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雙方大氣喘定,應紅雄心再起。下一回合開始後,各人以本門招式應對。一方的「混元一氣功」虎虎有勢,一方再以「輾木八式」套路對之。雙方拳腳相加,互不示弱,擂台之上夯聲綿綿不絕,二人情緒極其高昂。台下從主席台、觀摩台到普通席,所有眼光都被這一場景套牢,許多人都緊張得攥緊了拳頭,更多人則站了起來。
一戰再戰,當拴兒證實了賴以成名的混元一氣功已經不能應對邵應紅時,眼裡閃過了一絲恐懼。而應紅這邊已體驗到剛才自己所使嵐山拳路的快感,知道自己難受,對方一點也不比他好受。他對師父針對他的身體特性展開的速成強化培訓感佩極深。拴兒看看相持下去自己已快呈疲態,終於祭出師門絕活鐵錘樁。
王拴兒調進機關後初顯此功,曾令窺探者咋舌,此後,機關人再見時無不駭然。只他如此這般練法,慢慢引出了人們的私下非議,道他損毀了機關大院太多物件設施,譏他將機關當作了練武場。無奈之下,他只能待大夥夜間休息之後再來操練場習練。
方興文倒是很賞識拴兒這一點,曉得這孩子識趣懂理,也有眼力見,自己身邊有個武功高手相伴決非壞事,加上閒時拴兒為給首長解悶、也撿些武林話題聊聊,不免提到了師門絕招鐵錘樁,他聽來也是饒有興致。
這會兒方副司令員在主席台中間席上正襟危坐,他不知道那個叫什麼應紅的小子是何路數,記得原先曾是拴兒的手下敗將嘛,這次鬥志居然如此旺盛,數十招後還讓拴兒落了下風,再見他倆始終相持不下,竟一把扯開風紀扣替拴兒乾急起來。幸虧這會兒見到王拴兒將欲使出拿手神功鐵錘樁了,不由竊喜,以為這下可以叫那個對手吃不了兜著走。是人都有偏心,應紅與拴兒都是他的兵,不過1個走得近1個走得遠些,這就令一個當大首長的生出了近親遠疏的感覺來。
拴兒的達摩鐵錘樁與他派不同,其拳、掌、腿皆可伴頭功發力,且樁頭收發自如,發功時力抵千鈞,收功時偃旗息鼓。這不,拴兒剛使出鐵樁功,應紅巧讓後他便似奏響的弦樂嘎然而終。別看動作暫時叫停,他的鐵錘樁一出,還就將場上被動局面扭轉過來。應紅謹記師父當日庭訓,知其鐵錘樁威力巨大,稍稍被撞就會產生恐怖後果,故而應紅在一再避讓後,堪堪又落入不利境地。此時,他的「輾木八式」第六式出現了,嵐山門此式本意是在強敵環伺時動用,一木將它稍改後用來對付王拴兒,但見應紅丹田吸氣、胸腹後縮、一腿下墜,回收的單掌從下腹部朝拴兒正面發力。
其實,此刻的拴兒也到了用死勁的關頭,他將腰腹及肩臂掌之力集於一腿正擬向應紅致以一擊。二人幾乎不差毫釐,場上再次響起「嘣」的撞擊聲,兩個巨人分別跌倒在了異處。因為同時跌倒,裁判也不能立判輸贏,等候了約半分鐘,他倆先後站起,各自摸了摸拳掌腿腳,均無大礙。原來這應紅的單掌和拴兒的單腿相拼時,力與勢幾乎均等,待掌與腿接觸之千均一刻時,心意相通的應紅拴兒都有了惺惺相惜之意而稍稍收勢,這一收不打緊,收去了二人的戾氣。
鳳三先生、一木等一眾高人把二人收手動作看得真切,相視後都含笑點首。
再戰時為圖速決,各自招術明顯加速。僅就體力而言,再戰200回合應紅也還過得去,只是對決除了拼爭功力還靠嫻熟技藝。漸漸地,應紅完全處於下風。
此時,拴兒好似再欲祭出鐵錘樁,只見他擺定錘樁姿式,將身體全部後移,「嗖」地躥上對著應紅腦袋就是一斜腿。應紅一看果如事前所料,這傢伙太鬼,看似用頭其實換上了腿。哼,跟我玩虛的,你的後續動作應是連環五腿。應紅對此早有準備,趁王拴兒鐵樁腿連續彈出第4腳時,倏地飛起「神龍曠世」第9式「曠野橫路」,瞅准拴兒的腳勢「嘿呀」一下夾住,順勢扳過對手那根懸空之腿,再一古腦兒朝他身上壓去,直壓得拴兒整個人曲成一團,接著,應紅一點不耽誤時間,雙腿加左手鎖牢拴兒身子後,祭出第10式「曠野醒人」,舉右掌直朝拴兒腰腹上2寸處戳下。這正是一木研判了王拴兒獨特武功後的一點心得,然後按邵應紅本身特點設計出這套專門對付鐵錘彈腿的招式。應紅參賽前的三天,除了吃飯睡覺無時不刻都在習練這二式。
本來,「曠野醒人」既出萬無一失,孰料就在他下戳的右掌離拴兒腰腹穴位僅幾公分時,拴兒匪夷所思地伸出早就藏在身下的左掌拼命一揮,撥開了應紅這要命的一掌,躲過一劫。他這一揮,破除了一木的既定法術,令應紅目瞪口呆。趁著應紅髮怔時,拴兒拼全力解套站起。接下來二人拼成一個犄角狀,只受到短期突擊訓練的邵應紅終究不敵身懷達摩堂絕技的王拴兒,最終還是敗在了他的掃腿上。
這一仗最感訝異的是一木和他的3個徒弟。一木知道,拴兒若不是事先已有準備,在被打得縮成一團時是不能伸出左掌的。而應紅及楊揚、克鋒想不到的是拴兒居然能破解了師父的招式。心思縝密的楊揚和師父一木都陷入了深思。這時,楊揚腦海里忽地閃出那天晚上幾個弟兄在一起喝酒的一幕。現在想來,那頓酒喝得著實蹊蹺,這幾人怎麼就有那麼大能耐?酒喝到最後,真讓師兄當堂將10式「神龍曠世」全部演示出來呢,那「小諸葛」還特別套出師兄對付王拴兒的2式絕招,看來,要有問題的話,這「小諸葛」疑點最大。楊揚沒把這想法告訴師父,只在事後跟大師兄應紅探討過。
對這一掌感到困惑的還有鳳三先生,他坐在第一排,2個大個在擂台上的動作細末都未能逃過他的法眼。他不知道一木的針對性設計,只是佩服那個邵應紅使出的2招,那叫一個絕呀,而更想不通的是那個王拴兒,在對手將他身體器官全封死的狀況下怎麼還出得了1隻手掌。
此次比武大會,A組冠軍旁落到海軍地勤的1個名叫袁凱的軍官身上,此人30多歲,武藝非比尋常,其形意拳功力浸淫之深令他人難望項背,王拴兒碰上他也只能自認倒霉。不過還不錯,拴兒此次的名次比上一屆升高了一位。松濤也只得了B組亞軍,冠軍另有他主。選手和觀眾心情不一樣,觀眾是衝著熱鬧來的,選手是衝著輸贏去的,輸了,選手的興致自然沒那麼濃了。再經過一番冠軍間之爭,最後,選手們望著潘上將登台給比武之王戴上勳章,酸甜苦辣百般滋味全湧上來。
兄弟齊聚軍區,樂壞了一木。比武大會結束,他免不了要做一回東,一木將新兵營參賽的朋友全留了下來。一行6人都換了便裝來到市中心找了家大飯店。大夥邊吃邊聊,話語十分投緣,黑大個名喚張桐,霍家拳高手大名霍池鳳,二人雖為新兵營老相識,但跟一木許良無深交,只是與松濤劉輝同處一個支隊故十分熟稔,此番酒盞一碰,幾個人感情驟然升溫。在座除了許良都是20來歲的光啷頭小後生,神聊胡侃越處越熱乎。劉輝、霍池鳳說到開心處,都離了席,揀個空檔地兒把擂台比武時想不明白的動作演示出來,要教夥伴出出主意解解惑。桌上人自然都把注意力放這上頭,七嘴八舌地嗓音不斷大了起來,這張酒桌從原先的不算安分發展成嘈嘈雜雜。
「嗨,」他們這兒正相互嚷嚷,不遠處一張鄰桌呼叫起來,「想松松骨頭嗎,咱親近親近咋樣?」其中一人邊叫邊離了席,搖搖晃晃走過來。到了近前他用一手隨意搭在了一木肩上,噴出了滿嘴酒氣。
咋回事,扎刺來了?這一桌人可都不是省油燈。「想惹事啊,你給我把手放下。」許良低聲虎著臉對來人說道。大夥好容易相聚一堂,他怕節外生枝沒多大意思。
「哎呀呀,你也能讓我放下得起呀。」來人道。
「你放不放?」張桐叫聲未斷,劉輝從桌子那邊飛來一根筷子直戳這酒鬼腰穴。誰道此人是真有兩下,儘管喝了過量酒,神智並不渾。他略抬一下食、中2指,倏地挾住筷子。
「哼,真是找打。」劉輝抽回筷子推開椅子就要上前,被松濤攔下了。「朋友,喝多了吧?我送你回桌上去吧。」松濤起身後,也是一手搭上了來者左上臂,此人頓顯萎靡狀,只好乖乖鬆開了一木的肩跟著松濤回他自己那桌上去了。
陳松濤到那桌本是陪著笑去的,孰料這個挑釁的酒鬼小子回桌後搬弄口舌,反說松濤辱及於他,自然觸怒了那桌人。他所站之側1個高腳胖子屁股未動,一把抓過陳松濤手腕。一木這張桌上的人再見松濤時他已痛彎了腰,這幾人一下冒出火來,狂怒的霍池鳳「嗖」地躍起,飛奔幾步竄到高腳胖子跟前,揮起霍家拳便擊。高腳胖子自不怠慢,此時已站立起的他用胸腹部陡然吸入池鳳的重拳,池鳳雙拳一先一後深陷高胖子腹中,他發出的力道竟如泥牛入海,驚得他拼盡全力硬生生拔回了拳頭,再復出拳,又被高胖子一手架住,身子已難動彈。此刻,霍池鳳、陳松濤拼死與高胖子絞勁,合二人之力仍處下風。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659s 3.805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