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山傳人 【029】

    【029】

    不一會兒，王拴兒趕到門外見著了九連的「小諸葛」，他對此人不熟但曉得都是一個團的。以拴兒秉性，向不待見這號說話溜快、眼珠轉動得更勤的人，見他鬼鬼祟祟自牆影里走出就不舒服，愛搭不理地問他有啥事非得找來。誰道二人話茬一搭上，拴兒的神經末梢立馬根根豎起，一把拉他再擠入那塊牆根陰影里。

    曾練過幾年武的「小諸葛」一邊望著拴兒的眼色，一邊把李師父8個徒弟的動向告訴了他，看王拴兒聽得完全入了神時，掏出了最重要的情報，就是邵應紅正要對付他的「神龍曠世」關鍵2式，他還邊說邊比劃，把瞧來的動作要領演繹出來。拴兒聽了頭皮一下子發麻，這還了得，自己在明處人家在暗處，真要衝自己來，那麼再想奪回上屆單項第三的好夢就難圓啦。王拴兒內心儘管不待見，可也不能撂下人上門送信的那份臉面吶，再三感激了「小諸葛」，便找他該找的人尋求對策去了。

    幾天後，經過精心安排的兩年一度的軍區四大機關比武大會如期開幕。這一天，軍區及四部、各軍兵種首長來了20多位。主席台上就座的除了副司令員方興文中將、副參謀長羅毅中將，連軍區政委潘復興上將也大駕光臨。潘上將能出席這樣的活動，比武大會的規格往上跳了一大截。在大會請到的數省賓客名流中，除了10來位武林門派的高手異人，更請來了太極門耆宿鳳三先生。

    軍區特種兵支隊同樣遴選了一批參賽者，上一屆三面山新兵松濤、劉輝、黑大個、霍家拳手，經過支隊內部的層層選拔也榮幸得到這一機會。因賽事任務緊，有的新兵營戰友都還未來得及來看望李一木，只是松濤和劉輝前來營盤內探訪時，卻差點鬧出一場風波。

    這天深夜，軍營伸手不見五指，萬籟俱寂，一木正獨自一人在自個兒房裡練氣，忽聽得東邊營盤邊傳來哨音，還夾著嘈雜人聲。這可不妙，上禮拜已經抓了一個，這回別再來事呀。想到這裡他身子奮然一挺，一個箭步人已落在房門外，即展現「八步追音」術，如離弦之箭循聲而去，眨巴眼功夫來到幾百米遠的哨房左角，正發現一幢庫房頂上有二人被幾支手電光照著吶。一木張開眼力定睛一瞧，「呔，貓在那兒的不是松濤劉輝還能是誰？」一木這才把心放在肚裡。

    「算啦，下來吧。」一木向房頂二人叫喚了一聲，然後跟九連守值官兵們打起了招呼，當夜值勤的有一木的六徒巴音，見師父如此快趕到，緊忙靠了過來，說話時**及三營陳副營長先後趕到。二位領導一聽屋頂二賊居然是團教習李一木朋友，特種兵支隊的，來參加軍區比武的，頓時釋然。

    松濤劉輝落地後來到近前，忙不迭地向二位領導敬禮、解釋、陪罪，一木在一旁也顯尷尬。**見狀，把陳副營長拖到一邊，嘀咕了幾句後馬上道：「沒事沒事，這事兒扯過去了扯過去了。」李一木見之，對兩位領導充滿感激之情。

    原來松濤劉輝二人，白天在賽事指定區域集訓了一整天，到夜晚才偷得閒空。到了軍區不見二哥教他倆心癢不止，二人一核計，決定夜半時瞅冷避開哨兵，潛入九連會他，一來減省了繁文縟節，二來也檢驗一番在支隊學到的特種技能。然而，他們偏偏把軍事倉庫的重地性質給忘了，一路到了九連防區，瞅四下無人，立時躥房越脊，不料才躍上這邊一間庫房，馬上被三營防範措施制約，頓時引來幾束手電強光，二人已處在警衛槍口下，嚇得他倆再不敢動彈半分。

    數月未見面，見面竟在這等場合下，一木扳著臉把二人領回宿舍。一進屋，三人馬上抱做一團，剛才的埋怨已煙消雲散。一木瞧二人那樣勢就知他倆已親密無間，他感到格外高興，松濤當初上龐龍島，一木就要他跟劉輝走得近乎些的。幾乎同庚的三人又是聊又是侃的，鬧哄好一陣子，趁著劉輝閃神時，一木悄然問松濤一句跟那姑娘的事？松濤給他使了個眼色。

    二人走時已是下半夜，一木把他倆一直送出營區，一路輕聲告訴說，前幾天，幾乎在你們今夜闖禍的地方，潛入一個台灣間諜，還是軍區內部的現役軍官哩，這人比你們厲害，接連闖過兩道防線，結果還是被九連當場拿獲，軍區王司令員聞訊後十分震怒，著令人第二天就押送總部去了。「你們想想，在咱這地兒哪能恣意妄為。」「不敢了，下回再不敢了。」「還想有『下回』呀，下回你倆命也保不住啦。」

    為期兩天的軍事比賽項目一項一項地進行，先期登場的空降兵集結、坦克衝擊、裝甲運兵、直升機搭載救護、大型裝備打擊等大類項目吸引了無數人的眼球。為了上將和諸位貴賓的光臨，羅毅經請示總部同意，小範圍安排了一檔本軍區的最新器械展示活動，展示剛剛由本軍區軍研單位自行研製、尚未交付使用的「雷射壓制觀瞄系統」，這套系統由主控電腦、雷射發射器、熱成像儀和干擾機組成，測算數據表明，系統能持續發射100兆焦左右功率的藍綠雷射，發出後其威力足以燒傷著力點二公里外敵兵視網膜，或直接對敵方光電設備造成毀傷，這是一種對我國周邊覬覦局勢蠢蠢欲動者的強勢威懾。參觀者看到東海軍區在高科技裝備器材的研究、設計和實踐領域能發揮如此有效功能，個個感到自豪。

    單兵演練開始了，射擊槍械從短到長從輕到重從傳統到最新式的樣樣都有，95步、95輕、88通用、95B短突、88式狙擊、929毫米手槍等等全都粉墨登場，射擊科目設在野外賽場上，對參賽選手而言是一場心與力的考驗和較量。

    可惜天公不作美，老天一會兒風一會兒雨的。然而選手卻個個心靜似水，此刻爭奪的是24個射擊項目共72枚獎牌，隨著比賽進程，軍區比武大會的項目原有紀錄一個個突破、一項項刷新。方副司令員和分管首長羅毅將軍的眼睛時不時發著亮光。

    一木的朋友中，新兵劉輝取得了88狙擊步槍300米立射第一、95輕機槍800米臥射第三2項獎牌。組建才3年的特種兵支隊共獲得7項獎牌，打破3項記錄，帶隊隊長喜掛眉梢。警衛團也不差，有5枚獎牌收入囊中，其中3枚被一連三排拿走，九連也獲得了1枚，政委潘復興上將的跟班警衛小苗還破了929毫米手槍50米射程全軍記錄，把個老政委高興得都沒了坐相，站起來直嚷個「好」字。這沒辦法，關鍵時刻還要看實力，人家小苗原就是特種兵支隊射擊尖子。

    這次比武大會迄今打破的記錄共12項，破全國記錄1項，破全軍記錄2項，破軍區記錄4項，其餘5項都破除了比武大會記錄。當晚，軍區參謀部設宴款待來賓，鳳三先生道老伴近來身體有恙告了早退。

    第二天賽事中的重頭戲是擒拿格鬥科。參賽的96名種子選手來自軍區各部隊機關，有野戰值勤有特勤部隊，囊括了軍區各軍兵種，都是賽前在自己部隊一遍遍過篩子遴選出來的，可說個個都是軍隊精英。其中，李一木八個徒弟擠進了兩對，他們各自從警衛團連營團選拔賽、司令部直屬部隊選拔賽的如雲高手中一場場拼殺下來，占到種子選手的二十四分之一，這讓九連極有面子。競賽按自身體重分A、B兩個等級組，都是先打積分賽後入淘汰賽。積分賽分8組各6人抽籤摸牌，無序捉對廝殺，單循環搶奪分數。

    抽籤偶然因素大，但歸總來講還憑個人真本領。積分賽後，八個小組前二進入淘汰賽，按小組順序、排名交叉相搏，勝者開始8進4，第三輪是4進2，最後一輪即分出冠亞軍。大會接受了潘政委的建議，本次比武要新創出一個比賽亮點，即兩個重量類別不同的冠軍最後要展開一場爭奪冠軍王之賽，勝者為本次格鬥王，由潘復興上將親自為其授獎加冕。

    擒拿格鬥賽仍擱在最有人氣的軍區籃球館進行，場內並排設立兩張擂台，與往屆一樣，肢體貼肉相搏、動真格玩真章的擒拿格鬥賽事一開幕，籃球館3500座爆滿，主席台前坐滿了一溜串將星級軍官，兩槓四星三星的只能打打下座。分在B組的楊揚、克鋒、松濤、劉輝與分在A組的邵應紅、黑大個賽前都會了一面，還有王拴兒，彼此心照不宣。

    你強我更強，強中更有強中手。積分賽頭天下午3點前全部打完，一局局生死搏殺贏得滿堂喝彩聲，令人喪氣的是那鎩羽而歸的64名選手，個個低頭垂目，這也是萬般無奈的結果。從賽況看，專事擒拿格鬥訓練的選手實戰性強，力量和技巧的表現明顯好過有武術根底的。黑大個、克鋒和一木的四徒玉民均歸入淘汰行列，霍家拳手也僅僅靠裁判中有爭議的2個勝點涉險過關。

    許良在進入淘汰賽前不久就風風火火趕到了賽場，一木、劉輝、松濤三個見了興奮異常，結義四人一別數月重新團聚，見一次面如此不易，都唏噓嘆息不已。積分賽最後一戰，格鬥專家許良親眼看到義弟劉輝發揮上佳，輕鬆將對手彈腿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