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山村詭事 第35章人頭

    我說魚肉也不錯啊，我挺喜歡吃的。

    虞柔柔就笑了，但是我覺得她笑得挺憂傷的，不由心中一陣難過，卻聽她說道：「我為魚肉，人為刀俎，我這名字就決定了，我這一生只有被別人欺負的份。」

    我問：「刀俎是什麼意思？」

    虞柔柔道：「就是切菜的刀和菜板。」

    我說：「菜刀和菜板有什麼好害怕的，別人要切你，我替你擋著就是。」

    虞柔柔又笑了。

    其時一輪彎月從東面山坳升起，銀輝鋪就下來，落在虞柔柔那一張憂傷中帶著微笑的臉上。這一刻，我突然就覺得整個天地蒼穹似乎在我的心中停頓了下來。

    「小魔女來了。」我正沉浸在自己那虛無縹緲的世界之中時，突聽虞柔柔輕聲說道。

    只見月色之下一個女孩子的身影果然出現在了不遠處的峭壁之下，見狀，我根本不用去看該女的長相，光憑這副身材，我就知道除了小魔女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女孩可以這麼讓我為之心跳。

    小魔女望了望那蓬莎草，果然就放出了一隻甲蟲。那甲蟲振翅一飛，月光下就見一個黑點直直向著那莎草叢飛去。小魔女又對著那莎草看了一陣，嘻嘻一笑，自言自語道：「好好吃哦，我明天早上再來喊你。」

    小魔女說完要走，卻聽一人說道：「放了蟲子就走，不怕別人把它一腳踩死？」聲音聽起來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男生，但是冷冰冰的，聽起來讓人心寒。

    我循聲一望，只見不知什麼時候峭壁下已經多出了一個黑影。

    只聽小魔女咯咯一笑，說道：「原來是少主月乾坤來了啊，怎麼輕手輕腳的，我還以為是一隻鬼呢！」

    「月乾坤？」我暗自一驚，上次我在校園裡見過他一次，夏怡說他是月大老爺家的晚輩，當時我就覺得這少年有些不同尋常，沒想到他也跟蹤著小魔女。

    月乾坤道：「把你那鬼蟲子召喚走吧，看在你媽媽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

    小魔女怒道：「你算老幾？要不是看在你太爺爺的份上，我早就舉發你了！」

    沒想到二人還有些家族淵源，我更是奇怪。不過轉念一想，感覺這二人都是有些怪怪的，要說他們家族有些交集，的確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月乾坤道：「你舉報我什麼？我又沒做虧心事！」

    小魔女道：「你別以為我是新來的不認識董老師，哼！連自己老師的腦袋都砍，還不算虧心事？」

    月乾坤道：「我取她腦袋的時候她早就死了，再說，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懂什麼！」

    小魔女道：「你們一家人都是怪怪的！哼，反正我不管，咱們河水不犯井水，要是你敢動我的蟲兒，我就把你砍你們老師腦袋的事告訴你太爺爺！」

    「你敢！」月乾坤怒道。

    小魔女突然咯咯一笑，說道：「那你就動動我的蟲兒試試！」她說完轉身就走，似乎是吃定了月乾坤。

    看樣子，月乾坤肯定很害怕月大老爺知道他的事，只能眼睜睜看著小魔女走了。最後，他也望了蓬莎草一陣，轉身下山。

    等二人都沒了蹤影，我這才和虞柔柔走了出來。虞柔柔也聽到了剛才二人的對話，沖我道：「難道這個山洞裡放著董老師的腦袋？夏怡說你說董老師不是自殺的，難不成，難不成是月乾坤殺的？」

    我重回人龍鎮，除了泡虞柔柔外，替董老師的鬼魂伸冤也是一大目的，現在突然知道了這個線索，我心頭卻是一團亂麻。想了想，我決定還是要先到洞裡去看一看再說。

    擔心虞柔柔害怕，我讓她在下邊等我，但是虞柔柔說如果我一個進洞把她留在這裡她會更怕，所以堅持要和我一起上去。

    我抬頭看了看峭壁上那蓬莎草，要說攀岩而上，對於我來說並不難，但是要讓虞柔柔上去，雖然她比夏怡要靈敏，我還是擔心她上不了。

    虞柔柔可能看出了我的擔憂，說道：「我先上，你在下邊推著我一點。狼大哥，我行的！」她說完也不等我同意，把著一塊凸起的岩石就攀了上去，動作還挺快的。

    我見虞柔柔已經攀在我的頭頂上方，只有跟著攀了上去。她在我上前方，屁股正對著我，說實在的，這個時候我本來沒歪心思的，但是此情此景，我不想歪都難啊。

    「狼大哥，推我一把！」虞柔柔道。

    我本來不敢推，但是虞柔柔這麼一叫，我只好壓住心頭的那一份邪惡去推她……

    很快，我們攀到了莎草邊，到了這裡，已經可以看出在莎草的掩蓋下這裡的確有一個洞口，只是洞口不大並且斜著往下，要進去只能爬行。

    洞內黑幽幽的，陰風颼颼，不知道內中有什麼東西。別說虞柔柔，就算是我，也感到有些心顫。

    虞柔柔明顯地有些害怕，不敢進去。我掏出一張隨身攜帶的符紙用火點了扔進洞內，火光中只見洞內較為光滑，並沒有什麼可怖的東西。火光閃爍了幾下便即熄滅，我對虞柔柔道：「要是害怕，你就在這等我。」

    說完，我開始摸索著往洞內爬去，虞柔柔並沒有在洞外等我，她也跟了進來。

    我往前爬了五六米的距離，前邊突然開闊起來，此刻我已經適應了洞裡的黑暗，模模糊糊地能分辨出來到了一個石室，當即站起了身。

    虞柔柔也鑽了進來，她用手機上的電筒照了照四周，然後把光束停在一個石台上，奇道：「上邊有紅燭！」

    「石室的四個角落都有燭台。」我低沉著聲音說道，「這裡有一個祭祀法陣。」

    此刻我已經從石室的氣機流向感應出這裡擺了一個法陣，只是，紅燭不亮，我無法仔細辨別這法陣到底在祭祀什麼。當下我又取出符紙點了，將分布在四角燭台上的紅燭全都點亮。

    話說，我的符紙上沾有道門煉丹術專門研製的粉末，只要用兩根手指配合搓揉，符紙馬上就會燃燒。

    紅燭點亮，整個石室明亮起來。

    在石室靠里的一側牆壁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窟窿，我看了一下四角的蠟燭，只見火焰都微微地向著那窟窿的方向微微傾斜。要是我判斷沒錯，這法陣要祭祀的東西就在那窟窿里。

    根據剛才月乾坤和小魔女的對話，很明顯這石室內的法陣是月乾坤擺設的。小魔女說這裡有董老師的腦袋，如果她所說屬實，那麼腦袋就一定在那窟窿里。

    虞柔柔見我盯著那窟窿，她是聰明人，想必也猜到了內中放著的東西，說道：「要不，要不我們出去吧？」

    既然來了，如果就這樣被一個窟窿嚇走，那我這個道師豈不是白當？我不理會虞柔柔的害怕，走到那窟窿面前，伸手就去掏弄。

    感覺觸摸到一團毛髮，我忍著噁心將那東西從窟窿里提了出來。

    「董老師！「虞柔柔驚叫一聲。

    我手中提著的的確是一個人頭，我將人頭放在一旁的石台上，可以看出它的脖子是被什麼利器整整齊齊地切掉的。這人頭是一個年輕女人的頭顱，一點都沒有腐爛的跡象，她五官頗為精緻，正是那天晚上我看到的那個女鬼。

    雖然早就料到會是這麼一幕，我和虞柔柔還是有些吃驚。虞柔柔拽著我的胳膊，大著膽子再次看了看腦袋，說道：「董老師，她，她真的是月乾坤殺的嗎？」

    剛才月乾坤否認了殺人，不知為何，我覺得他並沒有說謊。但是，他為什麼要割取一個死人的腦袋呢？

    其時我早已用陰陽眼掃視了整個石室，並沒有發現董老師的鬼魂，我說道：「這件事有些複雜，現在我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看來，還要從月乾坤那裡找突破口……」

    「她活了！」我話還沒說完，虞柔柔突然又是一聲驚叫。

    我看向董老師的人頭，只見她的嘴唇居然動了一下！我連忙凝神屏氣，做好了隨時出擊的準備。

    董老師的嘴唇又動了幾下，跟著卻從嘴巴里鑽出了一隻蟲子。蟲子有拇指般大小，全身碧綠，正是和小魔女放出來咬常軒轅的那隻蟲子一模一樣。

    要是小魔女只養了一隻甲蟲，那麼這一隻肯定就是咬人的那一隻了。

    虞柔柔也看見了蟲子，皺眉道：「小魔女的的甲蟲好噁心，我本來不怕它的，現在卻有點害怕了。」

    那甲蟲在董老師的臉上爬了一陣，突然停在眉心處不動了，它腦袋衝著虞柔柔，似乎如臨大敵。

    我暗自奇怪，心想這甲蟲難道感應到了克星？我見識過這甲蟲的厲害，本來害怕被它咬的，但是現在見它似乎沒有攻擊的欲望，我大著膽子用鞋尖將它挑落在地。

    虞柔柔馬上踏上一步，一腳便將之踩到腳下。

    「你怎麼踩死了它？」我大吃一驚。

    虞柔柔抬腳一看，果然就見那甲蟲已被她踩爛。

    「小魔女一定會找你算賬！」我道。

    虞柔柔可能也想到了小魔女的厲害，面色微變。

    我伸手捉住她的小手，說道：「別怕，有我在，她無論如何也動不了你！」