋官場再一次面臨血的洗禮,已經不止一次了。每一任宰相在風光無限時都會出現大的漏洞,基本上沒有什麼好下場,趙構直接讓潘良貴成為左相,李綱為右相,而吏部與兵部則由李光、胡銓執掌。
李光、胡銓二人還在當地,忽蒙聖上恩寵,傳旨進京成為吏部侍郎、兵部侍郎,這讓他們難以置信,又聽聞秦檜被判處死刑,通敵賣國等罪狀悉數列出來,又構陷忠良,牽連官員達上百位,而趙構沒有任何心慈手軟,愣是將這些人全部處置,那些空缺的位置則由下一級接掌,待有合適人員再來安置。
「打開牢門!」
「遵命!」
秦檜被關押在天字號死囚房,這是必死無疑之人才用得上的牢房,而秦檜明日午時三刻處以凌遲處死,他的家產全部沒收充公,足足有數百萬兩,而他擔任宰相不過數月之久,也就是說他之前擔任官職時便已經收受賄賂,要是再多擔任幾年宰相,只怕不下千萬兩。
「罪臣拜見皇上!見過王爺!」
秦檜經歷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他的心蒼老了許多,這些日子他想了許多,一夜之間頭髮花白了,這讓秦檜看上去很是蒼老,趙構、趙有恭二人來此也是嚇了一跳,隨即也就釋然了。
「秦相,你為何背叛朕,要與金人勾結,通敵叛國?」趙構痛心疾首地說道。
秦檜哭喪的臉,無奈的笑道:「回稟皇上,罪臣也是被權力模糊了眼睛,也經受不住誘惑,一步走錯,步步錯,要想回頭已經太難了。臣自幼家境貧寒,最怕的就是貧窮挨凍,好不容易進入官場,卻得到皇上寵信,官運亨通不說,而那些有心人也開始巴結罪臣,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趙構語重心長地說道:「朕曾經給過你機會,只是你不曾珍惜,這樣的結果也是你咎由自取!」
「給過我機會?」秦檜喃喃自語,猛地抬起頭,驚訝道:「難道皇上知道罪臣所做的一切?」
趙構沒有隱瞞,他如實的點點頭,道:「你所做的從一開始朕都清楚,就算是金人前來與你傳信,給你許下重金酬謝等事,朕沒有不知道的。但是,你著實讓朕失望了,以你的能力要不是學會官場上那一套阿諛奉承,只怕也是棟樑之才,只可惜你一步錯步步錯,根本就沒有考慮回頭,要是你及時回頭,就算是有罪也不至於如此。」
「多謝皇上隆恩,罪臣受之有愧啊!」
秦檜苦澀的回道,他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所作所為都在趙構眼中,而他自鳴得意認為沒有人知曉,做的非常隱秘,也清楚了為何管家、奴僕等人都出來指證自己,原來也是考驗自己是否經得起誘惑,現在才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自尋死路。
趙構與秦檜對飲數杯酒水,就當是送別於他。如果趙構從一開始將秦檜打壓,一直放任在京外,又或是窮鄉僻壤之地,興許秦檜的路又會不一樣,不過趙構沒有這樣做,可以說秦檜自掘墳墓,也可以說是趙構謀劃了一切,為得是取秦檜性命。
留下秦檜一人,就會傷及太多人的性命,其中就包含了岳飛,失去了岳飛大宋軍隊就是去了一股龐大的力量,而他的夢想就會不知道脫了多久才能實現,也就是岳飛是不可失去的一部分。
次日,秦檜就被押赴至斷頭台,路人行人都破口大罵,甚至丟白菜、餿飯等污穢之物全部丟在他的身上,秦檜沉默不語,而他被判處凌遲處死之罪,當街實行,也就是用他來警示百官為官者要清正廉明,做官就做清官,別做通敵賣國的奸臣,要想發財就別做官。
自此,秦檜之死,大宋朝堂之上再一次掀起滔天巨浪,一層接著一層盤查下去,整整用了一年時間才算是徹底剷除了錯綜複雜的關係網,甚至還有商賈、權貴之人在內,也都一併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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